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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拼命朝着苏元春叫道:“大人,大人!快撤吧,我们不行啊,我们到皇上面前同王德榜这个混球打官司,一定判他一个死罪!”
“就是,大人!撤吧!大势已去也!”
苏元春摘下顶戴花翎,看了一眼残阳:“潘大帅于我有知遇之恩,咱是武夫,只知有恩必报!”
望着越来越多的黑旗军,他大喝一声:“且随我拼死一战吧!”
“弟兄们!”苏元春把腰刀扔:“我对得起大清了!”
“怎么办?怎么办?”
陈家礼抱着头,看着越来越激烈的战场,那已经不是战场,而是黑旗军单方面的屠杀了。
残存的清军大部分被合围了,他们被从一个战场赶向了另一个战场,然后又被排枪赶了回去。黑旗军象割稻子一样收割着人命。
“该死!该死!”
陈家礼可是悔青了肠子,原本他应当胜利者的一方,而且他还应当是黑旗军的一名副连长,可是他头脑发热,裹带着这五十多个弟兄投奔大清军,原来以为能借机鹏程万里,哪料想到却是这么难堪的局面。
又是一轮排枪,几十个清兵被打倒在地,似乎再也起不来了,炮声惊天动地,让他悔青了肠子。
他后悔当初的选择,可是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和这三四十个残兵躲在这大石头边上,抱着头等死。
他不想死,可是他心底却清楚得知道,黑旗军从来不放过叛徒,他这种拖枪逃跑的人绝对是第一个被击毙的,潘鼎新或者能逃过一劫,他却没有这种的机会。
他也想站起来,从万军从中杀出一条生路,但是这遍地的尸体却提醒着他,黑旗军绝不是好惹的,他能突围出去的机会几乎是零。
“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该死!”
他狠狠地骂了一句:“老子不活了!”
只是下一刻陈家礼却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朝着他的部下指着那面黄色的巨大龙旗:“就是他!就是他!”
他所指的正是潘鼎新的本队,此时的潘鼎新狼狈不堪,他与他的营头们几乎都失去了联系,几次南北冲杀,却是毫无所获。
现在他就被乱军所裹胁,带着一队亲兵在人潮中东奔西走,也不知道如何杀出一条杀路,陈家礼却是发现了至宝:“起来,站起来!”
他用脚拼死地踢着趴的部下,用枪杆把他们赶起来:“我们反正,我们反正了!跟我来。抓住贼首潘鼎新,人人都有重赏!”
这几十人算是陈家礼的老底子,开始还不肯起来,可是一听清楚陈家礼的打算,却都觉得是死中求生的法子:“拼了!反正落到黑旗军手上也是一个死字!”
“反正了!我们反正,我们又跟黑旗了!”
正说着,那边潘鼎新又跟着人潮从东面往西面冲了回来,潘鼎新骑在马上,狼狈不堪,甚至连靴子都丢了一只,正看到眼前有一队残兵想要收容,哪料想竟是入了虎口。
“反正了!反正了!我们反正,快投降吧!”
这三十多个陈家礼的部众这时候却是齐了心,一阵排枪就直接轰过来,大声叫道:“快投降,我们跟了黑旗,不投降的都杀头!杀头!”
这些溃兵原本就是惊弓之鸟,现在突然杀出这么一群如狼胜虎的伏兵,那个个是胆战心惊,纷纷绕就大叫饶命。
还有些胆大心细的溃兵,干脆就倒转枪口,加入到陈家礼的队伍中去:“我也反正了,我也反正了!”
潘鼎新身侧,虽然数百之众,可是弹指之间,却只余下了二十余人,其中几个忠勇可嘉的亲兵连声吼道:“快护卫大人,大人,要记得照顾我老娘亲啊!”
可是这几个护卫才吼出这几句话就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找到了人生目标的陈家礼部个个勇不可挡,一路砍翻了二十多人,陈家礼亲自冲到了潘鼎新身前,硬是把他从马上拉了下来。
至于那面潘鼎新的帅旗,也直接落入了这些乱军的手上,陈家礼大声叫道:“潘贼已经被我们生俘,我们已经反正了!我们反正了!”
这原本只是战场上的一幕,却代表着这场会战要落下帷幕。
在发生最高指挥官被俘的情况下。除了少数清军还在无意识的进行着抵抗,其余的清军不是就地交枪,就是趁乱突出包围圈。
除了王德榜带着两千余人北奔之外,其余的清军即便逃走也可以说是不成建制,不过美中不足是走了苏元春这一员悍将,只不过他不过带着数十人趁乱突出,黑旗军在战场上的兵力有限,终究是让他带了些亲兵冲出去。
不过对于黑旗军来说,这一仗却是十分轻松,蔡云楠朝着柳宇笑道:“统领,这大清兵果然是不堪一击,和法国兵相比,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仅以一团之兵,三营之众,就令清兵百余营节节败退,而再增兵五营,清兵则溃不成军!”旁边唐景崧已经抢先答道:“清军不足虑也!”
虽然还没有最后分出胜负,但是唐景崧已经亲自出城来迎接柳宇,顺便来摘桃子。
他虽然被军事指挥官认为是完全不通军事,可是却堪为自负,时时以班超自许,总想干出一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何况比起大清朝的文官来说,他完全可以自称“通晓军事”了。
他洋洋得意地说道:“大清兵三万之众,几尽没于此,逃走者不足千人,不足虑也,我自可与大清好生协商,裂土分疆,不在话下!”
这三万之众,可以说是集广西一省的精华之师,再加上广东的部分兵队,即便是太平天国时代,大清也很少遭遇过这么掺重的损失,更别提天国平定之后,各省勇营不习战事,不堪一战。
何况唐景崧还想到了一点,大清朝不仅仅在太原这场会战中掺败,就在前不久的北宁之役,大清朝同样是损失了逾万精兵。
虽然说是同光中兴,可是作为一名京官,唐景崧可以清楚得知道国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不能说是库空如洗,可是任什么样的国库也经不过老佛爷的搜刮。
老佛爷修个小庙,建个楼阁,都是从户部搜刮的银子,这些年来户部虽然有些积蓄,可也是经不过一场大战的折腾,恐怕北宁一战国库就已经见底了,恐怕老佛爷已经歇了再折腾一番的心。
一想到这,唐景崧心情大好:“柳统领,以我的见解,可遣使投书桂林……”
“再做一个三藩?我可是天朝的乱臣贼子!”
柳宇话不多,却是把唐景崧下面的话都顶了回去:“我们始始终终都是大清的乱臣贼子,不要忘记了我们黑旗军的历史!”
“可是我们受过招安了!”唐景崧笑道:“这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法子,最是稳妥不过了!现在法人已经兵败,咱们正可好好经营!”
那边蔡云楠插嘴道:“咱们都听统领,统领说什么,咱们便依统领的意思去办便是!”
“我要想做大清的乱臣贼子!”柳宇笑道:“天下事,从来是成王败寇!”
他仰望北方,想到了神州故土。
沉沦二百载,今朝方是春。
【第二百零二章 投诚(上)】
“兹命令,后勤部立即在镇南关以南屯积步枪弹二十万,炮弹五百发,迫击炮弹二千五百发……”
“即日起,细柳步兵第二团转为军司令部之总预备队,就地休整!”
“命令:以翰海步兵营为全军前卫,黄守忠旅为左侧,司令部随司马泰旅前进,叶成林旅为右侧,不经休整,即日向北挺进!”
一道道命令就从柳宇发出来,传达给了黑旗军的一个个部队。
“服从命令!”
“绝对不负重望!”
唐景崧无法理解这一幕,在他的眼中,以前的河内会战已经让柳宇的黑旗军伤了元气,则这一次太原之战虽说大捷,可是黑旗军也伤亡逾千,可是柳宇连补充部队的时间都没交给各部队,命令各部队立即向北进攻。
至于留守北越的兵力,更是让唐景崧无法理解,除了一些新单位之外,只有沈胜的独立团临时扩编为一个独立旅,再加上一些老的步营,就准备监视在海防的法军。
“柳统领,法人在海防还有强兵啊!”他不由插嘴说道:“海防、中圻、南越尚有其数万精兵啊,难道你不要山西这根本之地了?”
“惊弓之鸟,不足为患!”柳宇继续命令道:“我们要做好打一场恶战的准备,命令柳随云,给我准备好一万五千名新兵!”
“明白!立即给河内发去电报!现在在河内我们尚有新兵五千名。”
对于柳宇的这次军事冒险,黑旗军内部尚有一些怀疑的意见,但是没有人拒绝服从他的命令,因为事实很清楚地摆在这里。
他们战胜了法军,而法军则轻轻松松地把北宁的数万清军推平了,何况回国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我们要回家了!”这些久战思乡的战士脸上不由浮现了笑容。
“该死的叛徒,该死的叛贼!”潘鼎新作为黑旗军此次俘获的第一号大人物,自然是享受了特别待遇。
两条又粗又黑的绳索硬是打了两个死结,让他连喘气都有些困难,但是更要命是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陈家礼。
他是清楚着陈家礼的底细,象这等反复小人是最被他看不起的,可是自己偏生落到这样的小人之手。
起初他还想与陈家礼好好协商:“陈营官,虽然说大家各有各的路子,可是这绳子绑得太紧,宽松些可好?”
陈家礼就是一脚踢在潘鼎新高贵的**之上:“少放狗屁,快滚,老子把你交给柳宇柳大统领的手上,又是一场好富贵了!”
一想到这,陈家礼心变得火热起来,多亏了自己急中生智,在阵前硬是拿获了潘鼎新这么一个抚督级别的大员,不但一洗以往的罪名,甚至还能为黑旗军立下奇功。
至于潘鼎新就是他眼中奇货可居的货物:“黑旗军的老爷,这厮就是一力与贵军为敌的潘鼎新,我等是阵前举义的义士,现奉命把这狗官给送来了。”
战场之上诸军混杂,因此黑旗军一时间并没有查清他的真实来历,只是下了他们的枪,派了一排人一齐护送着潘鼎新去柳宇的司令部。
在清军厮混的陈家礼,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潘鼎新在他眼中更是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反派:“等会见了柳大统领,你这狗官要知趣,要行大礼!”
说着,陈家礼又是在膝盖上给潘鼎新一脚:“也要向我这等举义归来的义士行大礼,给老子跪一个!”
“我是大清一等大员,堂堂广西……”
潘鼎新的话还没说完,陈家礼已经又踢他一脚:“狗官,还不快滚!”
他得意洋洋,浑然以黑旗军的功臣自许:“我可是立了首功,拿获了你这一品大员,柳帅一赏识,保不定就封我个提督总兵……”
潘鼎新没说话,护送的黑旗军却看不下去了:“这是统领点名要的,你小心些!”
“我发达了,我发达了!老子总算有出头的日子了!”
陈家礼想把过去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却让潘鼎新暗骂道:“你这厮从黑旗军里反水过来,当初还是跪在我脚下受我的赏,可恨啊可恨啊!”
正说着,黑旗军的司令部已经到了,柳宇这回连太原城都没进,直接就准备北伐了:“唐景崧说什么派使者去桂林,那完生之见,我这次要率三旅精兵到桂林城下好好谈谈!”
那边陈家礼已经第一个跳起来了:“诸位大人,小人拿获了潘鼎新等狗官,特来向大帅们献功,请大帅过目!”
他回头就指着潘鼎新说道:“这人便是万恶之首,力主顽强,以至于神兵损伤甚多!”
“请将这狗官千刀万剐,以尉死伤将士!”
说着,陈家礼不由笑出了声,那边潘鼎新抬了看了一眼,却见数十黑旗军冷冷地看着自己,为首一个头目级别不低,这才开口说道:“大清署理广西巡抚潘鼎新见过诸位!”
他衣衫破旧,可是此语一出,却自有一番风范,当即有黑旗军的军官喝道:“给潘巡抚大人松绑!”
潘鼎新却是喝道:“不急,还请贵军先诛了这反复小人!”
陈家礼怒道:“狗官,我是临阵举义的义士,你却是……”
潘鼎新呸得一声:“这人便是陈家礼!”
这话一出,已经有黑旗军的军官下令:“先让他扣下了!”
陈家礼急了,当即叫道:“我立下过大功,我拿获了这狗官!”
潘鼎新却是冷笑一声:“诸位,我也愿意临阵举义,现在就有一桩关系贵军生死存亡的军机要务愿献于柳统领,只要贵军替我杀了这陈家礼狗贼!”
“我堂堂一省巡抚,二品大员,手握数万雄兵,西省大权,难道不值这么一个小人吗?”
黑旗军的军官立即露出了笑容:“潘抚愿举义归来,我们自然优待,杀了便是!”
他甚至不用请示柳宇已经做出了决定:“有何军机要务要知会我们统领?”
潘鼎新笑道:“我要更衣!给我找件二品的官袍来!”
【第二百零二章 投诚(下)】
只是开口之后,潘鼎新又是有些悔意:“我深受皇恩,堂堂二品大员,怎么就这么从贼了?”
不过他一面更衣,一边想起往事:“反正都是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