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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
唐小鸟被布烟卿的口哨控制,刚刚揪住了小宝的胳膊,要把他自背上拖下来,沉中侠的笔光已经到了一阵漫天血雨过后,小宝弱小的身体,被父亲沉中侠的笔光绞得粉碎,肉块碎骨,乱纷纷地落下。
围观的众人,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蹲下呕吐,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父亲,竟然亲手把自己的儿子残忍绞杀!
沉中侠脸上突然有了凄惶的笑容,向楚羽振臂喝道:“二公子,你还能拿什么要挟我?”他举着血淋淋的剑,仰面大叫:“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为任何人的话低头!”状如疯魔,恐怖至极。
布烟卿跟楚羽交换了一个疑问的眼神,楚羽蓦地飞跃起来,如一只巨大的鹰隼直扑沉中侠。他在空中出指,指如孤鹜,正是名动“京师”内外的“孤鹜指”指法。
指与笔瞬息间交手二十五招,楚羽身在半空,犹来不及落下。
自交手开始,沉中侠便一直在后退,以退的方式躲避楚羽的指上杀机。
楚羽攻了二十五招,沉中侠便退了二十五步,所退之处,一步一个深重的脚印,入地三分。
二十五招一过,楚羽“呼”地倒掠了回来,轻飘飘地落回原处,狂傲的脸上,也有了苍凉之意。
沉中侠又兀自摇摇晃晃向后连退了五步,“叮当”地两声抛了“判官笔”,然后,他突然做出了谁都没有料到的动作——
——他陡然飞起,越过了围攻浪人的头顶,向庄外飞速逃遁。
“截住他”辰源身形急起直追,沉中侠身上带着“大宋”最高军事机密“狼皮卷”,无论如何,不能任他这个极度危险人物逃走,否则的话,誓将后患无穷。
“中侠快走!”泪痕未干、去而复返的工藤美熏,也紧追在辰源身后,以指为剑,剑法凌乱无度,间不容发地向辰源攻了六招,硬生生把他截了下来。
冷若雅和楚羽起步再追时,铜琴先生、铁剑先生带领一群“东瀛”浪人,已经分头截击上来,眼睁睁看着沉中侠,带着两个“药人”远远地逃了出去。
“图!”冷若雅顿足道:“他带走了‘狼皮卷’”
众人混战的时候后,安琪儿偷偷地离开“琉璃山庄”,她脚下一路高高低低地奔跑着,满脸是纵横交错、哭笑不得的泪。
——柳生一刀,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亲自横渡“东海”,凤冠霞帔迎接琪儿于“琉璃月”下的!你为什么不来?你为什么要骗我?琪儿为你叛国弃家,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安琪儿不知道自己对那个十几年前的风雨夜,霸道夺去她处子之身的柳生一刀是不是痛恨,她只觉得这十几年来所有的情感跟信念,突然都打了水漂,涟漪过后,连这个仅有的水漂也不见了,只剩下空落落地茫然。
她觉着没脸回转“京城”去见宠她备至的皇帝赵佶,更没脸回“凤凰台”去见疼她至极的弟弟柴如歌,哭过之后,还回“东瀛”岛去么?毕竟,还有一个柳生一刀在
她奔一阵、哭一阵,又仰面无声地笑一阵,不知不觉已经奔入了海边一个岩洞中。她无颜见任何人,只希望这个岩洞越幽深越好,最好是永远没有尽头。待四面的光线幽暗得有些模糊之后,她扑倒在一块巨大岩石脚下,伏着脸,无声地抽噎起来。
“柳生一刀,我瞎了眼——”安琪儿忍不住低声地叫了出来,语气里充满幽怨。
”柳生一刀,他的确是瞎了眼!“一个猥琐的声音自黑暗里飘了过来,并且伴随着一声别有企图的叹息,似乎就响在安琪儿的耳边。
”谁?是谁?!“安琪儿扬声喝问,但她心里毫无恐惧。
她的心已经死了。
“是我叶良辰啊,郡主殿下!”一个黑瘦的渔民自暗影里踏出来,岩洞中有水波粼粼,映着他脸上不怀好意、好整以暇的笑容。
“是你?”安琪儿当然认识权相蔡京布置在“东海”一带的外堂“龟杰堂”堂主、与“东瀛”幕府大将军柳生一刀过往甚密的叶良辰。
“郡主受惊了。”叶良辰笑着,盯住安琪儿高耸的傲胸,像猛兽盯着已经落入掌中的猎物。
第六章 回家()
正文 第六章 回家
此前,安琪儿是皇帝的宠爱,是小柴王爷的禁脔,叶良辰身为权相蔡京的奴才,也无胆细看,更无胆多想。现在,一切不同了,安琪儿叛逃,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叶良辰成了形势的主宰,他喜欢怎么看就怎么看,喜欢玩多久便玩多久。
叶良辰向前踏了两步,站在安琪儿身前,炙热饥渴目光,越发无礼放肆。
安琪儿缓缓地起身,拂了拂襟袖上沾染的泥土,淡淡的道:“你个狗奴才,狗胆越来越大了呢?”
“郡主殿下,您连夜私逃,小王爷可是生了很大的气。”叶良辰边说边放肆地大笑起来,声音震得岩洞里嗡嗡乱响:
“您现在可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啦!”
安琪儿扬手,要打他一个耳光。叶良辰侧头躲过,伸手将安琪儿的皓腕抓住,嬉皮笑脸的道:“琪儿郡主,要讲动手的话,恐怕一万个你都不是奴才的对手。如果你肯乖乖地屈就奴才,或许奴才一会进入你身体里的动作会温柔怜惜一些”
“呸”安琪儿把一口唾沫吐在叶良辰阴晦的脸上,希望能激怒对方。她速求一死来解脱此刻满心麻乱的思绪,这些乱麻般的思想堵在心口里,剪不断,理还乱,几次险些令她窒息过去。
“叶堂主!,。。”
“放开郡主殿下。”
叶良辰身后响起何时兄弟极为低沉、但不可抗拒的声音。
叶良辰身手去揭安琪儿郡主的裙裾,淫笑道:“何家昆仲,我知道你们哥俩不喜欢上女人,就一旁慢慢观赏叶某表演好了。”
“叶堂主,郡主是小王爷点名要的人,小王爷和郡主的关系,你该了解的”何从是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即使是天仙一般的安琪儿,在他眼里也视如粪土。
叶良辰迟疑起来,便借他三千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柴如歌争女人。
便听洞口上一个妖媚声音响起:“脱毛的凤凰,也是凤凰,算你们几个狗奴才识趣!”
何氏兄弟跟叶良辰一听这声音,齐齐变色,双齐齐跪倒:“奴才参见王爷!”
“都滚去办正事吧!”那声音冷然的道,叶良辰跟何家兄弟立刻滚走了。
洞口之上,浮光掠影中,立着一个高贵邪魅的红衣身影,安琪儿一见之下,泪如泉涌,再也止不下来
在铜琴、铁剑的拼死挡护下,工藤美熏公主突出重围,在月下一路狂奔。
蓦地,一张带着腥味的渔网,迎面罩住美熏公主,叶良辰一脸狂相的与何家兄弟一齐跳了出来:“交出‘狼皮卷’,良辰必有重谢!相爷面前,本堂主也是大功一件!”
叶良辰正自鸣得意,两道凛冽的刀风,陡然翻卷上来,斩中了他的的双臂。
“啊”叶良辰惨叫,双臂一痛,无法抓住鱼叉渔网,只能狼狈地就地一滚,避开对方接下来的飞袖袭击。
“叮叮叮”连环三响,何从的“袖中刀”突然出现,跟对方这无形的刀气,连对三招,也退了三大步,丝毫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是辰源”何去大叫,抖手抓住腰间红缨链子枪,枪尖一吐,直刺立足未稳的辰源小腹,枪尖“嚯嚯”,借着何从袖中小刀跟辰源“青衫袖”对决之激荡光芒,幻化出九朵灿烂的枪花,勇猛地刺进。
何从在这一瞬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冲近,欲挟持美熏公主,抢夺“狼皮卷”。
不过,这一次,他出手虽快,但美熏公主猛然被辰源拖了一把,自他指下滑开。同一时间,辰源以被工藤武勋咬断的半截血指,直刺他的掌心。
何从心思一转,化抓为弹,左手食指“啪”地一声弹在对方指上上,挡了辰源的“惊神指”一击。
“辰源,你帮外族人,就不怕相爷治你的罪吗!”双臂受伤的叶良辰,歪倒在路旁,咬牙切齿的道。
“相爷位高权重,当知‘京畿’人马,尽归东宫调遣,‘狼皮卷’事关军国机密,呈于太子爷,方是法理。”辰源说话间,抖手向工藤美熏就攻出七招!
“别欺人太甚!”叶良辰恨恨的道:“今日你伤我叶良辰在前,我老婆花美景会替我报仇的!”
“你们夫妻两个是不是还有个孩子叫‘奈何天’啊?”打斗中的辰源,不失时机的发出一声轻笑。
叶良辰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辰源已来不及答话!
因为,何去的红缨链子枪,一枪七杀,“嗤嗤嗤嗤嗤嗤嗤”七声锐响,全部刺中,将辰源腹部青衫刺了七个醒目的枪孔。
他心中方才一喜,蓦地,脸前赤光闪动,辰源的“血泪枪”发出,森森寒气直逼何去眉睫,迫得他只能匆忙后跃,胯间早着了“青衫袖”半招,踉跄着退了出去。
辰源和何氏兄弟相互牵制,美熏公主趁机挣脱叶良辰的渔网,继续再逃!
楚羽凌空飞渡,欲要半路拦截,铜琴、铁剑二先生如影随行的尾追,死缠烂打,不容他有抢夺“狼皮卷”之机!
舟行早身形方展,想去阻击美熏公主,金瓯、银瓶二长老又赶来支援,联手堵住舟行早的快剑!
工藤美熏就在战局中,动如脱兔,四下奔突。
一块巨大如斗屋的礁石上,柴如歌披着着一袭猩红色的披风,头上亦是同样颜色的风帽,低低地压在两道妖异般的柳眉上。
他一条手臂,轻轻揽着伏在怀肩上低啜的安琪儿柔软腰肢,声音魅惑的道:“姐姐,除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眼前这些人,都不值得王弟亲自出手,却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上岸?”
安琪儿温驯的伏在柴如歌胸前,眼睛迷茫的望着汹涌的海面,喃喃的道:“柳生一刀”
圆月下,眉眼明快的冷若雅,静静地伏在“琉璃山庄”最高屋顶的一角。
夜已经过半,西天一轮皎洁的圆月,正慵懒地照着“琉璃山庄”里高高低低的亭台楼阁,映得琉璃瓦面,更加流光溢彩,神迷目眩。
冷若雅长长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裙角上沾着的浮尘,腰带上挂着的“相思刀”,也将悬着的流苏不住地荡来荡去。
她伸出洁白的左手握住刀鞘,感觉上面古拙的花纹雕饰在自己手底下,像一首瑰丽的楚辞般流淌着。刀柄长三寸,用西域进贡的紫色玛瑙石仔细地镶嵌琢磨过,在月光下闪着悦目的光芒。
她望着刀柄,闭目想象着一刀飞出的风情和刀光里相思般的凄冷
相思的刀,在月空中一划而过,带着一片动人的雪浪,瞬息间已经杀到礁石之上。刀卷起的漫天的寒霜,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斩了下去
出乎她预料的是,礁石上的柴如歌好似警觉到了什么危险,面色一寒,揽着安琪儿,在一阵长笑中,已经急速撤退,人影也不见了。
冷若雅的刀斩空,冷若雅拧眉冷笑,就听有人在耳边轻轻笑了起来。冷若雅旋身,已经望见一个风情慵懒的羽衣丽人,立在自己刚才站立的屋脊上,美如月下仙子。
“云端大小姐!”冷若雅笑了。
这个羽衣丽人便是“大风堂”地位超然的大小姐云端,此前在京外,冷若雅被何氏兄弟埋伏,曾以一箭之威,解救若雅出围。(参见狼皮卷第二章)
工藤美熏此刻,已经奔到海边,海的尽头黑压压的一大片,无数竖着血色樱花战旗的铁甲巨鲸战舰,正像一座座庞大的宫殿,以乘风踏浪的杀伐气势,向海岸这边迅速移动。
“铮”云端玉手一招,“神哭小斧”在月下留下一个美丽的金色弧线,工藤美熏应声栽倒在海水里,鲜红的血,染红了周遭的海面。
数百里之外,“千里眼”镜孔里,看到了这一切的柳生一刀大将军,胸口如中万钧铁锤重重一击,险些栽倒在铁甲战舰的船头。
“大将军!”
“您没事吧?大将军!”
数十位家臣大名,扶住了一身重铠,铁具遮面的大将军柳生一刀,焦急的问安道。
“大将军,柳生太郎和次郎带少主回家了。”高高旗楼上的瞭望哨兵,放下“千里眼”向下喊话,他的声音是低沉而悲切的。
柳生一刀猛地推开众人,冲到船舷旁,就见柳生太郎跟柳生次郎,一前一后抬着儿子柳生寒的尸体,自小舟登上战舰的甲板。
舰上的家臣武士们,虽然看不到大将军铁面具后面的真实表情,但从他极力抑制的颤抖的铁甲躯壳上,每个人,都能强烈的感觉到这位做父亲的大人物,内心的震撼、痛苦、以及愤怒。
“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