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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去搏科举功名,也不愿入监读书熬一个不上不下的出身;至于没志向的,很多也是不想来浪费时间,其他书友正常看:。
面对这种情况,有人便上疏道于今之计只有扩招了,把那些吏员出身的官员和不入流官员(九品以下还有种官员叫不入流)中有志上进的,招进国子监读书。即便没有功名也可以特恩嘛,免得国子监号房(宿舍)总是空了一大半和闹鬼似的。
朝廷大佬小佬们吵吵一番,居然通过了这个方案,其实也无所谓,权且当是荫监的一个补充。这年头连权贵子弟都不爱来国子监了,这帮人更愿意去锦衣卫等亲卫中挂职吃饷,还能世袭一份武官家业。
对了,景和朝文官当国,锦衣卫多年不设威风霸道的南北镇抚司和诏狱,看官们不用倾慕向往之了。
黄师爷唯恐李佑不领情,“说来也是你运气好,许尚书的推荐名额本是打算留给陈巡道科场不顺时荫监用的,结果陈巡道科举实在顺利,考中进士便用不上了,如今正好推荐你补监。其它的你都放心,仍然保留原有冠带官告,是七品还是七品。”
听完黄先生解释,李佑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背景,难怪他也能去国子监似新鲜的补监,不就是上辈子的成人教育、在职研究生之类么?
去还是不去?真是个令他纠结的问题。
若去的话,京师离苏州近三千里,路程一个月,不太可能带着妻妾去,有种抛家舍业、背井离乡的感觉。何况不知要读多久,听说国子监正常情况是四年肄业…补监估计不会这么长,但起码也得一年半载。念完书,做什么官还是个未知数,不会比现在更爽罢?
若不去,陈巡道这边还好说,但另一边呢?固然监生公认不值钱,那天下第一部尚书的面子也不值钱?吏部天官赏了大脸面推荐你去坐监你还敢推脱?
举棋不定的李佑再次切身感受到,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有时候别人对你优待也是种负担哪。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灯下黑的门路
第一百八十二章灯下黑的门路
李佑久久沉默无语,脸色扭来扭去
黄先生坐在客位悠然自在的品茶,这李宅茶叶似乎比以前强了。
“去南监如何?”李佑又开口道。南国子监位处南京,距离苏州府只有五百多里路程,相较京师方便的多。
“朝廷诏令补监都要去京师北监,以沐浴皇恩,南监不收。”
李佑长叹,只好辛苦一番了,没安逸几天日子,又要折腾,但去京师总比那些选官选到边荒之地的好。
黄师爷知道李佑想通了,便开解道:“苏州府乃天下第一财赋要地,素来为朝廷所重,正因如此急需抚定民心时,才会有你这个特例。说起来你可算是我朝独一无二的奇特官员,从吏员出身跃居本乡七品,数遍国朝也找不到几个,谁知道了你的情况不啧啧称异?但在官场中太奇异侧目不是好事,特例终究是特例,剑走偏锋岂能持久?如今有机遇坐监读书,可消磨痕迹再得一出身,于你大有益处,其他书友正常看:。”
听他的意思好似把黑钱洗白一个道理…李佑将黄师爷送走后心道。
不过坐监读书又不是这几日的事情,黄师爷只是提前报个信,朝廷行文都没过来,现在不用太着急准备。
眼下当务之急是在岳母面前怎么处理那一对双生美人…从男人角度,李佑当然是愿意留下。如花似玉的并蒂双莲,当真赏心悦目,也不知道钱皇商从哪里搜罗来的。
但自己快要离家读书,在家里多出这么两个身份尴尬、底细不明的陌生人,有点不利于后方稳定。
又是个两难的事儿。
却说钱老爷为何要送李佑大礼?因为当初李推官许诺,只要帮着将石大参赶走,不管筑城还是河工,用料的事情都好商量,所以今天来送礼是表示催促了。
想到这里,李推官忽然愣住,如果早知道自己要离开苏州府去国子监,以后与石参政的关系就是互相眼不见心不烦,那么他何苦费尽心机的赶走石参政,图的什么。
真是一场辛苦为谁忙,最后得到最大好处的人,是除了发两道谕令以及晒一次太阳装昏迷之外,基本什么也没干的王知府啊。
王老头欠的这个人情,一定要讨回来!边想边走,李佑又回到后院刘娘子房中。此时众女已经散了,王夫人拉着刘娘子的手正小声说些什么,梅枝在一旁侍立,那一对礼物似乎被打发到客房去了。
李佑上前道:“老人家难得来一次,还请住上几日。”
王夫人轻笑道:“心意领了,过了今夜,我明早就回虚江。你若真有心,得了空想个法子,去将你那老泰山从和尚庙里领回家来安稳过日子,其他书友正常看:。还有个事情,杰哥儿身边缺伶俐丫头照管,我瞧今日送来的这两个就不错。”
用一对双生美人去照顾小屁孩不觉得暴殄天物么,李佑心里感到可惜,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想着再考虑考虑怎么处理。于是先避开话题道:“今后家里事,母亲还得多费心,小婿怕是暂且顾不上了。”
王夫人问道:“这是何意?”
“方才按察分司黄先生来报信,道是朝廷有诏令,允许小婿这等身份入京师太学,以补监名分读书。”
听到丈夫要远离,刘娘子脸色一变,王夫人却大喜道:“此乃善事也,有个正经出身,亦好封妻荫子,倒要多谢朝廷恩典。”
李佑回话道:“就是要离家一些时日了。”
王夫人却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当年你泰山从军十载,在家之日寥寥可数,才挣回一个巡检老爷可做,不然终要老死于卢府为奴。如今你有机会更上一层楼,为何不去?”
老泰水好大气,李佑暗道。只听王夫人又对梅枝说:“去拿纸笔。”
李佑十分奇怪,这是要赋诗壮行?没听说她有这个特长啊。
王夫人似是不经意对李佑解释道:“老主人家三公子年后离了虚江,去京城准备明年大比。许久不见怪念想的,老身修书一封,烦请好女婿带上,替老身送于京城卢尚书府。”
这年头,出远门帮别人捎带书信很正常。卢尚书当然指的是籍贯虚江县的兵部尚书卢老大人,李佑是知道的;岳父岳母两人都是出身于虚江卢家,李佑也是知道的。
但叫李佑纳闷的是,您两位老人家在虚江卢家似乎都是奴婢之流身份,有什么资格去念想人家三公子,还大模大样的主动写信,这有点不分尊卑了罢?叫自己怎么去送这个信?
难道跑到尚书府门口禀一句,贵府曾经的奴婢给三公子写了封信叫我送过来?
王夫人不动声色,从梅枝那里接过笔,挥手叫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了刘娘子陪伴磨墨,其他书友正常看:。
走到门外,李佑忽然发现自己对岳父母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在卢家当仆役,便小声问梅枝道:“老夫人在卢家是做什么的?”
“小婢听说是卢三公子的奶娘和三房的管事娘子,后来刘老爷有出息,才跟着出了府当夫人。”梅枝带着几分鄙视答道,眼前这位趋炎附势的老爷自从巡检到手,便对刘家不上心了,现在才知道问么?
竟然如此…李老爷产生些莫名懊悔,顺手在梅枝臀上狠狠扭了一把道:“你这死小娘,为何不早说!是故意的罢?今晚洗干净了候着!”
在大户人家里,有的奶娘可不是一般下人了。尤其是先当奶娘喂养公子小姐,等长大后又当房中管事娘子的那种,与小主人之间关系自然不一般,感情深的能被视作半个母亲称一声乳母。
同时奶娘一家也最受公子小姐的信任,最典型的,如本朝世宗皇帝和朝会武官班位首席的陆指挥使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以民间百姓习俗,若无视身份尊卑差别,刘娘子和那个要考科举的什么卢三公子可以称作奶兄妹。李大人脸皮再厚上几倍,可以去喊卢三公子一声妻兄!听说三公子是还是嫡出的…
实在不曾想到,自己眼皮底下居然还有这样一条路子,真是灯下黑啊,李佑感慨不已。
随即李佑在门外对里面叫道:“老泰水!那两个女子若有需要,尽管带走!如果家中还少人使唤,小婿在府城买了给送过去!老泰山在哪个庙里?小婿去拆了它,不信老泰山不还俗!”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最后的疯狂
第一百八十三章最后的疯狂
话说自从石参政要走人的风声传开后,在府衙这一亩三分地上,李推官的声望再上一层楼。达到了顶峰。
甚至连王老知府这般宽容大度的人也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总觉得府衙是姓李的。其实也怪他自己缺乏自信,换成陈巡道,绝不至于有此感想。
不仅仅是府衙,对苏州府甚至江南的胥吏群体来说,李大人成为了真正高山仰止的偶像,甚至有了进一步神化的趋势。
当初李推官起家之前,也是做过衙役当过小吏,同他们一样的出身。但如今李大人才名远播、名士风流、平步青云,名声美色权势一样不缺。除此之外,做起官来九品扳知府、七品赶道台,好生威风了得。
以上无论哪一样,都是胥吏们的梦想,但也就李大人全都做到了,天下竟然可以有这样的胥吏吗,现实果然比小说更有戏剧性。他们这些李大人的前同行现在仍是看着老爷脸色,轻则挨骂重则挨板子的货色。境遇相较起来,简直就是天与地之间的差距
以西洋的封神模式,在江南地区几万胥吏心中,李推官的信仰值已经爆表,这时候可以考虑点个神火进行封神事宜了,成功了便是胥吏之神。
换做国朝的封神模式,等李推官升天后,也许会有推官庙之类的祭祠建起来,成为胥吏辈烧香的地方,推广几百年估计李大人在天之灵能收到不少香火,其他书友正常看:。杜康、鲁班、钟馗、黄婆这些民间神仙队伍中多出一个衙神李佑。
人心若此,称病不出的李佑病好后,去了一次府衙。但他并没有张扬视事,只拜见过知府后又从署中消失了,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低调做派。
对此王知府很欣慰很感动,暗赞李推官懂事,不愧是知进退的人。看来此人虽然经常身不由己的高调,但从心目中还是对自己很尊重的嘛,至少在自己这里态度很端正。只要有这个觉悟,今后还是可以很融洽的一起共事。
王知府的感动一直持续到了那道朝廷求贤诏令到达府衙,大概意思就是听闻苏州府李佑者,具文学优长,有司荐之,特许补监读书,有意可择日入京。
原来如此!王知府恍然大悟,难怪李佑这厮近日低调的反常,定然是早知有此事的。不过为什么感到自己忽然心情有一点点松快了?
便对左右道:“朝廷开了恩监,李大人有此际遇,真是可喜可贺。”
有对道:“朝廷此令,并非强行,也是看人自愿,属下觉得李大人未必愿意去吃苦坐监。”
这…王知府纠结了,比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李推官还纠结。真心盼着他去读书,大家相识一场,善始善终…
若那李佑胸无大志赖着不去坐监,本身光芒再加上如今府衙里的人心所向,使他这四品知府快失控了。虽然这局面并不是李大人蓄意为之的,但形势比人强。
“派人去将李大人请过来。”王知府对长随道。他比任何人都关心李佑究竟去不去坐监,欲当面问个清楚。
半日后,出去请人的衙役回话,“去了李府,道是李大人不在府中,小的一时也寻不到人。只听说他这几日总在府城西边沿着城墙行走,不知原因。”
王知府抬头从窗户看了看外面,正是艳阳高照六月天,一年当中最热时候,西边城墙长度十多里,天天去沿着城墙转悠,李某人闲着没事干了?
“西方乃府城最繁华富庶之处,其他书友正常看:。这一定是李大人有了去意,留恋不舍,故此逡巡不已。”有幕僚进言道。
王知府皱眉沉思,无数经验教训和直觉告诉自己,关系到李佑的事情一定不会如此简单,又下令道:“加派人手去找,看他作甚。”
夏日天长,到了傍晚时分,又找到李推官踪迹的人回禀道:“李大人在城上对着夕阳念了几句诗便回府了。”
“念了什么?”
“小的只记住一句沈园非复旧池台什么的。”
这是陆放翁的名诗,王知府默念一遍“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不用再去问了,诗为心声,看来李推官已经心生去意,且随他罢,王知府暗道。
又过了两日,王知府正在午睡小憩,没有心事的他睡得很安稳,但被吵醒了。他的长随匆匆进屋,禀报道:“主人!李推官召集了工匠兵丁,将西边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