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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何从露出略带羞涩的笑容:“于公,沉中侠是我们‘刑部’通缉的要犯,阎老板极不愿意看到三姑娘趟这趟浑水!”
兄弟两个一唱一和地说着,袖里的刀和掌中的枪,攻势更急。
冷若雅疾退。
连日来的长途奔跑,已经让她成为强弩之末,没有了力气。北城哥哥在“幽冥谷”的上当、失手遭遇,更让若雅心里更多的是伤感和失望,手脚乱糟糟地稳不住,武功上也打了不少折扣。
哥哥何去的红缨长枪陡然一变,左右一分,变成了双手短兵,狂风暴雨般近身攻击,逼迫住若雅双手上的攻势;弟弟何从的“袖刀”势反而变得飘忽,东一袖、西一刀,尽是斩击冷若雅身法的破绽之处。
冷若雅左支右绌,形势越发危急。
何去脸上一喜,杀了冷若雅,柴小王爷必定重赏。
哥哥对金钱最是热望,也急于一战成名,在“富贵集团”里出人头地。
何从心下一乐,除了三姑娘,阎大人定给加官。
弟弟对官爵最为渴望,更想青云直上,在“刑部”内独占鳌头。
突然,“啊——”的一声,弟弟何从蓦地身形狂飞,如一头受惊的白鹤。
——一支长不足尺的小箭,破空飞来,直射何从的咽喉。
那长箭通体银白,箭镞上一点寒光,带着惊心的寒意,像一抹支离破碎而又摆脱不得的噩梦。
弟弟何从飞跃,那支小箭也似长了眼睛,跟着空中转向,速度丝毫不减,仍旧直射他的喉咙。
情急之下,何从隐藏的“袖中刀”亮相,便听“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一连串切金断玉的响,他猛然向这长箭上砍了一十一刀,“袖刀”在那小箭箭杆上斩出了一十一道深深浅浅的痕迹,却无法将箭一断为二,也丝毫没有减缓长箭的来势汹汹。
何从侧空翻七个筋斗,收刀、出袖,以长袖卷击小箭。
他的袖子是以“西域”特殊蚕丝成,比牛筋皮鞭还坚韧。不料那小箭箭势更疾,空中再转,似乎射箭那人本来就算准了何从的避让,仍旧直钉他的喉咙。
“哥哥救我”何从扬声大喝,同时刀势六变,分别以六种门派的六种刀法格、挡、斩、削、劈、刺,终于在箭尖临喉那一瞬间,用刀背截击了这穿喉一箭。
那时,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箭尖跟刀背相撞时迸发出的火星,像暗夜里的星光,突然照亮了何从濒死的心。
——鬼泣小箭!
“大风堂”大小姐云端到了!
何从他一想到那个峙立如山、发带飘飘、箭如流星的女孩子,他心里突然一寒:“云端大小姐为何突然出现?她因何又突然向我发箭?”
他虽然惊,但不怕。
因为虽然“鬼泣小箭”已经射到,云端的人,却必定在三百步之外。
他心中稍安,就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虽然自己已经躲过了“鬼泣小箭”,可那银色小箭并未就此罢手,而是借他一刀之势,折射哥哥何去。
何去早就以眼角余光,瞥见了箭刀相击那一点刺目的光亮,他的枪蓦地合二为一,变作柔若无骨的长蛇,“哗啦”一晃,已经缠住小箭箭身,双臂发力,将那银色小箭改变了方向,“哧”地钉入了侧面楼阁一根尺余粗细的廊柱里,对穿而过,依旧气势不减。
“啪啪”两声脆响,何去的左手尾指末节、右手中指中节,一起被小箭上蕴含的大力,生生震断。
“好箭!”
“好险!”
何去、何从两兄弟,几乎同时抹了把冷汗。
风铃“叮当”疾响,冷若雅趁机逃遁隐没暗巷,再追早已不及。
“好大胆的云端!!好大胆的‘大风堂’!”哥哥何去口中喃喃,望向小箭来的方向,楼宇深重,不知箭飞出处,
——云端一支突如其来的惊艳小箭,破坏了他们兄弟的升官路和发财梦。
“幸好,我们还有这支箭。”弟弟何从突然笑了。
弟弟的为人处事,相比之下要比哥哥更圆滑一些,他在失意败兴中,仍然不忘重新振作起来:“我们拿这支箭去见阎大人,再呈献给小王爷,必定也能证明咱们哥俩的功劳!”他略带羞涩地笑了笑,为自己这无奈之计,感到稍许的欣慰。
“不错!”哥哥何去眉目一振,抢到廊柱前,要去拔那支银色小箭——
“小心!”弟弟何从叫得太晚,何去的手已经握住了穿过廊柱的箭杆,企图能将整支箭拔出——
“啪”的一串暴响,箭陡然爆炸碎裂,黑色碎片纷纷扬扬地腾空而起,落了何去满头满脸。他总爱抢功,这次却倒了大霉,幸好那小箭爆炸之势虽惊人,却没有太大力道,只是令他受了一些皮肉轻伤。
“云端!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何去恼羞成怒,他最恨的便是在同胞弟弟面前丢脸,他阴沉着脸,质问何从:
“你早就看出箭上的古怪,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
何从微笑答道:“我并没有看出箭上的机关,只是我想云端绝对不会留下‘鬼泣小箭’,让咱们顺顺当当抓住把柄的,谁让你总是这么心急!”
他自口袋里取出一条雪白手帕,让哥哥擦干净脸上的灰尘,然后轻轻松松地道:“我曾经听柴小王爷说,童公公对于‘大风堂’,早就有吞并毁灭之意。此番,云端又站出来公然与我们为敌,恐怕大公公一怒,‘大风堂’便无法稳坐‘京师’了,云端、安东野虽能嚣张一时,但此举岂非自掘坟墓?”
何去擦拭脸庞的手定住,他想到“大风堂”大小姐云端艳光绝代的脸,不由愣愣地出了会儿神,他突然道:“弟弟,你说云端美不美?”
何从又露出羞涩的笑,羞答答的道:“哥哥,为什么这么问弟弟?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女孩子!”
“你会错了我的意思。”何去摇头道:“我是说‘权力帮’蔡相垂涎云端,已经是‘京师’里路人皆知的秘密,剿灭‘大风堂’这件事似乎有些困难。”
何从也摇头道:”哥哥,‘京师’里从来不曾安定宁静过。咱们兄弟两个不是蔡相,也不是小王爷,更不是李纲一切见机行事罢了,大是大非大功大过,由那些好名好利的大人物扛着,咱们兄弟追求一些蝇头小利,又何必多想?”
何去颇以为然道:“也是。”
两兄弟虽然知道那一箭的来历,但发箭的云端始终没有露面,只留下那一箭的风情。
何时兄弟的身影将一消失,街角转出两个人来。
走在前面的是位五官森严的金衣官员,一身金色官服,映得他不苟言笑的脸膛,也金灿灿的;行于后方的乃一个浓眉大眼的玄衣少年,腰畔配了一把不带任何装饰物品的普通长剑。
“龙总捕,三姑娘带来的消息,刻不容缓,沉中侠携带重金和朝廷机密,亡命向东南沿海逃窜,‘东瀛’美熏公主在海上疯狂接应,事不宜迟,‘六扇门’马上部署抓捕行动。”玄衣少年道。
金衣官员、“六扇门”总捕龙布诗沉声道:“熊神,何氏兄弟是‘刑部十虎’中的两只,也是柴如歌的男宠,有他们参与其中,看来高太尉与小柴王爷,跟沉奸的‘叛国集团’,都不无关系。”
玄衣少年、左相府“腾讯堂”总管舟行早道:“‘东瀛国’有异动,我们应该马上对一个人采取监控措施!”
“谁?”龙布诗问。
舟行早沉声道:“‘青衣楼’三公子柳生寒。”
第三章 愤怒小鸟()
正文 第三章 愤怒小鸟
风露中,柳生寒独立中宵,手按三柄剑剑柄,看夜色寸寸转深,渐渐入神。,
“风雨飘香楼”,红烛正一分分短去,烛光下,杯盘狼藉,甲胄在身的罗白虎,带着满腹愁肠和心事,已经沉沉地睡去。
少顷,柳生寒层层翻开罗白虎的衣甲,从他贴身衣袋里,找到了一张狼皮地图,图上斑斑点点、密密麻麻,似乎标记了许多文字和图画。
一手快急收起狼皮地图,柳生寒一手猛然拔剑,就在他挥剑下落的那一刹那,就听罗白虎在梦中带着哭音,嚎了一句:“先生!白虎没有照顾好三位公子,白虎无能啊!”
柳生寒心生震荡,那一剑说什么也刺不下。
他向烂醉如泥、沉睡若死的罗白虎起身一躬:“罗长老,寒儿对不住你了!”为他盖好大氅遮寒,转身快步离去!
“风雨飘香楼”楼后的横巷里,此刻悄悄地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
两个体型神态各异的黑衣车夫,贴墙立在暗影里,神态紧张,似乎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突然,有人自高墙上跃下,一落地,那人就钻进车厢里,急促地对车内的明艳丽人低声道:“琪儿,‘狼皮卷’到手了,快走!”
安琪儿探出半个头,低声吩咐道:“赵本杉、郭德缸,东城门,快!”
安琪儿郡主的两名心腹手下,“意想不到”赵本衫和“岂有此理”郭德缸(参见公子羽卷第二章),迅速跃上车辕,马车风一般离开了这条横巷,向东城门方向急速赶去。
这一晚,“京师”的夜色,分外地撩人。
在距离“风雨飘香楼”五条街的一处青色小楼里,空气里安静得,几乎能听到人在甜睡里微微的鼾声。
檐下的书生,斜躺在一张柔软的锦榻上,用青色的长袖遮了俊脸,似乎已经惬意地进入了梦乡。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大厅里的一张紫檀木八仙桌前。她手里握了一管紫毫,眉微微皱起,凝神望着桌上铺着的一张雪白宣纸。
笔已经饱蘸了“京师”里“文曲坊”最好的“徽墨”,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月光穿堂入户而来,正落在桌前。桌上点着一支红烛,此刻,烛花已经烧得很长,不住地一跳一跳地闪,间或发出一两声轻轻的炸响。
想必这个女孩子,已经在这里出神地站了好大一会儿了,因为桌上恰好有一把银剪子,就是用来剪烛花用的。
向她脸上看,脸容清丽,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她眉色妩媚,眸子清澈亮丽如秋水,更兼肤色白皙,长发漆一般黑,自颈后飞瀑般坠下。虽然身材瘦弱纤细,但凝眉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势。
笔未落,已先愁。
不知道怎地,这个女孩子突然缓缓地叹息了一声,像早春夜里藤萝架蓦然飘下的一片树叶。
锦榻上的书生在睡梦里低声唤了句:“烟卿”声音低沉而抑郁;女孩子一惊,抬眼向檐下望,但那书生翻了个身,仍然用洁净袖子遮了脸,沉沉睡去。
女孩子唇角挑出一个淡淡的笑:“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不老实”
布烟卿握着笔,带着淡淡的笑,站在桌前。
她的目光并没有牢牢看着檐下那书生,但一颗心、整个人都在关注着他。听着他低低的甜美酣声,似乎那是世间最悦耳的琴音一般。
小楼外,蓦地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一轻一重,一缓一疾。
夜,已经深了,是什么不速之客夤夜而至?
脚步声响了几下,似乎那两个人已经停在了小楼的门口。布烟卿自厅堂里望出去,小楼的门闩着,但隔着门,她已经感觉到一种迫人肺腑的杀机。
已经沉沉地睡着的书生翻了个身,脸向着锦榻,却没有醒来。
布烟卿顿了顿足,她的脸色陡然沉静下来,笔落,欲向纸上振腕疾书。只是,她将落的笔,蓦地被一阵轻风所拦阻,笔虽然动了,但笔尖却并未落到纸上去。
挡了她落笔的人,已经自墙顶跃了进来,右手中指凌空轻描淡写地点了几下,已经令布烟卿的笔无法落下。
这个人,瘦高的身材,背微驼,斜跨一张大弓,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横在胸前。那人的脸在月色下微微有些苍白,但白得恰到好处,透着说不出的儒雅风流。他已经过了四十岁年纪,颌下微须,眼神却冷冽得像冬夜里的星斗般湛亮。
布烟卿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这一叹有余音袅袅,像曲终人散时,在空气里震颤的最后尾音。她这一叹,已经惊了另外一个人的心。
——那是个娇小的妇人,头很小,眼睛很大,满溢着迫人的杀气。
布烟卿看到她时,便能料到方才自己感觉到的无边杀气,便是由这个小妇人身上发出。此刻,这个小妇人遍身的黑衣,已经鼓胀如风帆,怒目瞪着执笔的布烟卿,像极了一只愤怒小鸟。
“咦?!”她的耳鼓给布烟卿的叹息惊得猛然一跳,蓦然心口又似乎有一柄大锤重重一敲,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三步。
布烟卿骤然抬眼,眉梢一挑,目光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