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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莉娅对她的新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曾经,坎德拉号称是世界上最快乐、最先进的社会。
然而,泰洛摧毁了这一切,把它转换成连默比修斯人都早已不用的社会体制。
安吉莉娅看着泰洛,然后转向卢林。
“跟我来。”她说,把她堂哥拉到房间的一角,让他们可以更坦白地交谈。
这个距离近到能让他们继续观察泰洛,又足够远离人群,不会让他人听到他们的低声交谈内容。
“艾希跟我先前在讨论一件事情。”她说。“这家伙到底是怎样拿到王位的?”
卢林耸肩。“泰洛是一个……复杂的人,堂妹。他在某些大的方面出名的目光短浅、急功近利,但是他在应对人时又能诡计多端,这是他为什么可以成为一个好商人。
他在灾变之前是本地商人公会的会长,这也让他变成跟新格兰德人没有直接关系的领域上,最有权力的人。”
“商人公会曾是自治组织,而其中很多人都跟新格兰德人处不好。你想想看,新格兰德人提供这个区域里所有人免费的食物。而这件事情让人民快乐,让商人痛苦。”
“那他们为什么不进口其他东西呢?”安吉莉娅问。“除了食物以外的东西?”
“呵呵,你觉得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能够享受这种待遇么?”
“根据传闻,这些人好像压根就不需要进食。”
第91章 王国(中)()
“新格兰德人几乎可以制造任何东西,堂妹。”卢林说,“虽然他们不是免费提供,然而他们可以提供很多原料,比商人所提供的还要廉价许多——尤其是当你把船运费算进去的时候。
最后,商人公会跟新格兰德人达成约定,新格兰德人答应他们只会免费提供一些“基本”的物品,让商人可以进口一些昂贵的奢侈品,提供给在这区域里更有钱的人——不过,讽刺的是,这些人大多数是其他商人公会的成员。”
“接着,大灾变降临。”安吉莉娅说着,也开始明了整件事情。
卢林点头。“新格兰德崩坏。当时最大的商人公会——泰洛是会长的那一个,在四座外城中是最有权力的组织。成员都是富商,而他们自然也跟其他有钱人熟稔。
这个公会长期跟新格兰德人意见不一的历史让它的地位在人民眼中更为稳固。泰洛自然成为国王的第一候选人。虽然,这不代表他是个好君主。”
安吉莉娅点头。泰洛坐在他的王座上,下了最终的决定。他大声的宣布逃走的农民是属于第一个贵族的,但是他的小孩还是得待在第二个贵族那里。“因为,”泰洛指出,“小孩从出生起,就是被他现在的主人所喂饱。”
农民并没有因为这个决定而呐喊,他只是看着他的脚,而安吉莉娅觉得一阵悲伤。然而,当那人抬起头来时,在他眼神中有某种情绪,某种在强制执行的屈从下所隐藏的情绪。憎恨。他还有足够的精神来表达这种持续而强大的情绪。
“这不会持续太久的,”她悄悄地说,“人民不会再忍受下去的。”
“这些劳动阶级几百年来生活在默比修斯的封建体制下,”卢林指出。“而且他们过的比农场里的动物还糟。”
“是的,但是他们从出生就是如此。”安吉莉娅说。“生活在古默比修斯的人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封建是唯一的体制。但是这些人民不一样,十年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坎德拉农民还可以记得他们现在称之为主人的人,以前也不过就是店长跟商人。他们知道更好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一个政府是会崩坏的,让那些曾是仆从的人成为主人。泰洛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也太快了。”
卢林微笑。“你听起来像兰斯洛特王子一般。”
安吉莉娅停了一下。“你很了解他?”
“他曾是我最好的朋友。”卢林边说边悲伤地点了点头。“我所认识的人之中最伟大的。”
“跟我讲他的事情,卢林。”她用轻柔的声音要求着。
卢林想了一会儿,接着用着怀念的语调说:“兰斯洛特让人民快乐。你的日子可能过得如冬天一般悲苦,但是王子与他的乐观将会降临。只需要几句温柔的话语,就能让人体认到自己真是太糊涂了。他很聪明。他知道每一种符文,而且也能将它们完美地画出来。他总是会想出一些只有父亲能了解,新的、奇特的哲学理论。即使我有在洛克兰所受的大学教育,也几乎不能理解他一半以上的理论。”
“听起来他完美无瑕。”
卢林微笑,“除了玩牌以外的事情。他每场图雷都会输,就算如此,每次我们玩完牌,他都能说服我之后的晚餐请客。我想他应该也是很差的商人——他完全不在意钱这档事。他会因为我对赢很兴奋就输给我。除了当他去外面的庄园探访人民时,我从来没看过他难过,或是生气。他常这样做,然后他会回到宫廷里,直接地说出他的想法。”
“我打赌国王对此没什么好感。”安吉莉娅边说边带着一点点的微笑。
“他恨死了。”卢林说。“泰洛尝试过各种方法让兰斯洛特安静下来,只差没把他驱逐出境,不过没有一个有效的。王子总是可以找到方法,让他的意见实行到王室的裁决之中。他是王子,所以宫廷中的法律——泰洛本人亲自撰写的——给了兰斯洛特机会,在每一件带到国王面前的事情上,讲出他的想法。而且,让我告诉你,王妃,没听过兰斯洛特的责备之前,你不会懂什么叫做真正的责备。那人有时可以严厉到连石墙都必须在他的舌头下萎缩。”
安吉莉娅坐下,愉快地想象着泰洛被他的亲生儿子在整个宫廷前痛骂的画面。
“我很想他。”卢林静静地说。“这个国家需要兰斯洛特。他才开始做些真正的改变。
他曾经在贵族中有着他自己的追随者,但没了他的领导,整个团体也开始分崩离析。
父亲和我曾经想把他们给聚在一起,但是我离开太久以致于我不谙时事,当然,他们之中很少有人信任我父亲。”
“啊?为什么?”
“他有着恶棍的名声。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一个头衔。他拒绝了国王每个尝试给他的头衔。”
安吉莉娅的额头皱了起来。“等下,我以为凯特叔叔反对国王。那为什么泰洛想要给他一个头衔?”
卢林微笑。“泰洛也没办法。他的政府构筑在一个概念上——金融的成功就是有权统治的理由。父亲在经商上非常成功,法律表示,钱就是贵族身份。
所以你看,国王笨到觉得每个有钱人都会跟他想的一样,只要他给每个有钱人头衔,就不会有人反对他了。
父亲的拒绝侵蚀着泰洛的政权基础,而国王也知道。只要有一个有钱人不是贵族,那坎德拉的贵族系统就还有缺陷。老泰洛每次看到父亲出现在宫廷里都快气死了。”
“他应该更常来的。”安吉莉娅邪恶地说。
“父亲总是可以找到各种机会露脸。他跟兰斯洛特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在宫廷里玩一种叫做辛达的游戏。
而当他们在王座厅里做这种事情时,也是泰洛无止尽的不安根源。
但是同样的,他自己的法律说宫廷欢迎每个他儿子所邀请的人,所以他不能把他踢出去。”
第92章 王国(下)()
“听起来像是王子天生擅长用国王的法律反治其身,的确是个有意思的现象。”
“这也是他惹人怜爱的特点之一。”卢林带着微笑说。“兰斯洛特总是能把泰洛颁布的每一项法令用别种方法解释,直到这些法令让泰洛有被甩耳光的感觉。
泰洛几乎在五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要怎样才能剥夺兰斯洛特的继承权。现在看来真神最终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真的是真神么?安吉莉娅越来越怀疑的想着,还是其实是一个泰洛所派来的刺客……“所以现在谁有继承权?”她问
“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卢林说。“泰洛可能计划生另外一个儿子——伊芙也还年轻。也许是另外一个有权力的公爵是继承人。泰瑞依大人或是艾伯特大人。”
“他们在这么?”安吉莉娅问,想在人群中找出他们。
“艾伯特不在,”卢林说,“不过泰瑞依公爵在那儿。”卢林朝着一个站在远处墙边,穿着浮华的人点了点头。瘦削而又装模作样,如果他看起来不是那么荒淫纵欲,也许他可称之为英俊。他的衣服因为缝了很多颗宝石而闪闪发光,而他的手指上戴满了闪亮的金戒与银戒。当他转过身时,安吉莉娅可以看到有一大块紫色的胎记留在他的脸上。
“让我们希望王位不要落入他的手中,”卢林说。“泰洛是令人无法忍受,但是至少他对于账簿还很负责任,是个吝啬鬼。泰瑞依呢,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人。
他喜欢钱,而且他更喜欢那些给他钱的人。要是他不这么浪费的话,他可能是坎德拉里最有钱的人,结果呢,他是第三顺位,排在国王跟艾伯特公爵之后。”
安吉莉娅皱眉。“国王会剥夺兰斯洛特的继承权,让整个国家没有一个合法的继承人?难道他不知道有继承权战争这种事情么?”
卢林耸肩。“显然地,他觉得没有继承人比让兰斯洛特整天让他陷入危险更好。”
“他不能让自由或是怜悯这种小事情毁了他完美的君主政权。”安吉莉娅说。
“正是。”
“跟从兰斯洛特的贵族们,他们之后有见过面么?”
“没有。”卢林皱眉道。“他们不敢在没有王子保护的底下继续会面。我们说服了几个比较热衷的人明天见面最后一次。不过我怀疑有办法得出任何结论。”
“我想去。”安吉莉娅说。
“那些人不喜欢新来的人,堂妹。”卢林警告。“他们变得非常提心吊胆,因为他们知道这种聚会可能会被人家认为有叛变的意图。”
“反正这次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算我出现了,他们又能干嘛?拒绝下次再来?”
卢林停顿了一下,然后微笑。“好吧,我会跟父亲说一声,他会找到方法把你弄进来的。”
“我们可以一起在午餐时告诉他。”安吉莉娅说,对她的画布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然后走过去开始收拾。
“所以你要跟我们一起吃午餐么?”
“嗯,凯特叔叔答应我会煮些默比修斯的食物。此外,就我今天学到的来看,我不觉得我能忍受再坐在这里听着泰洛的判决。要是他惹得我更生气的话,我可能会把颜料丢到他脸上。”
卢林笑道。“这可能不是个好主意,不论你是不是王妃都一样。来吧,凯思娜要是知道你要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父亲在我们有客人时总是把菜煮得更好吃。”
——
卢林是对的。
“她来了!”当凯思娜看到安吉莉娅走进来时,她发出一阵热情的尖叫声。“爸爸,你赶快去准备午餐!”
洁拉从一处近处的门中走出,用一个拥抱和短暂的亲吻迎接她的丈夫。
这个洛克兰女子对卢林悄悄地用着默比修斯语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微笑着,亲昵地摩擦她的肩膀。
安吉莉娅带着嫉羡的神情看着,然后用咬紧牙关来伪装她自己。
她可是巴比伦王家公主——她没有资格抱怨王室联姻。要是真神在她还没见到她丈夫之前就取走了他,他显然就是要她心无旁骛地专注在其他事情上。
凯特叔叔从厨房里出现,把一本书塞进他的围裙里,然后给安吉莉娅一个紧紧的拥抱。“你果然还是离不开我们。凯特的神奇厨房诱惑太大了是吧?”
“不,爸爸,她只是饿了。”凯思娜宣布。
“喔,只有这样么?嗯,安吉莉娅,找个位置坐下吧。我再一会儿就把午餐弄好了。”
午餐如同前一天的晚餐般进行着。凯思娜抱怨着午餐太慢了,恩特则努力地让他看起来比较成熟一点,卢林无情地调侃着他的弟弟妹妹——这是所有大哥的严肃责任。
达克宁晚到,看起来神情涣散,喃喃自语着一些数字。凯特端着一些冒着蒸气的餐点进来,为他妻子的缺席而道歉,说她先前已经有约。
这餐很好,食物很好,对话很愉快。直到卢林开始对他的家人提起安吉莉娅的绘画天分。
“她正忙于某种新抽象主义。”她的堂哥带着认真的语气宣布。
“真的么?”凯特问。
“真的。”卢林说。“虽然我不能确切地说,到底她想如何用一些勉强像马的棕色污点来表现花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