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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裴茗翠这才清醒过来,萧布衣赢了,萧布衣竟然赢了!
看到萧布衣刚才惊马,裴茗翠以为萧布衣必输无疑,可谁又能想到蜘蛛的马竟然神奇的止步不前,这一切难道是天意?
高士清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姐,这次是赛人还是赛马?”
“当然是赛马。”裴茗翠有些诧异。
“既然是赛马,那人撞红绸算不算领先?”高士清又问。
裴茗翠明白了高士清的意思,爽朗大笑起来,“当然不算。”
“那谁赢了?”高士清明知故问。
“当然是我们裴家商队赢了,”裴茗翠斜睨着梁子玄一张寒冬腊月的脸,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其实就算赛人,也是我们裴家商队赢了。你看萧兄落地的姿势完美无瑕,相对那个蜘蛛而言,简直帅了太多。”
“小姐你难道忘记了他叫蜘蛛,蜘蛛落地的时候哪有立着的?”高士清笑了起来。
二人一唱一和,梁子玄气的手都有些发抖。
“对了,”高士清突然一拍脑袋,“刚才我看到蜘蛛手上光芒一道,不知道是什么仙家法宝?”
裴茗翠目光一转,看到蜘蛛还是趴在地上,大汗淋漓,也不知是累还是怕,听到高士清的问话,慌忙缩回手腕。
她早就看到蜘蛛手上戴着什么,冷声笑道:“原来梁公子竟然把波斯的奇货勃利让蜘蛛带在腕子上,这个东西的用途被梁公子发掘的淋漓尽致,都可以用来惊马,真可谓是机关算尽。”
勃利?萧布衣一怔,也是忍不住向蜘蛛的手腕上望去,虽然蜘蛛在极力的掩饰手腕上的那块东西,萧布衣却已经看的清楚,那东西竟然和玻璃仿佛,更准确的说是像面镜子。
这让萧布衣大为哑然,他一直以为这个时代还是用着铜镜,或者是用水面来看长相,自己山寨的房间就是有面铜镜,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竟然也有玻璃?
惊诧这个时代科技的先进的同时,萧布衣也有些庆幸。
他赢的这场很有侥幸的成分,这些人算计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甚至利用什么波斯来的勃利,来反射阳光惊马,如果不是自己还会两招控马的绝技,关键时候用求偶时的马叫吸引这匹红焰,不言而喻,这场他是输定了。
可就算啸声发出,他也并非十拿九稳,但对方用计,他不能不反击!
看到众人都是不明所以的样子,萧布衣暗自好笑。
不但梁子玄哑口无言,他身边的几位世家子弟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对红焰为什么止步很怀疑,对多出来的那声马叫也莫名其妙,他们怎么知道萧布衣学别的不行,学马叫还是易如反掌。
梁子玄终于回过神来,不想再受讥讽,一挥手道:“我们走。”
“走?哪有那么容易?”裴茗翠连连冷笑。
梁子玄倒也光棍,“裴茗翠,天茂既然输了,绝不赖账。”
裴茗翠却是伸出手来,“那是自然,不过出塞限制需要几月,可那十两金子嘛……”
梁子玄一愣,竟然有些尴尬。原来他算准自己必胜,这才有恃无恐。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输了这场,十两金子对他而言,算不了什么,可他并没有带在身上!
“难道天茂如此窘迫,十两金子都是输不起?”裴茗翠哈哈大笑,说不出的解气,伸手一掏,拿出一锭金子,晃了下,“梁子玄,要不要我先借你十两?”
梁子玄一张脸憋成茄子色,望向身边的士族子弟,一人已经高声道:“裴茗翠,你不要得意,哎呦!”
他话未说完,梁子玄就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大骂道:“愿赌服输,你这样的人实在给我丢脸。”
梁子玄借一巴掌发泄心中的怒气,这才霍然转头,恨恨望着裴茗翠,冷然道:“那好,这十两就算我梁子玄向你借的,裴茗翠,有朝一日,我定然会加倍还给你!”
他一语双关,怨毒的望了萧布衣一眼,已经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其余几人讪讪离去,裴茗翠长舒一口气,重重擂了萧布衣一拳,“萧兄,有你的,今晚设宴,天香坊,为你庆功,不醉不归。”
萧布衣差点晕了过去,“你说什么,天香坊?”
“不错,萧兄也知道天香坊?”裴茗翠嘴角似笑非笑。
萧布衣当然知道天香坊,马邑没有哪个男人会不知道天香坊,那是一座男人的销金窟!
那里的女人是最好的女人,酒是最好的酒,所有的花费都是一流,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是红灯区,用这个时代的说法,那就是乐坊。
去天香坊倒没什么,可是萧布衣怎么也搞不懂,裴茗翠为什么说起天香坊竟然也和熟客一样。
他很怀疑裴茗翠是否真的是女人!
男人去天香坊当然是找女人找乐子,可是女人去天香坊去找什么,那就是萧布衣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所以等到他来到天香坊的时候,他还是有这个疑惑。
裴茗翠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赛马一毕,已经回城处理其它的事情。
萧布衣独来独往惯了,一直转到晚上才想起赴约的事情。
天香坊很好找,在街上随便找个人来问,男人会给你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女人呢,当然是种厌恶的眼神。
不过这里的女人外出多半都是戴着幂罗,遮住脸部,很有胡风,让人看不真切面容,不免有些遗憾。
萧布衣来到天香坊前面的时候,还是身着布衣,他没有做什么改变。
这个时候的穿衣很是讲究,这些信息要萧布衣一点点进行消化才明白。
戎服五品以上是紫色,六品以下是绯与绿色,王仁恭身着紫袍,那就是最少五品大员才能穿上的衣服。
小吏服饰为青色,士卒黄色,商贩皂色,有板有眼。
他是平民,所以是布衣麻衣为主。
走到街头上,这样看起来身份都是泾渭分明,好在布衣还是很多,所以萧布衣夹杂在人群中并不算另类,可是走到天香坊前,却是很惹人白眼,也很另类。
天香坊上下两层,木质结构,楼前前檐斜飞而出,颇有气势。从外来看,已知占地颇广,等到萧布衣到来的时候,正是***辉煌,夜色阑珊。
萧布衣站在楼前,想起前因后果,多少有些哭笑不得,门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看着萧布衣的眼神都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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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节 你算什么东西
天香坊来往的客人都是身着华服,头戴正冠,看起来风度翩翩,潇洒无俦。
像萧布衣这样身着布衣,头发随便一挽的泥腿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绝对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他看起来更应该在田间陋巷出没。
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已经走了过来,鄙夷的望了萧布衣一眼,扭头望向身旁的下人道:“这里不是驴子和狗不能入内?”
下人谄媚的笑,“赵公子说的极是。”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赵公子大笑了起来,颇为得意。
有些人显然喜欢把快乐建立到别人的痛苦上,也喜欢踩别人为乐,赵公子就是其中一个。
“那看来赵公子也是不能入内。”萧布衣喃喃自语。
赵公子勃然大怒,戟指喝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本公子这么说话,来人,给我打。”
萧布衣微笑站在哪里,一语不发,却已经握紧了拳头。
一个打四个,他没有太多的把握,但是他并不想退缩,有些事情,男人让让无妨,有的时候再让却已经不是男人。
赵公子带了四个下人,听到公子一声喊,都已经围了上来,只是不等拳打脚踢,楼内已经传来一个声音,“萧爷来了,你们都瞎了眼睛,怎么不早点通禀一声?”
小六子走出来的时候,竟然威风八面。
他是个下人,只是这时候,看起来和人上人没有什么区别。
赵公子这种人见到了小六子,也是堆上了笑容,“小六子,裴小姐她可在这里?请你通禀一声,说赵明生求见。”
他谄媚的笑,握住小六子的手,偷偷的塞上通行证,当然这个通行证也是钱,远比萧布衣的通行证要气派的多。
萧布衣心中诧异,这个赵公子怎么看都是个人物,可是竟然对裴茗翠的一个下人都如此低声下气,那裴茗翠不知道有多高的身份?
经过这些天的波折,他多少对马邑的天茂和裴家商队都有所熟悉。
知道虽然都是商队,可是其中的明争暗斗层出不穷,裴茗翠好像一直处于下风,不过这一次依靠他萧布衣让梁子玄铩羽而归,占了上风。
可是给他的感觉,裴茗翠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一个女人,他不明白,为什么河东裴阀会派出这样的一个女人来掌管裴家商队,而且看起来,很多人对她还很畏惧,她也是无所畏惧?
她的这种无所畏惧是因为后台太硬,还是因为无知无畏?
“小六子也是你叫的?”小六子白眼一翻,直接无视,却已经笑着对萧布衣道:“萧爷,楼上请,小姐在等你。”
无视赵公子的尴尬,小六子已经当先走去。
萧布衣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天香坊,却觉得世上最滑稽的事情莫过如此。
这种场景好像一个女人在脉脉含情的等她的情郎,却有人和他争风吃醋。
只是约会他的女人却和个男人般豪放粗犷,约会的地点竟然是勾栏乐坊之地。
这让他很不习惯,他不习惯和个女人逛妓院。
进了天香坊后,萧布衣才发现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一点不错。
从外边来看,天香楼只是有点艳丽,可是进入天香楼才发现,里面只能用奢侈华丽来形容。
可是再华丽的装饰也比不上这里的女人,所有的女人花枝招展的争奇斗艳,让人目不暇接。楼分两层,姑娘绝对不少,可是里面的客人却并不算太多。
天香坊大堂内案几两排并列,所有人都是盘腿席地而坐。这点萧布衣还有些不适应,只觉得坐地上,吃东西有些不流畅。
这个时代桌椅也有,最少山寨很多人都习惯用桌椅,因为萧布衣告诉他们,气候潮湿,席地而坐容易屁股生病,造成下肢气血不畅,甚至影响那方面的功能。
他这番道理说出来,山上的神医很以为然,引用了什么气血理论加以佐证。神医证明了自己医学渊博,萧布衣证明了坐凳子的好处,两人一拍即合,惺惺相惜。
不过萧布衣和神医说了很多原因,最后一个原因最管用,那个原因不但让山寨的人抛弃传统的做法,而且让山寨的男人女人都是很感谢萧布衣的意见。
但根据萧大鹏所说,桌椅早就有了,南方案几桌椅都是混合使用,因为大户人家,门阀华族都是认为席地而坐威风高贵,所以别人也是争相效仿,也认为坐桌椅的是泥腿子的作为,他这个寨主却很同意儿子的观点。
裴茗翠早早的坐在主位,见到萧布衣走进来,微笑点头。
她身边竟然也是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这让萧布衣不能不浮想联翩。
男人好男色哪里都有,可是女人好女色好像还很开放?转瞬又想到,裴茗翠喜欢谁关自己屁事,她是自己的朋友才是最为重要。
他是个现代人,这些都能接受,也知道人脉的重要,裴茗翠无疑是他跻身上层的关键一步。
不过他跻身上层并非想往上爬,而是想着为日后的马业帝国打下良好的基础。
裴茗翠有些孤独的高居上位,其余的人都是远远的坐着,高士清并不在场。
在裴茗翠下手不远处有个单独的位置,还是空的,裴茗翠向他示意下,萧布衣四下望了眼,带着众人的诧异和羡慕走过去,坐了下来。
两排坐着的宾客有老有少,却是清一色的男子,望着萧布衣的目光复杂万千。
其实不止这些男人惊诧万分,在场所有的姑娘也是诧异的望着萧布衣。
裴阀的裴茗翠这次在天香坊设宴宴请一人,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布衣!
小六子快步走到裴茗翠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裴茗翠点点头,说了一句,“让他进来。”
赵公子随着小六子进来的时候,还是踌躇满志的洋洋自得,这次裴家并没有请他,可是他看起来还有资格入内。
但他一眼看到萧布衣的时候,心中打了个突。看到萧布衣坐的位置,他就知道今日做了件蠢不可及的事情。
在他还在想办法弥补的时候,裴茗翠已经沉声道:“赵明生,你说天香坊驴子和狗不能进入?”
赵公子一愣,看了眼小六子,陪着笑脸,“裴小姐,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很好笑吗?”裴茗翠脸沉似水,“你要不是驴子,就应该知道天香坊是裴家开的,而不是你赵家。规矩是我裴茗翠定的,而不是你赵明生。”
赵公子笑不出来,他突然觉得这件事情真的一点不好笑。
“我听小六子说,你骂萧兄不是个东西,不配和你说话?”裴茗翠又问。
赵公子已经开始冒汗,“萧兄误会了,我当时……”
饶是他自诩风流倜傥,聪明绝顶,胜过诸葛之亮,这一刻也是想不出对策。
萧兄?众人都是心中凛然,看着萧布衣的眼神已经大不相同。
能够让裴茗翠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