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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敢!
他听到躲避在白线之后的信众与非信众小声的惊呼,他们看到柳字营来了援军,甚至还拖来两门火炮,一下子都动摇起来。
阮有明没有让步,他只是轻蔑地看了柳宇一眼,他又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这支盗匪的首领,年轻得太可怕,他差不多就是个孩子。他能成为一群盗匪头目的唯一理由,便是父辈的荫泽。
在法兰西,只有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优秀人才,特别是那些圣西尔军校的优秀毕业生才能成为一名军官,他们个个才华卓著,经受过战争的考验,是法兰西最优秀的保卫者。
他握紧了圣经,藐视着这个年轻得过份的少年,只有这些东方的野蛮匪帮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他甚至不畏惧那些黑色的枪口。
向前一步。
“我必须警告你们!”他把平持圣经置于胸前:“你们这些野蛮人,这里受法兰西保护,此处享有主的福音!”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仅如此,海阳城也享受法兰西保护!”
“不!根据法越条约,整个安南都是法兰西共和国的保护国,我必须向你们下最后通谍:立即滚开!”
阮有明神父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激动,他已经想到自己最荣光的一刻了。
“立即滚回去,法兰西不在意派出那么一支远征军,荡平你们!”
他的咆哮甚至让柳宇都觉得可怕,在司马泰他们面前,这简直是一座不可越过的大山。
只需要扣动板机,就能干掉这个满嘴粪便的法国神父。
但是没有人有这个勇气,所有人都凝望着教堂前悬挂的三色旗,这代表神父背后站着的可怕国度。他们不知道法兰西到底有多可怕,只知道这个遥远的国家随时都有几千支后膛步枪,有钢铁造的蒸汽战舰,有恐怖的速射钢炮,这不是他们所能抗御的实力。
柳宇却用手指轻轻划过前额的短发,瞧了在那吐着唾沫的法国神父,再用眼角掠过那教堂和三色旗,还有人群中暗藏的杀机。
我热爱法兰西……总统夫人的祼照,但是在这个时刻,我还是对三色旗暂时保持一点尊重为好。
柳宇从容一笑,他现在还不能与法国人扯破脸:“阮神父,我尊重法兰西的领土完美,但是有战败的敌军逃入教堂,请贵方在我方的监督之下,将他们解除武装,我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张开双手,作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我替”
虽然暂时给法国人个一个面子,但是这代表柳宇就能姑息退入教堂之内的越南官军。在他的记忆中,在抗战之中有这样的战例,外国传教士们强烈向**要求让教堂成为中立区,**同意了,结果没过一会,日本人就攻占了不设防的教堂并导致中**队的重大伤亡,外国传教士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是他的底线。
但仅仅是这样的让步,就已经让身后的信众发现一声声惊叹了,阮有明神父发现自己的恐吓有了效果,他又死死地盯住了柳宇:“野蛮人,你们必须退出海阳!”
柳宇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交出教堂内的敌方人员!我可以保证贵方的安全。”
阮有明听到这句话,又一次是咆哮起来:“笑话!野蛮人,你要自取灭亡?请记住马赖神甫!”
“马神甫?”柳宇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请记住,为了惩罚杀害马赖神甫的凶手,法兰西毅然派出了远征军,攻占了你们野蛮人的首都,给予你们这些野蛮人以最大的惩罚,请你们记住!”
他说的正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旧事,马神甫正是法国人挑起这次战争的借口。
“我记住了!”
“是圆明园!”
柳宇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他握紧了手里的斯宾塞,朝着法国神父怒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两个人剑拔弩张,但是两个人身后的人,显然都不看好柳宇。
柳宇仅仅是一个人,而阮有明身后却是法兰西,这是一场不平等的较量。
那些信众不时发出一声欢呼,他们不时祈祷,让这些盗匪下地狱。
神职人员则在一旁赞美:“为主奉献的时候了,记住因病而死,很不容易立刻升天享福。为主舍生,却能立刻获得这项福分。希望天主,不久就赏赐你们殉道的大恩”
阮有明似乎已经看到美丽的结局了,他越发强硬了:“根据法越条约,法兰西保护着这个国度,我们必须维持这个国家的自由、独立!滚开!”
“知道什么是保护条约吗?知道什么是领事裁判权吗?知道什么是治外法权?”阮有明兴奋得手在擅抖:“野蛮人,滚出去!去企求上帝的宽恕吧!”
我知道。我记住。
那是圆明园。八里桥。
历史将从这一刻改变,柳宇猛得大喝一声:“要滚开的是你!”
他转过身去:“命令!和我一样的野蛮人们!全体!跟我……”
“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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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文明(上)】
阮有明还在那里嚷嘛着:“离开海阳城……”
哪料想柳宇一个猛喝,竟是几百人都齐声冲了过来,提枪跨剑,喧哗阵阵,一点也不想阮有明放在眼底,一齐跨过那条阮有明费了好大精力才划好的白线。
“不许越过这条白线!”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阮有明的话还没说完,柳宇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跟前,二话不说,就一拳头直接砸在阮有明的脸上:“不把你打成熊猫,我不叫柳宇。”
而在阮有明的身后,那是发出一阵阵惊呼,刚觉得有了生机的越南士兵赶紧把手下的鸟枪扔下,不少人已经往教堂里跑,那几个鸦片大商人更是后悔不已,往哪跑不好,偏偏往教堂跑,现在好了,叫土匪彻底堵在里面了。
只有那几个神职人员还强自镇静,他们一面划着十字,一面朝着信徒宣传:“为主奉献的时候来了!因病而死,很不容易立刻升天享福。为主舍生,却能立刻获得这项福分。我希望天主,不久就赏赐你们殉道的大恩!”
在白线边上,柳宇一拳头重重砸在阮有明的左脸,但这个身体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力道有限,没把这教士打晕过去,阮有明当即一记老拳报复,还没落到实处,那只手仿佛被人撕开一眼。
他眼角已经出现草上飞张彪,这群人原本是他雇佣来对付非信徒的,只是被他欺凌得过份,现在张彪也报复回来,一记重拳直接落在阮有明的右脸上:“上帝说,打了你的左脸,你应当把右脸送给我打!”
看到这个情形,后方的神职人员已经带着百来个狂热的天主信徒:“为主奉献的时间到了!上啊!”
这一百多个天主教徒不是把自己祖宗都忘记的狂热信众,就是借着教会到处欺凌民众的二流子无赖,在几个教士的动员之下,也突然动了。
在正中心,柳宇又重重地用枪托在阮有明神父背上砸了一记,这神父一边发出杀猪般的掺叫一边还挣扎着:“法兰西和主会保护我们的,你们侵犯了……”
只是他每说一个字,就要被痛打一下,特别是张彪这厮出手最狠:“叫你差使我们干白活!叫你整天欺负咱们草上飞!”
蔡云楠在天地会,也自然免不了和阮有明打交道,他是个文明人,和柳宇这些野蛮人不同,他观察机会,然后猛得抓住阮有明的左手,然后使足全力,枪托重重地砸在手上。
他能听到骨折的声音,这多么悦耳啊:“打死你这个混账!”
“上帝啊!”阮神父不自觉地叫出了这两个字:“惩罚他们吧!”
而这个时候,狂热的信众已经冲上来了,这些人除了胸前统一的十字架,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统一点,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和普通的越南人并无区别,但是他们的灵魂,却连自己的祖宗都忘记了。
一个六十多岁的法国教士在人群中宣扬:“为主奉献吧!主会赐福于你们,夺下他们的武器,主会保护你们!”
第一个站出来是极年轻的柳随云,他发现这种情况后,立即发出柳宇曾经发布的命令:“凡有抵抗者格杀莫论!”
“重复命令!凡有抵抗者格杀莫论!”
伴随他的嚷声,司马泰和等人也在重复同样的命令:“重复命令!凡有抵抗者格杀莫论!”
越来越近了!
法国传教士纠合了上百个信众冲过来,他们似乎不把柳字营手上的刺刀放在眼里,只是狂热地喊着:“主赐于我们!”
“凡有抵抗者,格杀莫论!”
“呯!呯!呯!”
好几支步枪枪口跳动,焰火朝天喷射。
毕竟同样是黄皮肤的人,看着他们,谁也不忍心往死里打,士兵朝天鸣枪,企图给他们最后的机会:“回去吧!快回去!”
前冲的信众们稍停了半步,但是法国教士又大声宣扬:“主在保护我们!主在赐福给我们,上啊!为主奉献的时候到了!”
士兵们还在七零八落地朝天开枪,教堂聚集的信众与非信众又在心底燃起了希望。
天主教自从传入越南以后,虽然屡受挫折,但是自从法越定约,法国的舰队和海军陆战队不时巡视着这个国度的每个角落,十字架与三色旗的权威就无人挑战。
所有人都把眼睛注视着教堂高悬的三色旗。
三色旗。
十字架。
圣经。
此刻三位一体。
信众们已经扑上来了,他们比想象中还要狰狞,两个冲在最前面的信众就抓住一个落单的营众,不顾一切就撞上去了。
“夺下他们的武器,主会赐福你们!”
就连叫着上帝的阮有明都在围殴中嚣张起来:“主啊!”
柳宇往拳头上吐了口唾沫,蓄足了力,直接朝着阮有明的鼻梁打去,转身朝着士兵喊道:“开火!不要怕死人!”
死个人算个鸟。
死个洋人传教士算个鸟。
柳宇的手上已沾满了血,他大声命令:“死个把人算什么,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突!突!突!”
排枪齐射,直接打在信众们的身上,这一回还是有人朝天放枪,而大多数人则选择枪口稍稍向下。
拉动板机,开火。
“帕!帕!帕!”
一下子有十来个信众被打倒在地,鲜血喷涌,接着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呼:“上帝啊!”
被打中的人多半是下肢中弹,不算致命伤,可是信众终于知道了,在上帝之上,还有更高的权威:“主啊!”
狂热的人群如同来一样,在瞬间退潮了,他们甚至伤员都不带走,转身就跑,连那些最亡命的外国传教士都加入到了这个队列之中。
无数人拼命地朝着教堂大门挤去,无数人在叫着上帝,还有许多避难的达官贵人在那里高呼:“我不信上帝,让我们出去,让我们出去!”
阮有明现在已经被打成了一只大熊猫,还好柳宇没往致命处打,可趁这个功夫,他又退了两步,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侵犯了主,侵犯了法兰西!三色旗……三色旗,不会放过你!”
教堂前悬挂的三色旗仍在高高悬挂,向世人宣扬他的权威。
柳宇只是冷笑一声,他只是望了那三色旗一眼,举起了枪,拉动击锤,子弹上膛,扣动板机,退壳,帅得无话可说。
七连珠。
发发命中,在那三色旗上打出七个小黑点来。
阮有明眼中充满不敢相信的神情。
柳宇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神情。
“把那破旗给我……”
“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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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文明(中)】
他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绝不是什么破旗,那是法兰西的三色国旗。
“我来!”张彪第一个蹦出来:“我来!”
他早看这三色旗不舒服了,几个箭步就跑到国旗基座下,用枪上的刺刀割开了绳子,那带着七个小黑点的三色旗就随风落了下来,就随风无奈的飘落,仿佛一位被德国大汉践踏过法国的女士一般。
“统领!”
这位女士幅面好大,柳宇毕竟才十三岁,手有点小,不能尽握,只能先抓过了。
他双手用力,这位女士却有着惊人的弹性,怎么也撕不开,他再用力,还是没撕开,看到这一场景,阮有明终于笑了下,却扯动了伤口,眼泪就出来了。
旁边张彪动作倒快,赶紧把刺刀座上的刺刀给拆了下来,递了过来:“统领!刺刀!”
任由这位女士再贞烈,再挣扎,柳宇只是用刺刀轻轻一划。
一刀两断,整面国旗被划成两段,掉落在尘土之中。
“上帝啊!”阮有明仿佛死了老娘一样。
别说是他,那些法国传教士,那些借着教会为非作歹的教徒,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这仅仅是开始,柳宇朝着阮有明,朝着教堂的十字架,朝着三色旗勾动了食指,挑逗着害羞的法兰西女士。
“上帝啊!”一声声惊呼,女士们纷纷转过脸,不忍看着这恐怖的施暴场景。
柳宇解开了腰带,露出还是白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