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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的秘辛,冥帝只字不言,纵大成,也无资格知道。
比起他,紫萱并无异样。
那股压抑,也只帝荒这等级别,才能隐约感受到,而她的压抑,多是来自女帝记忆,当年帝荒战死后,女帝也曾来禁区,只不过那段记忆,她并未传承,或者说,无法传承。
帝荒默然,落在了天虚山巅。
“别来无恙。”五尊天王齐笑,各自摆手,请帝荒入座。
帝荒一笑,“别来无恙。”
简单的对白,刻了太多岁月痕迹,真正历经沧海桑田者才懂,而禁区的五大天王,也给了帝荒至高的荣耀,自古以来,也只大帝前来,他五人才聚首,才会同煮那悟道之茶。
“此茶,只禁区有。”天虚天王微笑,亲自为帝荒斟满。
帝荒不语,微微端起,轻轻嗅着,一杯悟道茶是淡淡的香,入口却苦涩,有一种奇异的力量,纵他,也鼻子发酸。
身侧的紫萱亦如此,美眸已萦了水雾,这哪里是悟道的茶,分明是记忆的泪,一杯茶入肚,朦胧间尽显往事蹉跎。
五大天王只笑不语,也如帝荒和紫萱,默默品茶。
茶如道,饱含沧桑,不同人品之,自有各种滋味。
无人说话,这天虚的峰巅,陷入了沉寂宁静,都在悟中徜徉,忘却了岁月,无论是大成圣体、女帝残魂,亦或禁区天王,都在静静品茶,仿佛都有一种默契,不忍将其打破。
蓦然间,帝荒抬手了,摸向了眼角,竟有泪水溢出。
他还算好的,紫萱已是泪眼婆娑,泪水擦也擦不完。
“弄哭一个是一个。”地灭揣着手,小声嘀咕道,他也在山巅上,与天诛一左一右,板板整整的立着,如俩下人。
“有泪便是有故事。”天诛深吸一口气,对紫萱和帝荒不免哀叹,悟道的茶,可不管啥个修为,一杯下去准有泪。
这点,冥帝深有感触,那等诡异的茶,他当年也是喝过的,堂堂一尊大帝,哭的那叫热泪纵横,着实糗了一把。
可以这么说,那悟道的茶,比大楚特产还好使。
至今,他都未搞明白悟道茶,大帝也中招,忒尿性。
而在他的瞩目下,天虚峰巅的一幕,有些无法直视了。
所谓无法直视,是指喝茶之人,此刻不止是大成圣体和女帝残魂,连那禁区的五大天王们,也都双眸中有泪了。
好好的喝茶,都喝成了这副熊样了。
也得亏无外人在此,不然,必会惊异万分,喝茶就喝茶嘛!咋还喝哭了呢?一尊大成圣体、一尊女帝残魂、五尊禁区天王,喝茶喝到哭,这是有多感动,画面是有多无法无天。
“这娘们儿,不会又掀桌子吧!”
望此一幕,天诛地灭皆捋了捋胡须。
而他们口中的娘们儿,自是指紫萱。
遥想当年,东华女帝来时,喝了一杯悟道的茶,也如紫萱这般,喝的泪眼朦胧,哭着哭着,就特么把桌子掀了。
虽已过了无尽岁月,可那夜的一幕,两人可谓记忆犹新。
那一夜,禁区五大天王,贼是尴尬。
如今,喝的又是悟道的茶,紫萱虽非女帝,却是女帝的残魂,搞不好,真就传承了女帝的脾性,再掀一次桌子。
果然,历史的一幕重演了:紫萱真就把桌子掀了。
桌子被掀的突兀,莫说五大天王,连帝荒,也措手不及。
天诛地灭干咳,都揣着手,望向了不着边际的缥缈。
五大天王脸色黑了,满脸黑线乱窜,喝茶就喝茶,聊天就聊天,当场掀桌子,这特么合适吗?人月殇掀桌子倒也罢了,她是一尊女帝,你这一道残魂而已,哪来的暴脾气。
再说了,要说也是帝荒掀,你这小小大圣,胆儿很肥啊!
山巅的气氛,一度尴尬。
紫萱在慌乱中起身,埋首低眸,手指紧扣,如犯了错的小丫头,绝美的仙颜,火辣辣的,把桌子给掀了,她闯大祸了,还是当着帝荒的面儿,温柔的形象,败的可谓一塌糊涂。
天地良心,她也不知,稀里糊涂就把桌子掀了。
帝荒不语,眉宇皱下了一分。
“女。。。女帝掀的。”
要不咋说紫萱冰雪聪明呢?整了这么一句话,这一丝传承,倒颇像东华女帝,准确说,有些像少年月殇的古灵精怪。
在帝荒面前,搬出女帝,比啥都好使。
别说,她这一语吐露,帝荒眉宇的皱色,瞬间消散不见了,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肩头灰尘,俨然跟没事儿人似的。
他这一举动,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就掀了,咋滴吧!
要不咋说大成圣体,就是尿性,我媳妇的残魂,喝茶喝的不爽,把桌子掀了,合情又合理,没毛病,有事找我说。
五大天王的脸色,瞬时黑了个透顶,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请你们喝悟道茶,还被掀了桌子,都这么嚣张吗?当年掀了一次,今日又掀一次,我天虚的桌子,这般欠掀?
“这能怪谁。”地灭心中有些乐呵,乃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被掀过一次桌子,还不长记性,还请人喝悟道茶。
“天王的大黑脸,瞅着真养眼。”天诛那厮,也是乐呵呵的,早看老大们不爽,若非他战力不济,不然也掀桌子。
比起他俩,冥界的那位,神色就语重心长了。
怎么说呢?东华女帝就这臭毛病,一言不合总喜掀人桌子,如这等事,他在冥界看的太多了,走到哪,都有掀桌子的桥段儿,就如一个黑。帮的大姐大,说掀就掀,毫不含糊。
月殇掀桌子,帝荒开打,俩人在当年,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他们能成两口子,绝非偶然,真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身为女帝的残魂,传承了这臭毛病,一点儿不稀奇。
第两千四百零三章 小红()
天虚,还是那个天虚,明里暗里透着尴尬。
天虚外,人影泱泱,大半夜的不睡觉,都从四方跑过来了,站满了各个山头,虚天、苍穹、大地,入眼全是人潮。
“无仿佛听见,有掀桌子的声音。”
“老夫掐指一算,待会儿,还会有更大的动静。”
“大成圣体要发飙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耳朵都很灵光,掀桌子的声音都听到了,还有茶壶茶杯碎裂之声,不用去看,便知谈的不愉快。
的确,天虚山巅上的气氛,很不愉快。
紫萱依旧埋首垂眸,手指绞着衣衫,却见其嘴角有温柔的笑,有帝荒在,便有极大的安全感,哪怕她犯了再大的错。
而帝荒,却还在拍肩头尘土,时而还有莫名的笑。
掀桌子这等事,他是见的太多了,自他死后重生,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在他面前掀桌子,偏偏,这个是紫萱。
女帝的残魂,自有女帝的影子,让他不由忆起了前尘往事,他那暴脾气的月殇,也喜掀人桌子,而他,负责开打。
那段岁月,是一段美好的记忆,若非是在天虚,不然的话,在紫萱掀桌子的那一瞬,他就已开打了,还管他是谁?
这,便是他月殇之间,独有的一种默契。
而掀桌子,便是要干架的一种信号,女帝残魂今日的举动,像极了当年的月殇,也勾起了那段,沧桑古老的记忆。
去看禁区五大天王,何止脸黑,眼已冒火。
“莫在乎这些细节。”天诛呵呵道,打破了尴尬气氛。
“吾等,他日再来。”帝荒说着,若无其事的走了。
走,真得走了,桌子都给人掀了,下面着实没法好好聊聊,逢遇见这等事儿,得先冷静冷静,待转一圈儿再来。
紫萱慌忙跟上,也得亏她是一道残魂,若换做是东华女帝,必会做个鬼脸再走,少年女帝的俏皮,世人已传承久远。
他们是走了,可禁区天王,却有了想骂娘的冲动,大老远而来,掀了桌子就走,强烈怀疑,他俩就是来捣乱的。
还是万众瞩目下,帝荒和紫萱出了天虚。
世人眸光熠熠,神色奇怪,未搞出大动静,着实不习惯。
帝荒走着走着,便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紫萱。
见状,围观的修士们,这才各自散去,本以为能看一场大戏,看来是想多了,除了掀桌子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宁静的夜,帝荒与紫萱再现身,乃一座古城。
这座古城,当年他与女帝曾来过,曾在城中的一棵老树上,刻下过他们的名,奈何,岁月太久月,那老树早已不在。
伴着一声叹息,帝荒默然离去。
其后,他又去了诸多地方,如游客,在故地重游,所到的每一处,当年都有他与女帝的身影,寻求着可怜的记忆。
紫萱默默跟随,再不敢与帝荒并肩,因为,她没那资格。
这个世间,无论万古前,还是万古后,有资格站在帝荒身侧的,也只东华女帝,自始至终,也只她是至尊红颜。
如此,不知第几日,两人又回天虚。
还是宁静的夜,接待者依旧是五大天王。
与上次不同的是,此番并无桌子,也并无所谓的悟道之茶,被掀了一次桌子,都特么长记性了,就坐那干聊。
帝荒来禁区的目的,天王们自是知道,却无一人告知秘辛,哪怕他是大成圣体,哪怕有屠帝的战力,也无资格知道。
对此,帝荒并未强求,自也不会作乱。
自冥界来时,冥帝曾再三告诫,莫去禁区闹事,不是怕伤天和,而是他帝荒一旦闹了,很可能会葬身在禁区中。
这一点,冥帝心知肚明。
他是帝,知晓禁区的秘辛,不是谁都能招惹了,其内藏着的可怕存在,他惹不起,同理,大成圣体一样惹不起。
整整九日,帝荒才出禁区。
映着星辉,可见其嘴角,有一缕鲜血流溢,脸色也惨白。
“圣君。。。。。”紫萱忙慌上前。
“无事。”帝荒抹了嘴角鲜血,踏天而走,待走出很远后,还不忘回眸去看,璨璨的金眸中,难掩的是忌惮色。
他之所以受伤,皆是看了不该看的,以至遭了反噬。
就这,他啥也没看到,望见的仅是混沌一片,只知混沌之后,藏着一尊可怕的存在,那一瞬,饶是他都心灵战栗。
“他有屠帝的战力,或许,可以跟他透露一些。”望着帝荒离去的背影,冥土天王悠悠道,“该是无大碍的。”
“他再强,终究不是帝。”天虚天王淡道,“纵他知晓又如何,帝能做到的,他做不到,仅此一点,便无资格。”
话落,再无人言语,齐齐望向了虚无。
五尊巅峰境准帝,眸中皆闪烁了亮光,只因帝道烙印的压制,又减弱了一分,而其削弱的速度,还更甚先前。
禁区五大天王,似望见了希望。
诸天,迫切需要一尊新帝,再踏仙武帝尊的路。
他们,都很想知道,那缥缈的太古洪荒,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一尊大帝、竟让三百万神将,全军覆没。
说到帝尊,五人又都侧眸,望向了大楚方向,似能隔着无尽虚无,望见那座娟秀的山峰,望见盘坐山巅的叶辰。
月下,叶辰如老僧禅坐,宝相庄严。
帝道烙印的压制,因他而变,他修为每进一分,压制便弱一分,进阶了准帝境,不知给了苍生多少宝贵的希望。
可此事,他并不知,并不知自己的修为,压着整个诸天。
此夜无话,转眼黎明。
清晨的恒岳,沐浴在和煦阳光下,如蒙了一层祥和的仙衣。
大楚的第十皇,还是那个居家好男人,天还未亮,便在灶台忙碌,大师级的厨艺,烹出的菜肴,闻着让人流口水。
房门一声吱呀,女圣体出来了,捂着小肚皮,看样子是饿醒了,垫着小脚尖,跑去灵果树下摘灵果了。
“小红,过来。”叶辰一边掌勺,一边勾了勾手。
“小你妹,滚。”女圣体大骂,刚摘下的灵果,砸了过来,本是心情不错,因叶辰这一句小红,火气蹭蹭往上冒。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小红这俩字眼,稀里糊涂成了她的名字,乍一听是没啥毛病,可仔细一听,就压不住火气了。
这,都归功于叶大少,专门给她起的,有事儿没事儿就喊两声,喊就喊呗!还笑的贼贱,看的人手痒痒的那种贱。
叶辰不以为然,笑的贼乐呵,小红这名儿,听起来虽老土,不过比叫红颜,顺口多了,最主要的是,想看女圣体抓狂,那小家伙,生气起来都倍儿可爱,如似一个小精灵。
很快,楚萱她们都陆续出了房门,一眼便瞧见女圣体涨红的小脸儿,不用去问,又是叶大少的杰作,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