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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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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为何召唤本官?”李估又问道。
    传旨内监边走边说道:“归德千岁择三十人以吴音进贺诗。太后大悦,听闻是同乡所井,便要召见你。”
    原来李估收了银子所“制”的一千六八十字诗篇,可细分为三十(段),乃是上辈子那个时空中清伪帝福临给“我孝庄”进的贺寿诗。
    据说史家说福临有孝心自己写的,但李估认为是一群汉人词臣捉刀代笔。理由是这个时空也有过伪帝福临,但并没有这些诗篇出现,八成是国运不足没网罗到那些文人。
    这一千六八十字水准如何不论,但很长、很多、很吹捧,这便足够了。何况慈圣皇太后权位与“我孝庄“相比也类似,词中之意挪过来用再合适不过。
    归德长公主心窍玲珑,拿到李估抄袭修改的诗篇后在宫中选了。齿清晰的宫女三十人,每人八句,学习以苏州话朗诵。也亏得吴语近于唐人韵脚,用来读诗还算动听。
    今日上午慈圣宫贺寿,归德千岁令这三十宫女身着苏样衣裙,在金石雅乐中整整齐齐上殿,并轮流以苏州方言诵读贺寿诗篇。
    母语悦耳,更兼诗中有“女中尧舜今重见,华祝惟应颂有斋。”、“坤厚无疆天下母,宫开嘉乐万方同”、“德协坤仪绵过历,千秋万岁莅多邦。”、“慈圣介祉与天齐,瑶水飞馅自海西。”、“九绎欢声歌圣母,千秋乐事际熙朝”等称颂词句,写尽了慈圣皇太后的功德威仪。
    真是博得圣心快意,听是请同乡才子李估所制,便要召见赏赐。
    这可累坏了传旨太监,先到了李估家中寻不见人”只听李家人说去了教坊司。于是传旨太监又到了东城,在本司、演乐、勾栏三条胡同里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李估。
    晓得了前因后果,李估不禁感慨道,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啊。千岁殿下素来给他印象是凤威凛凛杀伐果断”可拍起马此来居然也是一把好手,比起他简古不遑多让。
    一路急行不提,终于在午前赶到了慈圣宫,传旨太监入内复旨李估便在殿外等候。他环顾四周,现此时殿外剩有一些凤冠霞帔朝服俱全的命fu,还有她们的随身shi女,同样等待*见入贺。
    话说今天在京四品以上的命fu们都得赶到慈圣宫然后分批进殿贺寿。此时李估所见的这些,大概是最后一批了。
    李估根基浅,交际范围也有限没见过什么诰命贵fu,书迷们还喜欢看:。但他好奇的向人群扫了几眼,便再也没兴趣看了。这帮贵fu大都四五十或者以上年纪,相貌平平居多又老态龙钟真没什么好看的。
    他想想也是妻随夫贵,品级也随夫。一般情况下丈夫中了皇榜做到四品以上,怎么也得四五十年纪了,如他自己这般少年得志毕竟是少数。而当妻子的年纪也不会差太多,跟着夫君能熬到岁数才有诰命夫人当。
    等最后一批命fu进去再礼毕出来时,终于传唤李估进殿了。
    殿中皇太后高居宝座最近处却是天子和归德长公主一儿一女左右shi候,然后才是内监宫娥。殿里两旁还陪着数十人,估计都是勋贵近亲之流,什么林驸马朱放鹤都在这堆人里。
    大家神态轻松,并不是一本正经肃穆模样,甚至还有交头接耳闲聊的。此刻正式仪礼大都完成了,只等着中午宴仪,算是放松时刻。
    李估没敢多看,趋步上前一拜四叩的行了礼,同时不忘学习先进经验,口中辅以苏州话颂圣。
    听李估满嘴方言,立在太后右手边的长公主便知道他是跟自己有样学样,心里暗骂一句“真滑头。”
    慈圣皇太后大约四十年纪,体态雍容,面如满月,望之可亲。她细看李估虽然穿扮简素,但长身玉立,ting秀俊逸,很是入眼。对左右笑道:“好出sè的少年男儿,堪为我苏州的人样子。”
    听见李估一口吴语,又看他少年风流,太后忽的回忆起幼年在苏州居住时的旧事,也下意识以吴语问起李估道:“多年不回乡,荷huādàng人尚多否?”
    别人不清楚太后谈的是什么,李估却是明白的。国朝苏州府习俗特有的荷huā节极盛,每年六月二十四日士女出游看荷huā,热闹非凡,一般说的荷huādàng位于城东葑门外,太后显然是问的这些,书迷们还喜欢看:。
    李估便答道:“近年世人多移至城西虎卓或者石湖,葑门外游人却是见少了。”
    “我家世居城东,犹记得当年岁岁与父兄租船,出葑门游荷huādàng。佳节胜景难以忘怀,若就此衰微便可惜了。”
    “人迹少了,景却更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也不失为美事。”
    李估巧言接话。
    听他言语风雅有趣,慈圣太后便继续与李估说起家乡的闲话。
    李估今年刚在苏州府当过推官,交游也算多,各种杂七杂八的新鲜事晓得不少,相貌讨喜嘴皮子也算利落。遇到个忽然产生了乡思的太后,真真是对症下药了。
    殿中其他人大都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太后平易近人的与李佑拉家常,一丝也插不上嘴。包括太后的两个亲兄长,他们都在京二十多年了,哪里知道苏州府近况怎样?那钱皇商若在此也能凑趣,可惜他有身份没品级,能上家宴但入不了今天正礼。
    太出风头是要招人怨的别看这皇太后此刻一副慈眉善目邻家大婶的模样,但她的身份可是代行皇权的秉政太后,景和朝从事实到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连李估也知道拿“我孝庄”来相比的。殿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讨好巴结她,李估这般光景岂不使人眼红?
    当下便有个与李估差不多年纪的,不知是哪家子弟,出来质询道:“李大人粗服入朝,未免过于失礼。这对圣母简慢不恭,大不敬也。”
    大不敬这个罪名岂是能乱安的?李估心有不满但不敢放肆,只得对太后请罪。
    太后尚未说什么,归德长公主却先对母后笑嘻嘻道:“瞧李大人青衿儒冠,望之好似读书人,方才多半是以文会友去了。他们这些文人才子,一扎堆就忘形疏散,其他书友正常看:。”
    太后点头道:“此前内监有报,说李估来的匆忙,不足为怪。”
    太假了罢,李估睁大了眼角偷瞥归德千岁,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笑靥如huā的千岁和往常所见的是同一个人,此时她脸上的这种神情从来没有见过。
    由此可知千岁也是看人下菜的李估心道,但天下值得她言笑款款的人怕是只有太后一个了。
    殿里熟悉长公主严毅秉xing的人很多,听到她一反常态居然为李估开脱,都微微惊讶。但想到今天李估的诗篇给她涨了脸面,便不奇怪了。
    与归德长公主对面而立的天子却仍有小小不忿,凭什么姐姐管教他从来没有宽大处理过?谁知道李估是去吃喝玩乐了还是读书学习?
    这心思挥之不去,天子便一赌气,扭头问那传旨太监道:“你从哪里将李大人带来的?”
    传旨太监不敢欺君,再说李估没给他什么好处,犯不上代为隐瞒,如实奏道:“教坊司演乐胡同。”
    在李估眼角余光里,归德千岁那和蔼可亲到很异常的面容骤然冷却下来,仿佛瞬间恢复了正常状态。
    坏菜了前夜长公主夜访深谈后,李估可以确定自己在千岁殿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时,一方面为自己的魅力沾沾自喜,另一方面,却担忧长公主这占有yu、控制yu太强的骄纵xing格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当初林驸马去喝huā酒,被当街殴打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啊。
    却不料才过两日不到,这麻烦就被他遇上了。李估感觉自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别人可以振振有词说受礼部之邀去检阅歌舞,但对长公主这样辩解有效果吗?
    算了,爱怎样便怎样罢,李估心里叹道。!。

二百四十一章 艺术家嫖妓能叫嫖么
    二百四十一章艺术家**能叫嫖么
    二百四十一章艺术家**能叫嫖么
    话说李佑之前在教坊司红粉堆里鬼混这个事情被揭发出来,别***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或者说大快人心,其他书友正常看:。
    因为李佑今天太出风头了。别人贺寿,钱太后不过礼节性的回几句,只有李佑和太后絮絮叨叨闲话家常,时间长达快一刻钟,怎能不招人嫉妒。更别说先前那辞藻威武、马屁震天、力压群雄的贺寿诗。
    但太后本人并没有动气。一个能够在孤儿寡母情况下,安安稳稳执政八年的太后,当然分得清什么事情该小心在意刨根问底,什么事情该无视包容难得糊涂。李佑这种丑行,根本不值当她较真过问,平时听到也就一笑而过,只是此人运气不好在这个场合公开被捅出来而已。
    装糊涂装不了,但对李佑的赏罚问题令钱太后为难了。为天下第一人者不易,她是赏是罚都会被别人细细揣摩评议,并演绎解析出无数种推测,所以要慎重。
    原本李佑今天诗词出彩,论理应该大加赏赐,但被出了丑闻,还要像原计划那般加秩进阶就不合适了。反过来若无赏赐只给予惩戒,也不很恰当。据女儿说,向来文思敏捷的李佑这回也足足呕心沥血一个多月,才制成的三十篇一千六百八十字。不可凉了忠孝之心。
    慈圣皇太后不愧是被李佑吹捧为“女中尧舜”的人,稍稍思索便有了计较,书迷们还喜欢看:。先开口责备道:“少年人当戒气戒色,怎可在外寻花问柳惹人非议?这成何体统?”
    又对归德长公主吩咐道:“李佑孤身在京,难免有不便处。你择那稳重明理的宫女二人,送至李佑宅中以安其心性,以为今日之赐。”
    赐两个宫女,当然也是赏赐,但不招人眼红和闲言碎语,同时算是诫告了李佑,称得上两全其美。
    李佑深知此时赶紧谢恩并将丑事糊弄过去才是正经,管它什么赏赐惩罚,先接下来再说。而且选入宫的,总不会太丑!
    他正要上前叩谢,却听得归德千岁神请严肃,对母后正色谏道:“祖宗有法度,一应官员不许宿娼召妓。李大人入朝为臣,于母后圣寿节日公然犯此禁例,不敬之罪岂可轻纵?母亲圣明在上,女儿斗胆不敢奉诏。”
    在道义上,长公主完全占住了理,摆出“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之态,谁也不能说她不对。被打死的内监们纷纷在地下表示,这才是千岁常态…
    那死太监也只说老子去教坊司,你却加重栽了一个宿娼名头,孰可忍孰不可忍!只是未遂的李佑心中万般委屈,闻言奋然向前反驳道:“千岁殿下此言大谬,下官岂是贪花好色之人!礼部检阅歌舞,下官借机同往观看而已。”
    真是拙劣愚蠢的烂借口,从前驸马曾经用得多了,男人们都不会换个花样吗?归德长公主连连冷笑道:“不贪花好色又去作甚?”
    殿里有几个刚成年初次出席这类场合的,见到千岁殿下突然与李佑翻脸,心头都冒出一句话——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老话果然是不错的。这还没到君的高度,只是千岁殿下都已经是这模样了。
    我的世界,你们不懂…你们不懂…李佑渐渐自我催眠化身为诗人状态,好似乩童请神上身。
    他脸色陡然一变,正气凛然道:“下官近日耳闻崇祯年间吴贼与苏州名妓陈圆圆旧事,欲仿效白乐天长恨歌述之,故至教坊司采风,或可揣测观摩彼辈言行心性尔!”
    顿了顿,李佑又痛心疾首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下官纯为探究文学之道,何惜将此身置于烟花地,不想却引发诸般误会。诗家此中三味,外人难知,外人难知啊,吾何以言表!”
    归德长公主李佑所言不屑一顾,见李佑不心虚气短乖乖认错求她谅解,反而振振有词,心中恼意更盛,忍不住叱道:“此乃无耻狡辩之词。”
    归德千岁不信,但还是有人相信李佑的说辞…人称朝堂及时雨的朱放鹤从人群里出来打圆场道:“果有此意?李大人可有所得?”
    真是好搭档!不愧及时雨!李佑一边心中表扬朱部郎一边摇头晃脑吟诵道:“鼎湖当时弃人间,逆贼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
    开篇几句,让懂行的朱放鹤听得心中大赞,急欲往下时,却见李佑停住了,便疑问道:“这几句劈空而来,写毅宗皇爷无力回天、山河破碎之际,忽的穿插出一句红颜,对吴贼讽喻的巧妙而又隽永,有几分盛唐长歌韵味,确如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之妙啊。如今乐府歌行体裁甚是少见,佳品更是万中无一,下面可还有?要学元白遗风,不能只四句罢?”
    李佑苦笑道:“有所感只出了这四句,后面尚未完成,便蒙太后相召,只待日后补完再与君共赏。”
    放鹤先生叹道:“吾常惜近时长歌佳作绝迹,想来也只你有补缺之才。看来今日无此耳福了。”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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