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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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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固没有那许多的官场架子,也不知道那许多的官场礼节,憨着头便摆手示意:“请。”

慕容光等人嘿嘿一笑,随周固便入城。而他们的部从,则在入城的时候,假意与守军套近乎,将周固带出的人,三三五五的分割开,随时准备听号动手。

受命西凉

风雨过后,天空湛蓝。一日的激战,让原本平静的华家岭人心惶惶,路上大抵没有了闲杂之人。大队的凉军巡逻部队,在街道上排查着一切可疑的人与事物,华家岭被戒严了。

守备府正堂上,曹羽与慕容光端坐高位,两旁分坐慕容照、符坚、拓拔元昊。而孟祁这个狼狈的守备,则被人扶坐在太师椅上,正有气无力的汇报着一切。

慕容光听着孟祁的汇报,气就不打一处来,越听他越是恼的慌,终于忍不住断喝道:“够了。想我西凉三十年的威名,就这样叫你孟祁孟大人给丢的一干二净,你今天还有脸在此诡辩了。我劝你还是为了家小,早早的寻个法子,自己了结自己吧。到哪个时候,我也好在我家义父面前,给你的家小讨给情面。”慕容光说到这里,冷冷的哼呲了两声,续而愤言道:“五千精锐,五千战无不往的精锐,就这样给你给断送了前程。按我凉军之军法,他们此生此世皆无晋升之可能,终老士卒一役。”

“慕容兄,不必如此。孟守备也是一时失察,才着了贼人的道。况且,如此组织严密的贼人,内有眼线,外有强援,只要计划周到,即使你我也会失手的。”曹羽为孟祁辩解的同时,示意慕容光看他手上的雕翎。

“少作将府·荆·将作健。”慕容光失声叫道。

“正是。”曹羽微微笑答道。“依某看,周固非无识之人,断不会不估计到此物遗落的后果,也断然不会有意冒用此物。此物之所以可以出现在华家岭,不外乎以下可能:一、荆楚有人参与此事,故携带此物与身旁。二、有人嫁祸荆楚,冒用荆楚之名,鼓惑周固行此大逆之举,故将此物带于身旁。三、此事根本就是荆楚发动的,周固也是受了荆楚的蛊惑,才由此大逆之举。”曹羽说罢,看了看愣于当场的众人,狎了口茶,继续道:“依某对楚王的了解,此事十有八九是他的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绝无可能。”慕容光等人连连摇头答道。

曹羽将案头的一柄长剑交在慕容光的手上,指着剑身的花纹,微微笑道:“你们再看这个。”

慕容光是武器方面的大家里手,接过剑一看,愣了。淬火鱼鳞纹,内加绵丝状退火纹理,分明是荆楚的将作一贯手工。剑身镌刻出处的地方,被人刻意抹平,只留下一道道搓痕。反过剑身,再看令一面,搓痕处隐约得见二字:苍头。慕容光不由的火往上撞,怒吼道:“荆楚欺人太甚。”

慕容照等人,起身近前,取过慕容光手上的长剑,反复的看了半天,不解的问到:“仅此而已,任何人都有可能仿冒一二,公子为何言之灼灼?就不怕坏了好人的名声。”

“好人名声?嘿嘿,你们有所不知。那楚王与我有八载同窗之谊,我对他的了解,远甚于诸位。就是我家义父与义兄等人,也不如我对他的了解至深,至明。他若是君子贤哲,我何苦要冒天下之大不为,而诋毁与他。我料他本欲劫夺韩氏一门老小,以此要挟凉王千岁就范,成就他的皇图大业。不信,可提一贼一审便知真伪,大家看如何?”

“来人,给我带贼首周固。”

“慢。慕容兄不必急于将周固过堂,不如令下军士,专拿那些非北方口音之人过堂,这样大家就一目了然了。”曹羽打断叫停建议道。

“好,就依你的提议。”慕容光点头示意道,继而对早已在堂下恭候军令的小校发话道:“去,将那些南方口音之人,给我尽皆提上堂来,本将今天要看看他们是吃熊心,还是豹子胆。”

时间不大,四五十个贼人被押上堂来,为首的是一白面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这些人,看见满脸阴森的慕容光毫无惧色,而反倒是不敢与笑意不断的曹羽正视一二。

“跪下。”众军士一阵威喝。

“你等何德何能要我等下跪,收起你们那三脚猫的伎俩,大爷们不吃这一套。”

“呵呵,不吃这一套。好,那就免了。”曹羽冲慕容光提醒到。

“是啊。”慕容光奸笑着回到。“来人,给各位英雄上坐,好生的款待好。”慕容光凶光毕露的令到手下军士。

“得令。”负责堂上掌刑的小校高声应到。

不久,几十副刑具在上百军士的捣腾下,被搬上了大堂。为首的那中年书生,被第一个按倒在地,手脚分别被夹上了夹棍。而另外几个军士,则手持签子榔头杖棍,虎视耽耽的围在左右。水桶中彻人骨髓的窖井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英雄、义士、大侠。”慕容光一连用了三个称呼,冲白面书生奸笑道。见此人没有反映,慕容光嘿嘿一笑,手一抖,令签重重的砸落在青石地板上。

噶吱、噶吱、噶吱…

随着夹棍上的力道不断的加大,白面书生的那白皙的脸,开始在涨红,在泛青,在扭曲,在渗出豆大的汗珠子,最后归于苍白毫无血色。但是,此人却没有哼哼一句,凭借自己的武功在硬抗死撑到底,直到失去知觉。

一瓢井水,被人使劲的泼在白面书生的脸上,将白面书生打黄泉路上拽了回来。白面书生惨然一笑,随后吃力的说道:“甚好,甚好,西凉的水,就是比我荆楚的要来的过…瘾…。”

掌刑小校见白面书生又一次昏厥过去,上前几步,来到慕容光近前,贴慕容光的耳朵低语道:“少将军,可以用药了。”

“恩。那你们就动手吧。”慕容光狡邪的示意道。

曹羽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品着茶,对于慕容光所说的事,他素有耳闻。今天自己也好见识见识,日后自己若是有所不测,也好早有应对,不要也遭了道。

在曹羽示意杂役上水的时候,掌刑小校从怀中掏出一精致的瓷瓶,拔开瓶塞,将瓷瓶口靠在白面书生的鼻子眼前。过后不久,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便慢慢的飘荡在整个大堂之内,白面书生也在这催人亢奋的馨香中,抬起了头。他那干涩的嘴唇,微微的启动着,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水,水,行行好给我一碗水吧。”

“水,你要水是吧。”掌刑小校奸邪的问到,手里不停的摆弄着水瓢。

“水、水、水,我要水,求求你们了。”

掌刑小校轻轻的将手中的水瓢歪斜过来,清澈的井水象一线水瀑,任自流。

“水、水、水,给我水。”白面书生欲破夹爬上前,伸手够住流淌着的水,但却又无力达成目的。

“想喝水是吧。好,那我问你,你们是何来处?又是受何人指使?目的何在?只要你回了小爷我的话,我就给你水。”掌刑小校收住瓢,和风细雨的问到。

“我,我,我说。我等是楚王帐下…”

“张亢,休要胡言乱语,小心老子宰了你。”白面书生身后十五步外,一黑脸虬须汉子怒吼到。

“掌嘴。”慕容光清言简令道。

三个彪型大汉,呼啦冲上前,挽胳膊压腿,便开始施刑。吧唧、吧唧、吧唧,签子打在人肉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慕容光见虬须汉子给打的差不多了,挥手示意,退下。起身,度下堂来,冲着此刻对水有着强烈渴望的张亢问到:“张先生,我看您也是知书答礼之人,也不想您的同仁为了一个虚无的假义送死。这样吧,按我们西海各个部落的办法,只要您招了,我就给他们一条生路,您则另当别论。”

“水,先给我水。”

“给张先生来碗水。”慕容光转身对身后掌刑小校令道。

在看着张亢喝完水后,慕容光微微一笑,问到:“张先生,在下刚才的提议,您可否给个答复。”慕容光见张亢正喘着粗气,紧接着说道:“不急,先生若是没有思量好,大可不必现在急着回答在下,不妨先休息一天答复在下的提议。”

“不。我答应你。”

慕容光本扭转的头,又刷的扭回来了。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盯着张亢,略带喜色的问到:“张先生是答应在下的提议了?”

张亢诡异的回道:“我要你先放了他们,并把他们的兵刃马匹悉数奉还,你可敢?”

慕容光大骇,半天没有一个明确的回复,只是在掌刑小校的提醒下,才十分不愿意的回道:“可以,我可将他们与他们的兵刃马匹一道礼送出西凉地界。”

“不。我要你给他们开具公文通牒,任由他们自行离去。”张亢机警的提示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你在见他们离去之后,立刻招供画押。”慕容光咬牙回到。

“成交。”

日落西垂,秋风乍起时分,华家岭的东关,慕容光等人陪着张亢,给张亢的同仁送行。张亢此刻已是纱布裹身,形同汉地端午节的大粽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与同仁挥手道别。不过,张亢的礼送,却未得到大多数昔日同仁的认可,不少人都报之以怒目相对。

“张先生,我慕容光实现了我的诺言,您也该兑现您的诺言了吧?”慕容光看着神色迷离的张亢,不失时机的提醒到。

“取纸笔来。”被慕容光手下二次下过药的张亢,在慕容光的暗示下,又一次丧失本性,做起了违心的事。不过这次,由于药量的加大,以及无外界的打扰,张亢想不说真话都不可能了。

东关城楼上,案台前,张亢在药力的作用下,奋笔急书。慕容光等人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惟有曹羽在洋洋自得,正悠闲的欣赏着华家岭的山水人居,好一派西塞田园风光。

秋夜深,阑风微微。华家岭的守备府大堂内,黑脸虬须汉子一干傍晚被放之人,又被请上了刑堂。不过,这次张亢没有身处其间,而慕容光手中也多了些东西。灯火耀眼处,三五垂立着凉军甲士,刀出鞘,剑出匣,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每一个变化。

“各位,委屈你们了。不知各位对在下再度请你们回来,有何见解?有有何感想啊?”慕容光得意的挖苦道。

“无耻小人,反复无常的卑贱胡狗。”虬须汉子怒吼道。

“卑鄙?反复无常?胡狗?”慕容光拍案而起,凶光毕露,断喝道:“卑鄙?说起卑鄙,你等阴兵下药,袭取我西凉重镇华家岭,害得无数华家岭军士终老卒役,孟祁等廉吏清官之人要自裁谢罪,你到是说说谁卑鄙了?反复无常?你主楚王,本是我王凉王侄孙,又与我王有默契在前。而现如今如何?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阴遣杀手,勾结巨寇,意图颠覆我西凉,毁我西凉名声。那我到是要问问你,到底是谁反复无常了?胡狗?我慕容氏是鲜卑遗族,但也是上古五帝之后,与汉家同源同祖,何来胡狗之说?我朝太祖光武帝,也曾与我先祖泞侯慕容延八拜成交,义结金兰,取有鲜卑名慕容忠贞。今凉王我主亦与家父对天盟誓,义结金兰,效太祖制取鲜卑名慕容本宗,并收我为义子。若按阁下之言,本朝太祖与今凉王我主,又算得什么人了?里通胡虏?通蕃卖国?还是贬华尊夷,数典忘祖?你到是说话啊?怎么不强词夺理了?是不是我戳到了你们这些人的痛处?”慕容光在训斥完一通后,思索再三,旋话锋一转,道:“其实你们也是受了那些腐儒的流毒,才会今天的陈腐观念。想我圣龙两百年前,是何等的威武雄壮,又是何等的繁荣富庶,再看如今,不免令人潸然泪下。为何?全系腐儒的糟糠理论害的。什么华夷之防,不但没有防住外敌的入侵,反倒伤了不少同为炎黄子孙者的心,闹得帝国的边陲各族百姓离心离德,叛举不断。偌大的圣龙朝廷,居然为此民疲国乏,国势倒退。才有今日桑林河叛逆的作大,为祸帝国北方旧土三十余载,时窥内地,而不得根除。什么仁义道德、君臣父子夫妻纲常,不过是这些腐儒为了个人私欲,争权夺利,而炮制的一套歪理邪说。当今之人,有谁看到过那些成天仁义道德的家伙,真的为百姓做过好事。但却天天得见他们在用这些歪理邪说鼓惑人、害人、杀人,还不允许世人反抗,天底下那里有这样的道理。什么万般皆为下品,惟有读书高。狗屁。武夫不是人了?习武有错了?如果没有我等这些武夫保家安国,我看他们也就只配给桑林河叛贼涮马提桶的份。在说远点,想当年孔圣孟圣,都提倡为才要文武得兼,仕子出可为将,入可为相。他们口口声声遵从先贤圣教,那怎么不尊孔圣与孟圣的圣意?说到底,他们怕,他们怕人揭穿他们的伪学面目,怕人识得他们假仁假义的真本性,怕人知道他们不学无术的本质。什么…”

曹羽见慕容光正在情绪失控,胡言乱语之际,赶忙打断道:“慕容兄,不必如此。依小弟看,堂下的诸位都是通达事理之英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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