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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您都找得来?”
“他有情人和五个私生子要养,而且他还有二十二万法郎的欠款!我答应每印十法郎的纸币,交给他一个法郎,而且他除了技术,不需要任何成本。”
“真的很美妙!”柳清赞美道:“赞美我们的朋友德斯蒙。”
他没有说明的一点便是。他也提供了许多技术上的支援,以致于那位专家从原来索要的一半变成了一成。
这是柳宇某天晚上想起地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制造假币天才的故事。
这个人叫斯塔西。他单枪匹马制造法郎假币,然后从邮局和银行里换回真币,他是个非常小心的罪犯,但是在1964年被捕之前他已经获得了七十万新法郎(相当于七千万旧法郎)。
他用牛奶放油墨,在当时,可是他用香烟纸、描图纸和雨水合在一起,做货币纸(需要几个月才能制成,但是世界上只有三家造纸厂才能生产货币纸,管理比生产金子还要严格。
极高难度地水印。原本需要极高压力的水压机,他采取纸张放在有水印的钢板上拱干,至于最难解决的磨损处理,他用自己改装搅拌器,再放入烟灰和细砂搅拌几个小时,纸币就显出自然磨损的样子。
他造的纸币堪称天衣无缝,即使连银行都无法分别,必须用专用放大镜才能区分,法兰西银行为了保持信心。被迫私下收回这种假币。
柳宇以前看过这个故事,但是那天晚上,他突然把这个故事的细节想了起来,于是他可以得意地说:“和真币几乎一样的特种油墨,几乎一样的纸张,几乎一样地编号,当然还是有一些差距的!”柳宇说明了一下:“还有十法郎和二十法郎的纸币!”
十法郎和二十法郎的纸币印制得很完美,柳清特别满意:“这是一辈子我遇到最美妙的一件事,这笔投资值了。”
柳宇同样朝着天花板赞美道:“确实很美妙!”
必须说明。这是制造假法郎的美妙时代。如果提前五十年,他们遇到的事情就要麻烦得多。
在之前的法兰西第二帝国时代。法郎纸币并不在市场上流通,而是银行间相互结算的一种票据,所以数额特别巨大,最小面值地法郎纸币高达五百法郎,一直到一八四七年才减少到二百法郎。
当时市场上流通的法郎纸币不过是一两亿元的水平,而在普法战争后,法郎纸币发行量突然剧增。
这种金本位的纸币原本是具有含金量的,一法郎可以兑换0。325克黄金,或者是4。5克白银,在纸币发行量增长到三十亿法郎的水平后,法国人无法应付这样的挤兑,被迫停止兑换金银,而使法郎变成了纯粹的纸币,或者是黑旗银行这样用信用维持的军用票。
而在前不久地一八七八年,法郎终于进行了一次大变革,停止铸造新地五法郎银币,同时恢复纸币对黄金的兑换,现在柳清手上地每一张纸币,里面实际都含着黄金,正是因为这样的措施,法郎在越南一下子变得紧俏起来。
柳清不得多问了一句:“有没有五十法郎和一百法郎的纸币,我说一句,我们可以用这批纸币去还东方汇理银行的贷款,可以用这批去贿赂他们的职员。他们决不会发现任何破绽。”
柳宇不得不摇头:“没有!工艺不过关,还得继续追加投资,现在能过关的就是这三种纸币。”
越是大面额的纸币,工艺越难过关,他又多说明了一句:“现在我们尽可能多印二十法郎地纸币,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不是法兰西银币,工艺不怎么过关,废品率很高,而且成本高。”
高仿的纸币,成本自然生天性要高一些,柳清必须多说一句:“我想,五十法郎和五百法郎,甚至五百、一千法郎的纸币,都要加紧攻关。不过有二十法郎也非常美妙。”
有这比更美妙的事吗?
柳宇也觉得这件事非常美妙,拿着法国人的法郎购买军火去打法国人:“为了应付刘永福的这次贷款,黑旗银行会把印制出来地二十二万法郎一次性转移到保胜去。我想可以应付了。二十二万法郎差不多等于三万两现银,这个数字的外汇即使不能持续纸币的稳定,但是保持着几个月是没问题,因此柳清把问题转移到另一点上:“那现在我们一个月能印制多少法郎?”
柳宇告以实情:“现在刚刚上手,而且要同时印三种纸币,废品率高,因此每个月大约能印四十万法郎,如果熟手了,我想六十万法郎没有问题。”
“那纸币废品怎么处理?”柳清关切的是这个问题:“这也是钱啊。”
一个月四十万法郎。差不多是黑旗军一年的军饷收入,当然这要扣除掉一部成本,特别是这么一个将近二百人的制币工厂,一年的开销也是天文数字,现在就得靠这法郎自己养活自己。
但是柳宇也知道,这么大数额的法郎不可能一次性放出去,不然把市场弄跨了,谁也没得玩。
至于废品,严格来说那只是残次品。还是不错的法郎纸币,只是品质稍差,旁人较为容易看出这是假币和劣币,比高仿地纸币差一个档次而已。
柳宇对此早有规划:“你也知道,咱们迟早要与法国人一战的,所以这些钱,只要是品质较好的,我都让人存起来,等到战时再用。”
柳清没看清柳宇地恶毒用心。他关切的问题是:“那下步印出来的法郎。我们都怎么用?”
柳宇想听听他的看法:“你觉得该怎么用?”
“黄金!黄金!黄金!”柳清念念不忘的就是黄金:“这世上没比黄金更好的东西!”
他在赞美黄金,但这是世界上不变的真理。黄金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他能解决很多问题。
套购黄金、白银,这与柳宇的计划差不多:“还有什么?海防港恐怕太小了。”
没错,海防港虽然是法国的殖民地,也是北越最繁荣地城市与港口,现在现在想起来,他确实太小了。
无论是香港,或是西贡,都要比海防大得多,繁荣得多,一百万法郎的纸币会让海防港无法承受,但是一百万法郎在香港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在西贡也就是见到个水花而已。
柳清反问道:“您难道不需要一些军用物资吗?”
“当然非军用的也可以,我们虽然是无本生意,但是我想只要花出去,便是一本万利了。”
一本万利是夸张的说法,但是柳宇确实需要更多的物资,即使不是军火,但是有很多东西能增强细柳营的战斗力:“这个主意很不错,叫上连锦城……嗯,还有杰肯连长,我们一起走一趟香港,怎么支付?”
柳清的脑子很活:“带上几万元法郎现币,嗯,最好是真的一半,假的一半……我建议送到保胜地法郎,也有掺上三成的真币,这样真假掺半,谁也分不清楚。”
柳宇接受了他的建议:“那很好,这次去香港,就算是我和凝雪的新婚旅行吧。”
柳清又想到了一个主意:“可以让东方汇理银行开出一批汇票和支票,你可以用支票付款,万一遇到大额款项无法支付的话,嗯……最好去海防转一下,有许多朋友想见您,我相信我有办法保证您的安全。”
柳宇同意他的看法:“那我们好好准备了。”
转给保胜支行的二十二万法郎和十万黑旗票纸币,再加上刘永福的二十万贷款,柳清亲自去了一趟保胜,准备面临着这一趟风潮。
但是刘永福农民归农民,见识还是不弱地,他知道一次性提二十万地现金,首先把自己给搞跨了,为此他还特意把自己的十一万两白银展览了一番,提高大家对黑旗银行地信心,才开始取用贷款。
他说到做到,十一万两白银交给了保胜分行做抵押品,他派了一个主管过来负责看守这批抵押品,除此之外,三十个警卫也有一半是刘永福的亲兵。
他取款并不是一次性取光,而是先取了八千交给自己的货栈,然后他和柳清达成君子协定,他拥有二十万的信贷额度,什么时候需要用款,便可以向黑旗银行提款,提款不计息。
现在黑旗银行就成了刘永福的一个提款机,隔三差五,刘永福会亲自跑一趟黑旗银行,说明提款的数字——这件事他交给师爷不放心,宁可亲自跑一趟,然后每过一周他会亲自对上一次账。
【第七十五章 汇丰(求月票)】
看着刘永福站在桌子仔仔细细地亲自对着账,哪怕是一分钱的差错都要指出来,柳清还真佩服他这个劲头。
这一年来,细柳营那是人人都是能写能画,多才多艺的干部甚至还能绘制带等高线的军用地图,黑旗军在这种风气的促进下,比不得细柳营,但进步也不小。
刘永福第一个就把数字认全了,无论是中文大小写还是阿拉伯数字,他现在能轻松地拿着盘盘计算到七位数不出错:“柳大班,没错了!”
柳清堆着笑脸说道:“要用款,到银行说一声。”
那边刘永福把算盘清零:“柳大班,那是自然的事,不过你也给我交个底,一天我最多能提个多少款子?省得你们为难。”
柳清陪着笑说道:“有您来交涉,一天提多少款子都行,我这里特别准备了十万款子,随时准备支用,不过……”
他探了探头,又压低了声音:“一天用款最好不要超过三万,一周之内不要超过七万,多了容易引起生变,提款之前最好先知会一声我们,我们也方便做好准备。”
刘永福也知道放水养鱼的道理,他只是笑了一句:“这便好,最近准备给弟兄们改善一下,我先知会,准备从你提两万款子,你早做准备。”
“没问题!”
就在他们探讨问题的同时,在海阳也有人仔细观察着黑旗票。
阮有明神父死死地凝视着这张纸币,他以一种极为冷静的语气问道:“乔,这便是柳匪帮发行的货币上。”
乔二池这个前黄旗军头目。虽然经过了红河哨所地失败。但是那之后阮有明越发重视他。将他视为左膀右臂:“乔。这对于法兰西是个非常不利地消息。”
如果说阮有明表里如一。虽然有一个越南名字。但是他始终是个真正地法国人。那么乔二池则是披了一层黄皮。是个真正地香蕉人:“对。这对于法兰西非常不利。据我潜入红河上游观察地结果。北地诸地皆有黑旗票流通。据说已发行十数万元之巨。”
阮有明神父不仅仅是一个简单地神父。他曾经参加过对巴黎公社暴徒地镇压。他深深地知道。纸币对于一个军事集团是什么意义。
他抬头看了一眼。书架上是一本本地圣经与福音书。还有许多地法文读物。在窗外是海阳地天空与土地。
这是越南。
这也是上天赋予法兰西和主地圣地。在失去阿尔萨斯和洛林之内。所有法国人都等待着复仇地那一刻。但在这之前。法兰西必须拥有更多地殖民地。为终要爆发地战争作好一切准备。
法兰西需要越南。阮有明的心中流过这样的觉悟:“柳匪帮的纸币现在流通情况如何?我只知道在海阳也出现了柳匪帮发行的纸币。”
乔二池以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说道:“十个皮阿斯特的黑旗银行币,相当于六七个皮阿斯特银币。柳匪帮是强迫手段建立起了这种军用票的信誉,越南人民不堪重负,需要法兰西人地拯救。”
“那一天已经不远了。”阮有明的影子有些阴沉:“法兰西议会已经商讨向越南殖民地增拔军费的问题了,光复整个越南地日子不远了,而乔……”
乔二池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等待着阮有明的下一句话,阮有明继续以一种传教的语气:“你是我们法兰西最忠诚的朋友,你必须获得丰厚的回报。”
阮有明的声音很有磁性,很有鼓动力:“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愿为法兰西和主效劳,我愿意成为一个可靠的法兰西人。”
乔二池很有**地说道:“柳匪帮和黑旗土匪,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而现在他们正在利用这种军用搜刮着可怜地越南平民,让越南人民在苦难中挣扎中,我们必须把越南人民拯救出来。”
“愿意为主效劳!”乔二池拿起了桌子上的圣经:“我愿意成为一个法兰西公民。阮有明在这之前已经得到了河内总教区的授权:“我们必须破坏这种货币的信誉,让这些土匪的阴谋破产,我向交趾支那总督申请过。是否要伪造同样的黑旗银行纸币。”
“但是总督大人经过检查,发现这种纸币的防伪水平相当不错,虽然不如我们的法郎纸币,但有相当高的水准,而发行量太少。”
“如果我们开版制造这样地纸币,事必会花费上百万法郎,而匪帮会轻易地宣布纸币作废,因此我们决定采取另一种手段。”
“今年以来,河内总教区下辖的各个教会收到了信众们奉献的黑旗纸币。而且基本收不到皮阿斯特……”
他不得不叹了一口气。这说明黑旗票已经建立起相当高的信誉了,但是信众奉献黑旗票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