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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纳披着一身宽大的灰色斗篷,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遮了起来。他靠在不为人注意的墙边,静静地观察着居民们的生活。
他需要一支忠心的武装,换句话说,他需要人。那么这儿就出现两个问题:一,什么样的人合适。二,水之教会倚仗主神恩赐,能轻易获得大批信众的追随,那自己又有些什么去获得别人的忠心?
将金钱作为纽带?雷纳暗自摇头,那东西不可靠,现代公司雇员的频繁跳槽已经证明了这点。考虑到自己所面对的情况,雷纳的追随者们可能得经常上战场与人厮杀,这时忠心就显得愈发重要。
弗里加大陆倒是有个合适的玩意儿:秩序主神的信物。只要追随者向信物发了誓,一旦违背就将遭到主神的诅咒。
可信物数量稀少,而且价格昂贵,根本不能成为一个选项。
那自己来模拟主神如何?建立一个可怖的惩罚体系,假如违背就将遭到非人的待遇?雷纳叹了口气,且不说身为现代人的自己能不能接受,就说仅凭恐惧维系的组织,崩溃起来可是比谁都快。
三三两两的镇民走过街道,偶尔有一人朝穿着严实的雷纳打量一下,不过没人发现他的身份。
就雷纳的观察而言,卡塔纳的居民的生活真是懒散。也是,要换成自己一年只干三个月活,估计会变得比这些人更懒。他着重问过耶尔,为什么这些人不拿剩下的时间去种地。耶尔回答说:他们不是没种过,可种地九个月收入连渔汛收入的一半都没有,来回几次就没人愿意干了。反正有天赐的银骨鱼洄游在,他们也饿不死。
那么这些人中,有自己需要的人在吗?
恐怕不太乐观,他们最大的动力就是安稳生活,以及像比莱茵那样更好的安稳生活,雷纳在他们身上看不到自己想要的。
说来奇怪,一见着镇民他就本能地知道,这些人不是自己想找的。
雷纳苦心思考着,自己寻找的应该是一种……热情?愤怒?不甘?对了,是改变自己生活的巨大欲望。只有在那种人身上,雷纳才方便寻找自己与对方的契合点。
他又在城南转了两圈,依然没发现什么新东西,只好暂时动身回了城堡。
——
卡塔纳城堡—会议室—例行会议
众人端坐在会议室。耶尔站在雷纳左侧,参照手中文书一条条地报告着仓储情况,总的来说就是储备充分,没有任何可担心的。之后是次级指挥官屈弗报告训练情况,还有些商会与公爵的军队动向。
雷纳有心无心地听着,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
很快,会议结束,众人陆续走了出去。雷纳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出去补一餐时,瑟雅将他堵在了里面。
瑟雅一把抓住雷纳肩膀:“坐下。”
雷纳顺着对方的力道,坐在了身后的木椅上:“怎么?想清楚了?”
瑟雅:“我可以为你效力,但有两个附加条件。”
雷纳撇了撇嘴:“条件?还两个?……算了,你说吧。”
瑟雅:“第一条,要是我发现你说的那些东西是编造的……”
雷纳:“绝对不是,要是的话你杀了我都行。”
瑟雅:“……相信我,假如你对我的欺骗足够恶心,杀你可以成为选项之一。第二条,商会会长高尔德,你必须协助我杀了他。”
雷纳:“高尔德?你和他有什么私人仇怨吗?”
瑟雅:“那不关你的事。答应还是不答应?”
高尔德的话,现在自己和商会是合作关系……不对,是相互利用关系,但至少有物资支援的协议在,贸然引发冲突……哎,雷纳反应过来,和商会有关系的不是自己,而是教会。假如特定到自己身上,自己和商会是没太多瓜葛的。
雷纳:“我答应。”
“好的,那么从今以后,我将成为你的阿雅纳(智慧主神),弥补你那缺陷满满的头脑。”说着,瑟雅微微弯腰行礼。
雷纳满意地点着头:“好好好……哎,等等,我头脑哪里缺陷了?”
瑟雅抽出腋下的鹿皮书:“我现在就告诉你。对了,你最好把大家叫回来,让所有人都能对此有个了解。”
雷纳愣了愣:“不用了,就跟我说吧。”
瑟雅:“为什么?保证组织内信息畅通是避免误判的基础。”
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雷纳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问题是,他们与我不是一个组织的。”
瑟雅:“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他们的领袖么?”
雷纳伸出右手,露出自己的手腕,也露出了上面的流水印记:“很快就不是了,水之主神收回了对我的恩赐。”
瑟雅瞪大眼睛:“为什么?”
告诉她自己其实不是那个雷纳?不行不行,那样话题跳得太远,而且必然牵扯自己穿越的事实。
雷纳:“也许是看我迟迟夺不回比莱茵王位,重塑不了水神信仰,所以失去了信心吧。顺便提一下,新继承人已经确定,是赫伯特?云雨之手,比莱茵的人告诉我的。”
瑟雅的面色似乎冷了下来:“这么说,我效忠的对象连一个小教会的领袖都不是,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
雷纳:“对,这就是事实。那么你要反悔吗?要知道,你反悔我也是没任何办法的。”
瑟雅:“那我先提一个问题,既然你不是领袖了,自然也不再有夺回王位,重塑信仰的重任。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费心得到我的效忠誓言?”
雷纳:“不复杂,没有当领主的命,又不能拦着我有当领主的心。”
瑟雅哈哈一笑:“那你得明白,特亚斯三十万男人,做过这个白日梦的绝不下二十万。”
雷纳:“那又如何?”
瑟雅:“的确……那又如何……最后问一次,你所说的新大陆信息都是真实的?”
雷纳:“绝对是。”
瑟雅:“好的,那我也不反悔。”
雷纳点了点头,接着指了指对方手中打开的鹿皮书:“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分析了吧。”
瑟雅一把将书关上:“不用了,这些是针对教会发展做出的分析。现在我得重新推演一次。”
第一百零二章 青年,情报()
卡塔纳城—城西
经过数日探访,雷纳终于有了发现——城西难民区。他正行走这个聚居区内,身旁是昏暗的街道,双脚不时跨过泛着酸臭味的垃圾。街道两旁的房屋破破烂烂,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
这个聚居区内的人大多眼神呆滞,一些人端坐在门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有一些则走来走去,做出一副要去哪儿的姿态,但只要观察久了就会发现,他们不过是在绕很大的一个圈而已。
这些人不是卡塔纳的居民,而是因为战争逃进城内的难民。其中一些是猎户,分散生活在野外树林的各处,其他的则是小聚居点的农民。这些农民生活的聚居点往往很小,大多几十人一百来人。还有一些是正好被困在这一地区的小商小贩。
当战争来临时,这些人的反应是相同的,就是往城镇里逃。假如在外面生活,被流窜的逃兵或劫匪撞上,八成是个死。呆在城里,最不济城破了,被抢劫一轮而已。屠城的事是绝少发生的。
战争开始近四个月,也就是说这些人在这待了近四个月。考虑到新近安凡沙对特亚斯的宣战,估计这些人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这是雷纳在这转悠的第三天,他观察到了许多东西,比如说:他们没有生活来源,卡塔纳城也没有工作提供给他们。毕竟镇民们闲得很,有大把的时间挥霍。所以这里的人完全依靠以前的储蓄生存,不少人的钱包已经见底,开始卖出自己身上的物品。
突然,聚居区街道入口处传来嘈杂的声响。雷纳觉得好奇,检查了下身上斗篷严不严实,接着便沿着街角凑了过去。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聚居区。他们大多穿着整洁,与聚居区的肮脏不堪形成明显反差,看起来应该是卡塔纳的居民。
雷纳注意到,这群人中间还押着两个人,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简陋的粗布衣。
居民们在入口处站定,其中一人拿出个圆木盒样的东西敲了起来,哐哐哐,哐哐哐,很快便吸引了许多难民的注意。
待难民们聚集到位,居民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站了出来,身形魁梧,面色极其不善。他伸出双手,同时抓住两名被押着的青年,将两人推到了难民们面前。
领头人:“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出这块地方,老老实实地呆着!这座城叫作卡塔纳,是卡塔纳人的卡塔纳,不是你们这些小偷小摸难民的!”
难民中没有一人敢于应声,众人都显得唯唯诺诺。一名被摁住后颈的青年却喊了起来:“屁!东西是你的,房子是你的,那大街也是你的?空气也是你的?”
领头人勃然大怒,一掌击在这名青年脸上,后者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领头人:“***还敢顶嘴?信不信揍得你连冥神都不认识?!”
青年回过神来,紧握着拳头,作势往魁梧男人身上扑,结果被旁边的居民们一把摁住。
领头人:“跟这些人,道理是肯定说不通的,那就只能打!”
听见这句,众人们七手八脚地摁住青年,将两人压制在地面。同时,几名手持木棍的人走了过来。
领头人:“打。”
长棍重重挥下,狠敲在青年的后背,不断发出闷响。同伴刚发出一声惨叫,那名青年便怒吼起来:“不准叫,叫了就输了!”
同伴显然没有听他的,只不断地发出惨叫与哀号,还有夹杂其中的求饶声。青年则紧闭着嘴唇,忍受着一下下重击,一声不吭。
魁梧男人以那人的哀号为伴奏,向在场的难民们发表着演说。不,与其说是演说,不如说是赤裸裸的威胁。随着时间推移,那人的惨叫变得断断续续,最后根本没什么声音了。而青年任凭后背皮开肉绽,依然紧闭着嘴唇。
难民中没有一人站出来,人群中连一点抗议声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要阻止么?雷纳思考着。以自己现在的身份,阻截这件事简直不要太简单。或者说,绞死那个魁梧男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能做不意味着要做。魁梧男人身后站的人不少,这意味着,双方发生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波及面很广。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卡塔纳领主,实际统治者。如果自己在这儿亮明身份,并明确表示站在难民一方,事情会如何发展?
难民中总有激进派,其实任何团体都有激进派。假如得到自己支持,难民将拥有合法理由对居民进行反击。那居民们会坐以待毙吗?不,他们只会更激烈地反击。
也就是说,自己擅自的行为会招致新一轮的冲突,而且很可能难以控制。最重要的,无论哪一边赢了,到头来都要怪自己如何如何。难民会抱怨自己为何不加大支持力度,居民则会抱怨自己胳膊肘往外拐,帮这些外人。
所以保持现在的稳态是最好的,双方的问题,让双方自己去解决。要是闹出人命,自己介入时将是以仲裁者的中立身份,不会莫名惹得一身骚。
可雷纳还是走了过去。作为一名身着大斗篷的奇怪人员,雷纳径直走到了魁梧男人面前。魁梧男人正演说到兴奋的地方,对这个遮住了自己的怪人有些不耐烦。他伸出粗大的手掌,想一把推开雷纳。
雷纳避开对方的手,依然挡在魁梧男人面前。
领头人:“……你小子,找茬是不是?”他提起拳头,作势要打。
雷纳抬头直视着对方眼睛,同时将兜帽敞开了些,让对方可以看清自己的脸。
在看见对方相貌的一瞬,魁梧男人愣住了,眼睛死死瞪着雷纳。下一刻,他的腰不自觉地向下弯,表情也开始变得惊慌。
雷纳放低声音,只让对方一人听见:“你要是敢弯腰道歉,明天我就把你挂城墙上。”
魁梧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我……我……”
雷纳:“让那几人停手,完成你的演讲,然后滚得远一点。”
领头人:“是……是……”
魁梧男人战战兢兢,完全按照雷纳的指令动作着。人群中有些人觉得疑惑,因为他的表情语气和刚才判若两人,简直就像只受惊的小鸡。不过没人做更深的诠释。当一切结束后,居民们闹哄哄地离开了,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难民们也渐渐散去,只留下两名遍体鳞伤的青年躺在地面。有几人倒是留下了,雷纳本以为那是青年的好友,结果几人只是搜了搜青年身体,然后满脸失望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