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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然后迎向张绣,走到近前说道:“伯渊,别来无恙乎?”说完当先作了一揖。
张绣回了一礼,说道:“孟德兄,我等只几日未见,绣自然无恙。”
曹操哈哈一笑,说道:“操与几位友人准备去吃酒,却是见到伯渊,不知伯渊可愿与操等同饮?”
张绣问道:“可有袁氏兄弟?”
曹操笑道:“伯渊还惧公路和本初?他们早已回洛阳去了。”
张绣笑了笑,回道:“非是惧,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
曹操听完,细细品味了一下,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伯渊果然文才非凡,字字珠玑,与操等同饮不知伯渊意下如何?”
张绣笑着回道:“固所愿也,不敢辞耳。”
曹操哈哈一笑,和张绣并肩走入酒馆,贾诩和胡车儿则是跟在其后。上得二楼雅间,却是见到方才与曹操一起的几名文士都已入席,却是空着主位,曹操与张绣却是互相推让,最后还是以曹操年长为由,让曹操坐了主位,张绣则坐在下首,胡车儿则被安排在末座。
众人坐定之后酒菜就端了上来,待得酒馆的人都退下去之后,曹操却是首先举杯道:“今日诸位有缘在此相会,且同饮一杯。”几人一饮而尽之后,曹操才为张绣介绍众人。
只见曹操指着张绣对面一名儒雅的文士,说道:“他是颍川荀彧,字文若,人称王佐之才。”
张绣听得此人就是荀彧,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拱手道:“想不到是荀氏八龙,久仰大名。”
荀彧亦笑着回道:“人言张伯渊仅一武夫,想不到却是才华绝顶之辈。”
接着曹操又指着荀彧下首之人说道:“此乃文若兄之侄,荀攸,字公达,现居黄门侍郎一职。”
张绣和荀攸客套了两句,又互相拱了拱手,算是见过。
接着介绍的一人张绣当日在蔡府上亦见过,正是钟繇,两人相互行了一礼。
接着曹操介绍后面两个衣着朴素,一看就知道是寒门士子的人却令张绣又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却是郭嘉和戏忠,开始的时候张绣并不知道戏忠是何人,但听到他字志才的时候,张绣就明了,他就是曹操第一任的谋士,戏志才。
后面介绍之人,一个是曹操的好友,河内人韩浩,字元嗣,现今乃是河内太守王匡属吏,由于王匡和蔡邕乃是好友,特遣韩浩来送上贺礼。一个乃是钟繇好友京兆杜陵人杜畿,字伯侯,正准备到郑县任县令,听得钟繇等好友在此,特来一聚。
这里几人中,二荀、郭嘉、戏忠之才张绣最清楚,而钟繇处理内政之才绝对不在二荀之下,至于韩浩这人张绣略有记忆,但不甚清晰,虽然汉末有名之人海了去,但能和眼前这几人为友,自然也是才识不凡。至于杜畿,这个人张绣最没有记忆,只是隐约记得历史上好像是在曹操手下混饭吃的,不过张绣也不敢小看他,理由和韩浩一样,能和这几人为友,自然亦是不凡之辈。
张绣自然也介绍了贾诩,贾诩乃是西凉名士,算是小有名气,几人亦听过,介绍之时又是一番客气。
几人一轮推杯换盏之后,自然说到国家大事上,首先却是曹操叹了口气说道:“黄巾乱后,本来正是大好时机,陛下正好整肃朝纲,震慑宵小,不失为我大汉复兴之好时机,怎知道陛下还是一如既往地宠信宦官,祸乱朝纲。现今卖官更频,当日若非买京兆尹之职之人无才,伯渊当日所报西凉北宫伯玉叛乱之事就可早日传入洛阳,早作防备之下北宫伯玉大军亦不能入寇三辅达一年之久,致使三辅之地更颓,朝廷又消耗钱粮无数。”
杜畿身为关西之人,自小就见识到羌人屡反之事,便说道:“羌人屡反,朝廷难以平定,历经数十年羌祸,朝廷历年之钱粮大部消耗于此,致使当今陛下即位之时国库无钱,内库更空。陛下却是想出卖官之策以供皇室用度,但如此下来官不得清廉,民则更苦也。羌祸未除,官吏又贪,民不聊生,民既不能活于是有黄巾之乱。畿以为黄巾之事其实亦羌祸引起。”
杜畿一席话,令到张绣对这自己不甚熟悉的人物另眼相看,想不到这个杜畿能一眼看穿时弊的其中一个重点,虽然黄巾之乱起因甚多,但杜畿所说之事却是其中一重要因由,此因并非饱学之士就能看出,当要有一定的眼光和从政经验才能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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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友说前两章不好。。。小弟也认了。。。今天下午有点事。。。下午那章提前更了。。。晚上更新照常。。。由这章开始以及后面两章。。。算是将小弟肚子里的货倒出来了。。。时政观点与大家平时看的三国类小说应该颇为不同的。。。希望大家会喜欢。。谢谢~
第七十八章 评时论政(中)
曹操听得点了点头,说道:“伯侯兄言之有理,昔年武帝平匈奴,耗尽文景两代所积,如今羌祸连年,而大汉国力却不如武帝之时,如此一来却是使得大汉积弊更深,无怪乎黄巾乱后各地叛乱不断,就是如今河东亦不一定太平啊。”
曹操说完之后,却是转而问张绣道:“伯渊有何见解。”
张绣微微笑了一笑,说道:“绣今日之言,却是出得我口,入得诸位之耳,今日之后绣亦不会承认此言。”
众人见得张绣说得严肃,也好整以暇,等待这位几日前两篇文章名声大噪之人对时政的看法。张绣清了清嗓子,说道:“方才伯侯兄亦言,自光武中兴以来,羌祸连连,远的暂不说,自羌祸再起到黄巾乱起共历三次平羌战事。第一次平羌耗费钱二百四十余亿,并、凉二州为之一空;第二次平羌用钱八十余亿,并、凉、幽、冀均受影响;第三次平羌,段颖大破东羌,用费四十四亿。羌祸虽歇,但关西已经颓败。诸位可知为何王莽乱前,乃是我大汉最辉煌之时?”
张绣提供的数据只要有心之人翻查典籍自然知晓,亦无甚奇怪,只不过对张绣最后抛出的问题,几人却是静静沉思,曹操见得张绣抛出问题,自然知道他自有见解,虽然他自己亦有些想法,但亦想先听张绣的论断,便问道:“伯渊且细细道来。”
张绣点了点头,说道:“治国之道,均离不开文治与武功。王莽乱前,关西长安为天下中心,诸位亦知秦之兵甲乃天下精锐。大汉以长安为都,即是黄河以西之武力与黄河以东之文化相结合,又文景大治,天下粮仓皆满,如此即所谓文治、武功皆不缺也,故有我大汉之鼎盛。”
张绣此言一出,在座诸人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荀彧却是问道:“伯渊如此说来,即今文治、武功皆不如汉武之时耶?”
张绣摇了摇头,说道:“如今之武功,观段颖大破东羌可知,其实如今之武功比之汉武之时,孰强孰弱亦难分辨。再言文治,光武中兴之后,名士大儒几何,马融及其弟子郑玄成就比之王莽乱前饱学之士亦不遑多让,故断言光武中兴之后文治、武功皆不如汉武之时,亦谬也。”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伯渊所言有理,不过以嘉看来天下之乱,自古以来无外乎帝、臣两者。帝若贤,则朝堂清明,君子多于小人,如此上行下效,自然政绩显然,天下大治;若君昏而臣贤,好比一木,枝粗而杆枯,日后必有大祸;若是君臣皆贤,便是百世强朝,诸般不敢犯;反之,则是祸期不远,徒苟存也。”
众人听得均点了点头,曹操、韩浩、杜畿、贾诩这几个对郭嘉不了解的人听得郭嘉一席话,却是不敢对这名寒门士子小视。
郭嘉旁边的戏忠见得诸人说得兴起,便也说道:“忠却以为,大汉如斯,世家亦难逃其责,其于地方取国利而谋私益,豪夺巧取,顾自身而忘天下。”戏忠此言却是将天下世家都骂了进去,就是荀彧这样的谦谦君子,亦不禁有些脸红。不过戏忠乃是寒门出身,对于世家有如此见解亦是正常。
而主位上的曹操听得,却是大点其头,显然十分同意戏忠的见解。
戏忠说完之后可能是觉得二荀尴尬,却是对二人说道:“文若兄和公达兄乃是谦谦君子,自然不与寻常世家之人一般。”
几人都是好友,此言自然不会伤了感情,荀彧却是说道:“奉孝兄和志才兄所言亦有理,不过彧以为,大汉到得如斯田地,却因人心丧乱之故,若人心不乱,心向朝廷,岂会像如今一般,各地叛乱不休。”
荀彧此言直指人心亦没有错,不过张绣却更多的认为,人心丧乱的人是各地世家,各地世家不心向朝廷,汉朝再难以兴,这也是大汉灭亡的因由。张绣想着,不觉间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这一下却被荀攸看到了,就问道:“方才伯渊兄所言像是未尽,还请伯渊兄指教。”
张绣拱了拱手,回道:“不敢当,几位之言亦有理,不过绣却有一些不同的见解。”见到众人都是做出仔细倾听的神情,张绣便开口说道:“诸位可知集法家之大成者韩非?”
张绣这话其实问来多余,汉朝虽然是独尊儒术,但真正饱学之士都读先秦诸子典籍,对韩非自然熟悉,韩浩却是皱眉说道:“自然知晓,莫非伯渊以为秦之严刑可救大汉?”
张绣摇了摇头,说道:“秦法太苛,若使出只能使天下更乱。”
韩浩听得,奇道:“如此伯渊为何提及韩非?”
张绣笑着说道:“韩非为集法家之大成,当为法、术、势,诸位可知其意?”
韩浩想也不想就答道:“法乃是严刑,术乃是帝皇交由臣下处理国政之方,势乃是帝皇之权势,如此是也。”
张绣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过绣对韩非之法、术、势结合尚有不同见解。绣以为法非是严刑,其实乃是法度,或言规矩,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治国亦如是,需要规矩。然规矩亦有合与不合,昔年周公分封天下,其制合乎天下之所需,故西周有二百余年。然虢公申侯联平王勾结犬戎杀幽王,故平王东迁之后,齐、鲁等国不服,由此周公所定之制已坏,故后有春秋战国。”
顿了一下,张绣继续说道:“再言秦国,因有公孙鞅之变法,定下秦制,合乎秦国所需,故秦能灭六国,然秦制太苛,不合天下之所需,又使用民力太过,故秦早亡。及后高祖得天下,承秦制而改其太苛之处,秦制除去太苛之处,实乃可使天下大治之制也,故后有文景之治。而后武帝改制,有中、外两朝,又独尊儒术,世家渐起。当时中、外两朝于朝中乃是平等,然外朝之根基世家在外势力大盛,故王莽一书生得世家儒士之助而可篡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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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书友夜月·泣魂的打赏。。。。小弟非常感激。。。谢谢你的支持!!这章郭嘉和戏志才的说话小弟参考了其他三国类作品。。。特此说明。。。!!
第七十九章 评时论政(下)
顿了一下,张绣继续说道:“光武中兴之后,为免世家在朝中势力过大,废弃了外朝大部分之能,故有虽设三公事归台阁之说。既不倚重外朝,而皇族当年又有七王之乱,以此为鉴皇族又不可信,故光武之后即倚重外戚,却是因当年有霍光之举也。然汝霍光一般之外戚仅一人也,故光武以来外戚专权已是常事。然外戚终究只是三代以内之事,往后之皇帝要掌权,外戚即成其阻力,而可倚重而灭外戚者,仅宦官此近臣也,如此灭外戚之宦官即是功臣,能掌大权。故此光武之后,外戚与宦官交替专权是也。朝堂虽然黑暗,但世家势力扎根于地方,关东世家久研经学,故光武之后名士大儒辈出,如此就有朝堂虽暗,然各地名士大儒辈出此怪象。”
张绣一口气将东汉的祸根说了大半,场中众人都是纷纷点头,张绣喝了一口酒,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继续说道:“此即其一,乃是法。绣以为法家既然以法为名,其本自然乃法,所谓术、势其实是使‘法’能建立之手段,无论周公之设分封、公孙鞅之变法还是文景之治均如是,术之根本乃是为建立一合乎天下之法,如合则天下大治,如不合则仅一时繁荣。最后之势,绣以为君王之势不及国家社稷之势,只要国家强盛,其所行每一策均能形成一势,进而影响周边诸国。观春秋时楚国慕齐、晋之盛,虽屡战,然最后却是归化,中原诸国亦不以其为蛮夷;再若匈奴虽与我大汉屡战,而羡我大汉繁华,愿意归化,绣以为数十年后亦无匈奴,其已融入我大汉。此皆因我中原强盛,国家社稷之势强大,四方蛮夷均拜服,则如是理。所谓法、术、势,即可法度为本,术为手段,则国家势大,四夷归化;此才是真正之强国。”
顿了一下,张绣又说道:“不过每一合乎天下之法之建立,皆不容易,如今汉制已坏,当立新制以合乎天下人之所需才得以延续大汉。然以绣看来,关西历经羌祸又得不到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