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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两个伙计,也是平日里就和范五一起厮混的,这次范五接下了事情,便拉着他俩一齐来做,说好了事后报酬每人二成。
至于那个范娘子,压根不是本县人,名唤苗春桃,乃是邻县一个不在籍的私娼,因为生的貌美,又不在籍,查不到跟脚,便被请来当个引子见机行事,或引诱成事捉奸或制造证据栽赃陷害。
案情大白,堂下各人画了押。陈知县判道:“范五诬告,按律例反坐并罪加一等。以强奸、强盗、殴伤入罪并加罚。判脊杖四十,发配徒刑十年……”
认命并沉寂了半晌的范五听到判罚,再次狂呼大叫起来,他原以为就是几十个大板子的事情,真没想到还有发配苦役十年的刑罚,加起来不死也半残了。
法盲!李佑不屑的看着范五。
“……家产抄没、赔与被告。”陈知县继续判罚范五道。
李佑大喜,其实他等了半天就等这条处罚呢,好歹在衙门混了这么久,这点法律知识还是有的。多来几次被诬告岂不就发家致富了?李佑想道。
其实也不尽然,那得看犯事的是什么人。
但很遗憾的是,范五没有家产……他终日闲游,坑蒙拐骗几个银钱都狂嫖滥赌吃喝玩乐花掉了,就住在那赌坊里头,闲来充当个打手,哪里有什么家产?兜里有十几文钱的串子,当场掏出来送到李佑手里。
十几文钱……
“你那临街门面楼房呢?”极度失望的李佑声色俱厉质疑道,神色凶狠的恨不得吃了范五。
范五被李佑吓的有点畏缩,“那是方管事借给的……”
“你个杀千刀的死贼驴!”满怀期望化为滔天怒火的李佑勃然发作起来,一脚踹的范五满地葫芦般打滚,还要上前殴打。
陈知县狠狠连拍惊堂木:“肃静!原告不得咆哮公堂!”旁边两个皂隶赶紧上前抱住了李佑。
看李佑安静下来后陈知县继续判案。两个同伙受范五教哄,不明内情,又没参与诬告,都以从犯论,处以脊杖四十的刑罚。当判到私娼苗春桃时,陈知县斟酌了一下,判道:“犯妇苗春桃,与范五同为主犯,发入官府为奴。”
李佑已经没什么兴趣在这里呆下去了,正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陈知县下一句:“赔与被告。”
李佑无语。
这陈知县毕竟也只是二十几岁,脸皮修炼的不是那么厚,觉得不追查严家,还是有点亏待李佑,想要给予些补偿。范五没有家产,斟酌一下,就将苗春桃发为官奴,判给李佑算了。
李佑领了官契,再带着苗春桃出了县衙,一时间不知去何处为好。已经有小竹了,这点俸禄再养第二个婢女也太辛苦。再说这样的浪荡无廉耻女子也不敢往住所里带啊,自己白日时常不在家,出点是是非非的……
苗春桃倒是满不在乎,本来就是私娼,给别人当奴婢就是少了些自在。在她眼里,只要有几分姿色,到哪不是衣裙一脱,两腿一张的事儿,还混不上口饭吃?
大老爷又给了一个头痛,李佑苦恼的想,还不如把她官卖了,再把银子赔给自己来的实惠。想到这里,忽然冒出了念头,既然是卖,何不把自己她转卖了,换些银子?越想越投入,倒想起一个好主顾——谢老鸨,书迷们还喜欢看:。
李佑领得苗春桃往谢老鸨这里来,路上颇引人注目,一个英俊小生领着一个鼻青脸肿衣衫凌乱的美貌小妇人,谁不拿眼看看。
到了谢老鸨家(其实也就是姚兴儿家),往门口一立,便有人飞快的进去传报。片刻功夫都没有,只见谢老鸨乐颠颠小跑迎过来,脸上肉粉乱颤,“啊哟,稀客稀客,李大先生快请进。”又发现跟着李佑来的苗春桃,“哟,这是哪家姑娘,谁如此不怜香惜玉,把好姑娘打成这模样。”
李佑摆手道:“不进去了,就在这里叙话,我与你做一桩买卖。”说着一指苗春桃:“三十两卖给你,这货色不差吧,定是生意兴隆的。”
谢老鸨陪笑道:“不是我不相信李先生……”
李佑把官契展开在她眼前晃了晃。
“脚有点大,十五两!”谢老鸨立刻改口道。
这你都看得见?李佑还价道:“二十五两。”
“手有点粗了,十七两。”
“比我细多了,二十三两。”
“脸上有些肥胖,十八两。”
“那是我打肿的,二十二两”
“一口价,二十两。”
“成交。”
五两一个的官铸小元宝,谢老鸨回屋取出四个递给李佑,省的再秤了。
李佑将官契和人都交给谢老鸨,顿感一身轻松。看着手里的银元宝,忽然想起另一个元宝,记起晚上还有个约定,与孙及说得是今晚去鱼鳞巷元宝儿那里,书迷们还喜欢看:。
要不要先去找赵捕快谈谈心呢?李佑想道。若他这时候还看不出昨天引他去北关吃饭的赵捕快可疑,那就真成脑残了。
话说这头,赵捕快听了案子结果,立刻破口大骂方管事,这都找的什么蠢人!范五这个蠢货如果行动失败了,应该立刻远走高飞离开县城,回头李佑也抓不到他,只能吃个闷亏。偏偏范五也不知道迷了什么心窍,居然跑过来告官,不知道官衙里是最不讲理的地方吗,弄得自投罗网一般可笑。
原来那方管事嘴里要收买的同乡就是赵捕快。前些日子方管事找到赵捕快很大方的开了三十两银子的价格,使得赵捕快左右不定,又想从严家捞好处又不想担责任,想来想去要在两边之间骑墙。
最后他给方管事出了主意,道是李佑这厮年少好色,找个面生的美貌娘子勾引一下,很容易上钩被捉奸,即便李佑不动心,也可造一个强奸场面。只要拿住证据,告官也好私了也好,怎么处理都是好牌。
在这个圈套里,赵捕快自己一点都不出面,只管找借口请李佑吃饭把他引出来。抱着李佑只当是偶然事件,怀疑不到自己头上的心思。这赵捕快想得都是美事,事实却大出意料,计划失败倒无所谓,但谁能想到那范五竟然蠢得跑公堂上招认是蓄意算计李佑。如果不是偶然巧合,随便一个人都能联想到赵捕快请李佑去北关吃饭有什么目的。
可被害死了!漏了馅的赵捕快急的在家里团团转,李佑是知县大老爷的嫡系人马,这也就罢了,大不了离职不干捕快这个差事了。
但赵捕快知道,李佑的父亲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他在李佑父亲手下干过十几年,李佑父亲的狠辣深深烙在他心底,现在李老捕头才离开一年,时间还不久,保不住还存着什么手段能收拾他。
李家父子两人加起来明的暗的都有,这可怎生是好?
第二十九章 女人不可貌相
第二十九章女人不可貌相
这边李佑想了又想,决定今天不去寻赵捕快了,书迷们还喜欢看:。找到赵捕快又有何用?明天再回趟家,看看父亲那里有什么收获,顺便问问父亲怎么处理赵捕快,毕竟父亲熟悉这人。
晚上且去鱼鳞巷赴会罢,不去的话真就伤了孙帮闲那敏感脆弱的心灵了。不过日头太热,先得回去洗一洗,干净爽利了才好出门。
李佑回到住所,发现小竹已经把大澡桶添满水了,不由得大赞一句真贴心。甩手赏了小姑娘一个银元宝,算作是这几个月的月钱。喜得小竹眉开眼笑,翻出块布把元宝包了七八层,看李佑不注意,塞在自己睡的厢房里床头格子的最底下,书迷们还喜欢看:。
待到洗完闲坐堂屋里,李佑发现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李环手稿失踪了,虽然不甚在意,但一想李环那个执拗劲,她要知道自己把她的心血随便弄丢了,会不会来拼命?
想到这儿,李佑叫道:“小竹!桌上那叠文稿去哪里了?”
门帘掀开一半,露出小竹半张脸道:“老爷,今天隔壁张家娘子来走动,借去看了。”
这条巷子多是官舍,住户基本都是县衙吏员,有的都已经住了三四代了。由于男人都在县衙做事,住得又近,所以家眷们来往也比较密切,时常聚会走动,有女客来家里找小竹也不奇怪。毕竟小竹是李佑这屋唯一的女性(虽然未成年),女眷们自然也就将小竹当成李佑的代表。
“哦,这是别人的,叫她看完早些送回来,我还要拿去还给别人。”
小竹又道:“那文章好像很好看,张家娘子看的入了神,还道老爷真懂女人家心事,问有没有后面的。”
李佑惊得一身冷汗站起身来:“这不是我写的,你务必要告知她!我可写不出这等文字。”这书吧,女人看样子还都爱读。但他主要在男人圈子里混,若传出去这脑残书是他写的,那可丢人丢到家了,想想那天陈知县是怎么评价的。
小竹贴过来央求道:“奴家也想看,老爷教教我识字好不好?以后也可以帮老爷写字。”
李佑笑道:“今晚不行,老爷大概不回来了,以后夜晚有空闲便可以。”
“嗯,知道了,老爷。”小竹答应一声,心里嘟哝道,老爷又出去鬼混,这是第八次不回来睡觉了!跟那些坏女人说笑打闹那么有意思吗?
其实小竹计算的这八次里包括三次回西水镇和上次落水被救……都让她算到出去鬼混里了,书迷们还喜欢看:。李佑绝对想不到娇憨天真的小竹藏有这份小心思,人不可貌相哪。
太阳下了山,微微凉爽些,李佑便信步往县城西北鱼鳞巷而来,路过元生桥头时,下意识的绕了过去。生怕遇到李媚姐家的人,被李环抓住问有关小说的事情。
孙帮闲已经在巷口等候李佑了,见得李佑前来,喜道:“多谢老弟给为兄这份面子。”便领着李佑来到一家门前。
这元宝儿和姚兴儿身世情况相似,上头都是有老鸨捏着自己身契的,元宝儿在这里算是个招牌,能独居一个院落。那老鸨姓王,亲自迎出来,一边讲些久仰久仰蓬荜生辉之类的场面话,一边把李佑带到一处雅静通风的小厅内。
里面摆着八仙桌,却已有人等候了,李佑一看,正是前些日子卢尚书洗尘宴上结识的薛元庆薛老爷,心里霎时都明白了,上前行个礼道:“薛老爷太费心了,召唤在下不须这样大费周折。”
薛元庆爽朗的哈哈一笑道:“知道李先生眼光高,我瞧不准哪家姑娘真正合意,便出了银子教她们都去孙相公那里点个卯,让李先生自己来挑。今夜就是我做东道使元宝儿来陪先生了。”
“薛老爷盛情实在让在下却不得啊。”李佑也不拿捏,很直爽的说。
说了几句闲话,老鸨把姑娘们喊来了,当先一个娇嫩如花的小美人正是元宝儿,另外两个各有几分颜色,听是叫红意和绿香的。
元宝儿看到李佑,抿嘴一笑,走到李佑身前仰着头道一声先生万福。别的女子都是低头见礼,元宝儿身量小,给高个头见礼都是仰头,十分有趣。
入席时,推让了一番,薛老爷坐了上座,李佑和孙及分别左右。红意陪薛老爷,绿香陪孙及,分别偎依着坐下。
元宝儿连这入席也和别人也不一样,并不侧坐一边偎依。只见她腰身一扭,十分轻盈的钻进了李佑怀里,顺势就在李佑大腿上坐下,偏偏李佑还不觉得拥挤累赘,抱着还甚是舒服,这也亏得元宝儿纤小细弱。
趁着婢女布菜时,李佑低头在元宝儿耳边调戏道:“听说宝姐儿很会挑弄,怎的今天见了觉得名不副实?”他也确实听孙帮闲说过,元宝儿声名虽比李媚姐弱一些,但都是会**弄人的那种,见了两次觉得她性格温婉柔顺,不太象孙及口里说的那样。
元宝儿话并不多,浅笑着横了李佑一眼。只用最底下和李佑大腿亲密接触的两个小臀瓣轻轻扭了几下,在李佑腿上和小腹某几处有规律的磨了一磨,蹭了两蹭。登时李佑感到一股细流刺入脑子,不知不觉小李佑昂然直了起来。
李佑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继续调戏了,再来几下自己就非要出丑了。他真是认识什么叫到人不可貌相了,绝没想到这娇滴滴一个小女人居然也身怀绝技,轻轻扭两下就把自己弄败退了。
抬眼就看见对面孙及捂着嘴偷笑,显是他发现李佑吃瘪了。
这三人,薛元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孙及惯会陪场说学逗唱,李佑两辈子见识也很有说头。凑在一处,这场酒吃的热闹无比,时间过得很是欢快。
眼看夜深了,薛元庆忽然猛地一拍脑门,道:“与二位投缘,闲话说的太高兴,连正事都忘了。”
他身边的红意吃吃笑道:“薛老爷今晚还有其他正事?怕是这正事只在奴家肚皮上罢?”
薛元庆轻轻一拍红意道:“你急什么,老爷我还能亏待你么。现在我寻李先生自然有正事,也不怕你们知道。”
又转头对李佑说:“说起来也是俗不可耐的事,听得父台大老爷打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