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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不时有兖州兵巡逻,火把也四处点起。
午时过去一刻钟,但是城墙上还没有动静,甘宁不耐烦地在心中咒骂,同时又疑心是不是对方地圈套。
“呱呱!”这边的三个乡绅模仿着蛙叫。
“咯吱吱!”城门缓缓打开。
“哗!”突然地,城墙上燃起片片火把,瞬间将城门附近映得一片惨白。
“咚咚!”“杀啊!”城中兖州兵齐声叫喊,并且使劲敲起金鼓,骑声势十分骇人,将城外的冀州兵精吓住。
“嗖!嗖!”城头上不断设下羽箭,间杂一瓢瓢地滚油也泼下来。
城门后面更是一阵强劲的弩箭射出。最前面的冀州兵的盾牌也被射穿。
“他娘的!”甘宁举起盾牌一阵急退,他顺手砍翻那三个所谓地乡绅。
一众冀州兵都是后退躲避箭支,加上夜里视线不佳,地上泥泞不堪,自然出现了推撞拥挤地事情。
“杀!”于禁亲自带着一百多骑兵冲出城门。后面跟有八百多兖州军精兵。
冀州兵本就处于劣势,一退之下瞬间形成了溃退,任凭甘宁如何叫喊也阻止不了。冀州兵拥挤着爬上土丘,慌乱间自相践踏伤亡不少人。但在土丘上弓弩手接应下,总算将于禁打退。
“不好啦。东边营地起火啦!”兵卒们纷纷叫喊起来。
土丘上的黄忠甘宁一看,顿时脸色巨变,原来于禁还使的声东击西的伎俩,将他们引到城西,另外还派遣一支人马到城东面的辎重营放火。
甘宁怒骂一声。跨上战马朝辎重营跑去。黄忠懊恼之余吩咐兵卒围着鄄城严加防范。
甘宁赶到辎重营,看到火光中约摸三四百地兖州兵不要命地四处放火,他们中有些人被也烧着。
“真是不要命了,这个于禁竟敢使出此等阴招!”面对大火甘宁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到没有烧着的地方迎击兖州兵。同样地。兖州兵中分出地百多人还将济水堤坝又掘开。
早晨,辎重营各地冒起青烟,将近一半的粮草辎重被点着,而偷袭地兖州兵无一生还,不是被击杀就是被烧死。
黄忠不住懊恼,说道:“我会向大将军请罪,但是围城不能停止,派人到濮阳催粮。并赶造一些攻城器具出来!”
“如若城破。当杀尽城中男子!”甘宁冷冷道。
看着一众忿忿不平的部将,黄忠眉头紧皱。又无可奈何。
“报!将军,有百多骑从东北面赶来。说是贾诩贾从事。”斥候禀报道。
“是贾军师?”黄忠一阵惊喜,他知道袁尚十分推崇这个贾诩,说贾诩是当世有得数地智者。但从这次派他北上统辖乌桓骑兵,就可知道袁尚对他的信任。
黄忠跟甘宁骑上战马去迎接贾诩,他们在营地北面见到了贾诩,还有文丑。
贾诩看着远处冒着青烟的营地,眉头一挑,“是鄄城守军出来夜袭么?”
“末将惭愧,竟然让敌军得手!”黄忠摇头道,他将围城前后地事都说了一遍。
贾诩瞧了瞧鄄城方向,说道:“守将是个善守之人呀,虽然中间也犯了一点错,但昨晚这一招玩得漂亮。”
“早知道不该心慈手软,再淹他一两日就能毁掉城墙,如今又要再用几日垒砌堤坝!”甘宁恨恨道。
贾诩摇摇头,“水火往往是克敌制胜的利器,但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水可以阻隔敌兵,但终究不如火攻那样直接剥夺敌兵实力。为将者借助水火,终须因势就导,不可盲从。像春秋时智伯以水灌晋阳城,反遭败亡,两位将军不可不查。”
“先生说的是,那我军是继续淹城,还是另作其他打算?”黄忠问道。
“辎重粮秣被烧了一半,我看还是退兵吧。”贾诩说道。
“什么!”甘宁一下被激怒,“粮草没了一半还可以催粮,我军实力并未受损,眼看破城在即,为何要退兵!”
“你瞎吼啥!”文丑怒目而视,“出征前大将军交代一切要听军师的!”
“那是你们那路人马,我可没有受到这样的命令!”甘宁冷冷道。
若是甘宁认为对地,那么他宁可抗命也要去做,就像历史上他屡次抗拒孙权的调令。
文丑在冀州军中资历深厚,有谁敢在他们面前这样放肆,他对甘宁怒目而视,抡起手臂就要动手。恰好甘宁也是个惹事的主,他向来不怕打架。
“大敌当前,两位将军不去杀敌反倒要对自己人动手么?”贾诩冷冷地问道。
甘宁哼了一声。将手放下。文丑被贾诩那么一说,也不好再动手。
“贾军师,正如兴霸所说的,只要继续灌水,鄄城不难破去。加上你们那三万乌桓兵也要到来,我们为何要退兵?”黄忠问道。
“方才我已经说过,水可以绝,不可以夺只要守将指挥得当,即便水淹进城中。他也可以守住半月以上,历来不乏这样的战例。而我军要速战速决,然后跟大将军汇合,所以如此拖沓下去恐怕不妥。”贾诩解释道。
“那依先生之见?”黄忠问道。
“以退为进!”贾诩向远处城头上看去。
城墙上,于禁视察着城防。经过昨晚一阵袭杀,军中士气回升了一些,军士们对守住鄄城也有了信心。
“如此应当能再抵挡一阵了。”旁边一个青年文吏说道。
于禁回过身去,点头道:“多亏子虞你的妙计,否则鄄城危矣。”
那个青年文吏不过二十多岁。虽然样貌不是很出众,但有一股干练的气质,正是曹操提拔地鄄城令梁习。
梁习一拱手,谦逊道:“只不过是一时地阻敌之策,说到行伍军争,在下还需多向将军讨教才是。”
于禁笑了起来,“我军之所以能坚守退敌,全赖你子虞才是。不是你将城中百姓组织起来协助守城。我军怎么能守得住,曹公果然没有用错人。”
梁习叹了一口气。“战乱一起苦地还是那些乡民百姓,他们不过是想要守住家园和田产而已。”
“将军你看!冀州军拔营了!”旁边的部将喊道。“冀州军拔营了!”“敌兵被打退!”一时间城墙上欢呼一片。
“子虞。敌兵果然退了!”于禁高兴道。
“将军不能松懈,敌兵兵多粮足,等补充了辎重粮秣还会去而复返。”接着,梁习提醒道:“还要严防他们半路杀回。”
于禁点头称是,“你看派出一千精兵,从小道迂回,袭击他们地辎重队,如何?”
梁习想了想,点头道:“能再次劫杀敌军,那鄄城更加稳固了。不过千万要小心,不可强攻。还要派出骑兵监视他们后军,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快马回报。”
“我亲自点兵去截杀冀州军,鄄城就托付给子虞了。”于禁说道。
梁习答应一声,退下去组织人手。
冀州军退得很快,除去殿后地精兵,包括甘宁水军在内地兵马,沿河迅速向濮阳退去。
于禁点了一千兖州兵,他从东边的山间小道行军,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赶在冀州军辎重营前,到达通往濮阳的小山地潜伏。
于禁带兵潜伏在山背后,只派出了十几个斥候爬上山顶侦察。这样,冀州军地斥候就很难发现他们。
一部兵卒开过去后,车马明显增多,兖州军斥候确定情况后立即跑到山后禀报。
“快迎上去劫杀!”于禁下令道。
一千兖州兵都站起来,活动了发麻的手脚后,快速爬上山去。
“杀啊!”兖州兵一边叫喊,一边借助高地冲下去。
“噔!噔!噔!”运粮的冀州兵纷纷将车马推开,他们迅速取出了车上的强弓劲弩,对着山上一阵激射。
“嗖!嗖!”冀州兵的箭术极其精准,几乎是发发命中,不少羽箭更是射中兖州兵眉心。
于禁接过亲兵递上地盾牌,他心中大骇,同时感到不妙,这冀州军的辎重兵不该有如此精准的箭术。
鼓声擂起,前队后队的兵卒也向这边靠拢,渐渐对兖州兵形成合围之势。
于禁一个激灵,他意识到想伏击别人,但自己反倒中伏了。
羽箭不断迎面射来,千多兖州兵一下伤亡三百之多,而且兵卒们再也不敢冲向前。而是寻找掩护。
“杀啊!”小山丘两边的冀州兵围了上去,于禁地压力更大。
站在车马边的黄叙一挥手,带着旁边弓弩手上前几步精准地射杀敌兵,他们都是神射营的神射手,只是伪装成辎重兵而已。
于禁冷汗冒出。自己的计策被识破,那么敌方很可能会再次袭击鄄城。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可能,因为冀州军后军被监视着,鄄城应该很快得到通报。
但是于禁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冀州军围上了他们。于禁只能下令剩余地兵卒逃回山顶去。
夜黑无月,济水依然是静静地流淌,鄄城上也是点起了火把照亮四周。
甘宁紧握钢刀,他发誓待会要率先登城。
在甘宁身后还有水军兵卒,他们上船后又从上游登岸。并负责将云梯搬运来。
水军兵卒在城东外百步就停了下来,他们蹲下将云梯组装完毕,并等待主将的命令。
“嗖!嗖!”一阵箭雨射向城西,来不及反应的守兵立马被射成刺猬。
“杀啊!”“呜呼!”竹梯、云梯纷纷架到城北,一个个黑影攀上梯子。
“快叫人来!”守兵不住呼喊。他们同时敲响了金鼓示警。
城中的兵将还有百姓已经松懈下来,乍一听到金鼓声,顿时乱作一团。赶到城墙上地守兵也向城西靠拢,抵挡敌兵地进攻。
自从早上起,梁习的心中就隐隐感到不安,但是派出侦察监视地斥候没有禀报敌情,他也不好疲惫不堪的将兵百姓动员起来。
“长枪手靠前!”梁习下令道,突然他发现攀上墙头地敌兵十分怪异。冒险走进一看。才发现他们竟然是高鼻深目地胡人!
甘宁一声令下,水军兵卒将云梯架到城东。十几个身手矫健的兵卒跟甘宁一起攀上云梯,前面的一个人手持长戟。他们挥戟向城抢上一划,将渔网钩掉。
铃声叮铛作响,守兵终于发现他们,但是后续的兵卒快速地跃上墙头,挥刀劈杀守兵。
甘宁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攀上墙头后他如蛟龙猛虎一样,朝兖州兵劈杀挑刺。不杀个痛快,不足以平灭他心中的怨气。
兖州兵大多被吸引到城西,城东这边被迅速攻破他们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城墙上双方展开白刃战。
甘宁得手后,等候在下面地文丑带着乌桓兵也从城东攀上城墙,有了他们的补充,东边城墙被冀州军牢牢占据,并且还向其他三面城墙扩张。
“兀那小子,可敢跟俺比谁斩将多?”文丑粗犷的声音传到甘宁耳边。
甘宁冷笑一声,喝道:“哪个不敢,杀百人将以上的!”
说罢两人继续挥动兵刃砍杀,不久乌桓兵就从梯道涌进了城中。
白马山顾名思义就在白马附近,它距离延津、白马是一样的路程。历史上文丑这员河北猛将,就是命丧于此。
张辽、赵云率领四千骑到达山间潜伏,并派出斥候游骑四面侦察。
“文远,你看曹操能亲率兵马救援白马吗?”赵云问道。
张辽摇摇头,“其实大将军也不能吃准是否曹操,但是大将军地意思是,歼其兵马斩其大将,使白马、武原的守军士气受挫。”
“将军,兖州兵斥候通过了东边过道。”斥候禀报道。
“东边?”张辽吃惊道,“要救白马不走白马山,也是走西边最快,兖州兵怎么想走东边?”
“难道要去袭击我军濮阳方向的步卒和辎重?”赵云说道。
“恐怕打的是这个主意,用骑军袭击濮阳方向的步卒辎重,然后吸引我军后退救援!”张辽叹道:“还是大将军跟军师有先见之明,让我等迅速占据白马山潜伏。”
“既然侦知敌军行动,那就好办了。不让他们去袭击我军步卒辎重,就先挫败他们一阵!”赵云说道。
“到时子龙攻敌首,我攻敌腹部,使他首尾不能相顾!”张辽建议道。
两人再商量一阵,就让将士挂上鞍具准备出击。
烟尘滚滚,一队队骑兵通过白马山东边过道。
“停下!”一到白马山附近,一员将领停在道旁观察地势,旁边几百亲兵随从也跟着停下观察。
那员大将身披精甲,正是当朝司空,曹操曹孟德。他身后跟着程昱、夏侯渊、史涣几人。
“上次大战我军也没有走过白马山。”曹操说道。
“山中地势复杂,如果是步卒走的话,倒是一条捷径。”程昱答道。
说话间一骑追了上来,正是曹操的儿子曹昂。
“父亲,后部骑兵汇合后跟上来了。”曹昂禀报道。
曹操点点头,“他对你还客气吧?”
“还算恭敬客气,我按照父亲的吩咐,对他也是客气恭敬。”曹昂答说就问道:“我军为何不直接攻击白马地敌兵,他们刚到白马不久,立足未稳,或许一击即溃。”
曹操摇摇头,他这个儿子比起袁尚来差了不少。
“大公子,如今武原、白马、鄄城、濮阳四处告急,我们兵少,能救得了哪里?”程昱代为答道,“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