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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按十成来算,起码有八成以上的元神玉牌,都碎裂了。
也便是说,应劫的天玄门准帝,有八成以上,都葬灭了。
你不公!
东凰太心又嘶吟,指手骂天,满脸的泪光,一语满载悲愤,这是为万域鸣不平,一次天魔入侵,诸天战的是何等惨烈,反观洪荒,几乎零伤亡,此番应劫过关的,竟都是洪荒的人,诸天非但没有,反而频频有人陨落,这是什么个世道。
轰!
这一瞬,突闻苍穹一声雷鸣,东凰太心的怒骂,似触怒了上苍,降下了可怕的天谴,漆黑雷电顿现,萦绕东凰太心。
噗!
东凰太心一口鲜血吐出,身形踉跄,站都站不稳了。
的确,她触怒了上苍,惹了天谴,残酷的折磨着她。
叶辰脸色惨白,望着那一块块碎裂的元神玉牌,双拳紧攥,许是太用力,指甲都刺入了手心,璨璨金血,淌流指间。
噗!
随一缕清风拂来,他也喷了血,东凰太心在骂天,他又何尝不是,无情的上苍,便是这般捉弄世人,着实人神共愤。
麒王吓坏了,自鼎中跑出,却被叶辰又推入大鼎。
这头驴,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总想出来帮忙,却总也出不来,望着东凰太心被天谴折磨,着实不忍,太特么凄惨了。
叶辰淡漠不语,对东凰太心遭天谴,无丝毫情感不动。
了解他的人都知,他越是沉默,便越是可怕,如一头沉睡万古的洪荒猛兽,即将苏醒,一旦发怒,必寰宇震颤。
不知何时,才又见竹林平静。
叶辰还好,他之天谴,皆被天谴之体吸去了,可东凰太心,端的凄惨,静静坐在那,一语不言,洁白的仙衣,染满了鲜血,皆天谴刻下的一道道伤痕,每一道,都是猩红刺目。
二人皆无言语,一个如冰雕,一个如石像,一动不动。
此刻,他们似能隔着缥缈,望见洪荒那肆无忌惮的笑。
那等笑,是欣喜,是幸灾乐祸,亦是赤。裸裸的。。。。挑衅。
风拂过,月皇与天玖纷纷显化,与之不分先后的,乃曦辰,还有天老和地老,以及天玄门仅存的准帝级们,也都来了。
待望见那一块块碎裂的元神玉牌,众人身躯,集体巨颤。
惨烈,简直太惨烈了,八成以上的巅峰准帝,未战死在疆场上,却都葬灭在了应劫中,这等打击,堪称毁灭性的。
蓦然间,东凰太心起身了,迈着踉跄的脚步,一步步走向林外,一步一个血色脚印,背影沧桑萧瑟,好似没了精气神。
众准帝默然,从未见过昆仑神女如此颓废。
月皇跟了过去,以东凰太心此刻心境,已不适合再执掌天玄门,她需沉睡一段岁月,昆仑的神女,也该歇歇了。
身后,众准帝皆伫立在了石碑前,静望着那一块块碎裂的玉牌,其中,有他们的师尊、徒儿、爱人、战友,太多太多的人,皆随玉牌碎裂,葬身在了应劫中,化作了历史尘埃。
叶辰也走了,这等境况,显然不适合谈天魔本源之事。
临走前,他还给曦辰留了一道神识,待他日再行详谈。
至于熊二等人,自是留在天玄门,短时间内难以回家。
他身后的天玄门,彻底被阴霾笼暮。
月下,一股悲意,弥漫整个大楚,不乏嚎啕大哭声,自天玄门传出,连至尊都有泪,更遑论是准帝,画面着实凄凉。
“可看清了。”界冥山上,帝荒一语悠悠。
“好一个诛仙剑,竟连应劫都能改。”冥帝冷哼,一声铿锵,震得整个阴曹地府,都嗡隆隆的晃荡,帝道杀机冰冷。
“速开通道,送吾回诸天。”帝荒淡道。
“汝想把天魔域的天帝,也招来吗?”冥帝此话,载着大帝的威严,“通道强开时,便是三界覆灭日。”
第2224章 总觉是阴谋()
月无光,夜昏暗,寒风凛冽。
苍茫大地,叶辰缓步而行,浓浓的悲愤,袭满心田,滔天的怒火,蒙了心智,硬如铁石的道心,第一次有了彷徨。
诸天究竟是为谁而拼,为谁而战,是万域苍生,还是洪荒大族,那无情的上苍,真把世人,当做了玩物,拼命者枉死,看戏者得生,血淋淋的例子,猩红刺目,寒了众生的心。
这个世道,就是一个赤。裸裸的笑话。
叶辰的步伐,沉重了不少,他之前路,变的悠远漫长。
待至恒岳,天色已近黎明。
众女都在,见他归来,皆黛眉微颦,几月未见,她们的丈夫,仿佛老了不少,特别是姬凝霜,感触最深,昨夜方才见过,可没这般的颓废,好似没了精气神,眸子黯淡无光。
“你这是。。。。。”楚萱儿起身,众女也纷纷聚来。
“无事。”叶辰微笑,略显牵强,亦苍白无力。
早餐本该温馨,却无他的身影,默默回了房间,倒床便睡,着实的疲惫,一个惨烈的应劫狂潮,何止把大楚打入了低谷,也同样把他,拖入了无底幽渊,黑暗到不见丝毫光明。
众女聚在门外,各自抿嘴,未曾打扰叶辰。
此刻,连姬凝霜也不再央求换肉身,身为妻子,还是了解丈夫的,必有大事发生,不然,叶辰不会如此的颓废。
床上,叶辰如沉眠的老人,睡的安详。
或许,无人发觉,他体内的红莲业火,竟主动飘向了仙火,竟与仙火融合了,过程极其顺利,二者无丝毫间隙。
融合后的仙火,愈发不凡,隐约间,多了一抹混沌道蕴。
身为主人,叶辰也受益,圣体本源最活跃,交织出的力量,神秘而古老,自行演化着异象,在沉睡中,有了一次蜕变,惹得众女,都不由抬了眸,能从混混沌沌中,得见万物演变,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皆有灵性,融着叶辰的道。
夜幕悄然降临,可这个夜,非想象中那般宁静。
仔细聆听,能闻嚎啕大哭声,传自一颗颗星辰。
那是诸天修士,太多势力的老祖、家族的先辈,都葬灭应劫中,一块块碎裂的元神玉牌,都再难聚合。
反观洪荒,传出的却是肆无忌惮的笑,似在庆祝应劫归来,又似在嘲讽万域诸天,邪恶的面目,阴森可怖。
你不公!
愤怒的嘶吼,震颤寰宇,发自灵魂的咆哮。
轰!
而后,便是震颤九霄的雷鸣声,上苍震怒。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遭天谴,亦不知有多少人,在天谴下葬生,浩瀚的星空,伴随着血与泪、伤与痛。
恒岳宗玉女峰,叶辰一睡,便是三日。
三日间,应劫过关的异象,频频显化。
但,无一例外,皆是洪荒的人,不见诸天一个,非但不见,反而有更多的诸天准帝,死在应劫中,这场厄难,席卷了整个诸天,毁灭性的打击,愈演愈烈,却唯独不波及洪荒。
此消彼长,洪荒的气焰,越发嚣张。
沉寂不过几月,洪荒又蠢蠢欲动,所幸,应劫狂潮还未完,纵他们,也还有所顾忌,并未妄自掀起战火。
无滔天战火,这也给了诸天得以喘息的机会,并非怕洪荒,是因太多人,在天魔入侵时,遭了重创,至今还在闭关养伤,还是那句话,要战那便战,天魔都打退了,会怕洪荒?
玉女峰,又迎来夜幕。
众女静坐老树下,不止一次望看叶辰房间,难掩忧虑。
房中,叶辰睡的安详,还是没有要醒来的征兆,只见其眉宇,总在不经意间紧皱,似做了可怕了噩梦。
冥冥中,他似又望见了那双眼眸,幽深而死寂,硕大无比,死死盯着他看,闪烁的猩红魔光,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致使他心神,一次次失守,险些堕入其中。
深夜,才见他醒来,更准确说,是被人唤醒的。
叶辰起身,出了房门,望向老树。
那里,坐在一人,可不正是曦辰吗?正手握着刻刀和木块,刻着木雕,一刀一顿皆是道蕴,便如他的气质,仙风道骨,道蕴浑然天成,如一尊红尘谪仙,坐在岁月的长河上。
“晚辈叶辰,见过前辈。”叶辰拱手俯身。
“没那么多礼数,坐。”曦辰微笑,还在埋头刻着木雕,悠悠道,“你带去的那五人,老夫看过,的确匪夷所思。”
“前辈如何看。”叶辰忙慌问道,目不斜视,期望准确答案。
“擎天魔柱。”曦辰吐露了这四字。
叶辰眸子顿闪精光,连位面之子都这般认为,便更证明了他的猜测,在诸天某个角落,或许真存在有擎天魔柱。
“近些时日,吾会动身,再探各大域面。”曦辰淡道。
“能否带上我。”叶辰当即道。
“寻转世人?”曦辰温和一笑。
“此乃晚辈,毕生的使命。”叶辰的眸,无比坚定。
曦辰微笑,并未言语,当时默认了。
他之沉默,便是两人的沉默,或者说,是二人的一种默契,都不敢轻易去揭天玄门伤疤,损失太惨烈,让人心疼。
经久的沉寂,最是压抑,悲意浓厚。
“周天的传人,对此番应劫过关,何等看法。”不知何时,才闻曦辰开口,一语饱含深意,论穿梭域面的能力,叶辰不及他,可论推算演化的神通,位面之子远不及大楚皇者。
“总觉是阴谋。”叶辰沉吟道,“总觉暗中,有一只大手,在暗中操纵这一切,而这应劫狂潮,针对的便是万域诸天。”
“你口中那只大手,指的是。。。。。。”
“诛仙剑。”
“你之猜测,与圣尊不谋而合。”曦辰皱眉,“若真是如此,那诛仙剑与洪荒族的关系,就远非那般简单了。”
说着,他便起身走了,相约两月后,去其他的域面。
叶辰不语,坐在了老树下,埋头刻着曦辰那块木雕。
一夜无话,转眼黎明。
清晨,叶辰便与姬凝霜换回了肉身,又做起了居家好男人,上了灶台,为妻儿做早餐,饭后,亦会陪孩子玩耍。
这里的孩子,自是指小叶凡他们。
至于叶灵,早些天便偷跑了出去,还有唐三少,不知又去哪疯了,隔三差五,就会听到他二人的事迹。
众女满眸柔情,静静望着,皆明白,叶辰又要走了。
平凡的日子,最是珍贵。
刚好在上的仙人,也是人,见多了尸山血海,便也厌倦了打打杀杀,普普通通的生活,竟成了最奢侈的奢望。
短暂的一月,平平淡淡,丈夫这个角色,被叶辰很好的扮演,除了某些床上的活动,其他,他做的都很称职。
不知哪个宁静的夜,他披了披风,带了斗篷,渐行渐远。
身后,一双双送行的眸,也有妻子的柔情,不知叶辰此番,又要走多久,那逐渐模糊的背影,已成永恒的记忆。
叶辰再现身,已是天玄门。
如今的天玄门,比往日里,多了一抹凄凉,多见老准帝们,躺在石上,提酒买醉,对他的到来,只轻轻摆手。
东凰太心被封印了,他到时,月皇正守着她。
沉睡中的昆仑神女,再不像盖世女王,倒更像柔弱的女子,脸颊苍白,神情凄美,其眼角,还有未风干的泪痕。
叶辰默然,莫名的心疼。
死了那么多亲人,纵她昆仑神女,也撑不住了,将心比心,若葬灭的是他的亲人,他多半也会倒下,太惨烈了。
所幸,诸天剑神还在,剑非道尚在人间。
若连心灵的慰藉也葬灭,才是真的崩溃。
月皇叹息,转身出了竹林,一代皇者,几日未见,也迟暮不少,多了几缕刺目的银发,风华绝代如月皇,也老了。
风拂过,叶辰也走了,去看了元神玉牌。
正如他所料,还有玉牌碎裂,速度不似先前,在疾速减慢,皇者和神将的玉牌,依旧闪着光亮,命格还算坚硬。
不知何时,他才蓦然转身。
竹林外,凌风、上官玖和杨玄来了,如今,皆已是灵虚境,天赋足够妖孽,自然,天玄门的培养,也功不可没。
“我说,到底啥情况,咋这般凄凉。”杨玄疑戳了戳叶辰,看架势,他仨毫不知情,或者说,还没资格知道。
“安心修炼便好。”叶辰微笑,祭了域门,转瞬不见。
三人不明所以,看了看小竹林,惺惺的离去。
待步入星空,叶辰听到的,便是嚎啕大哭声。
直到玄荒大陆,这等悲凉之意,都一路相随。
叶辰去了南域,阴霾笼暮,多见灵山高悬白绸,祭奠枉死的先辈,斗战圣猿族、夔牛族、武熊族这些,都未能幸免。
其后的西漠、东荒、北岳,也基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