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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武装一直保持流寇行为,不备军粮,出则焚掠,被打败后就四散隐蔽,仍旧为“良民”,在家耕种。
会盟之后,张乐行出手不凡,率手下三万人在亳州的泥台店大败清将张维翰,阵中打死清将达凌阿,直杀河南,攻下夏邑县城。
清廷闻之大怒,四处征调五千多精兵,准备合力剿灭张乐行。
清朝大军开至雉河集,张乐行打不过就跑。清军把他家祖坟刨尽,焚骨扬灰。
张乐行“化悲痛为力量”,在咸丰五年年底和咸丰六年年初把清朝提督武隆额打得连连败北,召集数万大军围攻宿州重镇。
咸丰六年三月,张乐行楞把河南巡抚英桂包围在归德城中,差点活捉了这位满大人。到了咸丰七年,张乐行手下已发展到十来万人。
见捻军如此势大,清廷只得复调袁甲三再往安徽协同英桂剿捻。
经过一系列苦战,由于清军步步为营,逐个击破捻军堡垒,最终攻克了捻军老巢雉河集。
仅带数百人逃走的张乐行等人死灰复燃,没过多少天,他就与蒙城等地数十股捻军合营。仅过一个多月,当他们到达河南、安徽交界的三河尖(距固始九十多里),人数已经达几十万之多(包括家属)。
清廷恼怒英桂无能,下诏申斥,同时派提督秦定三带生力军驰援。
捻军此时同清军作战方面,战法单调,总是凭借人多围攻城池,但总是打不下来,人数越拼越少,这里被歼灭数千,那里被杀掉数千,友军之间很少联系和配合,一来二去,连“大趟主”龚德树的弟弟也被俘杀,处境艰难。
并行猛虎逞威风——捻军与太平军在淮南的携手
天京事变后,自相残杀窝里斗的太平天国遭受重挫,更需要在外寻找一支可靠的同盟军。咸丰七年三月,双方经过事先的沟通,在霍丘和六安交界处会师。此后,捻军的张乐行被太平天国封为“征北主将”,其余诸头目各有封赏。
从形式上讲,捻军此后最大的变化是自上而下开始蓄发,但并未允许太平军渗透到他们的基层队伍中。他们只在安徽一带配合太平军行动,即所谓“听封而不听调”。
此后,张乐行配合韦志俊、李秀成等人,在霍丘、颍上等地和清军打了许多硬仗,并在沫河口使得清军勇将金光筋受重伤摔入水中淹死,清军为之气夺。
后来,随着李秀成等人东援天京的离开,捻军连遭胜保等部清军的攻击,大大处于劣势。霍丘大败后,捻军之间为争抢粮食自相残杀,人数迅速减少。
张乐行一度消极厌战,想“解甲归田”,为其妻杜氏劝阻。可见,“每个挨剐的男人背后,肯定都有一个固执的女人”,此言不虚。
咸丰七年年底,捻军内讧加深。张乐行与龚德树定计,杀掉了大头目刘永敬和刘天台,使得蓝旗捻军大部离散。六安之战,捻军复大败,张乐行等人只得撤往淮北地区。
喘定后,捻军开始与太平军一道作战,攻城陷地,并联手在江浦击退冯子材的五千精骑,随后二灭江北大营,时为咸丰八年的秋天。
年底,三河之战中,捻军与太平军共同歼灭湘军李续宾部六千多人。
大胜之余,忽然传来坏消息,捻军大头目李昭寿率大批捻军向胜保投降,会合清军夺取了天长,并把所占领的滁州、全椒等地一并献与清军。李昭寿降清后,他的好友薛之元在江浦也向张国梁投降。这两个人,总共带走将近十万捻军。
至此,太平天国的“天京”与江北又成隔绝态势,双方联手消灭江北大营所取得的战果化为乌有。
咸丰九年,由于胜保丁忧在家,清廷实授袁甲三为钦差大臣,代他办理安徽军务。这位袁爷真不是吃素的,他指挥清军,在地方团练武装苗沛霖部配合下,于临淮、潜山、太湖、凤阳等地大败捻军,杀掉数万人,把捻军主力包围在定远。
幸亏陈玉成等人来援,捻军躲过一次大劫。太平军、捻军双方合军后,浩浩荡荡十多万人,直奔安庆,以图解安庆之围。
安庆救援未成,大捻首龚德树中炮身死。
安庆失陷后,张乐行见形势不妙,便想率众回淮北。
转战一年多,捻军四处窜击。原先留于淮北的捻军数万人,在咸丰十年秋出宿州,杀入山东境内,分三路绕行狂奔,一路攻城略地。
1862年初,张乐行部捻军与其他分支捻军重新会合于淮北的颍上。此时,首鼠两端的苗沛霖为报私仇攻打清政府治下的寿州,暗中与捻军、太平军相联系,支持联军进攻颍州。
但颍州的清朝守军顽强,加上城坚墙厚,捻军、太平军联军一时不能攻克。
清廷着慌,严命河南巡抚郑元善、安徽巡抚李续宜配合胜保作战,步步紧逼。
苗沛霖见势不妙(尤其是李续宜的“楚军”最让他心寒),临阵变卦,在胜保召唤下转戈杀向捻军。
太平军、捻军不敌,只能弃颍州不攻,退往颍上。
清军与苗沛霖联手,攻克颍上,杀掉不少捻军。淮北捻军星散,不少人向清军投降。
但是,张宗禹所率捻军一路攻杀,后与西北太平军会合,一直打到西安东南的尹家卫,把清军打得连连败退。同时,陕西回乱趁机愈演愈烈,引起无数血腥仇杀。
由于庐州报急文书传来,陈玉成为苗沛霖所骗,弃该州不守,贸然进入寿州,被苗沛霖诱捕,送与胜保处杀害。
西北太平军与捻军攻潼关、泌阳、南阳等地皆不克,想回援天京。由于清军处处拦阻,这些人回援不果。
由于陈玉成被俘后太平军散溃,僧格林沁等清朝将领率各部向安徽集中。
捻军各部各自为战,最终被清军各个攻破,非死即降。
1863年3月,清军把捻军压迫于雉河一带。
张乐行本想逃逸,其妻鼓励说:“好盟主,你拥众百万不敢一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经此一激,张乐行集众二十余万,在雉河与僧格林沁等部清军决战。
结果,捻军大溃。逃跑途中,蒙城西阳集的捻军小头目李家英把张大盟主当成“礼物”献给了僧格林沁。
1863年4月5日,张乐行与其二子(一人为义子)在亳州义门集受凌迟而死。
据《耕余琐闻》记述,清军把张乐行剥光衣服绑于木桩之上,活剐了一个时辰。
每割张乐行一片肉,刽子手即抛向空中。遍体如鳞割之下,只留头面未割以作传首示众用。血肉淋漓、口吐白沫之际,这位大捻首仍能张眼细看刽子手在自己身上“干活”。
《耕余琐闻》的作者慨叹:“(张乐行)痛苦若不知,贼心之不易,即死如此。”
这位张爷活得也累,在世时多次反反复复,一会儿造反,一会投降,一会帮太平军,一会联合苗练,最终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而他老婆杜氏,也在狱中坐木驴而死。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有一份《张乐行口述》抄件,是清朝文吏记载的张乐行口供,从中可以看出他早期劫掠为王的供述,但他在口述中称自己的“女人”为马氏,不是杜氏,有可能是他军中宠幸的另一个女人。清吏为示蔑视,故意把张乐行写成“张落刑”,把他哥哥张敏行写成“张泯刑”,除此以外,口供的真实性很大:
张落刑(乐行)供:(我)年五十三岁,系亳州正东、雉河集北、张家老家人,离城一百里。家有胞兄张泯刑(敏行),女人马氏,生有一子儿,又有义子王碗儿,年均十四岁。我自来耕种为生,也曾包送过私盐。于咸丰元、二年上,我们邀人与河南永城、商邱一带老牛会打仗,互相仇杀,才聚有多人。到三年粤匪(太平军)窜扰亳境,州城失守后,各乡土匪肆起,我才与龚瞎子、王冠三、苏添幅、韩朗子各竖旗帜,大家掳抢为生。我竖的是黄旗,自称大汉永王。
五年间,颍州陆知府奉袁大人所派,带领乡团来到庙儿集攻剿我们。不久陆知府即将乡团撤退,我们人数愈众,遂纠邀上河南打商邱县的马牧集。回来于九月十七日就围亳州,先后十三昼夜,因官兵防守严紧,未能打破。旋听得河南官兵攻剿我们雉河集一带老家,遂撤回救应,不料未及赶上,被官兵将老家焚毁。七年间,我带人上怀远县城占住数月。到八年间,因粮食尽了,遂过定远县去投了广西的长发,经他封我成天义之职,授我印信札文。住了数年,我因他们待人不好,就折回老家居住。十一年十二月内,英王四眼狗队下的马永和来邀我们去围颍州府城,我与江台灵都去的。同治元年三月内官兵来到,我们才解围退回亳境尹家沟地方。
现经大兵攻剿,我们屡次打了败仗,抵敌不住,才带人往南逃跑。又被官兵追击,我的人都散了,才往东北逃回到蒙城县界西阳集,就被拿住送营。
至这几年内,各处打粮掳抢过的地方,我也记不清。我的女人马氏,现在被官兵追散,不知去向。我所生的儿子儿,并义子王碗儿,现均同我被擒送营。我胞兄张泯刑(敏行)带了数千人往西南一带逃跑,不知去向。至龚瞎子、苏添幅、王冠三、韩朗子们均先后在各处被官兵打死了。所供是实。
绝地逢生最后狂
雉河集失陷,张乐行死,但张宗禹、任化邦等人均得以突围逃走。
张宗禹等人窜入湖北,转安徽,四处游闯。然后,有数部散捻合军,大家一起进入山东。
苗沛霖因怨恨清廷裁撤其军队,忽然造反,最终被僧格林沁在蒙城消灭,其本人被杀,宗族被夷。解决苗沛霖部后,僧格林沁再下西阳集,基本平灭了淮北的捻军。
由于天京方面被围日久,洪秀全多次下旨调西北太平军回援。1864年2月,扶王陈得才、遵王赖文光等人迅速往回奔,在湖北、河南拢集了不少捻军余部,共同作战,与围追堵截的清军死拼。忙乎大半年,他们回援天京目的未达到。行至霍山,忽然有十几万太平军、捻军在不少将领带头下向僧格林沁等清将投降。
见事不可为,扶王陈得才在安徽霍山只能自杀来寻解脱。至此,西北太平军画上了句号。
赖文光跑脱后,他招集捻军、太平军残部,重组“新捻军”。名义上赖文光成为新捻军的领导人物,但由于他是太平军出身,形式大于内容,捻军旧部并不十分听从他的指挥。
“新捻军”此后又辉煌了一阵,但完全变成李自成那样的“流贼”,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们主要以奔驰游走和马队的机动性制胜,在河南、山东、江苏等地流行驰骋。
1865年3月,疲于奔命总想毕其功于一役的僧格林沁在山东高楼寨中了埋伏。新捻军围歼了僧格林沁的马队数千名。赫赫大名的僧王,逃跑途中受伤坠马,被捻军一个娃娃兵剁死在田埂上。
僧格林沁之死,于清廷而言是个不可弥补的损失。从此之后,满蒙贵族中再无什么人可以独当一面,清廷只能依赖汉人势力。
僧王死后,清廷派曾国藩来对付捻军。此时的曾老,德高望重,威名赫赫,但他昔日手下的二十多万湘军尽被裁撤(为了韬光养晦,他自己主动要求裁撤的),手下可用的只有数千子弟兵,其余的,除李鸿章的淮勇外,皆是旗色不等的杂牌军。
眼见捻军各部东驰西奔在安徽、河南、山东等地窜扰,曾爷精疲力竭下,只得采用“聚兵防河”计划来谋略困围捻军。可惜,好运气不久长,曾国藩防河计划失败,清军的沙河、贾鲁河防线相继被捻军突破,最终老曾灰溜溜而去。清廷转派李鸿章专门剿捻。
曾国藩晚年的威名,除“天津教案”外,另外栽跟头最大的就是剿捻的失败。
突围过河后,捻军内部矛盾又起。昔日的太平军部与捻军不和,互相争强斗势。为了避免火拼,赖文光、任化邦等人留在中原地区,史称“东捻军”;张宗禹率部向西北进发,想联合当地造反的回民一起谋救重起,史称“西捻军”。
东捻军数万人自河南中牟出发,突入山东,准备进入运河以东地区抢粮。由于清军有备,进攻受挫,东捻军只得趋至河南商丘。他们打归德不下,复想去陕西与西捻军会合。清军非常重视,处处堵截。
跑来跑去,东捻军在1866年年底进入湖北。赖文光的想法本来很不错,他想进入湖北后抢粮休整后从宜昌杀入四川,然后以天府之地为中心,逐步四扩,力图把势力延及湖北、云南、贵州、陕西,最终与西北的西捻军和造反回民者遥相呼应,重整太平天国。
这种意图,清廷方面早有察觉。左宗棠等人密切注视东捻和西捻的动向,随时加以防范。
由于马队前行需要一定的地利条件,东捻军后来取消入陕计划,最终被迫进入胶东地区。事实证明,跑入这种地方,处处兜绕,长久而疲,虽然取得一些胜果,但东捻军在窄狭的地区根本不能发挥所长。
1868年(同治七年)1月6日,连败之下,仓惶逃跑的赖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