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肖梦皱眉,她是绝对不吃这药的,前世和奶奶在一起的记忆,是她最珍贵的回忆,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消磨掉。
肖梦微微偏头看向谷轻桓,就见他垂着眸仿佛不闻不听一般。
看来,他一点也不重视自己这颗棋子,倒也是,肖梦现在还没有表现出价值。
肖梦只能靠自己,抿唇问,“那如果我不想喝呢?”
家主见肖梦反抗,眉梢一凛,威严迸发,“不容你不喝!”
这么坚决,莫不是原先的谷玉寻知道什么要害?
但肖梦是不知道的。
肖梦冷哼,心中生出许多厌恶,抬头看着眼前一排排先祖牌位以及其上的锦旗,严词道。
“祖传的规矩,进入这祠堂,尽都要换深衣,一是表达对先祖敬重,二是展现众生等同;祠堂中梁柱陈设壮观森严
,无一不显肃穆庄严,可见谷家先祖立此家祠,是要督促后人胸怀坦荡做人正气;抬首仰望谷家列位先祖,尽是德高望重之辈,令我等敬仰万分;其上那面锦旗,虽不知何来,但能与列代先祖牌位同在,当是警世之言,‘仁德厚重’,是先祖的训诫。
这里的一切无不令我由心底生出敬畏之心,所以方才我才诚心下跪表达敬意。我以为,谷家定是靠严正仁义,才能一代代繁盛至今。
却没想到,原来在这肃穆的祠堂,竟会发生用这等阴邪手段夺取后生记忆的事情。
我突发感慨,谷家必定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吧。这等事情,谷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看在眼里,也是会蒙羞的吧!你们如此做,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家主下首那人妇人突然起身指着肖梦呵斥。
“巧舌如簧,老爷如此做事,也是为谷家着想,你以为凭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否决老爷护族之功?你本就失忆,洗魂药也不是要了你性命,你却坚决不从,凭你这性子,幸好凌儿没有和你结亲,否则就是祸害。”
凌儿。谷轻凌?
肖梦迎面看去,谷轻凌的五官,倒有几分和她相像,难道她就是谷轻凌的母亲,家主的正室夫人刘云清?
从一开始肖梦进来,她就没给过好脸色。对以前的谷玉寻,她也这样么?
要说巧舌如簧,肖梦自知不是。她嘴笨,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做最后垂死的挣扎。
要这样还打消不了他们的意思,那么肖梦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逃进上古洪旭鼎躲一阵,祈祷没人能发现。以后,在离这谷家远远的谋生,或也有可能。
要这样都逃不脱,那就这样吧,前世的记忆,在肖梦的心里,和生命等重。
家主夫人说完,祠堂的大门这时候再度打开,吱呀呀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异常突兀。
众人闻声看去,肖梦也回身看过去,就见一个八尺身高、形容瘦削的陌生男子穿着一身天青色寛大袍子,缓步走了进来。
家主一愣,其他人也是一惊,却无一人开口叫唤。
那人仿佛聊家常一般淡淡出口。
“谷家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当年先祖虽然是靠着种植稀贵草药发家,但能走到现今的地位,因的全是先祖仁义宽厚之德受人爱戴敬重,又依靠众多朋友的帮助,才能立世不倒。落到现在的谷家,不过就是权势压人罢了!”
第二十四章 誓言()
来者看上去才二十来岁,肤色白的近乎没有血色,嘴唇呈现银色,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久病之人。
肩膀宽厚,身量修长,英气的眉眼,高挺的鼻子,很俊美阳刚的五官,却因着那一丝病态,让他看上去像风一吹就会倒一般柔弱无助。
肖梦印象中,花子从未提到过这样一号人物。
听他仿佛谷家长者一般的言论,肖梦暗想,难不成是辈分大岁数小?
家主呆愣了一小阵,似乎很激动,指着那男子结结巴巴,“这,这,你是,参非?”
参非,和家主谷参锐同是参字辈,但也不是特别高的辈分哪。
这个名字,肖梦也没听花子说过,或许,并不是在位掌权之人。
家主指出来者何人,大堂中便一阵惊呼出声,“丹师长老怎么出来了?”
长老?是掌权之人,只是肖梦纳闷,谷家什么时候出了一个丹师长老。
立刻就有人解了肖梦疑惑。
“丹师长老自幼居住黑光殿从未出世,今日怎么来了祠堂?”
肖梦纳闷的当口,那谷参非也不理会堂内的其他人,就皱着眉头盯着肖梦的脸慢慢走近,神色中似乎有疑惑,又似乎有惊喜。
肖梦心慌慌,暗道,‘难道他火眼金睛发现了什么?’
于是肖梦有些躲闪地低垂了头,但仍旧明显感觉到对方仍在看着自己。
身影走近,谷参非竟在身前站立。
肖梦一惊抬头,正好对上谷参非似乎有些迷茫的眼神。
谷参非乍然遇上肖梦对视的眼睛,仿佛也是一愣,随即皱着眉头气闷一般嘴一张轻飘飘吐出一声很欠揍的称呼。
“呆子!”
他说完这一句就迈步绕过肖梦而去,肖梦却呆愣在那里。
这一声‘呆子’除了音色之外,语调轻重和给人的感觉何其熟悉。
肖梦恍惚将他和那个给她送来储物袋、送来洪旭真诀、并给她糖果压制夺舍阴寒之气的美男重合在了一起。
可是,怎么可能,两个人的气场长相身高各方各面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抱着疑惑,肖梦追随地看着他。
就见谷参非径直走到谷玉秋边上,伸手接过那盛着洗魂药的药碗。
谷玉秋一开始抓紧不愿放手,谷参非不疾不徐眯眼问道,“你是哪房的人?”全
然没有虚弱之态,明明语气不重,却莫名地就有威严,惊得谷玉秋立刻松了手。
家主起身从位置上起身走下来,仿佛有些讨好地道,“参非,你怎么出来了?”
谷参非轻飘飘看他一眼,“刚才午睡醒来前居然做了个梦,梦见了先祖。先祖同我说,后辈无德,让我来祠堂制止。”
说完微耸鼻翼闻了一下那碗药,“原来指的是这个!”
肖梦张了嘴更加惊奇。
真有这么玄幻的事?祖宗托梦?
难不成肖梦刚刚说的,真就对了谷家先祖的胃口?
家主听后面色突然变得惨白,腿脚酸软,“参非,真的是、先祖、托梦?”
后辈无德!
后辈无德!!
这几个字压下来,他谷参锐如何能担待得起。
谷参非将手中的药往身侧随手一抛,药汁倾洒飞溅,药碗砸在砖石地面上,‘啪啦’一下碎成了数片,在祠堂中很是清脆刺耳。
站在一旁的谷玉秋没提防被药汁溅到,有些失态地连忙跳开。
“没有他事,我就走了!”
谷参非压根不回答家主的话,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管家主怎么震惊,转身就走。
路过肖梦的时候,仍旧侧头疑惑地看了一眼。
肖梦也看过去,他再次皱眉,有些小孩子气一般唤了一句‘呆子’
就步履潇洒轻松地走了。
今天这人,和那时候遇到的美男,都会无缘无故可气地叫她呆子,都是让肖梦心生十万个莫名其妙的人。
肖梦看着他走远,祠堂的门再次关上,身影消失,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在看向家主,更加纳闷,那个谷参非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怎么凭他随便说了一个梦,家主就吓得脸色惨白,真的就信了所谓的托梦之说。
谷轻桓看着谷参非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谷玉秋则有些莫名地呆愣。
家主夫人刘云清走到家主边上,搀扶住家主,劝道,“老爷,你信那病秧子的话作甚。老爷挽救谷家于危难之时,使谷家在应城三十年有惊无险,先祖怎么可能说你无德?”
说完,她有些狠厉地看了肖梦一眼,想是责怪肖梦之前说的那一番言论。
在刘云清的劝说之下,家主神色慢慢缓过来,维持稳重地走到位置上坐好,心情复杂地看一眼地上破碎的白瓷碗,神色间再度恢复之前的威严。
“消除记忆的事,就算了吧。该做的还要做,长老,请出族谱,勾除谷玉寻姓名!”
明黄的烛光,泛黄的书页,墨黑的笔尖,安静的祠堂,祠堂里弥漫着烛油烧香和打翻的洗魂药的味道,谷家列代先祖牌位面前,谷家各层代表的见证之下,‘谷玉寻’三个正楷小字,只消一笔,就轻轻划去了,再看不出行迹。
看着谷玉寻的名字从族谱上顺利勾掉,肖梦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心情莫名地有些沉重。
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已经逝去的谷玉寻。
她肯定对这个名字拥有感情的吧!
她也一定对这个家族充满着浓厚感情的吧。
毕竟是伴随了她一生记忆的地方,这里是她所有的过往。
即便怨恨,谁又能真的舍弃自己的父母家乡呢?
笔尖离开族谱书页,族谱合上,被长老放了回去。
肖梦鼻尖突然一酸,眼中情不自禁泛出水意。
“迟早有一日,我谷玉寻的名字,还会再次郑重地登上谷家族谱!”
肖梦突然哽咽着开口,言语清脆掷地有声,祠堂中的人尽皆怔愣。
“而且还要写在最显著最光荣的那一页!迟早,一定,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眼泪莫名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肖梦没有阻止,第一次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肖梦一直排斥着融入这个世界,她始终怀念着现代,想念着那里的安宁,想念着那里已经过世的唯一的亲人。
然而现在,这一刻,看着‘谷玉寻’三个字被划掉,肖梦突然意识到,她太冷血了。
为着自己不被谷家束缚,她任由‘谷玉寻’的名字被夺去。
可是,那个名字,是谷玉寻的一生啊。
这个名字,承载着谷玉寻所有的感情和梦想,包含着她所有的悲欢嗔怨与喜乐。
没有了那个名字,就如雁过不留痕,谷玉寻的踪迹就彻底消失了。
不存在了,成为了一个没有来处没有过往的孤魂野鬼。
就如肖梦将和奶奶的记忆看得如生命般重一样,谷玉寻,一定也将这个名字看得和自己一样重吧。
若如此,她肖梦岂非比害死谷玉寻的人更加可恨。
别人只是夺去她一条命,肖梦却夺走了她一生存在的痕迹。
如果不是她重生在谷玉寻身上,也许这个名字,就永远不会被划去了。它会成为历史,封存在族谱上,将来的有一天,有人翻开族谱,会说,“哦,这个是谷家曾经的天才呢,可惜命比纸薄,本来能成为少主夫人的,却被人害得毁了仙根,然后仙逝了!”
然而现在,因着肖梦的到来,谷玉寻的轨迹变了。
她肖梦,在这一刻,把她存在的痕迹,全部抹杀了。
她肖梦何其残忍?她怎么能那么自私地夺走另一个可怜女子的一生?
那誓言,是肖梦对谷玉寻的诺言,也是肖梦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开始。
第二十五章 连云()
听了肖梦所说的话,最震惊的当属谷轻桓。
只有她知道,肖梦根本不是谷玉寻,在他看来,一个陌生的人,何苦为另一个陌生的人用生命去起誓去奋斗?
他看着肖梦疤痕交错的脸颊上流下泪水,有那么一瞬间,再难以维持脸上虚伪的微笑。这种震惊,像阴冷的牢狱中饿着肚子醒来的早晨突然见到窄小的高高的窗外停了一只画眉在欢快鸣叫,向往那种自由美好,但是该如何呢,不是同一个世界。
谷轻桓只停了一瞬,随即嘴角微翘,偏过头去不再看肖梦。
而其他人,家主先是惊艳于这张丑陋的脸上爆发出的决心,他很有一些欣赏,然而,不足以打动他。
有些天堑,是人无论如何也跳不过去的。
肖梦不仅仅是跌到了谷底,而是,跌到了地狱。
然而,他不知道,肖梦,她有一个丹方,一个肖梦以为很普通,但其实普天下都没听说过的稀世丹方。
再是刘云清,谷轻凌的母亲,她只有短瞬的惊愕,随即毫不留情地吐出四个字,“痴人说梦!”
肖梦闻声看过去,默默记住了她当时的表情。
是那种嫌弃的、厌恶的、讥诮的、鄙视的表情。
肖梦记住了,这些负面的言论神情,是给谷玉寻的,也是给她肖梦的,也即是,她肖梦想要使之颠覆的。
最嘴欠的,是谷玉秋,她根本就没有震惊,直接开了口。
“还以为你多么放得开呢,原来之前是硬撑!不过,你也别异想天开了,仙根差或还可以通过勤奋补救,而你,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