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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并未踏入域门,而是下意识侧首,扫向一方,看的是怔怔出神。
这山脚下,有一小村落,更准确说,是一座无人的小村落,早已是破败。
“缘分吗?”叶辰笑了,笑中带着一抹悲痛,眸中还有晶莹泪光在闪烁。
蓦地,他抬了脚,一步现身在村落前。
那里,立着一块石碑,被风沙磨的斑驳,能勉强看清楚其上的字:山石村。
三个字虽模糊,在他看来,却无比刺眼,刺的他灵魂剧痛,身也忍不住颤。
良久,他都如丰碑,静静伫立石碑前。
能见的,他深邃的眸中,盈满了热泪,已是泪流满面,泪水淌入了心田。
他终是未说话,抬了脚。缓缓走入。
村落并不大,皆是石头堆砌的石屋,多已坍塌,还有脚下的石路,也已龟裂,一道道缝隙中,生有杂草和苔藓。
他就如一个游客,一路走,一路看。
这该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多见磨盘和水缸,屋檐下,还立着锄头和铁锹,耕种所必须的工具,很是粗糙。
风沙拂过,撩动了他的白发和衣衫。
同样,风也吹出了半掩沙土中的骸骨,不知死了多少年,亦不知因何而死,但曝尸在此,必定不是寿终正寝。
他跪了身,手掌颤抖,在一块土地上,不断拂开层层尘土,似在找什么。
这画面诡异,看的天玄门的准帝们,也神色愕然,谁会想到,堂堂天庭圣主,竟在大半夜,跑凡人村落刨坑。
“搞不好,发现了宝贝。”地老捏了捏胡子,“瞅见没,感动的都哭了。”
对于他这等猜测,众准帝直接当放屁。
他们还是了解叶辰的,叶辰此刻的神态,明显是在伤痛,痛入骨髓的那种。
可他们疑惑,一个破败的凡人小村落,与叶辰又有何瓜葛,竟这般失态。
众人瞩目下,叶辰从尘土中,扒出了两具骸骨,手臂颤抖的托在了手中。
月夜下,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在骸骨上,那是叶辰的泪,淌满脸庞。
随着他手中一缕仙光飞出,两具骸骨,化作了骨灰,飘入了两个骨灰罐。
他就抱着两个骨灰罐,走向不远处一座石屋,轻轻推开了那破裂的木门。
石屋幽暗,摆设很简单,仅一张石桌、几张石椅、一个土炕,一片草席。
唯一一个木桌案,对着房屋们摆着,靠墙而立,布满了厚重灰尘,其上放着一个香炉,墙壁上还贴着一张神灵的画像,画像发黄,看不清供奉的是谁,但必定是凡人眼中的仙,供奉他们,祈求风调雨顺,祈求家人安康。
石屋更多的是蜘蛛网,一层压着一层,没有人烟,连蜘蛛都不见了踪影。
可就是这么一座破败幽暗的小石屋,却惹出叶辰更多的泪,流也流不完。
他将怀抱的两个骨灰罐,放在了桌案上,燃了三根麝香,插在了香炉中。
而后,他才后退一步,跪在了地上,话语哽咽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这一声爹娘,沙哑沧桑,融满泪水。
这一声爹娘,听得天玄门众位准帝,皆是一脸懵逼,剧情反转超乎意料。
“很意外吧!”东凰太心悠悠一语。
“真是他爹娘?”众准帝试探性道。
“如假包换。”东凰太心轻轻拂手,祭了一道水幕,其中显现的正是山石村画面,并非此刻的,而是当年的。
画面的中山石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也的确是民风淳朴,炊烟袅袅,男耕女织,还有一众孩童嬉闹玩耍。
透过水幕,众准帝依稀还能听到声音。
他们皆是凡人,普普通通,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粗茶淡饭,却很幸福。
只是,这一切的安逸,都在一个夜晚被打破:村子遭了强盗,无情的杀戮。
众准帝们默然了,竟不知叶辰前世的家,还有这等遭遇,亦是未曾想到,不败的战神,父母竟是这般的平凡。
石屋中,叶辰还跪在地上,哽咽的哭泣,真情的流露,绝难被模仿出来。
不错,这正是他前世的家,罐中的骨灰,便是他的爹娘,前世遭了强盗,整村的人,包括他的爹娘,都无残杀,也仅他贪玩跑去山中,才躲过一劫。
那些个画面,皆是他从望乡台看到的。
纵是前世,却也是爹娘,血浓于水,所以,他才能极其准确的,寻出爹娘的骸骨,任何力量,也抹不掉的血脉。
这里才是他的根,爹娘已走了太久。
而他,却来的太晚,错过一个轮回。
孩童时代,无数个夜晚,他都蜷缩在草堆里哭泣,呼唤着爹娘,以弱小的身躯,拼命的从野狗嘴里抢东西吃。
正如当年,他对昊天玄震所说那般,他的童年黑暗一片,人饿到可以吃自己孩子,太多画面,死死刻在灵魂里。
见多了人性丑恶,他才如此憎恨苍天,却也悲悯众生,世间的黎苦太多痛。
幽暗的石屋,他哭成了泪人,压抑一个轮回的情感,终是在这一瞬爆发。
天庭圣主又如何,不败的战神又怎样,他也是一个人,也是爹娘的孩子。
可惜,他再望不见爹娘,有的只是那两罐骨灰,承载了他童年所有的梦。
这该是一段因果,前世的因,今生的果,纵他神通再广大,也召不回爹娘。
一切,都在前世的山石村,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埋葬在岁月中,永恒定格。
第1876章 一念顿悟()
三日,整整三日,叶辰都未走出石屋,就那般傻傻的跪在那,如若雕像。
高高在上的仙,也挽不回昔日的爹娘,只能望着骨灰罐,沉眠在记忆中。
“要不,咱去劝劝?”地老看向众人。
“那是他前世的根,也是他前世的因,总要给他时间了却。”天老说道。
“难以置信哪!”众准帝皆是叹息。
也只东凰太心,翩然而立,神情淡定。
她是大楚的守护神,大楚每一个生灵的人生,都难逃轮回的烙印,她看的太多了,岁月太久,也早已习惯了。
天玄门宁静,北楚的山石村也宁静。
在时间流逝中,又是九日悄然而过。
众准帝看了九日,叶辰也跪了九日,放下因果容易,却舍不下前世爹娘,因为这一起身,前世真就是前世了。
第十日夜,他才三叩首,终是起身。
映着月光,他出了石屋,出了山石村,静静立在村外,静静望着自己的根。
恍惚间,他还能望见一个普通的农夫,和一个平凡的农妇,对他摆着手。
那是爹娘,笑的温和,残留的一缕灵,在对孩子告别,他们终是等到了。
叶辰笑中有泪,抬了手,一掌盖过。
所谓的家,所谓的根,在他这一掌之下,化作了尘埃,却有一座庞大墓碑,立在这片土地,刻着山石村的名。
前世的因果算是了了,尘归尘土归土。
而他的体内,却有一道璀璨的神芒,自天灵盖冲出,直插天宵,将苍空,戳出了一个大洞,整个星空都在颤。
他的修为,随因果放下,冲破了瓶颈。
准圣王通往圣王的关,被踩在了脚下,浩宇苍天,已有雷电在极尽汇聚。
“这也能突破?”地老看的表情精彩。
“放下了因果,心境升华,也算另一种顿悟。”一向不靠谱的人王伏羲,这次倒是正经,“一切皆在一念间。”
“你这番话说的,真他娘的有哲理。”
“这猛地正经起来,吾还有些不习惯,整的老夫,都找不着理由揍你了。”
“傻逼,一群老傻逼,你们打不过我。”
“他压下了天劫。”几人扯淡之际,丹尊悠悠一声,“看样子又想坑人。”
这话,众位准帝倒是不反对,圣体的天劫,何等浩大,堪比那旷世神兵。
叶辰就是个妖孽,也是个倒霉孩子,一路修行,一路被雷劈,而且还不甘寂寞,总会拉一些人,跟他一块乐呵。
不说其他,就说南域万族,就说洪荒八族,那被天劫劈的,鬼哭狼嚎的。
北楚大地,汇聚的雷电,缓缓消散了,汹涌的乌云,也在苍空敛于无形。
叶辰又压下了天劫,它会是一种震慑,倘若洪荒再作乱,他不介意搞一次热闹的,圣体的神罚,无比的凶悍。
最后望了一眼山石村,他缓缓转了身。
星空下,他越走越远,背影萧瑟孤寂,一双眼角,还有未曾风干的泪痕。
这一次,他没再耽搁,动了传送域门。
临近黎明,他才现身,时隔千百年,又一次登上天玄门,说不尽的缅怀。
竹林中,众准帝早已等待,为了他,等的也足够久了,只等他前来解惑。
“前辈众位前辈。”叶辰拱手俯身。
“都这般熟了,不用客套。”北林笑道,“就等你了,找地坐下压压惊。”
叶辰倒也不客气,寻了一小板凳儿。
一众准帝坐了一圈,给他围在中央。
这派头,搞得叶辰像犯人,一帮老家伙,却像一个个法官,准备审判他。
“冥界是不是有轮回。”未等叶辰喘口气,人王便发问了,对地府之事,甚是感兴趣,可问题是,他算不出。
“有。”叶辰点头,回答的很肯定,“正如凡人间所传那般,黑白无常、判官、十殿阎罗、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望乡台、三生石、孟婆汤、彼岸花、十八层地狱这些皆有,说的更直白些,便是转世投胎。”
“这么专业吗?”人王挑眉,众准帝神情也奇怪,仅仅听着,就很新鲜。
“这么说,但凡诸天万域死去的亡灵,皆能入地府了?”天老试探性道。
“几率几乎为零。”叶辰话语悠悠,“按冥界的解释,乃是人界与冥界有裂缝相连,所谓的投胎,便是把魂魄,再从那裂缝送回去,这便是轮回。”
“那你还真是幸运。”地老不由唏嘘,意味深长的看叶辰,几乎为零的几率都能被你撞上,这气运,开挂了吧!
“先前剧烈动荡,连诸天也被波及,是否与冥界有关。”天玖神将问道。
“并非冥界。”叶辰轻摇头,“是灵界。”
“你还去了灵界?”众准帝集体愕然。
“投胎转世,去错了地方。”叶辰缓缓道,“灵界潜藏着一股数量庞大的天魔,还有一尊天魔帝躯,灵界四方结成联盟,才将之覆灭,损失惨重。”
“还有这等事?”众准帝们皆惊了,出乎意料,竟还有一尊大帝的躯体。
“得亏发现的早,若让天魔沟通天魔域,那才是灭世浩劫。”地老后怕道。
“还真是无孔不入。”天老也冷哼。
“天晓得还有多少天魔,潜藏着其他界面。”皇者与神将们,皆皱眉头。
诸天万域看似安宁,实则危机四伏。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让人头疼。
以天魔的尿性,可能下一瞬便会杀来。
“相比这个,我更好奇,是谁屠了那帝躯。”天园攥着一颗神珠,哈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又擦,甚是明亮。
闻言,在场众准帝们纷纷望向了叶辰。
帝躯也是帝,至尊级的存在,抬手捏死一尊准帝级,就跟捏死蚂蚁一般。
“晚辈不才,送了他上路。”众人注视下,叶辰开口了,说的平平淡淡。
他倒是平淡,可众准帝眼神都变了,目光齐刷刷的,看他如看怪物似的。
这他娘的什么人哪!屠帝专业户吗?
算上前两尊,他这已经屠了三尊大帝。
这是冥冥中的定数?天魔前后三次入侵,皆有叶辰在场,而且皆是主角。
众准帝会明白,灵界为对抗强大天魔,战的有多艰难,必定是尸山血海。
他们也会明白,为屠戮那天魔帝躯,叶辰战的有多惨烈,就如当年星空。
短暂的宁静,很快被打破,众准帝你一言我一语,接连发问,虚心求教。
叶辰倒也有耐心,但凡是先辈发问,他都知无不言,这也没啥藏着掖着的。
自然,期间也有诸多事,譬如六道轮回,譬如赵云,譬如他与楚灵的情劫,都被他隐瞒了,默默藏在了心底。
说着说着,问题的话风,有些变了。
期间,总有那么几个老不正经的准帝,总会问一些个奇奇又怪怪的问题,就像阎罗有几个媳妇,长得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一天几次,一次多久。
对于这号的,叶辰直接无视,我大老远跑来,听你们扯淡来了,不要脸。
不知何时,众人才起身,各自散去。
饶是准帝心境,也不免唏嘘,叶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