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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但是,如今的你有这样的威势权柄么?十四年前,如今的炎侯还是世子,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人迎娶自己最倾心的女人,只能忍受着心痛的噬咬,可如今呢?谁人皆知庄夫人乃是炎侯的妻子,还有谁记得她当年的丈夫?男子汉大丈夫,进退之道乃是最重要的,若是你真的连这一点都不明白,连我为何在人前对你冷淡也不明白,那么,你就根本不配去争世子!”
闵西原听得呆若木鸡,手中正在把玩着的玉佩不经意间悄然落地,砸了个四分五裂。
第五卷 庶子夺权 第四章 大火
练钧如虽然在明空面前撂下了狠话,却并非真的下定了决心。只不过,闵西原一看便是翻脸不认人的角色,若真的扶持此人登上了诸侯之位,自己未必就能够真的将其牢牢掌控在手。
今夜他已是见识了孟尝君斗御殊的心机秉性,可以料想,闵西原其后会受到一通教训,有这么一位手握权柄的舅父在朝,只要行止不曾有亏,闵西原册立世子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那么,夏侯迟迟未曾下定决心,究竟是何缘故?他倚在书桌前,渐渐陷入了沉思,就连有人进了书房也未曾察觉。
孔懿悄无声息地将茶水果点摆放整齐,见练钧如犹自怔怔地坐在那里,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此次以假面目现于人前之后,她清冷的性子便大有改观,可是每每在练钧如这个假冒使尊面前,却始终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弥足深陷。不管练钧如怎样挣扎求存,怎样奋力向上,都没法逃过他人的算计。难道,自己就真的放任这种状况继续下去?
书房中的两人一坐一立正在发呆,就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大呼小叫。孔懿警觉地冲到门口一张望,只见不远处冲天火光,足足将半边天映照得通红,观其方向竟似乎是香洛仪嘉所居住的清华别院。练钧如只是比她慢了一步,待看清之后也是面色大变,急匆匆地向外头冲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和两女朝夕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已是习惯了用她们的温情一点一点地融化自己的心扉。正是因为如此,尽管知道她们可能是王姬离幽的耳目,他却仍然容下了两女。
孔懿见练钧如脚下步子紊乱。只是犹豫片刻便挟着他往别院掠去,夜晚地微风拂动着她的丝丝长发,荡漾出别样风情,只是此刻谁都无暇欣赏。不过几息功夫。两人便到了清华别院门口,那冲天热浪逼得两人连连后退。府中的仆役早已被惊动了,一桶桶自旁边小溪中汲取的水不断地往高涨地火头浇去,却始终是杯水车薪。练钧如急躁之余,只得抓着旁边一个直跳脚的仆役,厉声问道:“里面为什么会突然起火,人呢,都跑出来没有?”
那仆役这才看见练钧如。却也忘了行礼,带着哭腔嚷嚷道:“殿下,这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走了水!郭如夫人适才去了小厨房为殿下做点心。董如夫人不知是不是在里头。小人,小人奉命去取用茶水,谁想到,谁想到……”
练钧如听到香洛不在别院中时便吁了一口气,然而,仪嘉的安危就分外可虑了。望着那四处肆虐的火舌,他竟是有一种夺门而入的冲动。身旁的孔懿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沉吟片刻便对身旁围着的几个侍从吩咐道:“取棉被和凉水来!”她也不多罗嗦。取了棉被盖在头上,又在周身上下泼满了凉水,二话不说便往火场中冲去。练钧如阻拦不及,只能在后头高声道:“婉儿,不要逞强,你……”看着孔懿地身影消失在烈火中,他的心便似刀割一般痛苦难耐,直到此时,他方才隐隐察觉到,对于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子,自己似乎早就存了一丝情谊。
一进火场,孔懿便感受到一股逼人骨髓地热意,饶是她内功精深,此时也不免步履踉跄。刚才练钧如地那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心头自然有那么一丝感动。然而,她亲身进火场救人,虽也有相救仪嘉,另外则是为了探察这起火之因,毕竟在夏国的地头上,两个出身周国的姬妾所居之地发生火灾,怎么想都是蹊跷万分。
所幸外头看来火势凶猛,里头的不少房间里还都是齐齐整整,再加上孔懿早已闭住了呼吸,因此走动起来也还勉强使得。一路上,她也不知道跌跌撞撞碰倒了多少东西,总算摸到了一具犹有气息的躯体。孔懿也来不及多看,见其人面目似乎是仪嘉,便一把将其扶了起来,死死地掐了几下人中却始终没有反应,此时,屋梁上已是隐隐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心道不好的她急忙将仪嘉负在背上,才刚冲到门口便发觉面前掠来一条黑影。
“把人给我!”来人正是严修,匆匆赶到火场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果然找了一会便遇到了孔懿。“殿下在外头都急坏了,你快些出去,这地方不能多呆!”他一把抢过孔懿背上的仪嘉,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孔懿才刚要尾随而去,却发现了地上一颗亮晶晶地东西,未及细想便拾起来放入了怀中,几个起落冲出了火场。
刚从小厨房赶回来的香洛早已是哭得浑身痉挛,扑在练钧如怀中不敢抬头。练钧如原本就焦急万分,却又不好责怪香洛,只能喝令着那些仆役加紧救火。终于,就在人人耳中都传来房屋的崩塌声时,一前一后两个人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严修和孔懿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冲出了火场,在他们地背后,那原本甚为壮观的小楼轰然倒地,化作了一团废墟。
练钧如命两个侍女扶住香洛,急匆匆地奔上前去,见严修和孔懿都是安然无恙,他方才放下了心思。两人救出的果然是仪嘉,尽管一息尚存,但仪嘉吸了过多的浓烟,又是受了火毒,一时半会并未清醒过来,饶是如此,香洛仍旧喜极而泣,抱着仪嘉的躯体哭个不停。
火势也惊动了洛都令尹,一个时辰之后,大队甲士前来帮助扑灭了火势,善后工作足足进行了一夜,这一次,练钧如等人彻夜无眠。好容易等到大夫确定仪嘉的伤势没有大碍,练钧如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后花园。此时,旭日早已冲破了地平线,然后练钧如却觉得身上依旧一片冰冷,严修虽然语焉不详,他却听出了其中真意,似乎,那一场冲天大火是人为而并非意外。
“钧如,那位全公子来了。”尽管知道练钧如心绪不佳,但严修还是不敢耽误这种正事,“看他的阵仗,应该是来劝慰你的成分居多。夏国这么多大臣之中,就是他来的最早,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观风色。”
练钧如苦笑一声,旋即点点头道:“你就请他到这里来吧,府里到处都是焦味,闻着刺鼻得很。再说了,那些仆役仍在清理废墟,就不用让那位全公子到清华别院去了,省得他心生怀疑,到时候又说出一些不得了的话。”
闵西全却识相得很,见面安慰了几句之后,竟是只字不提失火原因。“这秋高气爽的时候也容易失火,今次殿下洪福齐天,所以只是伤了屋子,也幸好董如夫人未曾有什么大闪失。
对了,殿下若是不喜此地,我可以向父侯禀报一声,为殿下另行更换居处,不知您意下如何?”
练钧如先是一怔,随即便摇头道:“全公子客气了,不过是一次祝融肆虐就要搬迁,未免惊动太广。全公子好意我心领了,这一场大火足足折腾了令尹府和城卫府一夜,又让你一大清早赶来,着实让我过意不去。”他见闵西全含笑推辞,便岔开了话题,“全公子今日前来,可是还有什么要事?”
“哪里有什么要事,我不过归国一年,政务上头也未曾经手,父侯体谅我学识鄙陋,所以准我在不少朝中重臣那里学习了解一番而已。”闵西全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丝毫不见乃兄迫不及待的样子,“在华都时,我虽然和殿下素不相识,但如今却是一见如故,更为难得的是,殿下未曾因为我是父侯庶子而加以轻视,这就令我很是满足了。”
练钧如一句句品味着闵西全看似不经意的话语,渐渐听出了一丝深意。“全公子不用妄自菲薄,自古列国国君都是多子之人,你当年自请入质中州,足可见友爱兄弟之心,只凭这一点,将来便必定能够大放异彩。”他陡地想起霍玉书清秀的面容,不禁试探地问道,“不过,我闻听你和原公子似乎都中意霍小姐,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闵西全始终镇定自若的面庞终于出现了一丁点异样,不知是真的难以克制情绪还是蓄意而为,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痛苦。“想不到此事连殿下也知道了,我和霍大人本来没有多少深交,只是在几次请教朝中事务时,无意中见到了霍小姐,一时惊为天人。我虽然也见过不少绝色,却大多是矫揉造作难以相处,唯有霍小姐天性纯良,是我心目中的良配。谁知,大哥竟也是钟情于她!殿下,情之一物乃是世间最难舍弃的,就算我真的想要兄弟和睦,这将来只怕也难以维持局面,再者,霍小姐也对我更有好感,我又能如何?”
练钧如只觉心中酸涩之意更加浓重,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他便渐渐释然了。昨夜的欢宴中,霍弗游未曾提到任何婚约之事,说不定早就有意毁约,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执着过深。他和霍玉书,中间隔着的根本就是千沟万壑,几乎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不仅如此,他如今和霍玉书只见了一面,压根谈不上所谓情分。
第五卷 庶子夺权 第五章 佳人
孟尝君斗御殊看着面前神情自若的孟准,突然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情绪。论身份,此人不过是那个兴平君姜如一时性起收下的食客;论地位,此人在周国最高也不过升至下大夫之职;论权势,此人更是从未执掌过权柄,更枉论一呼百诺的威势了。只是,面对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猥琐的年轻人,他始终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由此及彼,他对于那位中州王子也多了几分好奇。没错,夏侯迟迟未曾册立世子,就是因为他这个夏国权臣总是态度暧昧,能够看透关键而令孟准前来商榷大事,不得不说是一招妙棋。
“孟准,如今主上迟迟未下决断,依你之见,本君应该即刻发动群臣上书请谏,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他不待坐在对面的孟准回答,便突然仰头大笑道,“本君是孟浪了,想你以舌辩成名,对于时局大势并没有过多心得。罢了,你早已完成了你那主人的托付,本君这庙宇太小,不见得容得下你。是去是留,你不妨自己拿主意。”他正欲起身离开,背后便传来了一个沉静的声音。
“孟尝君大人,您如何断言我就真的不通天下大势?”孟准并未站起,只是托着手中茶盏,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凝视一件绝世珍玩,“当日我为孟家所斥,虽然兴平君殿下勉为其难收留了我,但始终未曾十分重视,就连向周侯开口要人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至于派我来此地送信,也不过是为了我当年在商国时的出色表现而已。士为知己者死,可是也得是真正可以交托真心的贵人才行。我已经为兴平君殿下完成了那桩使命,此身早已自由。
孟尝君大人又何必苦苦相试?”
说完这些,他又在斗御殊面前把玩起那个茶盏的盖子来,“我在周国就如同这杯中茶叶,不是细品看不出成色好坏。若是深深品了又会引起孟家的家变,表现太佳又只会引人注目,对我地将来前程并无裨益。我当日早已和兴平君殿下交换了条件,一旦离了本国替他办完事情之后便可自主。早闻孟尝君大人招揽四方士子,礼贤下士的美名,想不到相疑至此,令人心寒。”他重重地将杯子往旁边一搁,躬身深深一礼道。“既然无法上下相得,那么,孟准在此告辞!”
斗御殊愕然见其昂首远去。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他见过的狂生一流并不在少数。但却从未有孟准这样的人,既表现出世家子弟地从容风度,又具有平民士子的谦卑和学识,谁曾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决绝,自己屡次相试之后,竟是提脚就走。只是为了自己的声名,就绝不能放走了他。想到这里,斗御殊不由连声唤道:“来人,拦住孟先生。本君重重有赏!”
孟准的脚步虽快,却及不上府中层层护卫的传令,终于在大门前停住了脚步。望着气喘吁吁追出来的斗御殊,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笑意,转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大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孟准仰慕大人贤德,这才愿在此地停留。如今大人既已追来,但请赐示,孟准究竟是去是留?”
斗御殊望着孟准精光闪烁的眸子,终于迸出了几个字:“本君决定了,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此地吧!”出于对有才者地绝对尊重,他终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管如何,孟准的身上都留着周国孟氏一族地血脉,仅凭这一点,他日就一定有可用之处。
话说三日前兴平君府中那场祝融之灾着实蹊跷,可无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