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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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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若颜仍是很赦然的自责道:“可是我又犯下另一错误,我把兰花留在‘七号房’内,我好笨!好悔!”

    花牡丹看到冷若颜鬓边发丝凌乱,脸发苍寒、手颤唇青的模样,也劝慰道:“不关大姑娘的事,当时我们一起上楼,不是都以为‘七号房’房间里没人了嘛,怎么能是你一个人的错呢?”

    大家越来劝慰,冷若颜越发感到羞愧地道:“其实‘天蛊娘娘’根本没离开,她也根本不可能走得那么快,她仍躲藏在房间中;我们当时见到了沐桶是空的,就产生错觉,误以为她已走了,当时我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血鸢尾依然不解的问道:“但‘天蛊娘娘’她究竟躲在哪儿呢?”

    冷若颜难过的抓扯住了自己的头发,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干涩嘶哑起来:“恐怕她就大胆的躲在蚊帐之内,当时,我们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发现她了。”

    花牡丹回忆起刚才情形,道:“然而,楼下门外芍药跟菊花的呼叫声却在这时候响起,也就是说,‘天蛊娘娘’不是一个人,她至少有一个到两个同伙。”

    冷若颜黯然道:“所以,我们翻身下楼,又害了兰花妹妹,当时我就不该留她一个人在楼上,我不该的”

    看到冷若颜伤情,花牡丹脸上的内疚,也洋溢于色,但她毕竟是一帮之主,具有大家风范,不失冷静;然而不消片刻,就已折损三员女将,这是一向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冷大姑娘,出道以来从未遇到的惨败。

    轻咳了一声,冷若颜额上的乱发已不乱,唇也不青了,手也不抖了,她的情绪,看来似乎已渐平复了过来,她盯着花牡丹问道:“牡丹姑娘,事关重大,有几句话,请恕若颜冒昧直问。”

    花牡丹似乎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仰了仰尖挺的鼻子,道:“大姑娘问好了,牡丹知无不答。”

    冷若颜问道:“‘七号房’是不是原来一直为唐少所租住的?”

    花牡丹答道:“一直是。”

    冷若颜问道:“所以刚才你就以为是唐少来了?”

    花牡丹答道:“不错。”

    冷若颜眼神突然发寒:“若颜第二次返回楼上,发现少了一样东西,不知牡丹姑娘见到没有?“

    花牡丹脸上,又出现先前那抹古怪的神色,不过这次,却被冷若颜尽收眼底。

    见花牡丹不答,血鸢尾好奇地问:“少了什么东西?”

    “浴巾,”冷若颜逼视着花牡丹,回答血鸢尾:“那块挂在浴桶上、绣着牡丹花图案的旧浴巾。”

    花牡丹神色惨淡,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第一次上楼的时候,那浴巾还在,我们第二次返回的时候,就不在了;而这期间,并没有人上楼走进那个房间,拿走浴巾的,只能是第一次上楼的人,兰花已经遇害了,当然不可能是她,也不会是我”

    “别说了!”花牡丹突然打断冷若颜的话,大声道:“是我拿走的!”

    冷若颜这次沉静了片刻,才问道:“为什么要拿走那块平凡普通的浴巾?”

    沉没半晌,花牡丹才回答:“因为那是我一位最亲的亲人遗留下的东西,它是我童年最深刻、最温馨的记忆。”

    冷若颜又过了半晌,才仔细审慎地问道:“那个半夜赤裸洗澡磨刀唱歌的‘天蛊娘娘’,和你是什么关系?是你旧友?是你老亲?”

    花牡丹点头,神色有点哀怜:“大姑娘不觉着我和她很像吗?”

    众皆讶然,纷纷张大了嘴巴。

    “她是你娘亲?”冷若颜索性捅破那层窗户纸。

    “是。”花牡丹毅然回答,然后面对反应各异的大家,她娴静宁溢地笑了笑:“我就是沉中侠和‘天盎娘娘’上官腰舞早年逃荒途中丢弃的女儿。”

    没有人能描绘出当时的气氛有多怪诞、有多尴尬、有多凝重、有多诡异,大家就想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式的笑话,都想发笑,但谁都没有真的笑出来。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全名司马更更更更的四更大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更笑得前俯后仰的,笑得捧腹跺脚,笑得气喘不迭:“太好笑了!你娘要是那个女鬼,沉中侠是你爹,你还是跟沉中侠上过床的的老相好,那你们岂不是父女通奸伦乱哈哈哈哈哈啊!”

    四更突然嘎然捂嘴,他瞪大了眼珠子,待他发现有点不对劲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血鸢尾等所有人都在瞪着四更,像是在看一头猪。

    会讲人话的蠢猪。

    明知自己不该多嘴把话挑明,四更大人心中却还是不服气的嘀咕道:“明明就是乱七八糟的关系嘛,还不让老子说?!”

    “怎么会是这样?”血鸢尾尽量“隐讳”、尽可能的“礼貌”的问了一句。

    “说出来,”冷若颜握住牡丹发抖、发烫的双手,柔声道:“把你心中的痛说出来,或许是一种解脱。”

    不过花牡丹却明显地并不介怀,她淡淡的语调中,有一种“戏耍苍生”的自暴自弃流露:“我的故事,还要从我七岁那年开始讲起”

    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那是一段怎样的过往?

    七岁的小牡丹,倒底经历了什么,才有了今天的荒唐闹剧、不堪人生?

第二章 不做王爷做马贼的金甲将军() 
正文 第二章 不做王爷做马贼的金甲将军

    “我七岁那年,家乡‘滇南’出现了少有的‘旱灾’,村子里的乡亲,颗粒无收,纷纷投入逃荒的流民大军,我和我爹娘,也被迫背井离乡,去‘大理’投靠我娘的外公亲族‘上官’家。

    不料,途中遭到一股蒙面金甲骑兵,那伙人很是凶恶,逢人就砍,见人就杀,不一会就砍杀了很多的逃难乡亲,我的爹娘,危急之下,丢下两腿发软的我,跟着乡亲们哄逃四散。

    一个蒙面骑兵看到了我,拍马举刀向我冲过来,我当时以为我死定了,就在那骑兵大刀就要落下来的时候,他们的首领,一个罩着金色面具的金甲将军,喝止住了他的那名手下,让我捡了一条小命。

    那个金甲将军坐在高高的金毛高头大马之上,他整个人、连坐骑都是金黄色的,很威风,他俯下身子,用他那戴着金丝手套的手指,抬起我惊骇颤抖的下巴,端详了好半天,说了一句:‘以后就跟着爷吧’,然后,他就带走了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金甲将军的名字,叫段兴智。”

    花牡丹合了合眼睛,似乎有些累,心累。

    她的睫毛很长,她的眼睛更漂亮,再怎么疲倦的时候,她眸子里两点星星,还是极亮极亮丽的,没想到她眸子合上的时候,却更予人宁静安溢的感觉,感性得有了性感,四更大人看得像要痴傻了。

    冷若颜抿着红唇也在看花牡丹,仿佛有些伤感,情伤。

    “段兴智是‘大理国’的王爷,这位王爷是一个及其古怪、古板的人,他不喜欢在金碧辉煌的王宫里、享受锦衣玉食酒池肉林的待遇,他大多的时间,是率领着他的卫队,在汉族人的区域,纵马掠夺,充当着臭名昭著的马贼角色。

    段王爷虽然残暴嗜杀,但他对我还算宠爱,他收养了了很多的孤女,大约有百十来个,王爷把我们安顿在‘万花谷’,因为我最得王爷的宠,就做了这些小姐妹的首领。

    时间不久,我们的一些小姐妹,因为不堪忍受王爷的非人折磨,决定北上投靠‘宋朝’的贵族‘康王’赵构,并用段王爷掠自胡商转而赐赠给我,价值连城的‘霹雳牡丹’为敲门砖、晋身礼,段王爷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立即派他手下的得力大将‘北杀’,半路抢回了‘霹雳牡丹’(参见杀手楼卷第七章)。

    因为珠宝丢失,失信于‘康王’,赵构对我们姐妹新鲜一阵过后,就索然无趣,渐渐冷淡起来。我们姐妹私下一商议,都是后悔这鲁莽的私逃北上行为,最终,我们还是凄凄然的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康王府’、离开了繁花似锦的‘汴京城’,带着失落和疲惫,落魄的回到了生养我们、却被我们嫌弃并离弃的贫穷荒凉家乡‘南荒’。

    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残暴成性的段王爷,这次竟然一改常态的原谅了我们的背叛和离开,没有追究我们姐妹的集体私逃,他选择张开双臂,再一次接受了我们这群无家可归的孤女。

    我们重新回到‘万花谷’后不久,王爷抢劫虐杀汉民的行径暴露,这惹怒了‘宋朝’当时的‘镇南大将军’叶屠城,双方军队开战于两国边界。

    叶屠城始发迹于大太监童贯(参见将军令卷第一章),后为蔡京赏识重用,跻身于‘权力帮’九大将军之一,用兵极狠,不留后路,段王爷和他斗勇,拼他不过,屡次败下阵来。

    为了挽回颓势,段王爷与‘大宋’国的‘小梁王’柴如歌联盟,并用包括‘万花谷’在内的几块地盘为代价,争取到柴如歌的帮助,勒令叶镇南退兵罢战,而我们姐妹,则成了段王爷的政治砝码,作为礼物,又一次送给了小柴王爷。

    后来,叶镇南摊了官司,被下‘天牢’(参见屠城殇卷),而新上任的监军太监又不知兵,只会作威作福,手下逃兵不断,南方边境两**事力量,由此形成了此消彼长的倒转;段王爷趁机收拾旧部,积蓄力量,一举收回失陷跟割让的旧地,重振雄威。

    但是,由于‘万花谷’的地理位置重要,乃兵家必争之地,‘小梁王’柴如歌死活不肯放手交还,最后屡次协商之下,双方终于议定,轮流管辖‘万花谷’,当然也包括‘万花谷’里的我们姐妹。

    一年过去,到了换届交接的日子,柴如歌派了他的‘师父’、‘富贵集团’最年轻的堂主,来接管打理‘万花谷’,我一见之下,居然是当年狠心抛弃我不顾的父亲沉中侠,我知道,我苦等苦熬十五年的报复爹娘机会,终于被我等到了!”

    花牡丹倦乏之色流露更甚,但这种倦意,却使她仿佛像月色淌落在荒山一般,镀了一层光泽的气质,让她出落得更成熟、更香艳

    “我被父母丢弃的时候,年仅七岁,十年没见,沉中侠居然做了好大的官,他还是我印象中的老样子,除了多了一份阴沉和豪态,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的虚伪和自私;

    我已完全变了模样,沉中侠并没有认出我这个女儿来,他当时不知道我就是他当初只顾自己逃命、而丢弃在强盗铁蹄刀口下的亲生女儿,他更想不到会和自己的女儿同床十载”

    花牡丹又徐徐合上双目,凄凄然的道:“我承认,是我勾引了了我的父亲!是我投怀送抱!是我让沉中侠陷于不伦恶名!可这又怎么样?是他们当初欠我的!他们留给我的痛苦和伤害,我要十倍、百倍、千倍的偿还给他们!”

    众人在旁听得触耳惊心,就连呼吸都难过起来。

    “沉中侠见了我,就像馋猫见了腥鱼儿一样,我根本没有费多大心思,就把他这个老色鬼勾引到了床上。他很好色,也很能干,他得到了我尚且不满足,几年间,他先后引诱、胁迫其她的姐妹**、乃至怀孕产子,最后连年纪最小的栀子妹妹,也不肯放过,给他强迫奸污。

    栀子出事之后,我决定告知他真相、开始享受我报复的成果,在三个月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的当晚,我和他**尽兴之时,我在粗喘如牛的他身下,突然冷笑着,将我和他的关系说给他听哈哈!你们知道他当时停顿动作时有多吃惊、有多震骇吗?哈哈哈我觉着满身心的报复快感和满足,”

    花牡丹神经质的笑着,他尤怨地道:“沉中侠在知道真相后,先凶凶地打了我两个耳光,又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就一气离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是逃开了,可是我的怨气还没有泄完,他们欠我的债远远还没有结束,我就又将报复的目标,转向了第二个人,她就是我的娘,‘天蛊娘娘’上官腰舞!”

    大家都听得愕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抚慰的话是好。

    花牡丹虽然柔艳,但却绝对不像是需要人来安慰的弱女子,她嘲弄的笑着讲道:“当那个女人知道一切的时候,她当时就傻了、就疯了,她跪在地上,请求我的原谅,请求我离开我父亲,呵呵现在知道我是他们的女儿了,当初他们干什么去了?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们?她不是求着我离开那个男人吗?我偏不答应!

    我拒绝了那个女人的所有要求和请求,我们不欢而散。她曾经警告过我,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她丈夫有染的女人,也包括——我。”

    血鸢尾很轻的、很柔的,乃至有些蹑手蹑脚的,搬了张凳子,靠近了花牡丹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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