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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颇为委屈的打着呼噜,既想在这个猫口夺食的家伙面前维持尊严,又舍不得被安慰时的束缚感觉。
最终,它只能揣起爪子,把眼睛紧紧闭上。
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你该了解一下时事。”萧笑不知从什么地方拿过来一卷报纸,塞到郑清手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 贝塔镇邮报()
“为什么给我这个?”郑清好奇的接过那沓厚鼓囊囊的报纸。
还未翻开,浓郁的油墨香气便扑面而来,令他皱了皱眉。
在郑清看来,巫师们的世界是一个充满了矛盾与悖论的世界,当然,这一切都源于魔法的不科学性。
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各种电气化的设备已经被广泛应用在生活中。电视、电脑、手机,人们有非常多的手段收集着不同维度的信息。
但在魔法世界,巫师们仍旧固执的使用古老的魔法技巧来达到相同的效果。
比如传递信息的纸鹤、拥有‘动画’效果的易拉宝、亦或者插入‘小视频’的报刊杂志。
如果在百十年前,这些近乎神迹的魔法技巧会让那些毫无天赋的普通人惊叹膜拜。
而现在,如果这些魔法制品流落白丁世界,他们也许会怀着极大的好奇与热情探索这个未知的文明——没有恐惧、没有膜拜,有的只是对未知的猎奇心理。
翻开报纸,在首页巨幅照片中,一名黑人巫师正站在演讲台后用力挥舞着手臂,他的表情有些激动,在他演讲桌的话筒旁,摆放着一颗疑似头颅的东西——因为报纸被打了马赛克,所以郑清对此并不是非常确认。
头条上有醒目的黑色题目:‘泛美巫师大选在华府热烈进行,贝拉克与威拉德激辩涉妖法案’。
“我一直好奇报纸上的照片为什么不能说话,还不如我家的电视。”郑清用指尖把黑人巫师的手臂向旁边拨了拨,露出后面一名漂亮的长发女巫:“而且,刚刚不是在讨论学生会考试的事情么……你给我这份报纸干嘛?这上面有考题?”
“我记得在专机上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萧笑先回答了郑清的第一个问题:“任何时候,在人类社会,传统的力量都是非常强大的……相同的便捷条件下,你不能指望用惯了法书与咒语的巫师们改换陌生的电子产品。”
“即便魔法更复杂、落后,你也不要指望他们有什么改变。”迪伦忽然从帷帐后探出脑袋,抱怨道:“你没有在血族古堡里住过,那里简直是一座活着的历史博物馆。你可以看到亚瑟王时代的老吸血鬼穿着破旧的麻衣、满嘴黑牙,也能看到伊丽莎白时代的女贵族用鲸骨裙把自己的腰勒成一个葫芦,还能看到七十年代的的嬉皮士,满脸订着铁环铜钉,走起路像中了‘踢踏咒’一样。”
“就像希尔达助教一样?”郑清斜着眼,看了看吸血狼人先生耷在棺材边沿的脑袋。
“比他还要扭曲。”迪伦打了个寒颤,摇摇头。
“至于报纸上的照片不能说话,”萧笑稍稍提高声音,把谈话扯回郑清的问题中去:“个人认为,这是因为在这种简单的纸张上叠加过多魔法会导致‘咒语空蚀现象’……这是一种魔纹不稳定状态。”
郑清耸耸肩。
虽然没听太懂,但他大约明白,过多叠加咒语会导致魔法不稳定。也许报纸会在高温下爆燃,会在低温下出现画面凝固,会在常温下出现声音与画面的卡壳。
这些情况都不难理解。
“你还没解释为什么……”郑清扬了扬手中的报纸,掀起一股浓郁的墨味。
小精灵们震动着翅膀,厌恶的远离了自家主人。
团团则把揣起的爪子向外挪了挪,堵在了它粉红色的鼻孔前。
“为什么给你报纸?……这是因为学生会的招新考试中,非常关注诸如时事、争论这些东西。”萧笑耐心的解释道:“按照学生会的解释,他们需要的是能够与时俱进的年轻血液……而不是穷经皓首的老夫子、守尸鬼。”
这种解释略显程式化,但毫无瑕疵。
“事实上,我认为他们只是懒得出新试卷。”辛胖子在一旁嘲笑道:“就像最后一道论述题,把题干略略改过,让你分析分析,出题不需要一分钟,你却要用半个小时来解答……一套模式可以管十年的题目。”
这个理由就非常具有说服力了。
郑清没有继续与两人讨论学生会考试的问题,他飞快的翻动着手中的报纸,看到了许多有趣的新闻题目。
除了‘要闻头条’上那个关于涉妖法案的辩论外,在‘新闻背景’栏目有关于‘血族议会发表声明,抗议狼人在罗马尼亚暴行!’的报道,在‘经济板块’有关于‘东华重器落户南美’的新闻,在‘娱乐板块’有关于‘幽灵演唱会邙山首演或秀灵魂音’的噱头,在‘异域风情’栏目有涉及‘黄金海岸现黑巫师阴影,数十村庄漫延神秘诅咒’的猎奇;甚至‘深度栏目’还有关于‘第一大学校机遇袭,女妖尼基塔前世今生’的系列追踪。
如果没有翻开这份报纸,郑清从来不知道这个巫师们的世界是如此精彩。
仿佛一瞬间,他的视野穿过狭小的第一大学、离开封闭的布吉岛,来到一个新的,陌生的世界。
就像他第一次走进回字集时的感受。
喜悦、震惊、茫然、还有隐隐的手足无措。
“这是什么报纸?”郑清重新打开报纸头版,目光落在头版最上方的刊名处。
贝塔镇邮报。
“这是一份比较严肃的,代表巫师界主流观点,读者覆盖整个巫师界的报纸。当然,它的某些观点也一贯令人诟病……比如这份报纸对九有学院固有的偏见。”
萧笑扶扶眼镜,话锋一转:“你属于常识缺乏的巫师,这对于你日后的发展很不好。所以趁这个机会,现在多看些时事报道是没有坏处的。”
郑清连连点头应是。
“你有没有想到什么……疏漏?”辛胖子忽然在一旁出声,打断郑清继续看报纸的想法。
“疏漏?”郑清皱起眉,面色不悦:“关于学生会考试的?”
他翻出那张有些褶皱的信纸,又细细读了一遍。
“暂时没有。”他自信的回答道:“如果你是指‘十一号凉亭’的问题,我认为自己有能力找到这个地方。”
郑清着重强调着‘自己有能力’这个意思。
“真的没有吗?”辛胖子的脸仿佛皱成了一个菊花。
这是一种充满信心的笑容。
看得出,他真的察觉到郑清的什么疏漏。
萧笑也抬起头,好奇的看向胖子。
“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辛胖子摩挲着下巴,看着迷茫的郑清,恶意的笑道:“周末下午……你的时间已经预定出去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助伊莲娜大美女补习功课。”
“哦,不!”郑清呻吟着,把报纸糊在脸上,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六柱床上。
原本在猫背上小憩的精灵们以为自家的主人出了意外,兮兮的尖叫着,振起翅膀扑进帐子里。
第一百八十九章 校工委紧急召唤()
这个周五的晚上,郑清过的很不踏实。
在辛胖子做出‘善意’提醒后,他立刻挥毫泼墨,绞尽脑汁,写了一封理由充足的道歉信,表示自己明天中午无法去图书馆帮她复习符箓学,望见谅云云。
看着那只青色的纸鹤,在月光下翩然离去后,郑清最终带着满腹愁绪、重重心事,辗转入睡。
但他睡的并不安稳。
虽然那张嵌着许多宝石的塔罗牌仍旧在他的枕边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但这丝毫不能让年轻的公费生内心平静下来。
他又开始做噩梦了。
开始是那只被剜掉眼珠的小奶猫,接着是空着眼眶的杜泽姆博士,然后是漆黑沉默的湖畔树林里,恶臭逼人的鱼人瞪着惨白的眼珠,恐吓般煽动着背鳍。
形形色色的可怕面孔接二连三的出现,肆意搅扰着他的梦乡。
于是他带着一身冷汗,被惊醒了。
小精灵们善解人意的哼起催眠曲,帮着郑清重新入睡。
这一次,那些可怖的面孔没有出现。
郑清来到了湖边。
月色如水、水面粼粼,一派熟悉的景色。
一个巨大的白色龟甲从湖底缓缓升起,慢慢向岸边游去。
它爬上岸,惬意的吞吐着月华,舒服的展开四肢,趴在泥塘中,享受着泥水浴。
郑清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头顶掠过。
他抬起头,看到一团珍珠色的雾气,从月光中落下,落在那头白壳寿龟的身上。
寿龟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仍旧眯着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偶尔还咂咂嘴,似乎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郑清惊恐的发现,被那团珍珠色雾气沾染后的龟甲迅速干枯破败,原本水润结实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枯萎。
凶手!
郑清无声的呐喊着。
寿龟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昂起头,睁开眼,慢慢向郑清所在的地方爬来。
它爬出泥塘、爬过岸边的青石板、爬过草地、然后径直从郑清僵直的双腿中穿过。
仿佛他是空气一样。
郑清猛然回头,却发现从后面看去,那头寿龟变成了一头河童。
河童头顶的玉碟已经破碎,闪烁的月华从碟子里稀稀拉拉落下,洒落一地。
它一曲一折,爬到一株大柳树下,蜷曲起身子,缩成一团。
郑清打了个寒颤。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大柳树的枝条无风自扬,枝条上的叶子开始变黄、枯萎,然后顺势飘落。
一片枯叶轻飘飘的落在湖边水洼中。
浑浊的水面缓缓下降,枯叶慢慢膨胀,鼓起翅膀、踢出细长肢脚、探出触角,一只灰色的虫子逐渐露出了它狰狞的面孔。
是那种会脱水的食尸虫!
郑清悚然四望,大柳树落下的枯叶在湖畔丰富的水汽下纷纷膨胀、变作了一群群狰狞的虫子。
这些虫子敲击着口器,扑到那头河童蜷曲着的身子上。
郑清大叫着,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窗外已经蒙蒙亮了。
清白的晨曦透过玻璃,落在书桌上。
叽叽喳喳的鸟雀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开一场盛大的合唱会。
在这纷纷乱乱的噪音中,一个异常的、细微的敲打声从阳台上传了过来。
因为睡不着觉,郑清索性爬起身,借着窗外微弱的亮光,摸索着挤进阳台。
橘猫蹲在窗沿上,正透过玻璃,一本正经的看着窗子外面。
听到声音,它没有回头,只是甩了甩尾巴,打了个招呼。
“你今天好早。”郑清捂着嘴,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满脸困意。
团团也忍不住,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胖脸的胡须一抖一抖的,煞是可爱。
郑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它的顶花皮。
“嗷!”团团低嚎一声,警告般弹出一根爪子,敲了敲面前的玻璃窗。
“啪啪啪!”
郑清眨眨眼,摇摇头,然后用力搓了搓脸。
窗外,一只青色的纸鹤,正仰着脖子,用力叨着面前透明的屏障。
“啪啪啪!”
细碎的、异常的敲击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似乎感受到郑清的存在,纸鹤脑袋前后弹动的频率愈发急促,窗外的敲击声也越来越密集。
也许清晨的露珠有些浓重,纸鹤的翅膀被洇湿了,看上去有些软绵绵的。
郑清飞快的拉开窗户,把那个小东西抓了回来。
仿佛知道完成了任务,青色的纸鹤在接触郑清手指的一瞬间,便瘫倒在他的手中,再也不动了。
郑清拆掉纸鹤,一目十行的看完信纸中的内容,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当萧笑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在书桌上摸索眼镜的时候,便看到这位年轻的公费生正呆呆的坐在书桌旁。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
“回信?”萧笑含糊的问着,摇摇晃晃蹭进盥洗间。
等他从盥洗间出来后,郑清仍旧呆呆的坐在书桌旁,盯着面前那张信纸,一脸的苦大仇深。
“怎么,她生气了?”萧笑扬起眉毛:“昨天我就建议你把事情当面说清楚……道歉的事,能用纸鹤来传吗?”
郑清苦着脸,慢慢抬起头。
“比生气还糟糕。”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收信……这封信还是我昨天寄出去的那只纸鹤。”
“没有收?”萧大博士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好奇的神色:“不应该啊……理论上讲,纸鹤魔法经过无数巫师的改进,已经规避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