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窗户两侧的帘布被高高挂起,透过明亮的玻璃,可以看到实验楼对面办公楼那高大沉默的身影。
那座办公楼属于九有学院所有教职人员使用,与藏匿在学校深处的校工委三层小黑楼不同,这座教授们使用的办公楼从外观上看就气派了许多。
郑清收回目光,微微吁了一口气,打消了把窗帘放下来的冲动。
讲台上那位不按常理的老教授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多晒晒太阳吧。
一根指头在他背上戳了戳。
“什么情况?”如同蚊呐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段肖剑。
郑清把笔记本与法书都摊放在面前,眼观鼻,鼻观心,微微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他与大部分男生一样,都扎堆坐在教室后面,与前排那些好好听课的乖学生,尤其是唐顿、蒋玉等人还没来得及通气,难免有些消息闭塞。
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
原本在教室上空四处盘旋的小精灵们呼啦啦都飞回黑板上沿,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不再出声。
特斯拉教授站起身,用手中金属法书的书脊重重磕了一下讲桌。
“咚!”
教室内的呼吸为之一滞。
银白色的教室门随着这声重响重重的闭上。
原本就安静的教室里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所有人都正襟危坐,默默等待老教授的训示。
“你们是天文08…1班的新生吗?”老教授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问道。
“是。”台下的新生们整齐而轻声的回答道。
“那你们应该在上节课就提醒我一下!”老教授很不满的拍着自己的金属法书,提高声音:“我上节课讲的东西有人完全理解了吗?”
台下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
“我上节课讲的什么?”老教授扶了扶眼镜,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教室。
教室前排,唐顿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家的法书,似乎能从上面看到一朵花,而他身边不远处,马修·卡伦也默默的低着头,摆弄自己的袖扣。
女生堆儿里,李萌学着身旁的表姐还有首席生,把脑袋低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至于教室后面这些男生,更是恨不得缩进课桌低下。
没有人回答特斯拉教授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郑清!”特斯拉教授翻着花名册,点了一个名字。
倒霉!
郑清在心底哀嚎一声,干脆利落的站起身来。
他隐约感受到教室里一片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前排的学生籍此机会纷纷把脑袋转后来,脱离讲台上方老教授的视线。
郑清面不改色的看着李萌对自己挤眉弄眼,大脑在疯狂的转动,努力压榨上节课听到的一星半点的记忆。
“你是今年九有学院的公费生?”特斯拉教授虽然还板着脸,但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
郑清忍住了痛哭流涕的冲动。
他又一次觉得当一个公费生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我上节课讲的什么内容,有没有印象?听懂了吗?”特斯拉教授合住手中的花名册,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嗯,上节课内容是‘时间在多维空间呈正态分布的概率问题’……主要讨论了维度理论下,时间在不同空间中的存在、流速与变化趋势……”
郑清眨着眼睛,努力把笔记本上的只言片语连贯到一起。
“……十八世纪的大巫师高斯率先将时间流速与多维空间进行了组合验证……在多次试验中,巫师们发现,多维空间下,时间流速快慢各不相同……大巫师拉普拉斯在这一基础上进行了定量分析,提出了时间在多维空间呈正态分布的理论……”
简单复述了一番上节课的主要内容后,郑清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再吭气。
“嗯?”特斯拉教授扬起花白的眉毛,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就这些?”
郑清尴尬的笑了笑。
“推导公式呢?定量分析是怎么分析的?上节课不是都讲过吗?”特斯拉教授把手中金属外壳的法书重重拍在讲桌上:“你上节课是上的历史课吗?在炼金术上就学会这么一点东西?”
我也想多学一点啊!郑清在心底狂吼一声,但是小爷听不懂咋个整!
“其他的内容,不是特别理解。”郑清低着头,小声回答。
教室里响起了其他人轻微的赞同声。
只不过这些支援的声音过于微弱,仿佛一阵轻风拂过水面,只激起了一丝涟漪。
“不理解为什么不说话!”特斯拉教授抓着自己的金属法书在狭小的讲台上来回踱着步子,用非常不满的语气重复道:“为什么不说话!”
马修说话了,郑清在自己心底默默回答着,瞅了一眼前排那位正在观察袖扣的吸血鬼。
当然,他没有胆量当面质疑讲台上老先生。
“炼金术是一门非常严谨的科目。”
“非常严谨!”
“炼金术的语言很严谨!”
“炼金术的体系也很严谨!”
“炼金术的态度更需要严谨!”
“什么是严谨?”
“弄不清楚的东西坚决不能糊弄过去。”
金属法书重重的拍在讲桌上,震得所有人心肝都在颤抖:“你都不清楚他是什么个意思,怎么敢用他来推定你的结论?推出来的结论你敢实验吗?你们是在糊弄自己的性命!”
郑清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虽然还没太懂为什么上节课没说话就是在糊弄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仍旧决定不说话。
他觉得自己的脑壳肯定没有讲桌的桌板结实。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议论()
“那个臭老头,自己讲错课了,却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就是,就是!”
“竟然还扣学分,简直岂有此理!”
“丧心病狂啊。”
中午的食堂里,天文08…1班的几个男生一脸沮丧的坐在餐桌前,一面向嘴里塞着吃的,一面愤愤不平的议论着特斯拉教授的野蛮行为。
郑清坐在几人中间,听着这些抱怨,心有戚戚的搅了搅碗里的五豆汤,叹了一口气。
上午的炼金术课上,那位古板的老教授对于天文08…1班上节课不懂却又不问的表现大为不满。
于是,从炼金术师的做人原则,到学习炼金术应该具有的基本品质,再到作为第一大学学生正确的求学态度与治学要求是什么。特斯拉教授整整咆哮了大半个小时,给了每个新人一次心灵的洗礼。
临末了,下课前,这位老教授不仅要求班上的学生把校训各自抄写一百遍,还大笔一挥,给每个人勾掉一个学分。
“庆幸吧,校训只有八个字……而且学分只扣了一分。”郑清舀了一勺豆子,塞进嘴里,鼓着嘴嚼道:“这才第一个月,辛苦一下,后面还能补回来的。”
“这才第一个月就扣了一分,老大!”段肖剑怪叫一声:“我连一个学分都没赚到呢,就被扣成负数了。”
“老姚不是说一张邀请函给零点一个学分吗?”郑清戳着餐盘里的薄脆,诧异的问道:“我记得你也收到了几张邀请函啊?”
“丢了。”段肖剑难得脸红了一下,给嘴里塞了一块大饼,嘟囔着:“原本放在宿舍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而且,就算没丢,我总共也才收到三张邀请函,根本堵不上一个学分的窟窿。”
郑清想到自己那一抽屉邀请函,咂咂嘴,最终不忍心挖苦他。
“这也能丢了!”一旁把脸埋在碗里的辛胖子抬起头,不顾嘴角滴滴拉拉的汤汁,悲愤道:“如果是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揣在兜里!”
“你一定要这么吃东西吗?!”另一侧坐着的张季信瞪起一双牛眼,把手里的干果捏的嘎巴作响。
“不然呢,你喂我?”辛胖子毫不犹豫的丢出大招,令对手哑然。
“打碗花有这么厉害吗?”段肖剑好奇的戳了戳一旁安静吃东西的萧笑,疑惑道:“他是不是装的啊。”
“试试这个!”张季信从桌上取了一块羊角面包,塞到辛胖子手上,威胁道:“这又不是碗,你敢把它弄掉了,我喂你吃一肚子土!”
辛胖子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羊角面包就向嘴里塞去。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中,他的手仿佛被蛰了一下似的,剧烈抖动了片刻。
那块涂满黄油与蜜糖,烤的酥脆焦黄的面包就这样滚到了尘埃里。
“太夸张了吧!”段肖剑拖着长长的音调,一副‘你肯定在骗我’的表情:“这是面包,又不是碗,哪能说掉就掉。”
“不信,你自己揪几朵打碗花试试啊。”辛胖子哼了一声,满脸不悦,重新把脑袋埋进面前的大盘子里开始拱食。
“‘打碗花’只是根据其效果,取的一个具有特色的名字。就像‘百草堂’不止一百种草,‘三味书屋’不是三种味道的书屋。”萧笑终于放下手中的吃食,抬起头,向面前这些孤陋寡闻的同伴们稍稍做一点科普:“所以,打碗花的诅咒并不仅仅针对碗,准确的说,这种诅咒针对的是巫师的手,或者说,是巫师‘用手进食’的这个动作。”
“也就是说,如果不用手进食就没关系吗?”郑清对于这点细节非常感兴趣:“这个诅咒是怎么知道我是在用手进食,而不是干别的?”
“诅咒知不知道,取决于你知不知道。”张季信在旁边插口道:“这点我倒是有印象。许多诅咒都是基于宿主本身的想法来发作。比如你想吃东西,那么拿到吃的肯定会吃,这个时候诅咒就会发作。”
“宾果!”萧笑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么假设,”郑清愈发感兴趣:“假设,辛胖子饿了。”
“你才是胖子!”辛满脸悲愤的抬起头:“我只是长得比较壮。”
张季信夸张的‘哈哈’了两声。
“哦哦,”郑清从善如流,非常抱歉的改口:“假设,辛同学饿了。然后他拿起一块面包,这个时候,如果他下意识的不把面包当做吃的,或者不把自己的嘴当做嘴……嗯,比如,在他的意识里,面包就是一张纸,嘴就是碎纸机。这种情况下,面包就不会掉到地上了吧。”
“你的嘴才是碎纸机。”辛胖子终于没有胃口了,沮丧的推开盘子,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开始擦嘴。
“丧心病狂。”萧笑看着郑清,一副见鬼的模样:“你是说扭曲意识吗?为了一个屁大点的诅咒,去扭曲自己的意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对于巫师而言,没有比扭曲意识更危险的事情了。想都不要想!”
“很危险吗?”郑清有些吃惊:“我的意思是简单催眠一下自己。”
“对于巫师,催眠只能欺骗你的五感,但是无法欺骗你的意识。”萧笑沉思片刻,强行举了个例子:“比如,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但山仍在那里。”
郑清有些茫然的听着这个例子,表示自己无法理解。
“有时间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如想想老姚那个咒语是怎么回事。”辛胖子擦完嘴,不耐烦的敲着桌子,叫道:“或者谁快点把李奇黄教授的作业做完,让我参考一下。”
“如果下午那节课之后我还能动弹,我就让你抄。”段肖剑哀嚎着,一头栽进辛胖子的怀里:“胖哥啊,咋整呢,战斗课的老师说这节课要我做他的陪练啊!”
郑清挥挥手,招来一群食堂的小精灵。
待她们收走桌上的残羹剩饭后,他伸了个懒腰,满意的打着饱嗝,叹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老师看你陪练辛苦,从学分上给你一点补偿呢。”
段肖剑立刻挺直了身子,
“这么一说,可能性还蛮大哦!”
心思单纯的年轻巫师立刻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贝拉夫人()
第一大学所有学生的课表中,都有一门实践课。
这门课程是全校性基础课,属于每个学生的必修类课程。但它又不被教授联席会议列入年度的教学计划表中。反而如同一门临时性的课程一般,在排课以及授课讲师方面的安排都显得非常随意。
比如符箓、占卜、天文这些重点科目经常侵占实践课的课时;又比如,实践课的授课教师基本都是助教级别,整座第一大学,几乎没人听说哪位教授会执教这门课。
而纵览第一大学为学生们规划的四年学习安排,实践课又从课时方面突兀出它的与众不同。
在大一新生的课表里,实践课每周的上课时间只有一节课;但在大二或者大三学生的课表中,这门课将会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