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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孽子,竟然敢违背我,从小教给你的东西你是全都忘了,言之,你太让义父失望了。”
“对不起,义父。”
“言之,想要我放过言蹊可以,把其他人都给杀了,这第一神捕也不怎么样,我不想亲自动手,所以就由你来吧。”
秦淮安挣扎着站起身,捡起长剑,一步步朝陈易然走去,陈易然也忍着痛站了起来,与秦淮安冷眼相对。
“砰。”两剑相对,发出沉闷的声音,地陷也越来越厉害了。
“陈易然,你不配拥有言蹊,你永远都不能把快乐带给她,你连她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更不知道她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陈易然满眼的不敢相信,言蹊失去过孩子,属于自己和她的孩子,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陈易然,你知道躺在血泊中的言蹊是什么样的么?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么?”乘着陈易然愣神,秦淮安抓住了机会直接就一剑刺去,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阿朝一直在大声喊着老大,可陈易然却迟迟没有回神。
当他恍过神来,瞧见的是满身是血的言蹊直直倒在自己的怀中。
“啊……”秦淮安痛苦高喊出声,剑早就扔在了地上,还染了言蹊的血。
言蹊嘴角一直渗出血来,她笑着伸手想要摸一摸陈易然的脸,可是心口太疼了,她根本举不起手来。
陈易然没事,就好了。幸好她挡在了他的跟前,这样是最好的。只是她再也不能陪着陈易然了,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来得及去做,还有很多遗憾。
“不要,言蹊,你不会有事的。”陈易然哭了,他害怕地将言蹊紧紧抱在怀里,颤着音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没事的,言蹊。
言蹊扯了嘴角,微微笑了,“陈易然,对不起……我不能再陪着你了,我要去找我们的孩子了,那个我对不起的孩子。”
“言蹊,不要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言蹊。”
陈易然重复着,可言蹊握着陈易然的那只手却忽然垂在了地上,眼睛也缓缓闭上了。
“言蹊……”哭喊声一片,可她终究是听不见了。
爱也好,恨也罢,终究一切都回归到了原点。
第278章 小儿念亲,生死共寝()
盛京城外有一片桃花林,繁盛桃花紧紧相叠。
三月桃花香,微风吹拂,坠落片片花瓣,堆积在地,变成花海。
远处渐渐传来琴声,声声入耳却格外凄凉,乐调中满是思念,如缠绵的细雨连绵不绝。
唰唰的脚步声逐渐响起,那是踩在花瓣上的声音,迷雾中走来的是一白衣公子和妙龄姑娘,两人的手里都提了一个竹蓝,姑娘的另外一只手上则拿着一束花。
“你说,陈易然会回来么?”苏倩侧着头看了眼身旁的苏行。
苏行静默了片刻,才出声应道:“他已经回来了,你听见琴声了么?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够弹奏出这样的乐调。”
时光如水,匆匆而过,离盛京叛乱已是过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地宫里发生的事情,山庄外的人无从得知,他们知道的也仅仅是秦王谋逆被杀而已,真相也只有苏行他们几个知道。
言蹊离世,地宫几乎坍塌,如果不是秦淮安将他们所有人都给送进了另外一条出口,怕是所有人都会尸骨无存。
他们离开了地宫,不曾再瞧见过秦淮安,大抵是永远的留在了山洞里,也或许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
可陈易然却像是疯了,一夜之间白了头。
言蹊下葬那日,陈易然亲自抱着言蹊,将她小心翼翼地平放进了棺木里。
之后,陈易然便离开了盛京城,没有人见过他。
而盛京城外却多了一片桃花林,桃花林中开得最旺盛的那株桃花便是言蹊墓前的那两株。
桃花依旧如昨日那般美,可却是物是人非了。
苏行一群人一直在打听陈易然的下落,可怎么也没有见到,是后来苏行才发现的,每年三月,桃花林里都会有人,比他和苏倩来得更早。
他知道,陈易然回来了,这三年来,陈易然从未真正的离开过。
苏行寻着琴声而去,穿过桃花林,终是瞧见了那人。
墓碑前,有一蓝衣白发的男子,他静默坐于卑前,双膝盘着,跟前是一把上了年岁的琴,双手轻挑拨动奏出丝丝悦耳琴音。
“易然,你回来了。”苏行声音有些哑,瞧见自己昔日好友如今的面貌,不由心生悲凉。
世事变迁,当年英俊潇洒的第一神捕,如今却只是个孤独痛苦之人而已。
琴音停,垂着头的陈易然缓缓抬了眼眸,望向跟前的苏行。
“你们也来了。”像是历尽沧桑后的感慨,又像是久违了的招呼。
“你已经三年未回来了,如今回来了,可就不要离开了。”苏行轻叹了一声说道。
陈易然忽然笑了,他没有回答苏行的问题,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问苏行还有苏倩,“我老了,头发都白了,你说言蹊是不是认不到我了。”
苏行静默,可苏倩却忍不住红了眼,她知道的,陈易然是为了言蹊所以才会一夜白头的,那样的感情让她不得不动容,言蹊是她的姐妹,直到言蹊永远的离开了,她才知道言蹊为了保护自己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这一生她都偿还不了了。
还记得言蹊说过,想要亲眼瞧见苏行和她成亲,可两年前她成亲的时候,没有言蹊,也没有陈易然,只有空出来的两个酒杯,两副碗筷,那天苏倩哭得一塌糊涂。
“不会的,言蹊那么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她都会永远记得你。”苏倩痛哭出声,像个无助的孩子,苏行搀扶着她。
是么?言蹊不会忘了他,可是怎么办呢,时间这么久了,他好像老的越快了,言蹊一个人在奈何桥上等他一定等得太久了。三年来,他去完成了言蹊的心愿,把她最后的牵挂都完成了,言蹊要他好好地活着,他做到了,可如今他只想陪在言蹊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他想言蹊了,想那个孩子,他得去找他们女子俩,这样他才不会痛苦,是的,所以他回来了。
“苏行,你是我这辈子的好兄弟,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如今倒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了。”
陈易然的不对劲,让苏行觉得心慌,他连忙开口道:“你说,我定是会做的。”
他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陈易然看着苏行,认真地说道:“苏行,我死了以后,你就把我和言蹊合葬在一起,帮我照顾这片桃花林,除此以外,我没有别的要求了。”
“陈易然,你说什么,我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帮你做,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一定会将你扔的远远的,一定不会将你同言蹊葬在一起,我会让你永远也找不到言蹊的,所以,你收回刚才的话,你自己好好活着,守着言蹊的桃花林,你听懂了没有?”桃花林里回荡着苏行的怒声。
陈易然却只是盯着苏行,扯开了嘴角,他知道苏行只是嘴硬心软,他说的事情,苏行一定会做的。
“苏行,人的心死了,犹如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比什么都痛苦,言蹊是我生命中的阳光,没有她,我会死。”
“陈大哥,不是这样的,言蹊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着,你怎么可以轻言去死呢。”苏倩放下了东西,快步走到陈易然的跟前。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陈易然并不只是说一说而已,苏行眼睁睁瞧见陈易然的嘴角渗出一丝黑血,随即他便歪着身子倒在了卑前。
“砰。”苏行手上拿着的篮子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将陈易然靠在自己的肩上,苏行颤抖着手给他擦着嘴角的血,可是却越来越多,擦都擦不掉。
“苏行,言蹊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放心不下,如此,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要求……”他活不久了,来桃花林前,陈易然便喝了毒药,用一杯毒酒了却余生,是最好的方式了。
他似乎瞧见了言蹊,瞧见了静心庵里的那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那个躲在黑暗里胆怯害怕的言蹊。
“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等我眼睛好了,我可以瞧见你了,你就来娶我好不好?”
“三月为妻,如果到时候你还喜欢我,我便来娶你。”
“我在这里等着你,等你来娶我。”
往事一幕幕重演,心痛便一层层加剧。
“陈易然,能够嫁给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我或许是上辈子做了很多的好事,所以这一生才会遇见你,还能嫁给你。”
“陈易然,一面就那么重要么?见了一面就这么难忘?”
“言蹊,见过你的人,只一面就够了,便会生生世世难忘。”
他还记得这么清楚,仿佛一切就在昨日。
言蹊,不要怕,我马上就来找你了,黄泉路上有我相伴,你不会再孤单。
如果有来生,我还是会那么爱你。
风忽然吹得急切,卷起了满地的桃花,一声闷雷,下起了缠绵细雨。
陈易然嘴角带着笑容,可眼睛却永远地闭上了。
如陈易然所料,苏行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他亲自将陈易然同言蹊葬在了一起,并且同苏倩一起亲手种植了桃花。
盛京的百姓都知道,桃花林里有一对生死相许的男女,他们爱的轰轰烈烈,他们的故事被人记载在了话本里,而那个写书的就是苏倩。
同年八月,苏行结束了自由的生活,代替了从前的陈易然掌管了神捕司,成为了神捕,他破案精准,替百姓鸣冤,连带着陈易然的那份一起,做的越来越好,盛京百姓都称他为第一神捕,可苏行却总是会告诉大家,“我不是第一神捕,我只是苏行,陈易然永远是第一神捕。”
第二年春季,盛京百姓在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乃是投河自尽的言桃。
那年冬天,苏倩怀有身孕,苏行给孩子取名为“苏念亲。”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叫这个名字,感怀思念亲人之意。
又是三年过去了,离开的人永远都离开了,苏行带着妻子还有孩子一同去了城外的桃花林。
苏行同苏倩站在墓前,许久都未开口说话。
“来,念亲,过来。”苏倩朝着自己的三岁小儿子招了招手,“过来,到娘这里来。”
小短腿的念亲走到苏倩的跟前,双手扒拉着她的腿,糯糯地开口,“娘亲,怎么了?”
“念亲,这是娘亲的两位朋友。来,叫干爹和干娘。”
念亲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听话的点头,出声喊道:“干爹,干娘,我是念亲。”
苏行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言蹊和易然,一定很高兴的。”
“爹,干爹和干娘去哪了?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回家?”
“他们呀,在另外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有自己的家。”
“很远的地方,是在哪里?”
苏倩接过话,伸手指了指高处,“言蹊和陈大哥一定可以瞧得见念亲,也会保佑言蹊快快乐乐地长大。”
祭拜过后,苏行和苏倩一人牵着念亲的一只手,往来时的路走。
风吹着桃树,空气中夹杂着桃花香。
前方是阳光,身后是言蹊还有陈易然的墓碑。
第279章 初来乍到,谪仙公子()
东晋五年,新皇登基,四海生平,普天同庆。
大年三十,徐州城家家户户都在吃着团圆饭,街上也是热闹异常,张灯结彩的满是喜庆。
可城西的城隍庙里却是满堂黑暗,阴森森骇人的紧,偶尔传来小儿痛哭哀痛之音。
入夜,天有些凉,谢玉从谢家出来,走在大街上,直到瞧见城中最繁华的饭馆,她才停下脚步。
炮竹声中一岁除,谢玉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卖了自己。
学着从前瞧见过的卖身葬父,谢玉也往自己的头上插了一根柳条,身旁摆着一块她从城隍庙带出来的木板,上面有她写的四个字,卖身葬父。
大年三十出来做这件事,委实给人一种不详的感觉。徐州城里的百姓来来往往的,虽有瞧见这小孩,也不会走上前去,生怕给自己惹了霉运。
夜,越来越深,天气越发冷起来,谢玉双手合在一块努力地搓了搓,试图暖和些,可根本没有什么用,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破旧的单衣,这还是她从别人家倒在门外的废料里拾起来的,往身上一裹,虽然大的很,可还是可以用来遮遮羞的。本来她是有衣服穿的,只不过来徐州的路上,老刘子死了,谢玉就把那最厚的外衣用来裹他的尸首了。
老刘子是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一生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