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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楠地瀚海营是新营头,比其余两个老营头要弱一些,所以黄守忠一向认为,自己的前营虽然不如细柳团两个老营头,却比瀚海营要强一些,可是这么一说,却激起他的好胜心:“明日河内见!”
“明日河内见!”
“明日河内见!”
河内的比塞尔上尉几乎被涌入的人流吓了一跳:“从现在立即进行食物配给!”
整个河内的欧洲人都涌入租界,还至少有几百名越南教民也涌入了租界,这完全是由于李维业拆除城墙和城门的决策,以致于除了租界的碉堡之外,没有任何可靠的防御设施。
租界并没有这么多地食物,但是对于比塞尔上尉来说,也代表另一种方便:“从现在开始,任何一名公民,无论是他是欧洲人,或是殖民地人民,都应当服从最高司令官比塞尔的命令!”
在租界的武器库内,尚诸存有一些武器,而比塞尔上尉利用这批火器来重建河内的守军。“从战场回来的本土士兵组成一个连队,土著士兵组成一个连队……”
虽然有零星人员陆续归来,但是到现在只收容了法国人五十名,土著步兵三十四名,其中不乏重伤员,而且隶属单位非常混乱,但是比塞尔上尉已经管不得那么。
从租界的法国人和天主教民团直接征集兵员,将这两个连队补充完整,除此之外,从海防的八十名援兵也从租界的欧洲人补齐了员额,不过这些海军士兵已经作为比塞尔的最后总预备队。
接下去天主教民团再次失血,他们被迫从调出五十名士兵,和五十名不同单位地法军组建了一个法越混合连,至于天主教民团出现的缺额,则从天主教的武装教民里补充。
这完全是损害天主教在河内的利益,只是由于没有传教士的阻碍,很顺利地实施下去,到下午五时,比塞尔上尉已经拥有了四个法国步兵连,两个土著步兵连,一个法越混合连队,以及两百名天主教民团,整整九百名武装士兵。
只是这里面塞满了大量刚刚拿到一支旧后膛步枪的法国新兵,他们平生只进行几回步枪实弹射击,至于临时组成的天主教民团,比塞尔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要不堪一击的部队。
连法国人都要拿着前膛步枪作战,土著步兵的一部分要用缴获地越军武器,至于这些新组成地天主教民团,他们的主力武器就是鸟枪了。
可是比塞尔上尉已经顾不得了那么多,他只能干这么多,哪怕得罪传教士也不管,他需要干地事就是把这座重要的城市守住。
七百名勉强可以一战的士兵,这是上尉最后的依靠!
几个军官已经围住了上尉:“上慰……”
“什么事?”
“我们建议为了防守,将租界附近的茅草房都烧掉。”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几个军官一点也不服软,他们已推举一个中尉出来:“这是所有军官投票的结果!”
“投票?这该死的!”比塞尔上尉有点愤怒:“在这个时候,不要搞什么军事民主!”
“这是所有军官投票的结果,如果您不愿执行的话!”
比塞尔上尉知道这话里的意思,他冷漠地说道:“烧掉租界附近二百米的茅房,为了扫清射界……”
只是下一个消息让他的心情越发恶劣起来:“天主教的传教士已经全部撤退了!”
什么?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清楚这件事?
天主教传教士居然逃跑了!难道他把天主教民团拆散的时候,那些教士没有出来指手划脚。
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第一百零三章 炮击】
海防。
“我们可能不得不暂时撤出河内了。”说这句话不是别人,正是梅依少将阁下:“对于河内的军事行动,我不能给予太大的支援。”
作为中国海分舰队的司令官,梅依少将还是能提供许多强力的支援,但是他却充满了一丝悲观情绪:“几万名黑旗军的攻击,是很难对付的,我们应当寻找另一个突破口。”
深入红河之内并不是梅依少将擅长的行动,他的中国海舰队拥有许多大型军舰,从铁甲舰到巡洋舰,但是这些战舰完全不适合进入红河作战。
他把眼光放向更南的方向:“我想,我们可以在顺化发起一次成功的攻击,然后再来收复河内。”
想到这,梅依少将的心底泛动着一种激动:“这是我成为一名海军中将的最好机会。”
与梅依少将在支援行动的犹豫不同,交趾支那总督沁冲却坐在他的办公桌上询问道:“准备好了没有?”
一名少校当即回答道:“斗拉克号已经运去了海军陆战队3连、125名安南土著步兵、46名水兵以及休假归来的38名陆战队士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很快抵达河内!”
沁冲总督不仅仅向河内运去了这一波援兵,在这次增援之前他已经采取【奇】坚决的行动,甚至没及时通知【书】梅依海军少将,此刻的总督象【网】一个赌输了一切的赌徒,他所有的牌都押在河内这张赌桌上。
“这不够,传达传达我的命令,从殖民地调集一个五百人的步兵营,一个四门的炮兵连,集结完毕立即出发!”沁冲的眼神锐利无比:“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们第一时间增援到河内去。”
少校参谋询问道:“不需要巴黎的命令?这不是合法的行动啊。”
沁冲总督摇摇头:“这会是合法地授权。巴黎会完全支持我地行动!”
他庆幸自己在一八八三年担任交趾支那总督。而不是屈辱地一八七三年。
一八七三年。刚刚在普法战争中失败地法兰西对于安南鞭长莫及。所以安邺派遣队地失败只能换来名义上地保护国名义。而一八八三年。这是个复仇地年代。
一名老资格地海军上校。一位年轻有为地少校营长。许多优秀地法兰西军官。再加上数以百计地法兰西青年。以及无数忠于法兰西与主地安南人。他们地死亡可以换来国内地最大愤怒。
李维业派遣队地失败。将必将在未来地共和国报纸占据很长一段时间地头版头条。针对合法巡逻中地法兰西军队地非法攻击将会让共和国议会第一时间做出增兵北圻地决议。
他地背后是一个世界上地第一等列强。这个国家可以动员上百万最好地士兵。他将为自己在越南地一切行动提供更大地便利。自己拥有着几位前任都无法拥有地优越条件。无论是一个步兵旅还是一个步兵师。甚至是十万大军。议会都会在第一时间答应自己地条件。
一想到,沁冲总督便已经想好向内地要求增加地兵力,他想到这。不由对着少校说了一句:“你也去河内,从他们无耻的袭击开始,这场战争的结局就已经被注定了。”
虽然还有苦难和挫折,还有艰苦的战斗,但是从这次无耻的袭击开始,法兰西已经赢得这次战争。
沁冲总督对自己充满了自信,他并不知道,他会遇到怎么样的对手。
河内的夕阳是如此灿烂,以至于黑旗军的士兵都想到那战场上喷涌的鲜血。
刘永福站在刚刚被打扫过地战场。对着他的士兵大声说道:“黑旗军的将士,今天将是我刘永福一生之中最光荣的一天,我们刚刚打败了不可一世的法酋李维业,我们取得完美的胜利!”
每一个黑旗军官兵都对这样的胜利报以极大热情,他们对于这样的胜利心满意外,虽然有牺牲,有掺痛的代价,但是这样地歼灭战斗,特别是对法国人地大歼灭战。他们还是第一次。刘永福朝着远方那灿烂的夕阳说了一句:“我们也付出了掺痛地代价,杨著恩营官光荣战死,许多将士死伤,但是他们永存我
说着,刘永福朝那落日挥了挥心,柳宇看到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华丽场景。
好多人头啊!
许许多多颗上了石灰的人头,有纯种法国人的,也有越奸的,他们就被悬挂在刘永福背后大路的一颗颗树上:“将士们。我用这来祭奠死去的将士们。”
“杨著恩营官向我要求过。凡是北宁河北屠杀过平民的法人,我黑旗军都要替天行道。现在我可以告尉他的在天之灵,这件事我刘永福干到了!”
在长长的公路两侧,都悬挂着法国人和越奸的头颅,任由所有人欣赏法兰西丢脸之至的一幕:“这些法国人,不远万里企图侵占越南,进而吞并我堂堂中华,我刘永福认不得几个大字,但也知道廉耻!”
“现在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在十几里的大路上,都有着同样的场景,一颗颗人头被悬挂在树上,向所有人宣示着黑旗军的胜利:“过几天,我会把这些人头都埋在地上,任由来往人群践踏!这就是法寇的下场!”
黑旗军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欢呼:“万岁!万岁!”
柳宇心情也十分激动。他知道,在战场上黑旗军和细柳营还是收容了近百名俘虏,但是大部分都是昏迷不醒的重伤员,双方都没有余力去救治他们,黑旗军干脆用刺刀解决了所有的重伤员,细柳营稍稍人道一些,给他们挖了一个大坑。
毕竟这一役虽然歼灭了八百法军的大部,可是已方的伤亡也很大,黑旗军死伤二百四十余名,右营损伤尤重,细柳营战果最大。但是战斗亦伤亡一百四十名。
如果单以伤亡估算,法军吃亏并不大,但问题在于李维业部被基本歼灭,战后黑旗军和细柳营完全控制了战场,这样一来,法军只有少数人员逃走外。什么都没留下,而黑旗军不但缴获了物资,伤员在收容救治后大部分都能回到战场。
只是三百八十名死伤人员已经让包扎所和野战医院忙得不可开交,黑旗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伤亡,这个数字差不多相当于参战总兵力的一成,根本没有余力收容重伤的俘虏。
剩下的俘虏之中,细柳营对于炮兵甚感兴趣,留下了几个炮兵,但是凡是参加北宁河畔的法军俘虏。柳宇也忠实地信守对杨著恩地承诺。
人头如林,残阳如血,这一刻柳宇感受着一将成名万骨枯的滋味。他只有一种感悟。
胜利者不需谴责!
刘永福指着隐约可见的河内城:“法国人还盘据在河内,将士们,去摘下他们的脑袋,让他们记住这一刻!”
“摘下他们的人头吧!”
整个黑旗军的三千名士兵朝着河内城跃进,他们士气个个振奋。
瀚海营地士兵更是格外兴奋,在他们两侧的路上都悬挂着一颗颗法国人或是越奸的人头。
今天夜里,他们也要再次加入战斗,蔡云楠高声呼喊道:“瀚海营将士们,随我杀洋人啊!”
“杀洋人!”
官兵们用整齐一致的声音回答他:“我们是……河内营!”
“河内营!”蔡云楠这一刻才感受到什么才是极大的喜悦:“我们一定是河内营!”
他原本只是个海阳天地会的堂主。看起来威风八面,实际四面受气,但是今天掌握六百强兵指点江山的滋味,才让他知道什么是男儿风范。
他并没有犯李维业的错误,在展开战斗队形的同时,还派出多支搜索单位,只是不一会,前卫排已经带着几十个风尘仆仆地人过来了:“营长,这都是河内的民众!”
那些河内人一见到蔡云楠就给他跪下了:“将军。求求您救救河内数万人民!”
“河内数万居民,正等着王师入城,请您快领兵入城!”
“千万要赶快啊!这些没人性的法国贼子,正在放火烧城!”
蔡云楠抬起头来,却看到了城内地天空已经映红了一大片,比残阳还要绚烂。
那是法国人放的火!
前来求援的河内居民越来越多:“王师既至,请立入升龙,驱逐法寇,还河内以清明!”
他们跪在地下。哭着不停。这其中还有欧洲人:“我是英国人,我希望你们能保护我的财产!”
火势猛烈。
无数的河内居民在哭泣。士兵们在步枪上装好刺刀,等待着蔡云楠的命令。
蔡云楠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做出自己的决策:“瀚海营!入城…救火!!!”
这是一把大火,一把完全超出放火者意愿的大火。
这把大火是河内所有法军军官一致投票的结果,他们一致认定在租界附近有太多地房子以致于黑旗军可以很方便地渗入租界,必须把租界附近二百米的茅草屋全部烧毁。
军事民主是最坏的民主之一,比塞尔上尉迫于压力只能允许他的部下把租界附近两百米的房子全部烧个干净,只是即便是这个主意的始作俑者,都没有想到这把火会烧得这么旺。
火一点着,就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在历史上这把火是把整个河内城都烧光了,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租界。
而在这个时空,这把火同样具有惊人的威力,完全出于法国人的意料之外,他们地这把火把整个河内分成对立的两面:租界和他的敌人。
对于黑旗军,河内一向是冷默甚至敌视的,但是现在连天主教徒和一些欧洲人都来迎接瀚海营入城,欢迎他们赶去灭火,没有敢于暗算黑旗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