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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灸日也曾为此后悔,但是重来一次,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西虎军团和秦家军,哪一个他都舍弃不得。
穆含暗淡了眼神看向灸日,“你这次回学院,为的就是请应老师前去封印秦王岭的禁地吧。如果是这样你就可以免了这一行了,因为应老师在你失去了踪迹之后,便已经应了陛下的指派,出发去秦王岭了。这件事兹事体大,知道的人也不多,只有我和汐月知道。”
灸日愣了一瞬间,有些怀疑的开口问道,“我父亲让应老师去秦王岭?”
穆含肯定的点了点头。
灸日略作回忆,在自己离开秦王岭之前确确实实曾告诉秦家兄弟封锁消息,思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暗十回报消息的时候,把秦王岭发生的一切一并报给了暗夜幽暝。“也好,父亲提前布局,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暗夜幽暝总归是暗卫真正的主人,更是人族唯一的皇,有些事由暗夜幽暝来做自然比灸日去做要名正言顺。
穆含曾以为灸日比暗夜幽暝洒脱,也自由,却到此时才真正看清灸日对西虎军团的执着,对血亲挚友的牵绊。
“你还要走?”穆含见灸日在自己念着心事这段时间里,已经向走来的方向行去了很远,连忙出声叫住了灸日。
两人之间,已隔了一道水幕,正是封印了夺天幻境的这座喷泉。
灸日回过身背对着阳光,穆含曼妙的身形被水帘若隐若现的遮挡,乍一看上去竟有些不真实。“皇城有我父亲在,秦王岭上更有诸位兄长,既已无事,我该带着绝辰回西虎了。绝尘地府的人若是来了,尽管让他们去西虎找我,我等着。”
弟五百九十一章 去无所恋()
采买粮草的队伍至少还需半个月才能返回西虎,灸日尚且放不下秦王岭上独自面对他遗留下的难题的秦家兄弟,如何能安下心回西虎去。左不过再过一次东海。这一次没了与冷绝辰一道赏玩的心思,一去一返,半日足以。
穆含从未与灸日独处过,即便是受灸日所请平定了北境死魂的动乱,这大半年来两人交谈的话和到一起也没有多少。穆含不懂,这皇城明明已是灸日的根本,他却为何连多留一日也不肯,但是灸日用着平淡至极的声音说着方才那话时的眼神,穆含却看懂了。已与暗夜幽暝再无分别的深邃,那分清澈,终于被这现实,耗尽了。
若是暗夜幽暝有任何闪失,暗夜家族还有什么能留得下灸日?
穆含隔着水幕目送灸日的身影消失不见,看着水幕一次次从高空掀起,照尽了圣洁的光芒,又一次次落回已散发出了淡淡的腐朽味道的水池中,转身向岩郢为她安排的客居走去。
这暗夜帝国的皇城,也许不过许久,她便再也不必来了
天香楼中,一人从黄昏等到夜深,又从更深等到凌晨,纤细的五指捻着的一寸长的纸条最后在灯芯摇摇欲坠的油灯中散成了几点黑色的浮尘。燃烧殆尽的黄纸在最后一刻被风吹动在空中飞舞时,残缺不全的碎片正好可以拼凑出“太子离京”四个字。
离开的灸日,心里却不比面上显露出的这般平静。他在赌,赌没有自己从神地知道的真相,暗夜幽暝又会知道多少。赌一个已在他心中隐隐成型,只待彻底推翻一切归零还是撕去伪装展露在世人眼前的想法。
没有人知道灸日为此下了多大的赌注,或许连灸日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了这个想法赌上了什么。
虽然灸日一开始便是孤身闯荡这天下,而今,有了灭凡尘和傲天的陪伴,灸日却只觉得更是孤单。自从冷绝辰似睡着了一般躺在灭凡尘那张从不叫外人碰去丝毫的床上,灸日的神识就再没有一刻与须臾空间切断过联系。
“你这般消耗神识,与你修炼并无益处。若非你将神识分了出来,又何至于发现不了那空间卷轴的异常,白白牵扯上了那群麻烦的神血者。”灭凡尘身处空间之心,自然感受得到灸日时时关注着空间里的情况。至于是为何,他再不通人情也晓得。
灸日被风系魔法元素驾驭着往东海的方向飞去,一颗心说乱也不乱,说定也定不下来。这会儿灭凡尘的声音响起,灸日倒像找到了个依靠,略微定了定心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只要绝辰没有醒过来,我这颗心就吊着,放不下来。以往,不论我在哪里,我心里知道绝辰人在西虎,安全无虞,我心就像扎了根定海针,做什么都稳得住。可现在……”
灭凡尘听得灸日话中的哀伤,不免叹息,灸日对冷绝辰的感情,如他对战天,又少了几分?
更何况……灭凡尘微微侧过头,看着冷绝辰与他传承得来的记忆中那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再看傲天化为人形的脸,战天,灸日,乃至暗夜幽暝,谁的话是真的,谁又是当年的事中人,万年前的一切若是重演,他们包括灭凡尘自己,又承受得了多少!
战天曾说过一句灭凡尘记忆至今方才朦朦胧胧的懂得了一些的话,他说,纵然他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也会和承继他遗志后人看着这个世界回到起点。
灭凡尘只当是战天觉得这世上的人,心思纯净的已少之又少,不若回到最初,回到没有魔法没有斗气的时代,最起码,那个年代,除了富贵与贫穷,再没有人依仗着杀戮来争夺权贵。哪里知道战天所说的回到起点,不只是人,还有世人所跪拜信仰的神与魔。
暗夜幽暝得知灸日再次离京心中不免还是怀疑了一瞬间。暗夜幽暝自信与灸日心灵相通,能知灸日所想,所以没有等到灸日传给自己的消息,就已按着自己所想先行做了决定。他本以为灸日也是这般想的,灸日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没有等到暗十醒来便又一次离他万里之遥。
神地里都是些什么人,暗夜幽暝没有亲眼所见,也已通过暗夜清玄战天知道了灸日知道的真相。暗夜家族的人从不轻信任何人,但对于暗夜清玄战天和灸日,暗夜幽暝却是打从心底里相信的。
禁魔山上有何物,该从何处着手寻找,他已然知晓了七八。暗夜清玄战天为了拉近与他的亲子之情,已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暗夜幽暝十之**。与灸日所知,相差无多了。
刚开始知道暗夜清玄战天仍活于世的时候,他虽然心中震惊,但是对先祖依旧带了几分亲近和敬仰之心。
暗夜家族是千年世家,暗夜清玄战天即便对暗夜家族已没有了多少亲情,到底对暗夜幽暝和灸日还存了些许嫡血的亲情,做起事来始终留有余地。灸日则不同,他从未见过暗夜清玄战天,整个暗夜家族,除了暗夜幽暝再无第二人能动摇他一丝一毫。
“灸日可说了归期?”暗夜幽暝的声音出奇的不似常日那般凉薄。
堂下站着的与暗夜幽暝对视的女子,正是穆含。“灸日虽未说何时回返,但他一向随心惯了,几时回几时去,哪里有规律可循。”穆含说话间并不拘束,反倒像和自家的长辈聊天一样,恭恭敬敬却不卑怯。
穆含手中牢牢把握着琉璃杖,从踏进这逐日殿第一步起,她就一直感觉到一道视线若有若无的钉在了自己身上,虽感觉不到恶意,却让她毛骨悚然的探视,仿佛心中所想尽被那人看去了一样,只有抚摸着琉璃杖温柔的触感,方能让她有一丝安定。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丧子之怒()
灸日赶回玉龙山时,秦家兄弟刚刚安顿好布下结界罩住整个禁地后有些脱力的应无求。秦傲雷自请留下照看应老,秦傲天便带着其余兄弟匆匆去了山顶的小院。山下发生的一切刚刚传到山上时秦傲天就命人封锁了全部消息,秦王岭上其他几座山上派下刺探的人也尽数被驻守在禁地外的秦家兄弟挡了回去。
事发至此,一应消息都未曾返回山上。
秦家兄弟不在,灸日自然也就没能找到小厨房的位置,只得叫人送了些粥和热水到自己的房间来。
灸日和冷绝辰本就住在一间,来送水和粥的人并不知道山下发生的事,这会看到冷绝辰躺在床上,倒也不会多嘴问些什么,把东西放好便立刻退了出去。
冷绝辰最爱干净,哪里忍得了几天不梳洗一次。在铜盆的温水里打湿棉巾到替冷绝辰换了一身全新的黑衣,银纹龙饰,却是暗夜幽暝为灸日备下但其主人则一次都不曾穿过的寝衣。
“兄长们都在山下忙着收拾我留下的烂摊子,我也不好再麻烦旁人帮我准备材料,你将就将就,且等上一日,等我们回了西虎,我再给你做你爱吃的,好吗?”灸日用羹匙将研磨细碎的粥糊送进冷绝辰口中,除了依靠本能的下咽,灸日已得不到任何回应。
本来死气聚集蕴养出的阴气就十分凶猛,何况又是极阴之地养育了近万年的凶气?
按着那幼童的说法,早一天寻得禁魔山,冷绝辰就能早一天醒来,可是,那时醒来的人,还会是秦傲雨认识的冷绝辰吗?
灸日心绪乱到了极点,手上的动作业缓慢到了极点,生怕冷绝辰有半点的不适。
原本被秦傲天安排伺候灸日的人,都被灸日遣了个干净,因而也不怕谁看到他对着熟睡的人自言自语。
然而,灸日前脚抱着冷绝辰上山,后脚帕斯城内便有一美貌妇人一掌拍碎了身前的茶杯。
几十平的客房里,摆满了好看但无用装饰,唯一一张瓷实的圆桌旁坐了十数人,除了那怒气腾腾的妇人外,多数都是灸日识得的。
白家家主白沧海,少主白天寻,长子白天佑,长女白灵芸,以及与灸日有过几面之缘的冷轻羽,尽都在坐。
坐在妇人身旁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眉目间竟与冷沐风有几分相似。而那妇人,与冷绝辰相似之处则多了几分。
男人瞧了眼女子身前已粉碎成末,全然看不清原貌的茶杯,一眼扫去,一微风便悄然荡去了一摊灰末。只此一手,这桌上已无第二人做得到。甚至是早已踏入半圣之境的白沧海都探不清这男人的深浅。“夫人不必动怒,暗夜幽暝就算要包庇儿子,也不会纵容他明着与我绝尘地府作对。”
男子和妇人自然就是绝尘地府的府主冷轻寒和其夫人,也就是冷绝辰和冷沐风的生身父母。
冷轻羽一张俊颜明晃晃的急切,白天佑和白天寻眼中也是显而易见焦急。听得白灵芸把从外人口中听来的冷沐风身陨时鹰绝谷中发生的事一一道出,三人已知此事的走向变了。最起码,已不是灸日能轻而易举化解的了。
“大哥,灸日那孩子不肯归还风儿是真,可他真心真意是为了救风儿醒来,否则,又怎会煞费苦心驻了寒冰将风儿的身体封印,时时带在身上?况且这事也不能全说是那孩子的责任。若非风儿一腔热血,为了守护西境的百姓冒险行事,也断不会被魔兽和歹人所害!”冷轻羽对灸日很是欣赏,怎肯眼睁睁看着白家往灸日身上抹黑,这会见冷轻寒对灸日乃至对暗夜幽暝都有了成见,哪里还能继续沉默下去。
冷轻羽一开口,白天佑和白天寻这屁股方才坐实了。说话的都是长辈,唯一的小辈还是二人放在心尖上的妹妹,二人再急,又哪里敢直言戳穿白灵芸的谎话。
“轻羽!注意你的身份。”冷轻寒喝了一声,不怒自威。
冷轻羽纵然心中不平,对兄长的敬重让他不得不稳了情绪。
“不论如何!秦家我们夫妇是必然要去的。暗夜家的小子要是识趣,就把我儿还来,否则,我们夫妇还怕他一个小辈不成!”冷妇人疾言厉色,两个儿子都因灸日而伤,身为人母,她要如何不痛?
想到冷沐风不能再站到阳光下,只能在寒冷中沉睡在灸日阴暗的空间戒指里,白灵芸抹去了心里仅存的一丝犹豫。她说的都是她听到的,至于真相,就留给看到的人去说吧。
紫玉般的三角蛇头伏在白灵芸手腕上,似黑暗中的狩猎者,沉寂,无息。
冷家人已达西境的消息,未出一个时辰就被暗卫送到了灸日耳中。
灸日为冷绝辰掩了掩被子,眼底一丝波澜都不曾激起。
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我会把沐风还给他们。毕竟,沐风是他们的儿子,我答应过沐风,会送他回家。可是你……”灸日伸手握住了冷绝辰被子外的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房外的暗七和暗十清清楚楚的把灸日的话纳入耳中,对视一眼,两双眼睛满是震惊!
待到房间里没了动静,从暗处闪身出来的暗十苦笑着看着暗七问道,“怎么办?要不要回禀主人?冷家人明摆着知道少主在秦王岭,找上门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少主……少主急怒之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暗十跟着灸日时间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