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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名字,丫头也有耳闻,据闻冷墨当时的名头极响,简直已可直追他的师父屠斩,而第一代的阎王那时还是藉藉无名之辈。”冷若芊道。
“然后,屠斩就命令十四名门人两两互相刺杀,直到另一方死亡为止。”冷北城接着道。
若芊轻“啊”一声:“屠斩果然歹毒,那些徒弟,就真的听他的话互相残杀吗?”
冷北城道:“屠斩的话,他们焉敢不听?更何况,就算自己不动手,被分在一组的同伴也会先下毒手。所以这十四个杀手只好向各自选定的同门目标下杀手,而与阎王分在同一组的,很不幸是同门中战力最强的小师弟冷墨……”
冷若芊道:“可是死的却是冷墨,活下来的是阎王。”
冷北城道:“阎王当晚就潜入冷墨的家里,先捉住了冷墨的新婚妻子宋可人,可是冷墨同时也抓到了阎王的老父亲阎西山。这一来,师兄弟两人手上各扣住对方一名至亲为人质,两下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冷若芊冷笑道:“挟持家人,这算哪门子英雄好汉的光明行径?”
冷北城喝道:“杀手从来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更不需要什么光明磊落!”见若芊娇躯一颤,想是吓到丫头了,他急忙语气一缓,继续讲道:
“二人当场同意交换人质,阎王一救回老父,冷墨一抢回娇妻,两人就同时向对方的家人身上痛下杀手,以令对手分心救护时有机可乘。所不同的是,阎王早已下了决心牺牲掉老父阎西山,对冷墨刺向父亲的‘青锋剑’毫不阻拦回救,只顾挥刀斩死冷墨的妻子宋可人。
冷墨心爱娇妻,心痛神分,就在这刹瞬之间,阎王猛下杀手,格杀冷墨胜出。”
冷若芊微微叹气:“可他也失去了父亲……”
“不过事后,有一件事情却很蹊跷,冷墨和他妻子宋可人的尸体都不翼而飞……”
冷若芊扬眉:“或许他们还活着……”
冷北城道:“十四名杀手的七场比试,胜出存活下来的就是阎王、北杀、罗刹、黑鸦、赤练、灀衣、血刀,而其中,表现最狠、最出色的阎王,被屠斩认命为了第二任‘杀手楼’楼主。”
听完七个杀手的故事,冷若芊目放窗外沉沉夜色,良久不语……
第九章 夜,未央()
夜未央。
午夜箫声,倾尽了不平与寂寞。
这是一管古箫。
竹管上斑斑点点,如美人泪,如朱砂血。
风雪客栈,箫声断肠。
一直以来,冷若芊都认为箫是这个世界上最哀伤的乐器,而箫声,是这人世间最忧伤的音乐。
冷若芊吹奏的是一首幽怨的曲子。
一曲过后,肝肠寸断。
冷北城浓浓的的眉头一时展不开来,他怜惜的望着女孩儿:“小小年纪,怎么尽喜欢这种凄伤,寂寥的伤感曲调啊!”
“因为听来心寂寞。”冷若芊小小声的说。
“哦——”冷北城轻“哦”了一声,尽管他心悬着这小女孩儿,但,若芊毕竟有一天要长大,那个“朝天门”上跳崖全贞的少女,如今越发的忧郁。
冷北城还是谆谆教导:“若芊,你心事太重,杀气也太重,闲暇的时候别奏太过哀怨的曲子,对摧毁心情的事,还是要尽量避免。”
冷若芊眼神泛起了感动。
她知道哥哥一直在关心她,惦念她,虽然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三个出色的丫头。
冷若芊冰雪聪明,琴棋书画,一学即会,一会即精。尤其她吹箫很好听、很幽怨、很动人。
她的箫声里,总是带着浓浓的寂寞与淡淡的愁伤。但隐隐透露着的,还是无奈与挫败。还有一种感觉,不知怎地,一般人听了,有时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肃杀。
——就算是功力修为达到神魔级别的冷北城听来,也在怆然中,偶尔会有点心惊。
那是一种碎梦裳,那是一种逆水寒,那是一种花溅泪,那是一种鸟惊心,那是一种家国破,那是一种报无门……
冷若芊自己当然不曾察觉。她只是寂寞。她吹箫,吹出她的不平,她的愁怀,她的失意与沮丧,她的惘然和忧伤。
她在寻找自己,她寻觅一个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方式。
她双腿残废,她不良于行,她不想连累身边的人,她更不想让身边的人负累。
她要向哥哥证明,自己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羸弱,他一直照顾的若芊,正在一点点变着强大。
所以,她用柔软、用倔强的方法,为自己,向哥哥冷北城争取到了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数日之前,朝廷枢密使童贯大元帅颁下“将军令”,号令四大镇边将军各率旗下精锐之师会猎‘洛阳’城,举行三年一次的禁军与四镇边军的大操演。而做为四大镇边将军之一的“镇西将军”、爵封世袭一等“安乐侯”赵轻侯,却在出发之前,意外收到了“杀手楼”阎王的“阎王贴”。
按照惯例,凡是接到“阎王贴”之人,必在百日之内身首异处,命赴黄泉。
“杀手楼”都是神出鬼没,一击必杀的刺客,要想时时刻刻防范他们的刺杀,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侯爷人漂亮,出手也漂亮。
他豪掷黄金千两,请“凉城客栈”出手。因为他知道,最了解杀手活动规律和杀人手法的永远是杀手,以杀止杀,才是最上等的防御。
“杀手楼”七杀手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这一点,冷北城深知。
但,他不能不接。
童贯大公公本就掌握着“京师”禁军大部的兵权,如果再让他控制四大边军,柴如歌羽翼一丰,必当起兵造反,复国谋位,届时兵乱一起,受苦遭罪的还是无拳无勇的贫民百姓。
冷北城决定保赵轻侯,无关富贵,只为苍生。
若颜、若霜、若雅都被“富贵集团”高手牵制在各地抽不开身,而冷北城更为“四大恶人”牢牢钉死在“北凉”不敢擅离半步。
这个时候,若芊勇敢的主动挑起了这副重担,为国、为民、更为了证明自己。
黑色的东方天际,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流风已经勤早早起来为姑娘收拾行装,准备好必要的盘缠、地图,姑娘心气儿高,这些东西很少过问,因为流风都很用心的最备好,四婢中,流风最勤快。
飘雪在楼下检查姑娘的轮椅和坐轿里的机关暗器,这两件代步工具都是姑娘保命的武器,不能有半点意外闪失,一定要清理妥当潜藏的故障隐患,四婢中,飘雪最认真。
逐月在房间里收拾姑娘换洗的衣物和妆盒,姑娘一向有洁癖,她从来不用外面的洁具,这些逐月小姑娘都要提前清点携带完全,四婢中,逐月最贴心。
飞花还在房间里蒙头大睡,脸上还流露出在梦里与少年郎卿卿我我的垂涎和甜蜜,甚至会“嘎嘎”的笑出声音来,姐妹们并没有叫醒这个又懒惰又爱美的女孩儿,四婢中,飞花最娇气。
流风、飘雪、飞花、逐月,这四胞胎小姐妹,是两年前冷若芊执行任务经过一座小山村,从马贼刀口下救回的孤儿,这几年跟着姑娘学了琴棋书画等不少本事,虽是主婢身份,实则情同姐妹。
冷若芊身世凄苦,双腿不良于行,加之身子太过单薄,肺痨之疾时轻时重,无法修习高深内力和高深强武艺。冷北城独辟蹊径,悉心调教,使若芊终于练成了一流一的暗器手法,以及对机关之术,了然于胸。
出于对若芊身体弱点的考虑,冷北城历时九天十夜,呕心沥血,费神劳力,精心设计了一辆隐藏多种发射不同暗器的轮椅送给若芊,并给这轮椅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冰吻”。
不久之后,冷北城又穷其一生的智慧,为若前设计镌造了一辆日后在江湖上令人闻名胆丧,闻风色变的轿子,内外装置了百余道机关消息,威力无穷,坐轿的名字也取得相当别致,名唤“绮梦”。
巧夺天工的“冰吻”和“绮梦”,辅以“风雪花月”四婢的助力,填补了冷若芊的身体缺陷,再加上若芊自身的心思缜密,机警冷静,使得她在江湖中的声名并不比她的三位姐姐稍逊。
客栈的早晨,一如既往的的忙碌与安静。
掌柜花十八、账房温十七、厨子唐招财、伙计雷进宝已经在各自岗位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贪睡的飞花打着哈欠,闭着眼睛慵懒的开始起床穿衣服、迷迷糊糊去茅房、慢腾腾的的洗漱、小心翼翼的化妆。
不知道什么原因,流风和飞花在楼下隔间里吵了起来,再过一会又有了逐月的劝解声,到了最后,就连稳重的飘雪也加入了进去。
火盆里的炭火忽明忽灭,冷若芊孤独的坐在“冰吻”轮椅上,听在耳中,表情很不悦的咳了两声,楼下的争吵声当即就停止没了声响。
冷若芊忍俊,去看满头银发似雪、临窗而立的哥哥:““刚刚收到陇西传来的飞鸽传书,赵侯爷带着三位公子已经过了‘潼关’,扈从部队是‘镇西军’中最精锐的‘七十二飞云骑’。”
冷北城拾起铁钳子,去拨亮火盆里的炭火,轻咳道:“‘七十二飞云骑’是赵轻侯帐下最精锐的亲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敢战善拼,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杀人如割草,昔年赵轻侯出塞,将‘党项族’十几个部落的三万牧民屠戮一空,就是‘七十二飞云骑’的杰作。”(参见《牧羊人》卷第三章)
冷若芊柳眉紧蹙,冥思了半晌,才道:“从沿途路线上看,适合伏击赵侯爷的地点一共有十七处,而最有可能的是在‘洛阳’的‘天街’,那里地形复杂,人口密集,用以杀手隐蔽、伏击和撤退,是暗杀的最佳场所。如果我是‘杀手楼’七杀手,就一定会选择在那里下手。”
冷北城抬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诧道:”赵侯爷不是只有赵尧和赵舜两位公子吗?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儿子?”
冷若芊抿唇:“据说这三公子名唤赵禹,脾气大的很,舞刀弄枪的,还是个垂髫小童……”
冷北城忽而笑了:“莫非是‘蝎娘子’仇萱的女儿小蛮那丫头(参见《离别钩》卷第二、五章)……几年不见了,她孩子也该长高了吧……”
冷若芊似有所指的应道:“女孩子总要长大的,丫头也不能像小鸡雏一样,整日地被哥哥保护在翅膀之下,也该独立的出去面对危险和鼠狼,哥哥总不能保护丫头一辈子,哥哥总有一天要有嫂子的,你说呢,哥哥……”
冷北城转身淡淡的道:“丫头,我们不说这个。”
“哦。”冷若芊轻声应了一下,心里有了些小小的难过。
兄妹二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炉子里的火苗,映着二人的脸庞,各自低头想着不同的心事……
大雪纷飞,远行在即。
客栈前,旗杆下,冷若芊坐在轮椅“冰吻”上,挺直了小小腰身与泪眼婆娑的北城哥哥轻轻的抱了抱,有些声音哽咽的道:“哥哥,等丫头回来。”然后由四婢推入“绮梦”小轿,在白茫茫的风雪里,渐行渐远……
江湖,就好比一场大雪,纷纷扰扰,永不止歇。
冷北城有点落寞,负手背过身去,悲怆长吟:“富贵浮云两相轻,残山剩水总关情。江湖弟子江湖老,一场游戏一场梦……”
第十章 街,微凉()
——我的名字叫冷墨。我知道,这次出手,可能是我杀手职业生涯中的最后一次出手,因为我太了解我那些昔日同门战力有多么的恐怖,但是,我更知道,如果我不出现阻止这场惊天大刺杀,即使继续苟活下去,我余生都不会快乐。
洛阳。
天街,时近黄昏。
冷墨站在夕阳下,后面“醉仙酒楼”金字招牌的阴影,恰巧掩盖住了他沧桑的脸。
他不喜欢阳光,他更习惯于隐藏在夜色的阴影里。
这是他第一百零七次执行刺杀任务,他身上穿着件宽大的黑布长袍,又宽且大,长袍下藏着他那把藏锋八年的“青锋剑”。
锐利的尖正顶着他的肋骨,那件黑布的袍子早已被不断冒出的冷汗湿透。
他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他不知道这八年来,自己握锄头的手,还能不能握紧那把曾经打败天下无敌手的“青锋剑”。
离开家之前,妻子宋可人将“青锋剑”从床下取出来的时候,剑鞘上积满了灰尘,剑刃还生了锈。
他现很紧张,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天街”是“洛阳”城最繁华的街道,现在也是人们赶集市最热闹的时间。
冷墨的目光,从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直直穿过去,就看到了大街对面一个卖红菱的“姑娘”。
冷墨认识这个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