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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九见崔远山如此决绝,心中甚为佩服。
这老头,当真有几分大将风范!
他干了一杯酒,又徐徐道:“其二,便是要将崔家历代先贤著作的手稿,如诗书,礼乐,法典等等一切文字上的东西,全部销毁,一概不留!”
他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崔远山听在耳中,却心惊肉跳,如五雷轰顶!
他颤抖着问胳膊问道:“小九,这是为何?那些手稿与真迹,可都是崔家历代先贤的心血与结晶啊,我虽然不喜欢金银,但对这些手稿真迹,确是看得比命还金贵!”
陈小九莫测高深一笑道:“崔大家,你知道对付读书人最狠毒、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吗?”
“崔某不知,小九明示!”崔远山道。
陈小九一字一顿道:“便是那万恶的文字狱!”
☆、第二百二十七章 艰难的决断
崔老祖听闻这三个字,脑中轰然一响,冷汗又呼啦啦的冒出了一大片!
陈小九剖析道:“崔家荣耀这许多年来,诗书、礼乐、政经、法典,无一不被天下学子争先传诵。”
“其中多有赞扬大燕国泰民安的文本,弘扬朝廷明智创新的文章。但不可否认,其中必然也含有针砭时弊,抨击朝政的谏言。就算这些谏言正确,但文字酸涩,歧义繁多,如果这些东西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大肆宣言,崔家便周身是嘴,也哑口无言,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到那时候,谁能救得崔家,谁又敢救?”
崔老祖听闻此言,吓得怔怔做椅子上,一瞬间,似乎便苍老了许多,他闭上眼睛,冥思苦相到底该如何自处。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恐怖的幽灵从四面八方袭来,隐约现出许多青面獠牙的笑脸。这些yin险的笑脸向他逼近,突然又化为怒容,飞到跟前,张开血盆大口猛然那么咬了下去。
似乎,他耳中听到了颈骨断裂的咯咯之声!
“不……”崔远山拍了一下桌子,猛然睁开眼睛,大声喊了出来!
“崔大家……”陈小九呢喃道。
崔远山端起酒杯怅然饮了一口,一字一顿道:“小九,我决不能让崔家遭此厄运,决不能让崔家毁在我的手上,决不能做崔家的千古罪人!”
“崔大家,读书之人,最怕的便是因言获罪,你要三思!”陈小九适时提醒道。
崔远山闭目沉思良久,长出了一口浊气,哀声道:“小九,你且不要瞒我,我只要做到这两点,便真的能万事无忧了吗?”
陈小九摇摇头道:“崔大家,万事无忧我不敢说,不过如此一来,便能将危险的情景降到最低,那些有心算计崔家的人无计可施,只好就此作罢。不过成败与否,只有老天知道,我等凡人,岂敢妄下断言!”
崔老祖皱着眉头,擦干了额头的冷汗,直视陈小九,又追问道:“那如果崔家度过此劫之后,又该当如何呢?”
陈小九又道:“如果能安然无恙的度过此劫,那便是崔家疗伤的时刻。
“从那时起,崔家只要尽力保持与天下学子之间的距离,尽快打消崔家在书生中的影响力,朝廷看在眼里,必会明白崔家的良苦用心。”
“崔家历代能人辈出,诸子百家之书,多有涉猎,就连令公子崔州平如此顽劣,都能考中举人,由此可见崔家人才是多么鼎盛。
“如此多的人才,朝廷岂会置之不理,一定会重新重用崔家的遗老遗少,那时候,便是崔家彻底放弃在学子心目中的虚名,真正踏入政途的时刻,嘿嘿……这可算得上崔家的又一次华丽转身!”
“好,说得好,闻小九一言,顿有醍醐灌顶之感,小九之才,比之老祖,不遑多让啊!”
陈小计心中不屑地撇撇嘴,论起武功道法,我比之崔老祖不知相差凡几,但若论起揣测人心的手段,世间又能有几人比得上我呢!
崔远山仰头干掉了杯中酒,狠呆呆的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为今之计,只好自断臂膀,若老天眷顾,自当涅槃重生;若是苍天无眼,我崔某人已然尽力,却也无怨无悔!”
言语之中,颇多悲凉!
陈小九心中却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已经竭尽所能说出了自己的谋略,但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差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不管怎样,受了崔老祖的大恩,自当竭尽所能为崔家出谋划策,否则,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我小九虽然行事卑鄙无耻、猥琐下流,但侠义气节却是记在心上的。
陈小九与崔老祖各怀心事,推杯换盏过后,俱都有些醉意!
他趁着醉酒,为难的说道:“崔大家,还有一桩事情,求您为我做主!”
“何事?竟然需要我来替你做主?”崔远山诧异道。
陈小九腼腆笑道:“此事,还是与令公子有关?”
“崔大家可知道令公子最近要纳一房妾室吗?你可知道事谁家的姑娘?”陈小九试探道。
崔远山叹了口气道:“此事我略有耳闻,唉……这个畜生,整天就知道走街窜巷,调戏良家妇女,因为这些事情,我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屁股!”
“他要纳妾,就随他去吧,听说他聘礼已然送去,此事做得还算公允,至少没有像以前那般偷鸡摸狗,强抢民女,我这个当爹的还算欣慰!”
“只是我事务繁忙,倒还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家的姑娘啊!”
陈小九嘻嘻笑道:“令公子要纳的妾室,便是城西羊角胡同内陈老汉的女儿,小裁缝,慧娘!”
崔远山点了点头,羊角胡同他没听说过,陈老汉他也没听说过,不过,小裁缝慧娘的芳名他是有印象的。
忙点点头嘻嘻笑道:“竟然是那个乖巧的小裁缝吗?不错不错!那个女孩大方俊俏,名声颇佳,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我以为他又给我弄回来一个狐狸精,想不到这次竟然捡到宝贝了,这个畜生,倒是烧了高香了!”
陈小九听得一咧嘴!捡到宝贝?呸……这个宝贝是我的,谁敢与我抢,我就跟谁急,若不是估计你与老祖的面子,崔州平此刻早就乖乖的放手了!
他见崔老祖那副得意的样子,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崔大家,您是得意了,但是可苦了我了……”
崔远山听出陈小九话中有话,忙诧异道:“小九,你怎么了?难道此事竟然与你有关?”
陈小九撇了撇嘴,无奈笑道:“实不相瞒,崔大家,慧娘便是我的亲亲老婆,你说此事,与我有没有关联?”
“扑……”
崔远山闻听此言,实难抑制心中的惊讶,刚饮到口中的美酒扑的一声便吐了出来,弄得陈小九一身。
崔远山从来没有过如此失态,老脸憋得通红,急忙起身为小九擦拭。
陈小九哭笑不得,把崔远山重新扶到座位上,一脸淡然笑道:“崔大家,你说,这们亲事到底该怎么办呢!呵呵……不然……我小九就把慧娘让给令公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 抢回我的老婆
陈小计向崔远山云淡风轻嘻嘻笑着,看起来是一副谦让礼让的表情,可是眼眸中的锋利神光却让人不敢与之争锋!
崔远山十分了解陈小九睚眦必报的秉性,又岂会相信他的鬼话!
他暗中长叹一声,唉……畜生,你说你这厮怎么不开眼呢?偏生要虎口夺食?与小九这样的厉害的人物争媳妇,不是自找苦吃吗!
“小九,我一时不察,不明其中真相,你却慢慢道来,此事究竟因何而起?”
陈小九道:“此事说来颇多误会,慧娘本与我一见钟情,郎有情妾有意,暗中私定终身,却不曾想到她爹陈老汉贪恋钱财,见令公子肯舍得花银子,便背着慧娘与令公子签了文书,如此一来,慧娘反倒成了令公子的囊中之物!”
“慧娘闻此噩耗,终日以泪洗面,不胜难过啊!”
说到此处,他冷哼一声道:“崔大家,我听闻此事,几乎气炸肚肠,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秉性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我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哼……但我念在崔州平是您的公子,便没有使出那些卑鄙的手段。钟大人之弟钟跃,与我关系甚好,曾经替我找令公子商议周宣,却不曾想令公子一点面子也不讲,被他一口回绝,态度之恶劣,委实难以置信,竟因此事,把钟跃也得罪了。”
“崔大家,你说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吗?”
“这小子竟然如此放肆,当真不识时务!”崔老汉一听,一拍桌子,连忙表态道:“小九,我视你为子侄,自不会让你难做,此事,便有我崔某人亲自去办,定要这个畜生退了这门荒唐的亲事,如敢不从,我就对他家法处置!”
陈小九一听,放下心来,笑嘻嘻道:“那此事就拜托崔大家费心了,如能让我与慧娘双宿双飞,小九我铭感五内,终生不忘啊!”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若是令公子顽劣,对您的尊尊告诫置若罔闻,那我该如何自处呢?”
崔大家想了半响道:“犬子虽然顽劣粗鄙,但是我说的话,他不敢不听!”
“如果这个逆子真的不敬长辈,反了天,连我的话也不听,哼……小九,你就替我出手训一下这个畜生吧,让他长点记性!”
陈小九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这个上方宝剑,就算教训了崔州平,那也是代替崔远山行使家法,无论给他打成猪头也好,打成植物人也罢,都是师出有名,占着个理字!
他与崔远山郁郁寡欢,各怀心事,均借酒消愁,只是一会的功夫,二人推杯换盏,便喝的酩酊大醉,陈小九睁不开眼睛,扒在桌子上,酣酣睡去!
他睡梦之中,隐隐觉得丹田内的种子又开始生发,后腰雪山中的yin寒真气又温存的沿着四肢百脉流动起来。
每流经一周,便顿觉通体舒泰,轻松绵密,柏柏然、淡淡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小九长呼了一口气,在睡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中,发现天色已黑,但他视黑夜如白昼,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黑暗,起身转过身体,四处查看。见此屋整齐异常,墨香四溢,充满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他站在窗前,不由得晃了晃脑袋!想着应该是中午喝得酩酊大醉,崔老祖把他送到这里休息了。
他做了一个下蹲跃起的动作,蹲下时丝毫没有觉得难受,可是再上跳起时,用力过猛,只觉得后腰雪山上涌出的那股劲头实在强烈,竟然直挺挺的撞到了四米高的顶棚!
“砰……”一声闷响
陈小九疼的大叫一声,伸手一摸,脑袋上竟然肿了一个大包!
真晦气啊,伸个懒腰也能受伤,他捂着脑袋同时暗暗心惊,崔老祖给自己的这门道家房中术真是厉害,竟然在睡觉之中可以自动修炼!
想到自己的这个门外汉,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修炼武功,嘴角不由得咧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见天色已晚,忽然想起朱媚儿叮嘱自己,晚上一定要回去吃饭,她可是要亲自下厨犒劳自己的!
嘿嘿……堂堂如花似玉,眉目如画的二小姐,竟然要放下身段给自己一个小家丁下厨,便是想破了脑袋,都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不过现在貌似有些晚了,二小姐该不会已经等急了吧!
正在往外走时,崔远山忽然从外面挺身而进,笑着道:“小九,你终于醒了……”
“崔大家,中午孟浪,请多包涵,现在我是必须赶快回朱府了,朱家二小姐脾气怪异,如果回去晚了,她会狠狠地打我的屁股的……”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想不到小九你也有害怕的人啊!”崔远山捋了一下胡子,笑道:“我本来是想告诉小九一件有趣的事,你若急着回朱府,我便不与你说了,省得你为难!”
这老头,成心掉我的胃口,太坏了!
陈小九嘴角一撇道:“崔大家忠厚长者,竟然也学会了yu擒故纵之计?”
崔远山哈哈大笑道:“与小九开个玩笑,试探一下你的定力如何!”
“方才有人通报我,五湖四海前来摘星楼祭祀大典的才子书生,明日便要返回故乡,今晚他们商定,要在月夜之下,西湖岸旁,举行一场篝火晚会。”
“那帮学子已然给你发了柬帖,只是你还在梦香之中,我便没有叨扰你。小九,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那帮狗屁书生的篝火晚会?听起来似乎蛮有味道,仔细想来嘛,切……一帮歪瓜裂枣,一百个都挑不出一个貌美如花的靓女,谁稀得去呀!
参加那个劳什子晚会,哪有调戏二小姐有情调!
陈小九撇撇嘴道:“崔大家,小九我还要忙着回去与二小姐……不……是商量事情,这个篝火晚会虽然热闹,但还是免了吧。崔大家若有兴趣,倒是可以与诸学子同乐。”
说到此处,陈小九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