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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纳没有丝毫的犹豫,递过手去。耶尔握着雷纳的手腕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后退两步,低下头去:
“失礼了,雷纳大人。”
“也不算啥失礼”雷纳嘟哝着。而耶尔已经抬起头来,眼里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辉,声音也显得十分沉静:
“那么,雷纳大人,为什么是我?”
“为什?”雷纳一瞬间没听懂对方的话,但接着便明白过来。这家伙还真是单刀直入啊。既然对方如此直接,那自己也直接点好了。
“留给我的选择不多。”
“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果然不肯吗?雷纳咬了咬嘴唇,说道:“因为你选择站在国王一边?”
“不。”耶尔摇摇头:“因为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谁说的,我不是还站在这儿么。而且据我所知,教会的一些人还在坚持与国王对抗吧。”
“停战,是十三名枢机主教共同的决定,所有的教会成员都应遵守。”
“那不是停战,那是屈服。”
耶尔不动声色:“我只是遵从教会的律法。”
雷纳的右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头,神启所赐予的力量激起一股暖流,不断地朝着右手汇聚。
“教会的律法?那与主神的意志比起来呢?”
“什么?”耶尔露出疑惑的神情。
雷纳忽地张开右手,不再做任何抑制,任由那股力量在手臂里左冲右突。而手腕处的流水印记也开始绽放出明亮的紫色光辉。
耶尔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雷纳的手腕,犹豫与不解充斥了他的声音:
“怎么怎么会是紫色的?”
雷纳望着对方的表情,心中感到十分满意。对方当然有理由惊讶,因为所有御水使手腕处的印记都是蓝色的,顶多就是淡蓝到深蓝的区别。而紫色的印记?闻所未闻!
“这是阿特丽斯赐予的力量。”
“”耶尔沉默了下去。
见耶尔没有回应,雷纳便接着说道:“你应该清楚她想要什么。”
但对方依然没有回答。雷纳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突然,耶尔将手伸进白色长袍,摸出一个反射着淡淡白光的流水纹章雕刻,放在掌心,随后双手合十,不停小声念叨着什么。雷纳悄悄挪了两步,贴近了些,请求宽恕等等字眼飘进了他的耳朵。
接着,耶尔收起纹章,看向雷纳,神情严肃:
“对不起,雷纳大人,我还是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怎么这样!”雷纳气得跺了跺脚:“难道那些破规矩真那么重要?!”
耶尔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去,放低了声音:“不,现在教义是站在您一边的。”
“什么意思?”雷纳被搞得摸不着头脑。
“依教义所言,执行阿特丽斯意志之人,无论是谁,教会所有成员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即便是枢机主教团的禁令也可打破。”
雷纳扬起眉毛:“我可没看见你服从我。”
耶尔笑了笑,脸上夹带着一点苦涩,缓缓说道:“愿意听我啰嗦几句吗,雷纳大人。”
雷纳点点头,只要对方还愿意谈,事情就有转机。
“卡塔纳,是一座小城,一直得不到总会重视,派来的人手也不够。但毕竟离比莱茵近,有许多信徒都会从这儿经过,资金一直有富余。所以,我就收养了许多孤儿,既能帮教会做事,他们生活也有个着落。”耶尔笑了笑。
虽然知道那笑容不是给自己的,但雷纳还是点头回应。
这时,耶尔突然压住喉咙,模仿着少年的音色:“阿特丽斯守护着我们!”
接着他声音恢复了正常:“战争开始时,他们就是喊着这句话坐上了开往比莱茵的战船。其实,他们本不用去的,年龄还太小”
耶尔低下了头:“去了十一个,只回来五个。也许,让他们信仰阿特丽斯的我才是罪魁祸首。”
雷纳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静静地站着。
耶尔的眼神变得冰冷:“没错,由潘西王子,而不是您继承王位忤逆了主神的意志,但我们已经全力战斗过了。即便审判之日到来,我也不会惧怕主神的怒火,因为我问心无愧。”
他直视着雷纳的眼睛:“而现在,我们只想平静地生活。假如您想继续您的战争,那就继续吧,不要把我们拖进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初入卡塔纳(三)()
雷纳睁开了眼睛,鼻子里传来一阵浓烈的涩味,从他昨晚进入药铺起,这股气味就一直伴随着他。他揉了揉泛酸的眼睛,又一股浓烈的睡意袭来。是的,他睡得并不好,因为是坐在椅子上睡的,也因为根本没睡多久。
托顿就睡在他前方不远的床上,盖着一席没有任何花纹的棕色毛毯,呼吸平稳。昨晚,药师,雷纳,与两名伙计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处理好托顿的伤口,并为他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
照药师的说法,再有两个星期,不说完全痊愈,至少普通的走动是可以做到的。雷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大门,到了那架破旧马车的旁边。
妮亚正安稳地睡在里面。
直到后半夜才睡的,可不止自己和药铺的人。雷纳轻轻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接下来,只要想办法弄到两枚金币。虽说耶尔已明言这钱不用他出了,但毕竟是自己惹出的问题,总得处理不是?
雷纳靠着马车旁的杉树,坐了下来。忽地,心中袭来一股失落的感觉,昨晚耶尔的话语仿佛又回荡在雷纳的耳边。雷纳有些不确定了,再继续与国王对抗,真的好吗?
自己当国王,和那位王子当国王,对于比莱茵的人们来说真的有区别?好像没有。既然没区别,那自己为何要争那个位置?有钱能享受?得了吧,自己出生的时代可完爆这个世界好几条街,随便弄点科学或工业的皮毛都能保证自己吃穿不愁,而战争可是要流血的。
去他妈主神的意志,我不在乎。雷纳咬了咬牙:“老子不奉陪了!”
突然,两只皮靴出现在雷纳眼前,他抬起头来——
昨晚跟在主教后面的年轻人正站在雷纳眼前,不过已脱去了教会长袍,现在是一身便装。
“你是昨晚的”雷纳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我叫菲尔丁,是主教的随从。”
突然,这名年轻人单膝跪了下去,沉声道:“雷纳大人。”
雷纳怔住了。怎么回事?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是谁?昨晚耶尔明明承诺过,不对任何一人透露他的真实身份,主教可不像不守信用的人。
见到雷纳吃惊的神色,菲尔丁继续道:“我有幸作为一名侍从,参加了庆祝您获得主神眷顾的宴会,昨晚我就认出您了。”
“喔。”雷纳明白过来。
“但见您对耶尔大人隐瞒了身份,我也就不敢乱说话。”
嘿,这人挺厉害。雷纳内心赞叹道。
这时,菲尔丁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您还是自由之身,这也就代表战争还没结束对不对?有许多人都说您被秘密监禁起来了,甚至有人说您已经死了,但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们。”
你还是相信他们吧原来那个雷纳已经死了,雷纳内心苦笑。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菲尔丁低下头去:“为了阿特丽斯的荣光。大人,请让我加入您的队伍。”
这可真是雷纳觉得有些无奈。想要人时没人,这不再需要了反倒有人跑来倒贴。就让对方知难而退吧。
“我没有队伍。”
菲尔丁满脸难以置信:“怎么会?”
“从枢机主教们发布停战令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孤身一人了。”雷纳翻动着原主人留下的记忆,缓缓说着。
“一群懦夫,他们背叛了阿特丽斯!”菲尔丁握起拳头。
“所以你看,我没有队伍。”雷纳微笑起来,准备转身离开,但菲尔丁抢前一步拦在了雷纳面前,再度低下头去。
“即便如此,大人,请让我加入您。”
哎,没完了还,雷纳不满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侍从,说道:“你加入有什么用?两人对抗王室的整支大军?你当我是哪位超级英雄?”
“我知道如何让耶尔大人听您指挥。”
闻言,雷纳死死瞪着对方,菲尔丁身体缩了一下,小心地说道:“对不起,大人,昨晚我偷听了您和耶尔大人的谈话。”
“嚯”雷纳气极反笑,反倒来了兴致,世上还有让那个耶尔改变心意的法子?“你说说看。”
“帮主教大人的忙就行。”
“帮忙?”
“对,耶尔大人是个很重情感的人,只要您对他有恩,他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
雷纳内心摇摇头。没错,耶尔是很重情感,他也看出来了。但正因为如此,耶尔才不愿牺牲他人的性命去捍卫信仰。既然守卫阿特丽斯这个理由都打动不了他,雷纳所给予的小恩小惠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
“他遇上什么困难了么?”
见雷纳似乎没有拒绝,菲尔丁脸上泛起兴奋的光辉,快速地说道:“是的,列加男爵盯上了我们分部的教堂,想据为己有,然后改建掉,但耶尔大人不许。所以男爵一直在派人骚扰,前天还刺伤了我们一个去商会买蜡烛的修士。”
“呃。”雷纳愣了一下,继续道:“就没人管管?”
“什么谁管?”菲尔丁露出疑惑的神色。
雷纳拍了拍自己脑袋——这儿文明水平可不咋地,别老自动带入现代的规则。封建时代嘛,贵族们飞扬跋扈不是很正常么。
“讲错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打不过他们吗?”
菲尔丁声音变得细弱:“他们人比我们多,战力也强”
“有多少?”
“不知道,反正比我们多。”
“哦。”雷纳点了点头,试着驱动了一下神启赐予的力量,一股暖流涌起。看来神力还在。既然自己放弃了对主神的效忠,那么这份神力被收回就是迟早的事,不如让其再发挥一次作用吧,也算报答了耶尔对自己的帮助。
“行,我答应了。”
——
一只洁白的瓷质茶杯被放在了雷纳面前,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仆人稍稍行了个礼,然后走出了房间。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望向面前身着华丽服饰的男人,而后者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雷纳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家,别人的地盘。
“啧啧。”列加男爵开口道:“如此轻的年纪便当上了主教,小伙子的未来可很有看头啊。”
不出意外,男爵声音里没有赞扬,只有讽刺。
雷纳不由得摸了摸身上已经略显毛糙的教会长袍。这是菲尔丁找出来的,某位离开了卡塔纳的主教的衣物。本来菲尔丁还想找几个人来为他壮壮声势,但被雷纳拒绝了。这种事,他一个人就够。
“二十多岁当上主教的例子,其他教会也不少,没有什么特别的。”雷纳微笑着回应。
男爵哼了一声,道:“那么不知主教阁下今天为的什么而来呢。”
闻言,雷纳将手伸进长袍,摸出一柄简陋的匕首,放在桌上。而这把匕首,就是前天刺伤了教会修士的那一把。
男爵见状,笑了笑:“所以,你是来告状的了?我可要告诉你,是我的人先被攻击,然后才反击的。”
“你的意思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主动去攻击三个壮年大汉?”
“有问题吗?这人激动起来不知道会干些什么对吧,还总有些年轻人嚷嚷着要屠龙呢。”男爵摊了摊手。
“列加阁下,有件事你搞错了,我不是来告状的。”雷纳笑了笑。
“那你是?”
“我是来要挟你的。”
男爵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手。
咣嚓,咣嚓,沉重的铠甲碰撞声传来。男爵的身后,出现了三名身披重甲的战士。盔甲颜色是暗淡的灰色,加上三人被头盔封的严严实实的面孔,慢吞吞的步态,让人感到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
“那么,我的主教大人,你打算怎么要挟我呢?”
雷纳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说道:“这第一吧,你得赔偿伤者的药费,不止是前天那一个哦,以前的也算。第二吧,别想着教会的那座教堂了,卡塔纳那么多大房子,随便找个去。”
男爵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朝着战士们挥了挥手。三个大铁块得到命令,朝雷纳走了过去。
雷纳觉得,水气最好的地方,就是它看不见。他将手轻轻一扬,早已聚集在屋内的水气开始下沉,在地面形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