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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等着这一天。”奥伯伦轻柔地低语。起初,派拉克以为牧师是指巴比伦的毁灭,但是奥伯伦并没有看着国王,他看着安吉莉娅,匕首的刀刃贴近公主的背心。
“你,公主,是种疾病。”奥伯伦在安吉莉娅的耳边低声说,派拉克只勉强听得到。“在你来到卡诺萨城之前,每个坎德拉人都恨新格兰德。是你让他们忘记他们的嫌恶,你协助那些不洁的东西。而你甚至和他们堕落到一起,你比他们还要更低下——你没有被诅咒却寻求遭到天罚。我考虑过先杀死你父亲,然后逼你来看。但现在我觉得另一种方法更好。想想老伊凡托看着你死,公主。在我把你送进特斯拉永久的折磨的深渊时好好想想吧。”
她忍不住流出眼泪,泪水沾满了口中的破布。
——
兰斯洛特挣扎着飘近清醒意识边缘。痛苦像是无数的巨石向他袭来,阻碍他的前进,他的心灵也被痛苦所纠缠。他用尽全力对抗它,苦痛折磨侵袭着他。他一点一点强迫自己靠近清醒的表面,费力地想去感受他以外的世界。
他想要尖叫,叫喊出那些无尽的痛楚。疼痛的强度令人不可置信。然而,除了那些疼痛之外,他感觉到别的东西,他的身体。他在移动,在地面上拖行。一些影像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被拖向一个圆而蓝的东西。
那个池塘。
不!他绝望地想。还不要!我知道答案了!
——
兰斯洛特突然放声尖叫。布莱恩吓得把他的身体给摔了下来。
兰斯洛特向前一跌,试着想要站住,却整个人跌入池子中。
奥伯伦拉近王妃,把他的匕首抵在王妃的脖子上。伊凡托的眼睛惊恐地睁大。
派拉克看着匕首一点一点地刺入安吉莉娅的皮肤。他想起默比修斯,他想起他所做的努力,那些他拯救的人。他想起一个小男孩,急着想要加入牧师阶级证明他的信仰——全部结合在一起。
“不!”一个回旋,派拉克把他的拳头揍在奥伯伦的脸上。
奥伯伦踉跄地退后两步,惊讶地放低他的武器。接着僧侣带着狂怒地抬起头,把匕首往派拉克的胸甲上一掷。
匕首滑过派拉克的铠甲,只在上漆的钢铁上刮出一道无用的痕迹。奥伯伦惊讶地瞪着那套铠甲。“那铠甲应该只是为了炫耀……”
“你现在应该要知道,奥伯伦。”派拉克说,举起他带着铠甲的右拳猛击僧侣的脸部。虽然那些扭曲的骨骼抵抗着派拉克的拳头,但也在钢铁下嘎吱地发出令人满意的声响。“我做的没有一件事情是为了炫耀。”
奥伯伦摔倒在地上,派拉克从剑鞘中拔出僧侣的配剑。“派出你的船舰,伊凡托!”他大喊。“默比修斯的军队不是为了来统治你们,而是为了把你们屠杀殆尽。如果你还想拯救你的人民,就快点行动!”
“真神诅咒你!”伊凡托对着奥伯伦咒骂,叫唤集结他的将军。接着他顿了下来。“我女儿……”
“我会救那个女孩!”派拉克冷哼。“拯救你的王国,你这个蠢货!”
虽然霍格斯的身体有着惊人的高速,但是他们头脑恢复的速度也与常人无异。他们的震惊给了派拉克珍贵的几秒钟。他挥舞着剑把安吉莉娅推进一条小巷,然后自己堵住入口。
——
兰斯洛特感觉到池水冰凉的拥抱。池水是有生命的,他可以听见它在他心中呼唤——来,它说,让我给你解脱。像是温柔的双亲,想要融化他的苦难与悲伤,就像是兰斯洛特的母亲。
来,它又说了一次。你真的可以放弃了。
不。兰斯洛特想。还不行。
——
默比修斯士兵终于把所有的新格兰德人都洒上了油,准备好他们的火把。就在进行的过程中,苏登以一种克制的圆形移动他的手臂,丝毫没有加快速度,仿佛他还有击剑课那样的充裕时间。卢林甚至怀疑苏登是不是并不打算展开攻击,而只是单纯地替自己做好准备。
然后苏登突然暴起行动。年轻的男爵冷不防地冲向前去,像是舞蹈般地旋转,展开第一次回旋,对着一个正在吟唱的僧侣战士猛击他的胸口。一声清楚无比的爆裂声响起,接着苏登再次旋转,飞快地像是鞭子般抽打在僧侣的脸上。恶魔的头颅三百六十度地转了一圈,他的双眼膨胀突起,他强化过的脖子啪地一声应声折断。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夸张的了,事实就是这样,你无法否认。
而从头到尾苏登的眼睛都是闭上的,卢林不能确定,但他觉得他看到了某种东西——在拂晓的阴影中,苏登的动作仿佛散发着一种微弱的光芒。
卢林发出一声战嚎——激励自己同时让敌人恐惧——抓起桌脚用力地挥向其中一名士兵。木头从那个人的头盔上弹开,但那一击却强得足以让他昏眩一下,接着卢林扎扎实实地猛力打在那个人脸上。士兵倒下,卢林夺走他的武器。
现在他有了一把剑。他只希望自己知道怎么使用它。
——
霍格斯僧侣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身体也更强韧,但派拉克却比他们更加坚决。许多年来的头一遭,他的理智与心灵合而为一,他感觉得到力量——一如他第一天踏上坎德拉时的力量,自信他能拯救这些人民。
他击退了他们,虽然只是勉强。派拉克或许不是一个霍格斯僧侣,但他是一位剑术大师。他所缺乏的力量与速度,他就以技巧来补正。他挥舞、突刺戳进一个霍格斯的胸膛,砰的一声插进两根肋骨之中,剑刃滑过变宽变厚的肋骨,直戳进心脏。霍格斯大口喘息着,在派拉克拔出剑的同时他也跟着倒下。然而僧侣的同伴却迫使派拉克退入巷子中。
他感觉安吉莉娅就在他身后,拿出手中的碎布。“他们人数太多了!”她说。“你不可能打过他们所有的人。”
她是对的。所幸,那一整群士兵有了变化,派拉克听见另一边也出现了战斗的声音。伊凡托的近卫也加入了战局。
“跟我来。”安吉莉娅说,猛拉他的肩膀。派拉克冒险地回头看了一下背后。公主指着旁边半掩着门的一栋建筑。派拉克点点头,格挡开另一次攻击,接着转身就跑。
——
兰斯洛特啪地一声冲出水面,反射性地挣扎着吸气。布莱恩和休伦娜惊讶地跳了起来。兰斯洛特感觉到冰冷蓝色的液体流过他的脸庞。这不是水,是某种别的东西,某种更稠密的东西。他没有办法再多留心,赶紧爬出池塘。
“雷亚林!”布莱恩惊讶地说。
第190章()
兰斯洛特摇摇头,无法回应。他们以为他会被分解——但他们不知道除非他愿意,不然这个池塘并不会带走他。
“来吧。”他终于嘶哑地说,摇摇晃晃地踏出步伐。
——
尽管有卢林充满活力的奇袭和苏登的强力攻击,其他的市民却仍只是麻木地站着呆看。卢林发觉自己绝望地和三名士兵战斗,他还活着的唯一理由是因为他拼命地闪躲逃跑,而没有真的攻击。等援军终于出现,却是一群奇特的来源——女人。
好几个安吉莉娅的击剑学生捡起木条或是掉落在地上的剑,加入卢林的身后,比他更加熟练而有技巧地挥舞着那些剑刃。她们的加入攻击让人非常惊讶,有一瞬间卢林甚至觉得她们有机会能获胜。
但随即苏登哀叫着倒下,剑刃划伤他的手臂。玫兰人的专注一旦被打破,他的战舞也跟着失效,一根木棍往头部的简单一击就让他无法继续战斗。老王后伊芙也随之倒下,一把长剑穿过她的胸口。她可怕的哀嚎,还有鲜血溅满衣裙的景象让其他女性也跟着害怕了起来,最后她们挫败地丢下武器。卢林的大腿被划开一道长伤口,他的对手终于明白他丝毫不明白怎么使用他手上的武器。
卢林痛苦地大喊,倒在石子地上,抱着他的大腿。士兵甚至不屑杀死他。
——
兰斯洛特以令人害怕的速度冲下山,王子又跳又爬,仿佛他不是几分钟前才从昏迷状态中醒来。如果踩滑一跤,踏错一步,他就会立即滚动下去直到撞到山壁为止。
“杜洛肯啊!”布莱恩说,努力地扶稳他。以这样的速度,几分钟内他们就会抵达卡诺萨城。
——
安吉莉娅躲在意外出现的解救者旁边,在黑暗中完美地静止不动。
派拉克透过地板往上望,是他发现了地窖门,把它打开将安吉莉娅推了进去。在底下他们找到了惊恐的一家人,在黑暗中依偎成一团。他们安静而紧张地等着,而霍格斯穿过房子又从前门离去。
终于,派拉克点点头。“我们走吧。”他说,伸手撑起地窖门。
“待在这里。”安吉莉娅告诉那一家人。“除非必要,否则别上来。”
祭祀主教的铠甲在爬楼梯时叮当作响,接着他谨慎地偷看了房间一眼,再示意安吉莉娅跟上来,接着他们躲进房子后头的小厨房。他开始脱下他的铠甲,一块块放在地上。虽然他没有解释,但血红色的祭祀主教铠甲实在太过显眼,和它的保护能力相比有些不值得。
当他进行的时候,安吉莉娅惊讶地发觉那些金属的实际重量。“你这几个月就这样穿着这一身真正的铠甲四处行走?那不会很难受么?”
“这是我职责的重担。”派拉克说,脱下最后一块护腿。血红色的铠甲涂漆上充满了刮伤和裂痕。“一种我已经不配拥有的职责。”他铿地一声丢下它。
他看着护腿,然后摇摇头,然后脱下他厚棉的内衣,只穿着一条及膝的裤子,再把无袖的上衣缠在他的右臂上。
为什么要包住手臂?安吉莉娅好奇地想。某种神圣教会装束?然而其他的问题更加重要。
“你为什么这么做,派拉克?”她问。“为什么要对抗你的同胞?”
派拉克停顿了一下,接着他看向远方。“奥伯伦的行为是邪恶的。”
“但你的信仰……”
“我的信仰是特斯拉。一个希望人们奉献的神。一场大屠杀对他来说没有益处。”
“恩诺兰似乎不这么认为。”
派拉克没有回答,随手从一旁拿起一件斗篷。他递给安吉莉娅,然后自己也披上一件。
“我们走吧。”
——
兰斯洛特的脚上全是瘀青、伤痕和裂口,他几乎快要认不出来这是血肉的一部分。它们只是一团他脚上的痛苦聚合体。
但他还是继续走,他知道一旦他停下来,痛苦就会再次征服他。他并不是真的挣脱了——他的心灵只是从虚无中回来,借用他的身体做最后一搏。等他完成,白色的虚无将会再次把他吞噬,遗忘一切。
他摇晃地向卡诺萨城前进,凭着视觉跟触觉前进。
——
卢林感到一阵晕眩,当洁拉把他拉回恐惧的人群中。他的腿像火一样灼烧,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一点一滴地衰弱着。她的妻子尽力地包扎伤口,但卢林知道这样的动作没有多大意义。就算她真的止住了流血,没多久之后那些士兵还是会杀死他。
他绝望地看着其中一个赤膊的战士把火炬丢向新格兰德人的尸堆。浸着油的尸体一瞬间爆成巨大的火焰。
那个恶魔对其他士兵点点头,他们拔出武器,冷酷地看着畏缩成一团的人群。
——
“他在做什么?”当他们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休伦娜忍不住问。兰斯洛特依旧在他们前面,跌跌撞撞地跑向卡诺萨城的矮墙。
“我不知道。”布莱恩说。在前头,兰斯洛特抓起路旁的树枝,接着他开始奔跑,拖着木条在他身后。
你想做什么,雷亚林?布莱恩好奇地想。然而,他可以感觉到那个顽固的希望又再度出现。“不管是什么,休伦娜,这一定很重要。我们一定要守护他完成。”他跑在兰斯洛特的后头,追随王子的路径。
过了几分钟之后,休伦娜指着前头。“那边!”一队六名的默比修斯士兵,或许是在搜索城市的流浪汉,绕着卡诺萨城的城墙子巡逻。领头的士兵注意到兰斯洛特,举起了一只手。
“快来。”布莱恩说,突然猛力地冲向兰斯洛特。“不管发生什么事,休伦娜,都不能让他们阻止他。”
——
兰斯洛特几乎没有听到那个人靠近他,他只隐约地认出布莱恩和休伦娜跑在他后头,不顾一切地冲到士兵那边。他的朋友们赤手空拳,他头脑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们无法为他争取多少时间。
兰斯洛特继续跑着,紧紧抓着那根树枝。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找到了正确位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