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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王召诸大人早朝,是想商议应对河北窦建德一事。”萧布衣说到这里,脸色凝重。北军已攻到家门,当然要先解决门口的问题再说。
他没什么士气,甚至给人的态度是,大家等河北军再打到家门口好了。群臣议论纷纷,殿上不安情绪弥漫。
见无人上前,萧布衣又道:“河北军凶悍,眼下不但取了黎阳,兵逼河内、长平,而且过黄河,围攻东平,看起来马上有过济阴、攻击荥阳的企图……”萧布衣竭力把形势说的严重些,却不知道无意中道破了罗士信的企图。古往今来,预言家均和萧布衣仿佛。不过萧布衣明白,就算形势如此严重,他也不怕,他其实希望,窦建德攻的更猛一些!
河北军攻地越猛,东都百官越是团结,中原百姓越是厌恶,他前方东平得到的支援愈多。
千万不要小瞧百姓的力量,萧布衣对这点心知肚明。
见群臣沉默,萧布衣提议道:“贼势凶猛,百姓受苦,若是下诏,让这些郡县的百姓退守荥阳以西,不知道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西梁王,万万不可!”一人挺身站出,正是马周。马周几年历练,狂傲虽敛,性情不减。
萧布衣心中欣喜,装作肃然道:“黄门侍郎有何高见?”
马周正色道:“想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幸得西梁王坐镇东都,才解天下百姓于倒原才定,河北又乱。诸郡百姓虽是征战多年,却不忍遽去,何也,对故土之眷恋也!动乱征战十数载,不能让他们忍心离去,难道河北军为祸,就让他们舍弃苦守多年地家园?西梁王不考虑为他们解除苦楚,出兵相救,反倒想要一纸宣召,让他们放弃故里,岂不让天下百姓为之寒心。”
马周说的铿锵有力,眼有泪痕,群臣不由为之动容。
天下百姓累,因为自从杨广大业伊始,百姓就没有安歇的时候,天下百姓苦,因为自从杨广征伐辽东后,百姓就没有喘气的时候。可就算再苦再累,他们也是不忍舍弃家乡,马周出身寒门,当然明白这点,一切以百姓为重,可这般出言顶撞声势日隆的西梁王,让人实在为之忧心。
萧布衣脸色阴沉道:“魏御史,不知你意下如何?”
魏征上前道:“下官赞同马侍郎所言,也觉得西梁王建议不妥。天下百姓等西梁王解之倒悬,此刻西梁王不思进取,小胜则安,如何平定天下?”
萧布衣皱眉不语,有马周、魏征两人开头直谏,刑部侍郎薛怀恩跟随上前,沉声道:“河北群盗虽是气焰嚣张,但不得民心,冒然而进,根基不稳。东都若出正兵,当可击退河北军。”
大理寺卿赵河东接道:思定。河北军逆天行事,自取败亡,恳请西梁王出兵痛击,还河北以安宁!”
卢楚上前道:“恳请西梁王收回成命,出兵伐匪!”
众口一心,几人上前。慷慨陈词,群臣见状,躬身施礼道:“恳请西梁王收回成命,出兵伐匪。”
萧布衣坐镇东都以来,就算攻击李密。都没有万众一心之时。见到殿中群臣躬身施礼,黑压压地一片,再无二心,知目的已到,拍案而起,振然道:“本王若非诸位大人提醒,险些酿成大错。诸位大人说地不错,河北军逆天行事,自取败亡。本王当以天下之忧为忧,带兵出征,平定盗匪!”
最后几句,他为鼓舞士气。运出内劲传出去,殿外黄钟都是嗡嗡作响,势不可当。
群臣骇然又兼振奋,齐声道:“谢西梁王!”
众人一口,声音激荡。远远的传开去,从殿中到了内城。从内城一直传到外城,军士怒吼。百姓沸腾……
只是半天地功夫,东都百万军民都已知道。西梁王就要亲征河北,平定盗匪。还天下安宁!
萧布衣决定亲征之后,声势造足。想出征最忌众口不一,若是万众一心,那股力量的凝结,无疑是可怕至极、无坚不摧!河北军很久,他也等了很久,他是西梁王,他要为兵将负责,他要为百姓负责。他一直等待最佳地机会来对战河北军,本来万事俱备,只差气势。可经过他以退为进之法,已重振东都血战之心。
这股气势,已和当初背水一战李密不相上下。
声势已足,萧布衣当机立断,整顿三日,领兵出征。
徐世绩、魏征等人早等今日,早准备了不止三个月,早定下这个策略不止三年。江南大局已定,中原万众一心,他们本来就准备先下荆襄,再取东都,平定江南,再攻河北。
等到河北平定地时候,挥兵径取关中,平定突厥,征伐辽东,还天下一统!
他们地策略,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他们的决心,从来没有动摇过。现在对决关中,就是要对战突厥。突厥已援助李渊,他们若不想和李唐一样奉表称臣,自称儿皇帝,任由突厥兵肆虐中原,留下千古耻辱,就要对决突厥。战突厥、战关中,本来就是二而一之战。
很多人都有远志,可坚持下去的人却是万中无一。萧布衣、李靖、徐世绩从杀朱粲、攻襄阳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坚持。
虽有波折,但从未改变。
他们一直在等,可眼下,就算李唐得突厥兵相助,可败刘武周,转瞬可能和窦建德联手,但是他们也要攻河北!他们并不畏惧,他们也从来没有畏惧,谨慎和懦弱完全是两回事!
主战场不在河南,不在关中,或许河北平定之时,就能知晓天下的归属。
李靖早就敏锐的知道这点,萧布衣清醒的意识到这点,所以他们要以雷霆之势去攻河北,或许不能短期攻下,或许李渊也要出兵河北,可他们已不再畏惧。
窦建德根本不笨,相反他尤为聪明,他当然已看出了这点,王伏宝不明白,众将领不明白,但他和罗士信都已经明白。就算他不攻萧布衣,萧布衣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河北,而不是关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鱼肉又有什么选择地余地?
他伊始想要左右大局,均衡势力,借以求生。可李渊、萧布衣哪个都是老奸巨猾,怎么会让他左右?无论对李渊还是萧布衣而言,河北要平!李渊联合了突厥那一刻,河北军振奋,觉得李唐若败刘武周,必定联手河北,攻击东都。可窦建德已然明白,李渊从未真心和他联手,李渊显然最重的还是突厥大军,李渊要联手的亦是突厥大军。他窦建德不过是个过河小卒,被李建成所骗,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可此种骗术并不复杂,他有任何破解地方法,就像滚滚洪流之下的落叶,除了依附随波逐流,就要被洪流吞噬湮没。他沉默无奈,心力憔悴,可还让手下看到他的淡静自若。
他以李唐出兵鼓舞河北军士气,可心中却已如黄昏惨烈的落日,古道西风的瘦马。无奈凄凉、寂寞疲惫。
窦建德无论是否出兵,都已是萧布衣攻击地目标,李唐等着渔翁得利,西梁却想着速战速决,既然如此。他窦建德何不堂堂正正的一战?
轰轰烈烈地对决天下无敌的西梁军,人生又能几何?
或许就算败,或许就算死,但他总不负手下地一番厚爱,有时候,爱也是害!他是长乐王,他是河北地希望,他是众兄弟地定海神针,他就算战死。也没有投降的可能。
终究要和西梁军对决,这根本不是阴谋诡计所能阻挡,这根本就是大势所趋。
窦建德明白,所以他只能倾力一战。不负河北军地厚爱!
萧布衣三天之内,点齐精锐骑步兵十万,内城祭天后,分为三军。三军出了东都,一时间兵甲铿锵。蹄声隆隆,彩旗蔽日。声势逼人。
一道黄尘冲天而起,遮住晴空。咆哮奔东而去。
西梁军浩浩荡荡的出了东过洛口、虎牢,赶赴荥阳。救援东平,终要和窦建德见个分晓。
对于李唐和突厥的联手,萧布衣心中惊凛,却是付之一笑。
河东还有他的铁骑三千,还有尉迟敬德这个兄弟,他只是将情况告诉张公瑾、单雄信和尉迟敬德。他吩咐张公瑾,形势不好,就要考虑撤退,千万不要死拼硬抗,毕竟突厥铁骑名不虚传。对于尉迟恭,他没有任何吩咐。
每人都有自己的抉择,尉迟恭也不例外,而他萧布衣现在着重要考虑的是,如何击败眼下地河北军!
如今的河北军,两次入侵河南,已让中原百姓憋着一口气。他们盼安定盼了太久,可没有想到,李密死后,窦建德又来作乱。
得知萧布衣大军西进,征伐河北之际,百姓欢呼雀跃,夹道相迎。
天下大乱数百年,隋朝一统江山数十年,从未有一战如今日般受到百姓的拥护欢迎。从东都到荥阳,数百里之路,有数十万百姓前来送行。
有就在左近,有百里赶来,有翻山越岭,有跋山涉水,有拿出全家的口粮,有献出才摘地野菜,有抱着家里的母鸡,有赶着养着的牛羊……
母鸡咯咯,牛羊眸咩,这数百里的道上,沸腾喧嚣中,带着如山如岳般厚重的期冀。见百姓前来,只说了一句,本王必不负乡亲所望!
斜阳暖照,落在萧布衣马上伟岸地身躯上,泛着淡金的光芒,古道百姓,莫不心情激荡。萧布衣知百姓心意,不忍拒绝,只分出一队人马,专门接待百姓,以钱帛换取物资,可其余兵士行军速度不减。
萧布衣催马前行,金盔金甲,白马铁枪,背负铁铸巨弓,望着如潮地兵士和百姓,没有意气风发,却有沉凝浩瀚般的稳重,这一阵,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败。
他雄兵十万,可仍如履薄冰。
他能到今日地地位,和他小心谨慎不可分割。他遥望苍山雄拔,白云飘渺,知道这时候,长乐王窦建德或许一样的做法。
行军到偃师之际,他就得到了前线地消息,窦建德改变策略,不再死战东平,而是顺黄河而上,借黎阳地利,径直攻打东郡、济阴两郡。
东郡、济阴均在东平郡之东,却没有重兵把守。
萧布衣就算手下雄兵百万,可毕竟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将重兵集中在荥阳、东平、长平三地。荥阳作为后方,东平、长平却用来遏制住李唐、河北和徐家军的杀到。
荥阳到东平地几个郡县,却少有兵力,除了固守几座大城外,其余均暂时放弃。,可一路却是高歌猛进,连破两郡的县城,一路杀到酸枣附近。窦建德暂缓进攻节奏,驻扎在酸枣县左近,以运河为天然防线,等待后继援兵。
河北军倾力而下,再加后援,已近二十万之众。
这些兵力,除了守住黎阳外,王伏宝、刘黑闼二人负责牵制东平大军。不让张镇周断其后路,其余兵力尽数纠集,已有十数万之多。
萧布衣得知这个消息后,并不慌忙,他虽还在行军。可消息却已源源不绝的送到。他一定要确定河北军的主力在哪里,这才能倾力一战。
从偃师到虎牢地时候,萧布衣又得消息,窦建德纠集兵力,已过运河,进攻郑州、荥阳两地,可均无功而返。
两城守将知道西梁王马上就到,均是拼死抵抗,河北军虽是攻势如潮。可西梁军仍保城池不失,避而不战。
萧布衣听到这里的时候,哂然一笑。他心中甚至有点振奋,窦建德从乐寿出兵。取黎阳,到郑州,从河北杀到河南,战线已扯的太长。
这么长的战线,十数万大军。最薄弱的地方当然就是粮道,他现在就已瞄准了窦建德地粮道。
河北军气势汹汹。可一路急进,已是周身破绽。萧人在虎牢城头。知道窦建德已移兵板渚,背倚黄河的时候。萧布衣毅然下令,“兵发汜水!”
这时候,正是清晨。衣不想再退,他也无需再退。河北军已纠集兵力,来势磅礴,可西梁军亦是整装待发,气势如虹!
他看地出来,窦建德想和他一战。
这种情形下,若要求稳,当要固守虎牢,坚壁清野,断河北军粮道,伺机攻击河北军。可萧布衣已不想求稳,河东形势瞬间万变,他要求尽快击败河北军,再与李渊决战。
若是等李渊击败刘武周后,就算不能和窦建德齐心,可多路攻击,东都危矣。
萧布衣见过突厥铁骑的骁勇,难以想像十万铁骑蹂躏中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望着明亮的河水,不舍昼夜的流淌,萧布衣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窦建德是否也了解他的想法,这才纠集兵力一战?
窦建德知道李渊出兵,所以给萧布衣决战地机会,当然,窦建德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二人似乎不约而同,只想这时候做个了断。
窦建德若胜了,不但可以打击西梁军的士气,逼东都军回缩,而且可对张镇周的东平歼灭东平大军,无疑会给东都重创!
而河北军若能重创西梁军的近二十万兵力,当可扭转颓势,甚至可以真正地做到三分天下,而不必受制于人。
东都如果一口气损失这么多兵将,那打击就算萧布衣都是无法承受。
毕竟对萧布衣而言,他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大隋训练出的铁血府兵!萧布衣的西梁军能战无不胜,却要得益于大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