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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你……”
“我有分寸……”绎儿支撑着坐好,“你放心……”
“好……哥在门外守着你……”泽润狠狠瞪了谢弘一眼,替绎儿掖好被子后带着雁奴出了房门。
“绎儿!”谢弘一把将绎儿的手捉在了手心里。
“请公子自重!”绎儿竭力挣脱他的手,“男女授受不清……”
“不!”谢弘倔犟的不放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么?只要你原谅我,让我去死……”
绎儿靠在了枕上,虚弱的一阵阵眩晕:“我们的缘分尽了,你何必再浪费时间……世事多倾轧……都结束了……”
谢弘忍住泪水拢在眼眶里强抑着不让它落下来:“雁奴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再也不会写这样的诗句了!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真实的选择,我怎么会误会,怎么会任性的毁了这一切,毁了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问过你,让你选择,如果你的心已经离开我了,就是孩子生下来,也不能挽回什么。我不想用孩子来威胁你,牵绊你,我要的是你的心……可是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的一切该结束了……”
“绎儿,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想要的!”谢弘眉际一紧,“孩子对我来说不是威胁,因为我的心从来就没离开过你。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任性的放弃这一切,弄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个孩子对我好重要,你知道么?你为什么要做傻事,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呢……”
“我刚来到京城找你,就在梁家看到了你,你让我怎么对你说?让我一个新寡的女人,面对一个将要成为别人丈夫的男人说,说我怀了你的骨肉么?”绎儿淡淡一笑,“你不觉得可笑么?难道别人不会认为我是在用孩子威胁你,破坏你的姻缘么?你不觉得这样很卑鄙!我怎么知道你的心里究竟是不是已经认同了那件婚事,我又去问谁,问你么?”
“你不是看到我的信来的京城么?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对你的承诺么?还是不相信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什么信?”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至死方休。”
“擦身而过?天意如此,如之奈何……”绎儿的泪水绰然而下,带着宿命的笑。
“绎儿,相信我!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除非我死了……”
“别!”绎儿一激灵,眼前仿佛是与赵祺诀别时的情景,忙伸手抵住了他的唇,“别说不吉利的话!永远别说!我不想听!不要你拿性命赌咒!”
“绎儿!”谢弘低头去吻她的泪水,绎儿挣扎了一下,顺从了。
“嫁给我吧……我回去就和父亲说,我要娶你,尽快娶你……”谢弘怜惜不已地吻上她仍旧苍白的唇,“什么梁家小姐!我不稀罕!我只要你……”
绎儿轻阖上眸子,任由他的温存抚慰自己的伤口。
这一个柔柔的酸甜交杂的吻结束的时候,绎儿看见了谢弘眸中同样的晶莹,于是伸手一抚他的脸:“你累了!回去吧……”
“不,我要守着你,直到你好起来。”谢弘像孩子样的执拗。
“我想休息了,你明儿再来吧。等我好些……”绎儿俨然像个姐姐般温柔,“你看你,瘦了好多……”
“那你等着我,好么?”谢弘在她的额间吻了一下,恋恋不舍,“乖乖的,等着我,养好了病,咱们就成亲。”
“嗯!去吧!”绎儿点点头,目送他一步三回的出了门。
几乎是在谢弘打开门的一瞬,祖泽润与他迎面相向之际,谢弘漾在唇际的幸福笑意让泽润心下不安。
“三妹,你跟他说了什么?”泽润掩上了门,来到床边,“你不要再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绎儿靠在枕上,失力地阖着眸子,却不作声。
“三妹,你改主意了么?”
“哥……”
“三妹!”
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刚刚恢复了几许粉色的菱唇淡淡地吐出几缕伤郁:“哥,咱们回广宁吧,永远也别再回来了……”
第四十三回
“佩兰,你再说一遍!”梁廷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孩儿请爹爹解除与谢弘的婚约。”梁佩兰一连脱乎寻常的平静。
“你疯啦!”梁斐戎完全没有料到梁佩兰的选择。
“佩兰,这又是为了什么?当初是你要你爹退了温家的婚事和谢弘定亲的,现在你……为什么啊?”梁夫人更是不解。
“谢弘本有婚约,孩儿不能只顾自己拆散别人!”梁佩兰坚决,“他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迫于爹爹的威严。更何况,他……”让她说出谢弘对自己无情,是自己单相思,梁佩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什么?”梁廷栋十分费解。
“拆散了一对鸳鸯,女儿于心不忍。那个女孩寻了短见,可见他们已结白首之心。女儿这么做,只为了成全有情人。也算是我们梁家的大度和宽容……”梁佩兰再也无力抬头,因为心里的绞痛让她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一派胡言!”梁廷栋喝道,“自古婚姻父母做主,岂能由他?”
“他对女儿无意,定然无情。”梁佩兰咬定了不松口,从怀里掏出信,“这是他的亲笔书信,爹爹自己看吧!”
梁廷栋接过信,扫了几行,勃然呵斥:“他敢!混帐……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女儿却为他的选择而高兴,因为他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梁佩兰含泪道,“爹爹若是不允,女儿宁愿青灯黄卷了此一生!”
“妹子!”梁斐戎急了,眼见着自己的梦想破灭,对他来说太残酷了。
“哥哥!那么卑鄙的事,佩兰做不出来!”梁佩兰轻蔑地一笑,带着嘲讽。
“佩兰,你再想想,别为难你爹……”梁夫人有苦无处诉,心疼道。
“女儿早就想好了!女儿宁可人负我,我决不负人!”梁佩兰闭上眼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她知道最终等待她的是什么结果,可她没有动摇。
“你不嫁谢弘,就得嫁温公子!”梁廷栋威胁道,眼神中带着一丝阴冷的光,似乎暗示着这桩婚姻之后,还有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好……”梁佩兰的泪珠滚落下来,无声的。
谢弘推开门,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爹,你找我?”
谢尚政坐的姿势依旧不改,一脸看不出是喜是悲的神情。听见了谢弘说话,他才算是家长般“嗯”了一声。
“梁尚书请您过去,有什么事?”谢弘不想绕弯子。
“你和梁小姐的婚事,梁小姐亲口悔约了。”谢尚政有些沮丧和懊恼。
“本就该是这样!”谢弘黯黯的神情让谢尚政有些陌生的恐惧。
“明天你去梁大人那里一趟,他有话跟你说。”谢尚政嘱咐,“别忘了!”
“我知道了!”谢弘索然无味地应道,“我不想再跟他梁家扯上什么关系。”
“你真是书生气啊!”谢尚政叹了一句,“你最好尽快收集好为督师辩解的证据,督师案子可能最近要开审定罪了。”
“哦?”谢弘出乎意料,“爹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梁尚书亲口对为父说的。只有有利于督师的证据,他都会帮忙上呈天子。”
“梁廷栋良心发现?”谢弘狐疑,“他要救督师?”
“满朝文武,有几个不知道的。不要总是看扁了别人,梁尚书和督师只是政见不同,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置督师于死地呢?”谢尚政笑道,“你给为父一个梁尚书要害督师的理由啊?”
“可是……”谢弘还是有些不放心。
“为父亲自为督师作证,你还信不过。你袁伯伯和我是多年挚友,我能狠心害他吗?况且,他出了事也会祸及家门,哪怕不是朋友,我也不能说违心的假话不是?”谢尚政向谢弘保证。
“但愿督师平安无事。”谢弘暗自祷告,又强打了精神,“爹,有件事情,我想应该跟爹说一声。”
“你说吧。”谢尚政点点头。
“我想尽快跟绎儿成亲,希望爹能同意。”谢弘俨然心意已决的坚定。
谢尚政心中一怔,虽然他早有预料,但却没料到会这么快:“你说什么?”
“我知道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但是,我还是要跟爹说一声。”谢弘深吸了一口气,泰然自若,“我心意已决。”
“为什么?爹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你非要一意孤行不可么?”谢尚政不甘心地反诘,“爹只想问你,她究竟好在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疯狂不顾一切……”
“我爱她,只想和她在一起。”谢弘见谢尚政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不觉得慨然一笑,“爹,你不会懂的。”
“弘儿,什么是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谢尚政长叹一声,似乎是在笑儿子的“幼稚”,“爹是过来人,爹……”
“我说了,爹,你是不会懂的。”谢弘截断了他的话,一脸认真,“因为你从来就没爱过。”
“混帐!我没爱过,那怎么会有你阿母,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迸出来的么!”谢尚政被他击中了痛处,有点恼火,“年纪轻轻的,满口痴狂。我看一个祖绎儿把你的魂都勾去了!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荒唐……”
“你爱过我阿母吗?不过是媒妁之言,你了解她多少?”谢弘一下子把埋在心底的刺痛全都渲泄了出来,眸子里又渲开一片湿润,“如果你爱过她,她会这么早就抑郁而终么?如果你爱过她,你现在心里根本就容不下任何女人?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那时候是小,但我全看在眼里。她在你眼里,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摆设,你是很尊敬她,把她像佛一样供着。可她是人,一个女人!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荒唐的时候,你想过她是怎么过的么?背着你,她偷偷哭了多少次,你知道么?”
“你……你懂什么?”谢尚政一时尴尬,进退维谷。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阿母的死,你除了一点点亲情的眼泪,什么都没有。你现在还能记得阿母的样子吗?”谢弘带着眼泪冷笑,“你还记得么?”
“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提来做什么?”谢尚政有点避之不及的烦闷。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会记得,好一点的话,也就是个模糊的影子。”谢弘背过脸,站起身,“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吧!所以,我和绎儿的事情,我希望爹也不要干涉,看着就好。”
“如果你要坚持,爹不强求,但是,爹告诉你,祖家是不会答应的。”
“这个,就不用爹操心了。孩儿告退了。”
谢弘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同时,诗月也从屏风后转出来:“老爷!”
“你都听见了?”谢尚政有些无奈和颓废,跟刚才判若两人。
“嗯。”诗月轻摇团扇,嘴角泛起诡秘的笑,“想不到公子还是个痴情种,真是难得啊!不过,依诗月看,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祖家是死也不会答应的,他们还指着贞节烈女的牌坊呢,岂能由得他们胡来。”
“你说,能有多大把握?皇上会相信吗?”谢尚政话锋一转,充满不自信。
“那要看怎么说了!不过,从老爷口中说出来,就是没有一斤也有八两的份量。”诗月坐下来,“皇上就是不信证据,也要信老爷啊!”
“我担心……”谢尚政眉头紧锁。
“老爷放宽心才是!”诗月安抚。
“三妹!”祖泽润匆匆进门,打破了原本宁静的小花园。
“嘘——”雁奴小声迎上去,指指堂屋正中跪着的白色身影示意泽润,“小姐在给姑爷的灵位上香呢,大少爷你等会儿吧。”
“是泽润哥哥么?”绎儿没有回头,只是问道。
“是。”
“过来说吧。”绎儿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泽润应了一声,快步迎了上去,坐到了一旁的蒲团上:“在上香啊。”
“嗯。”绎儿转过脸来,理了理头上的孝髻,淡淡一笑,“哥哥有事么?”
“哦,我刚收到程先生的信,说是督师的事情已经定在八月十一开审了,听说还是在天子面前定案。”泽润也起身点了柱香,恭敬地拜了拜,插在了香炉里,“知道你惦记着,所以来告诉你。”
“正好我也打算去趟京城。”
“去京城?”泽润敏感道,“去见那个混蛋?”
“这是两码事。”绎儿摇头道,“袁伯伯和皇太极互通的一些书信放在了这里,我想送去总能用的着。”
“我派人送去就行了。”泽润不愿放她去。
“还是我亲自去吧。我还想去看看袁伯伯和程先生。这事事关袁伯伯生死,我不愿假手他人,不想出差错。”绎儿扶着香案站起来,“哥哥一定也不想出差错。”
“那我陪你一起去。”泽润退了一步,仍旧是不松口。
“哥,我知道,你是怕我去见谢弘。”绎儿的脸上唯剩平静,心如止水的神情让泽润有些陌生的恐惧,她抬手除下发上的玉簪,“现在,当着祺哥哥的面,当着他的在天之灵,我发誓我决不会见他,否则,当如此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