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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你也反复叮嘱过这件事,我是绝对没有随便喂的……另外,我们宿舍的人也都知道轻重,没人给她们乱喂东西。”
“至于魔法……你觉得我们一群一年级的小巫师,能对这些小精灵施展什么奇奇怪怪的魔法。”说到这里,郑清索性翻出自己的法书,在博士面前哗啦啦翻动着:“呶,上面这些咒语就是我这几个月的学习成果……最熟练的是束缚咒,最高级的一道咒语是‘元辰守护咒’——元辰守护我们只是练习了一下它的前置咒式,还没有学习在什么时候使用这道咒语呢。”
杜泽姆博士皱着眉,一边听公费生絮絮叨叨的解释,一边翻开郑清手中的法书,细细检索了一番。
一边看,一边喃喃着,连道不可能,不魔法。
“发生什么事情了?哪里不魔法?”年轻的公费生对此非常好奇。
博士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询问了另外一件事:“之前你把箱子交给我的时候,小精灵们是睡着的,对吧……她们当时为什么睡觉?”
说着,他指了指郑清怀里抱着的纸箱。
郑清低下头,箱子里,小精灵们不知什么时候又一次用翅膀裹住身子,陷入了沉睡。
“这有什么奇怪的。”郑清抬起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心底也莫名多了几分烦躁:“我们在纸屋里挂了好多保持温度、防止噪音、以及平心静气的符咒,以维持纸屋始终处于恒温恒湿的状态。在那种环境下,就算一头巨龙都会陷入沉睡,更不要提一群小精灵了……这应该没有违反前辈之前的叮嘱吧。”
“只有这些?”杜泽姆追问了一句。
“您可以自己看看。”郑清伸手将纸箱递向博士,同时也追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妥吗?”
杜泽姆博士并没有接过纸箱,而是皱着眉继续思考,一边想,一边嘟嘟囔囔的回答道:“不妥?没有什么不妥……或者说,不是不妥,而是好极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情况了。”
“好极了?”郑清扬起眉毛——他觉得从刚才到现在,杜泽姆博士说话一直有些颠三倒四,显得非常没有逻辑——年轻的男巫忍不住侧过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仆人。
康斯坦丁完全没有留意这边的谈话。他正指挥着一柄鹤嘴锄给暖棚中的苗圃松土,旁边,灌满清水、杀虫剂与肥料的几口颜色各异的铜壶正漂浮在半空中,叮叮咚咚互相撞击着,等待老仆人召唤。
“是啊,好极了。”杜泽姆博士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根羽毛笔,将其倒置,握着笔尖,然后把长长的羽毛伸进纸箱里,挠了挠一只正在熟睡的小精灵。
那只小精灵虽然闭着眼,却非常敏捷的抬起手,将蹭到自己身边的羽毛给拍开。
“看见没有?她们的反应没有丝毫降低,真的只是睡着了。”博士仿佛证明了什么事实似的,转头看向年轻的公费生。
郑清一脸茫然:“不然呢?!”
“最开始你把箱子递给我的时候,我看着她们沉睡,以为是因为药效递减的缘故,她们开始陷入混沌了。”博士解释着,将那支羽毛笔重新颠倒过来,然后凭空虚画,在半空中写出一串串流畅的符文与推导公式,同时语速飞快的说道:
“……但检测结果出来之后,我知道自己错了。这些小精灵的情况非常好,好的令人难以置信。她们现在的状态几乎与刚刚服药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完全没有药效递减的任何表现。……这是非常不正常的情况。”
不需要他说,郑清也知道这是非常不正常的情况。
公费生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支羽毛笔在半空中留下的每一道划痕。但可惜的是,虽然他能够辨认出博士是在做可能性分析,但除了公式中的符号之外,他几乎一句话都看不懂——用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博士写的每一个字与每一个符号、每一个数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杜泽姆博士似乎也没有为年轻巫师解惑的打算,而是一边推导着,一边念念有词:
“按理说,现在已经到了那服药剂效力的末尾,这些小精灵们应该表现出嗜睡、反应迟钝、行为混乱等症状……但是按照你记录的表格,还有我的检查结果来看,她们完全没有出现上述症状。”
“这非常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那个即便再不可思议,也是事实——就目前而言,唯一与这些小精灵有过深入交流与接触,而且会对她们产生清晰影响的因素就是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同的异常,相似的猜测()
郑清十八岁之前生活的世界姑且称之为科学世界有一件事是他非常赞赏的。那就是凡事都讲求逻辑,讲究实事求是。
比如深夜的坟地上空飘荡着起起伏伏的白色或蓝绿色火焰,我们可以根据它们的性质与成分,判断出那些只是低燃点的磷化氢在常温环境下的自燃反应。
再比如登山爱好者在海拔六千米的山地间遇到了雪崩,地质学家会告诉你那是因为积雪内部的内聚力与重力僵持的时候,受到外界力量的干扰,如石块滚动、脚步震动、风声等等,外部压力超过内聚力,最终导致了雪崩。
又或者某个私人会馆出现了密室杀人案件,警察们仔细勘察现场、认真查看录像、苦思冥想之后,总能凭借现场残留的水渍、反锁的窗户与门、以及表现从容的服务员,推理出一个巧妙却非常合理的杀人方式。
只不过,这一套程序在巫师世界,也就是郑清现在所呆的世界就不那么好使了。
因为这是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
在魔法世界里,深夜坟地上空飘荡的白色或蓝绿色火焰,可能是戴着美瞳的幽灵在四处游荡;山顶发生了雪崩,可能是巨人们在为头领的位置而决斗,或者某位雪人因为长毛被树枝挂断所以在大发脾气;而密室杀人案件的可能性就更多了诅咒、魔药、巫蛊、降头、梦魇,等等即便是进入巫师世界不足半年时间的郑清,都能列举出一大堆类似手段。
这就是魔法世界一个非常糟糕的地方永恒的不确定性。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推断的结果与事实真相之间到底相距多么遥远的距离。
当然,魔法世界还有许多糟糕的地方。就像老宅的墙壁、地板上总会有清除不干净的嗜魔霉菌,死了人的屋子里时不时会冒出一头珍珠色的幽灵,再比如,当你百八十岁最终熬死自己的宿敌,从他的坟头蹦迪回家后,却看见他仍然能在你们十二岁的小学毕业照里暴揍你。
想想也是非常悲哀了。
但事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结论的不确定性固然增加了决定的困难程度,但也从某个方面降低了寻找答案的困难面对任何难以理解,或者无法解答的问题的时候,你只需要耸耸肩,摊开手,说一声‘这很魔法’就没问题了。
就像现在。
郑清豢养的那群小精灵身体显然出了大问题。理论上来讲,缺乏匹配的生命药水,使用砂时王浆配置的药剂延长生命的小精灵们,在那服药剂的理论失效期来临前,就应该出现一系列异常症状比如眩晕、比如嗜睡、比如判断能力下降、反应速度变慢,等等等等。
但根据杜泽姆博士的实际检查结果来看,这些小精灵非常健康,完全不符合逻辑的健康,健康的令身为资深炼金术师的博士都不敢相信。
“这不科学!”听到杜泽姆博士将小精灵异常的缘故归结到自己身上后,年轻的公费生呆了几秒钟,忍不住大叫出来:“完全没有道理!除了你叮嘱的事项外,我从来没有对她们多做任何事情!完全没有!”
他的声音有些失控,在这片安静的小院子里显得非常突兀。
正在苗圃间指挥着几个颜色各异的铜壶给草药们浇水施肥的老仆人康斯坦丁被年轻巫师的叫声吓了一跳,手一抖,结果三个铜壶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啊!你这个笨蛋!你刚刚应该向左飞!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一个绿色的铜壶尖叫道:“我肚子里的农药差点洒出来……这些药剂每一滴都比你那一肚皮的水值钱一百倍!”
“但我就是向左飞了啊……”另一个黄色的铜壶怯生生的回答着,努力将壶身向后挪了挪,试图避开绿色铜壶喷向它的口水。
“蠢货!你们两个的位置是相对的,你的左边是它的右边!”夹在两个壶中间的红色铜壶冷笑一声,先鄙视了一番黄色的铜壶,然后又用嘲讽的语气对绿色铜壶说道:“劳驾,你肚子里那几两值钱的药水没有在刚才的碰撞中洒出来,全在你大喊大叫的口水中喷出来了。”
“非常抱歉…”黄色的铜壶小心翼翼的向红色铜壶旁边靠近了一点点。
“你说谁蠢货,红壶!敢不敢跟我比试一下杀虫速度!”绿色铜壶听到红色铜壶的嘲笑后,愈发恼火,叫声也愈发尖锐了。
“所以说你是蠢货。”红色铜壶继续冷笑着:“我没你那么蠢……会用一肚子肥料跟你的杀虫剂来比试杀虫速度。”
“你们三个都闭嘴!”老仆人听着三个铜壶吵吵闹闹,只觉得脑壳疼,最终吓唬的跺了跺手边的鹤嘴锄:“少爷在那边忙正事呢……你们再乱嚷嚷,小心我用锄头把你们都砸扁!”
“我早就说过,铜壶用的时间超过一年就应该用锄头锤一锤,不然肚子里结了太多污垢,会把脑回路给堵住……现在你终于肯听了。”老仆人手中的鹤嘴锄嘶哑着声音嘿嘿笑道。
年轻的公费生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的苗圃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小骚乱。
只不过他现在满腹心思都在杜泽姆博士刚刚说的那番话间,全然没有心情去关注几个铜壶吵架的小事情。
“这不科学,不可能…”郑清喃喃着,低头看着纸屋里的小精灵,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很魔法。”杜泽姆博士耸耸肩,摊开手,用一种非常随意的口吻补充道:“魔法么,就是将种种不可思议转化为现实的力量……你觉得不可思议,说明你还没有适应魔法的力量,没有适应这个魔法的世界。”
“至于你觉得不可能,”杜泽姆博士说着,低下头,俯视着年轻公费生脸上巨大的墨镜,轻笑一声:“既然你的眼睛都能变成这么漂亮、这么微妙的颜色,那么你的小精灵们受点影响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吧……仔细回忆一下,你自己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超出一般魔法状况的事情。”
郑清张开嘴,刚想辩解一下自己眼睛变红只是淤血缘故,但是听到博士最后一句话,忽然想起新生赛上那只从自己身上跑出去的黑猫,想起某条突破二维屏障来到这个世界的影子,想起自己同样异常的变形术,想起姚教授与苏施君那相似的猜想,顿时沉默了。
如果说,小精灵需要与其本质相匹配的生命药水才能存活是一件近似法则的事情。
那么按照老姚的说法,目前巫师界能够改变法则的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禁咒。
而幸运或者不幸的是,郑清似乎恰好与这两者都有某种程度的交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院长与两位助教()
就在郑清与蒋玉拜访杜泽姆博士,提及自己新开业的那爿小店的时候,距离非正常生命研究所不到一千米的一个办公室里,也有人提到了这个问题。
那是九有学府办公楼一层北向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很干净,上面没有悬挂门神,也没有雕琢任何其他的守护符咒、魔纹。仿佛就是一扇普普通通的红色木门。门楣上虽然悬挂着一个铜牌,但因为光线的缘故,上面的字都被笼罩在黯淡的阴影中,模模糊糊令人看不清楚。
与干净的木门相映衬,门上的黄铜把手也非常干净,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冬日的清晨阳光并不明亮,能够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这条长廊的光线更是寥寥无几。但或多或少,总有一层淡淡的光投在地板上,留下一条狭长的、仿佛被轻纱笼住的痕迹。
然后两道影子突兀的出现在了这片光晕之中,顺着长廊的中线悄无声息的向前走着,影子随着他们的前进越拉越长。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年轻巫师,宽大的长袍仿佛被浆洗过似的,直挺挺的罩在他的身上,连带着那原本软趴趴的衣领也高高立起,几乎将他的鼻尖都遮住了。
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身材高大,鼻梁高挺,只不过眼睛下面大大的眼袋与略带阴影的眼睑令他的形象失色不少,而且与站在身旁的同伴相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