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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在陈小九面前转瞬即逝的发生了,他本来期望村姑能够逃出升天,没想到这一队牛角弓手却堵上了她逃生的大门。
陈小九内心十分的震撼,这些牛角弓箭手如若再发射一轮箭雨,那村姑等人必死无疑!
而更令他十分震撼的是,刚才那发号施令的声音他是如此的熟悉,分明就是那个白衣大变态的声音。
他心中已经十分肯定,那个白衣变态一定在这些队伍中间,而且他有种感觉,这个变态甚至也知道他的存在。
他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螳臂当车!
他记得白衣公子曾经说过,他的朋友生活的很好,而他的敌人都付出了代价!
陈小九嘿嘿笑着,他想要赌一把,他想要知道那个变态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个村姑双顾盼生姿的眼神令他神往,为了这双眼睛,我也要赌一把。他又看了一眼虽然落马却仍一脸坚毅的村姑,然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就在一瞬间,就在巨角弓手们准备发射第二轮箭雨时,陈小九却如同一个野狗般出现在了弓手与村姑中间。
村姑等人愣了,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出现在两军阵前的小子是在牢房中提醒她的那个信使大人。
她顾盼生姿的眸子射出了不解的光芒,以她的立场,他一定不会明白陈小九的螳臂当车只是为了以后能有机会再看到她那清澈的美眸!
巨角弓手们已经拉满了角弓,他们才不会在意这个傻帽为什么要前来送死,在他们的眼中,陈小九只是一只迷路的野狗而已。
他们不会手下留情,只会投去蔑视的眼神。因为他们的那个神秘的领袖曾经说过,对待敌人,不能留一点仁慈,要不顾一切的将敌人粉碎。
而眼前,就是他们粉碎敌人的时刻!
他们拉满了角弓,只待后面那位神秘人物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完成任务,鸣金收兵,然后喝点小酒,舒舒服服的睡大觉!
可是,令弓手们好奇不解的是,直到他们力大无穷的胳膊已经酸软乏力时,身后那位神秘人物的命令也迟迟没有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角弓手们从来没有全遇到这种情况,在他们的心中,这位神秘人物是果决的,坚忍不拔的,任何客观的因素都不会改变他既定的目标。
难道他今天改了性子了?
村姑也愣住了,她并不怕死,在她的刀下,不知道已经填了多少亡魂,她重血重义,唯独不重性命。
总之,她可以坦然的面对一切危险,甚至死去。
她刚刚对于陈小九的螳臂当车嗤之以鼻,一个小小的文人,能起到什么作用,最多只是在这荒郊野外再多填上一条冤魂。
可是,令她瞠目结舌的是,那些巨角弓手在这个信使大人的孤身阻拦下,竟然真的没有痛下杀手,只是用力的拉满角弓,等待着命令!
这一切都是那么奇妙,月黑风高杀人夜,偏偏因为一个小人物而有了片刻的宁静。
陈小九对着巨角弓手轻轻地咧嘴一笑,面对着那无数张拉满的弓箭,他真的有些颤抖起来,那种恐惧,身临其境才能懂得。
这就是在玩命,就是在进行着人生的一场豪赌!
他堵的是那么决绝,他相信白衣公子的前一句话:我的朋友都会活得很好!而把后一句自动省略了。
你会把我当朋友吗?你会把我当敌人吗?
陈小九心中忐忑着,用一双宁静的眼中望着巨角弓手后面的神秘人物。
对视良久,一阵风吹过,他身上瑟瑟发抖,正在他心中激烈角逐时,巨角弓手身后出现了一个兵士,跑到陈小九面前,递给了他一张折叠的纸条。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鸣金收兵之声,那些巨角弓手听到后,身躯俱是一震,不过军令如山,随后他们全部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活动一下筋骨,随着一众人马,后队变成前对,纪律严明且十分迅速的撤退了。
陈小九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又回头看着那冷静如常的村姑,扑捉到她那一双冷艳的眸子,向她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
村姑心中十分震撼,她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凶狠的巨角弓手竟然会因为这个小小的人物而放过了自己。
这难道是奇迹吗?还是这个小人物其实是一个名不转经传,隐藏在暗处的大人物?
她见陈小九正在向她色迷迷的傻笑,心中颇有些忍俊不禁,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的怜悯?
此时,她的同伴为她牵了一匹马,她望着陈小九怔怔的愣了一会,便飞身上马远去,骏马飞奔时,村姑的一句话令陈小九心花怒放。
“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缘,自当厚报!”
陈小九心怀甚尉,有了这句话,今天冒着生命危险螳臂当车,也算值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吞吞的打开那个折叠的信纸,只见上面写道:“我的敌人很多,我的朋友很少。你要相信,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望保重!”
陈小九心中一暖,哈哈大笑,将信纸撕得粉碎,向天空洒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造势
求打赏!紫微拜谢
翌日清晨,陈小九先偷偷的去了趟钟府,将昨晚说服芦柴棒的好消息向钟彬仔细描述了一遍,钟彬听后,显得异常高兴。
他不求别的,只要能保证芦柴棒不反水,那么,在这场他与孙科的权利角逐中,他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他挽着陈小九的肩膀,亲切道:“小九,你做得好啊,换做是别人,哪能做的如此完美?你真是我命中的贵人啊!”
陈小九微笑着,寒暄拒绝,可是他却在因为另一件事而感到奇怪!
昨晚杭州地牢,被扈家寨的汉子们劫狱,罗桐这样的重刑犯被劫走,并且死了很多的狱卒,钟彬身为杭州知府,难道并不知情吗?
就算此事应该由新上任的通判张大人直接负责,可是钟彬总会只是事情的原委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大变态封锁消息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变态只能用神通广大来形容了。
现如今,杭州老百姓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为芦柴棒与龙二之间的恩怨。
自从芦柴棒行侠仗义,将龙二这厮手脚砍断,舌头割掉后,他便成了老百姓眼中的大英雄,大侠客,是老百姓眼中最红的宠儿。
他们心甘情愿为芦柴棒摇旗呐喊,尤其是那些曾经受过龙二欺辱的老百姓们,更觉得芦柴棒能迷途知返,并且拼着吃官司为他们手刃龙二,这简直就是老天对他们的恩赐啊!
而今天是杭州知府钟大人审问芦柴棒的日子,一大早晨,知府衙门门口便围了好多人,士农工商,贩夫走卒,人山人海。
而他们共同的目的,便是要为芦柴棒主持公道。
陈小九与钟彬告辞后来到了衙门与樱木汇合。
他关心的问道:“樱木,那些个煽风点火的托儿,你可都找好了吗?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掉链子!”
樱木眨了眨眼道:“九哥放心,那些张牙舞爪的托儿我都找好了,有卖肉的,有卖唱的,还有说评书的,总之,嘴皮子是相当的利索,只等着芦柴棒出场为他打气呢!”
“为芦柴棒打气有什么用!”陈小九摇头道:“芦柴棒那里自有钟知府做主,咱们做的就是要利用这几个伶牙俐齿的托儿,将老百姓心中的那口恶气撩拨起来,给孙科、龙大等人施压,让他们不敢滥用私刑,不然,谁知道这几个软脚虾会不会屈服于孙科的重刑之下呢!”
“九哥说得对,我这就再去叮嘱他们一遍,让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给我大声叫喊,直到喊哑了为止!谁敢不听我的,我揍死他!”
陈小九望着樱木的身影,摇头一笑,这小子,顶着一头红发,总是那么的青春焕发。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三声鼓响,随后两班衙役低呼“威……武……”
又听得钟彬一拍惊堂木,严肃叫道:“升堂,带嫌犯!”
过得片刻,芦柴棒等七人与龙二都被带了出来,所不同的是,芦柴棒等人是被押解出来的,而龙二这厮是被抬出来的。
陈小九向樱木递了一个暗号,樱木会意,赶紧向那几个托儿做了个手势。
一时间,这几个托儿为了那几两银子,便拼着老命,卖力的吆喝起来。
其中那个快板唱道:“闲言碎语不要讲,待我表一表英雄好汉芦柴棒,这好汉,为民除害打龙二,堪称人民的好榜样……”
快板这东西听起来朗朗上口,深入人心,众人听得十分的投入,纷纷鼓掌较好,情绪瞬间便被带动起来,纷纷挤到芦柴棒面前为他打气叫好。
芦柴棒心中甚是感动,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无恶不作的小痞子竟然会成为老百姓眼中的大英雄,他此刻真情流露,眼泪汪汪的不断给父老乡亲们作揖。
另外七个小头目也沾了芦柴棒的金光,不断地被百姓们嘘寒问暖着。
正待此时,那个杀猪的托儿,一跃而起,挥舞着杀猪刀,指着龙二,义愤填膺道:“父老乡亲们,正是龙二这个狗东西,平日里欺男霸女,坑蒙拐骗,大家别放过他,把他打死,拖出去喂狗。”
众人听到这快板和杀猪的两个托儿的蛊惑之音,胆怯的那一份心情逐渐弱了下去,正义的种子逐渐发芽,又眼见龙二那厮躺在那里,不能动弹,还有什么可怕的,纷纷吵闹着要将龙二打死,以泄私愤。
众衙役们一看大事不好,龙二一旦被乡亲们不明不白的打死了,那还了得,案子还审个屁啊!
他们赶紧用身躯挡住了老百姓的一顿老拳,心中不断地埋怨着,这衙役当得憋屈啊,平日都是打别人的板子,今日倒好,还没开审,反倒挨了老百姓的一顿老拳,这上哪说理去!
同时他们心里也有谱了,一旦待会要对芦柴棒用刑,千万不能抡圆了膀子,真刀真枪的打,否则犯了众怒,还不得被这些老百姓一顿老拳揍个半死。
事实上,龙二现在悲苦的很,他心中什么都很清楚,可是一只手已经被剁了下来,另一个也被打断了,舌头也只剩下一半,双两腿全是刀窟窿,惨不忍睹。
以他这幅样子,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能活着就不错了,自然无法躲避老百姓的围攻。
可是他心里非常痛苦和气愤,痛苦的是自己被折磨成全身瘫痪的样子,还要遭受百姓的围攻;气愤的是明明芦柴棒是真正的行凶者,并且也是个作恶多端的大坏蛋,凭什么他就能受到老百姓的爱戴!而我龙二就得受千夫所指的谩骂?
老天爷,你还讲不讲理啊?龙二心中无言的委屈道。
众衙役忍受着百姓疯狂的拳头,步履蹒跚的将龙二抬进了公堂,而芦柴棒也在众人的击节叫好声中走了进去。
待走到门口时,见到陈小九正在那里坏笑着望着他。他向陈小九无言的笑了一下,本来对龙大的那点懦弱之心,在看到陈小九那坏坏的神情时,登时便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勇敢、兴奋与激情。
陈小九向他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芦柴棒会意,便信心十足的走进了公堂!
芦柴棒被两班衙役按下,双膝跪倒,他抬头一看,见钟大人神情威严的坐在高台上,孙科侧位坐在左相,而龙大坐在台下右侧。
他刚要在继续观看,忽听得惊堂木啪的一响,钟彬坐在高台之上,十分严肃的高声问道:“芦柴棒,你可知罪?”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审案
芦柴棒听闻钟彬问话,吊梢眉微微上挑,干瘪的胸脯作势一挺,三角眼射出不解的光芒,用尖哑的嗓子回道:“敢问大人,小人所犯何醉?”
钟彬疾言厉色道:“你无恶不作,滥杀无辜,为何无缘无故,对龙二行残忍之事,将他手足砍断?你给本官从实招来,不然,棍棒伺候!”
虽然早晨他得到了陈小九的好消息,可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像芦柴棒这种下九流的货色,他从内心是瞧不起的,这种人,嘴巴没毛,办事不牢,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再说得难听点,芦柴棒的话与放屁能有什么区别?
可是,就在他刚刚见到芦柴棒的那番挺胸抬头,眉毛上挑的惺惺作态时,钟彬完全推翻了以前对于芦柴棒的认知,他底气十足,心中暗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这个六十斤的小东西,浑身上下透着机灵,演戏倒是真有一套。
“大人,请听小人一言,您在棍棒伺候不迟!”芦柴棒偷偷向门口的陈小九瞄了一眼,然后挺胸抬头,气宇轩昂道:“我与龙二情同手足,相交过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做那些残忍之事呢,哎……这一切,只因龙二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龙大听到这里,气的牙关紧咬,指着芦柴棒的鼻子道:“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