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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请,请!”
一连说了三个请字,周文臣才带王冲进了内府之中。
进入大厅,一切都显得怪怪的。丫鬟怪怪的,脸色苍白,门口的家丁怪怪的,神色极不自然,就连周文臣都怪怪的,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周大人还不准备说吗?”
王冲端起桌上的茶杯,揭开茶盖,轻轻抹了一下浮在上面的茶沫,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旁边侍奉的丫鬟,脸上一片苍白,而周文臣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唉!”
突然一声长长的叹息,周文臣突然站起身来,就好像行刑前的囚徒般,经过一夜的煎熬,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终于选择了坦然面对。
“王爷,这件事情,周文臣无话可说,是周文臣对不起王爷,无论王爷如何责罚,周某都坦然面对,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周文臣说完这句话,毕恭毕敬的弯下腰来,整个身体折成了九十度。
王冲是大唐在呼罗珊的最高统帅,是碛西的代大都护,因为周文臣等人的反水,导致王冲兵权被夺,碛西代大都护的职位也被收回,在怛罗斯数月激战的苦功,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可以说王冲是整件事情中最直接的受害者。周文臣可以不见宋王,可以不见王亘,但却永远避不过王冲。作为文臣,秉承儒家礼义,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是德行有亏的,这也是王冲笃定他一定会见自己的原因之一。
“周大人,你可真是好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张雀看着周文臣阵阵冷哼,声音中满是敌意和怨气。碛西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些人,王冲被气得气血攻心,整个人喷血晕阙,这件事情张雀到现在还记得。内心之中,对这些人哪里有好感。
更何况,周文臣这些反水的大臣,干的还是张雀等人内心中最为不齿的背信弃义之事。
“够了!”
王冲摆了摆手,阻止了张雀。
“周大人,所以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王冲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脸平静道。
“王爷,周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周某和宋王相知多年,不管是对宋王还是王亘王大人,在下向来敬佩有加,王爷在异域驰骋沙场,歼灭异敌,扬我国威,周某也为王爷击节叹赏。如果可以,请相信周某绝对不会这么做。”
“废话!你不还是做了!这就是你的解释吗?你知不知道为了对付大食,打到今天这一步,我们牺牲了多少兄弟,抛头颅洒热血,死在异域的战场上,就这么一句不得已吗?”
张雀怒声道。如果是平时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激动,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半年的苦功化为乌有,而周文臣的神态还这么平淡,这让张雀完全无法接受。
“张雀!”
王冲扫了一眼张雀,制止住他,然后回过头来望向周文臣:
“所以,到底是谁指使的大人,又是谁使得周大人改变心意,这些统统不能说是吗?”
“王爷恕罪,不是周某不想说,而是周某不能说。”
听到这句话,张雀越发愤怒,对着周文臣怒目而视,不过王冲却好像明白了什么,双手按在扶手上:
“明白了,张雀我们走!”
王冲说完这句话,衣袖一拂,连理都没有理周文臣,立即踏步而出。这一幕别说是张雀,就连周文臣都怔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今天是王冲册封的日子,京师之中几乎人人知晓,王冲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周府,周文臣本来以为王冲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来的,没想到才说了两句话,他就走了,就连周文臣心中都错愕不已。
“等一下!”
就在王冲跨过门槛的时候,周文臣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周大人还有什么话说吗?”
王冲停下脚步,背对着大厅,淡淡道。
“王爷,这件事情确实是周某的错,有负宋王和王大人的所托,但是凤鸟琢雀,亦有渊源。如果王爷和宋王殿下心中有怨言,便尽管冲着周某一人来吧!……放过周某的家人。”
“放心吧,我们还没有下作到这种地步。”
王冲说完这句话,跨过大门,径直消失在外面,身后,周文臣长舒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周文臣多谢王爷!”
……
从周家府邸出来,张雀心中还是有些愤懑难平:
“大人,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都说文人有风骨,这种人简直令人齿冷。”
“由他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可能因为他做了一件错事,就整个否定他。”
王冲平静道,远不像张雀那么激动。
“但是这混蛋一个字都没说,他害的大人官职被削,兵权被夺,还害得所有兄弟的努力都化为乌有,就这么放过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们这趟不是白来了吗?”
张雀不平道。
“谁说他没有说?”
王冲反问道。
“啊?”
听到这句话,张雀顿时呆住了。周文臣和王冲相见的整个过程,他就在旁边陪伴着,而周文臣除了推脱就是推脱,并且还找了一大推的苦衷和理由,其他的事情,半个字都没有吐露。王冲说他吐露了一些东西,这怎么可能?张雀仔细回想,怎么也不记得周文臣有说过什么有用的东西。
“张雀,有时候不说,就是说了。有些东西,并不见得非得说出来才行。而且他最后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凤鸟琢雀,亦有渊源。”
王冲说完这句话,衣袖一荡,踏步登上了马车,留下张雀站在身后,半晌回不过神来。
“凤鸟琢雀,亦有渊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雀喃喃自语,怎么也不明白,他虽然负责情报方面的工作,但是在典故方面,和王冲差得十万八千里。
“不用多想了,走吧,回府。”
王冲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张雀心中一凛,立即跨上马车,鞭子一抽,两匹骏马立即拉着马车朝着王家的方向而去。轱辘的马车声在街道上回响,而王冲端坐在马车中一动不动,陷入了沉思中。
“凤鸟琢雀”,这是源自西汉的一个典故,当时宫中出现巫蛊之祸,牵连甚广,甚至三司会审,闹得极大,主审的官员沿着那些巫蛊的木人和布人,最后追查到了宫中一名宫女的身上。那名宫女受尽折磨,死前说了一句话,就是“凤鸟琢雀,情非所愿”。
“所以,是因为这个吗?”
王冲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凤鸟琢雀乃是被逼迫,但是整个朝堂,又有多少人能逼迫得了周文臣。那一刹那,王冲隐隐想到了什么。
“现在,也该我出手了!不管你是谁,我都一定会将你揪出来的!”
王冲心中暗暗道。
时间缓缓过去,王冲回到府中,到了夜幕时分,一只老鹰翻过院墙,飞入到了王家府邸之中,很快,张雀拿着一封信笺,匆匆敲开了王冲的大门。
“王爷,不好了!师父刚刚传来消息,周文臣已经向朝廷递交辞呈,以身体不适为由,难以胜任朝廷的事务,请求辞官回家,并且朝廷已经批准。刚刚师父派人去查探,发现周府已经搬空。”
张雀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
“知道了!”
王冲盘坐在床榻上默默修炼,神情波澜不惊。
“王爷,现在想要在周文臣口中问出当日消息,正是最好的时候,要不我们现在就派人去把他抓起来。”
“不必了。”
王冲摆了摆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说出来的话也让张雀错愕不已。
“可是大人……”
张雀整个人都怔住了,完全揣摩不到王冲的心意。
“不用管他,由他去吧。”
王冲淡淡道,一句话结束了本次谈话。
张雀心中满是不甘和疑惑,但是王冲已经作出了决定,也只能退了出去。
等到张雀离开,王冲终于睁开眼来,眼中迸射出一股炽亮的亮光,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房间中也恢复了寂静。
……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王冲上朝!()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一早,王冲沐浴更衣,洗漱完毕后,在府中婢女的服侍下,慢条斯理地穿上代表着异域王身份的大红衮袍,正了正头顶的紫金冠,一手扶着腰间御赐的长剑,一手握着象征异域王身份的衮龙令牌,然后在母亲赵氏和满府婢女、家丁的注视下迈开脚步,从容不迫地坐上大门外一顶华丽的金红色八抬大轿。
“少爷好威风!”
“少爷真俊俏!穿上大红衮袍,戴上紫金冠后,恐怕连潘安、宋玉都要在少爷面前自愧不如。”
一群俏丽的丫鬟看着大门外的八抬大轿,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刚刚服侍王冲换上衮袍的那会儿,一群丫鬟的心扑扑直跳,有如鹿撞。不知不觉,王冲已经从当初那个纨绔子弟,成长为整个大唐的英雄人物。而他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气质,更是让他整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散发出一股惊心动魄的魅力,让所有少女为之心动。
王冲的母亲赵氏站在大门口,眼眶微红,欣慰而激动。
今天是王冲第一次参加大唐的早朝,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赵氏激动的了。所有的付出,这一刻都有了回报。
从这一刻起,王家最不成器的那个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能够像王家的老爷子,以另一种身份在朝堂上挥斥方遒,施展才华。
“起轿!”
王家大门外,随着一道高亢的声音,八名牛高马大的护卫用力站起,抬着金红两色的华丽大轿,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就在王冲启程之后,身后响起阵阵烟花爆竹的声音。
王冲坐在八抬大轿中,在两排护卫的保卫中,迅速向着皇城而去。穿过重重街巷,出现在宫门的位置。
当王冲抵达的时候,皇宫城门前,早已有许多的轿子落在那里。
大唐的早朝从五更天(早上五点到七点)就已经开始,而有些大臣甚至四更天就已经起床,王冲到的算比较晚的了。
城门口,一顶顶轿子,很多都是空的。大唐的规矩,文武大臣的轿子最多只能送到皇城门口。
不过王冲抵达那里的时候,还是一眼看到了一顶带有王家标志的轿子,而大伯王亘早早就等在那里了。
“冲儿,这是你第一次以平章参事的身份参与早朝。一会儿记住,在早朝里多看、多听、多学,说话之前一定要想清楚再说,三思而后行。另外,朝廷里文臣武将都有各自的班次,位置是不能乱站的。你虽然是朝廷册封的异域王,但朝廷里看的是你参政议事的身份,所以替你排班次的时候,还是按照平章参事的身份来的。但你毕竟是朝廷的王爷,皇上亲封的异域王,除了站位的班次有所不同,其他在朝廷里并没有什么限制。”
王亘等到王冲上前,一边和他并肩而行跨入皇宫,一边言之谆谆,告诉他皇宫朝堂之中的禁忌。
“朝堂和战场不同,有很多的框框条条,也有许多的束缚,并不是身份高就能一言决定的。另外,树大招风,现在的朝堂和以前不同,复杂了许多。你在边陲的时候,很多人拿你没办法,但是涉及到朝堂上的事情,特别是各个地方递上来的奏折,还有急待解决的朝议,如果不能有的放矢,言之有物,弄不好会被百官嘲笑,成为攻击你的把柄,甚至被齐王等人做文章,拿来抹黑你。”
“冲儿明白!”
王冲恭声道。
虽然在战场上,王冲早已是万人景仰的大将军、大英雄,但是朝堂完全是一块陌生的地方,武力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当初大唐战神王忠嗣正值辉煌的时候,从陇西北斗城离开,辞去一切官职,在宫中做了一个太子少保,恰恰也是因为来自朝堂上的构陷。
看不见硝烟、战火的地方,远比看得见硝烟、战火的地方,还要凶险得多。
——这一点王冲很早就明白。
不过,恐怕就连大伯都不知道,他和大伯的想法根本不一样。这次早朝,他自有自己的打算。
皇宫里,早晨时分,自有金吾卫开道。从宫门开始,宫巷两旁便有金吾卫守护,一路指向早朝廷议的地方。即便不熟悉的人,也能沿着这一排排金吾卫在鳞次栉比,宛如迷宫一般的皇宫中找到廷议的地方。
一路过去,王冲边听着大伯王亘的教诲,边往里行去。一路上,所有遇到的金吾卫,只要看到王冲,没有不目露敬畏的。现在的王冲,不管是京师的御林、羽林,还是金吾卫,又或是边陲的都护军,只要是大唐的战士,就没有不对王冲充满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