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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尚倒没有,可曹昂听到这话立即来火了,“是什么人,莫不是京中哪位大人?”
店主道:“看像两位外地的公子,可是瞧他举止倒似名门权贵。”
曹昂怪笑道:“我当哪位王公大人呢,原来是外地来的两小子。”说罢就要强行上楼去。他与袁尚等一辈世家公子本来就在洛阳骄横惯了,如是洛阳其他世家子弟还好说但被外地来的人骑到头上那传出去脸面就不好看了,袁尚听说是外地的人也不阻挡曹昂,本来日子就有些无趣偏偏这两人都是不甘寂寞的。
曹昂不顾店主苦劝走上楼去,袁尚等人也跟在后面。一到二楼走道就有两个身穿武士服的精悍男子挡住了曹昂。
“我等已经包下上面这位公子请回。”两个武士也不甚客气道。
曹昂怒笑道:“那你不知这有一间是你曹大爷定下的么?”说完径直上前。
一名武士伸手想拦住曹昂不料反被曹昂揪住手腕往身后一甩。另一名武士立马上前侧身用肩撞向曹昂,曹昂只得已伸手扛住那一撞,两人正在角力时先前被帅出的那名武士已经起身双手拿住曹昂双肩,两人合力将曹昂按住,配合得很有默契显然不是一般的护卫。
随后赶来的袁尚看到曹昂吃了亏立即吩咐典韦上前相助。典韦并步上前化掌为刀劈向一名武士,那武士倒也反映机敏听得背后嘈杂声早留了心,听到脚步声侧身退向另一人身后,另一人也将曹昂推向典韦两人合力摆出防范的架势。
典韦接住曹昂左手将他带到身后右手抡拳向前打去,正好和一名武士趁机偷袭过来的拳相对。只听一声闷哼那武士垂下了手,原来他不曾想道对方力道如此之大,一只手已经脱臼。
典韦再次上前将受伤的那名武士踢开废了他的战斗力,接着又是一招毫无花俏的直拳击飞另一名武士,前后不过三招而已。
这时雅间里走出两名约莫十多二十岁的青年,当中一人穿着一身精美的武士服颇为英武,另一人穿的也是一身华美儒生长袍文质彬彬脸色有病态的发白。
英武青年喝道:“你等什么人,为何无端生事,我乃皇甫家皇甫坚寿,这位是河东卫家卫宁卫仲道,不知两位何人?”他看得出曹昂等人不像寻常百姓故此自报家门。
袁尚料想不到会是这两人,皇甫坚寿他知道,是大名鼎鼎皇甫嵩的儿子因为跟随父亲在外征战所以自己没有见过,算是个少年英杰。而卫仲道那就更是知道啦,才女蔡琰的丈夫,是个短命鬼,白白害的一代才女守寡还被卫家的人赶回娘家,最后沦落塞外。既然是这两个人那袁尚也不怕什么了。
曹昂挺起胸脯道:“曹家,曹子脩。”
袁尚自然也不会落人后,虽不硬气反而像充满自信优越似得淡淡道:“袁家,袁显甫。”
卫仲道皇甫坚寿两人听到曹昂说时倒不怎么在意,但袁尚一报姓名时两人不禁微微动容,毕竟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他们自然听说过。
河东卫家此时已经没落为一般家族了,卫仲道向来清高气傲看不得仗着权势欺压横行的世家子弟,他想了片刻后呵呵笑道:“感情在下久在河东却不曾听说过天下还有两位这样的人物。”他的口却是刁毒,毕竟文人大都有所谓的傲气,一句不和那就翻脸讥讽。
世家子弟最重脸面名声,不等曹昂出口袁尚就笑道:“那是那是,河东偏远之地的人怎会听说我等洛阳俊杰呐。”
“就是,就是。”不顾卫仲道越发惨白的脸色曹昂摆手笑道。
皇甫坚寿听两人家世后本来还不想将事情闹大,正想和解不料卫仲道牛脾气起和袁尚曹昂讥讽起来。
卫仲道挥手阻止了想劝说的皇甫坚寿讥笑道:“经兄台这么提醒我倒像起来了,洛阳确实有个什么开国大臣相国曹参的后人曹家,不过据说在先帝一朝时却做了常侍。还有什么个四世三公,不过就不知是否都是靠些淫技靡诗来充当门面的虚名之士。”皇甫坚寿听言心想这下是彻底撕开脸面了。
曹昂怒火中起抡拳就想打人,袁尚拉住他道:“子脩你可曾听说过大将军卫青么?”
“那是自然!”曹昂没好气道。
袁尚叹道:“想当年大将军卫公深入胡地千里斩首不计其数,赫赫军工无人能及,不想啊卫公如今的后人安能缚鸡否?”
曹昂闻言哈哈大笑;“好一个安能缚鸡否!显甫改日我定要请你痛饮三次。”
卫仲道险些气背,脸上异样的潮红。最后皇甫坚寿圆场道:“今日怕是一场误会,两位希望改日我们能冰释前嫌,先告辞了。”说罢领着愤愤不平的卫仲道走下楼去。在楼道卫仲道突然回过身瞪着袁尚曹昂道:“次辱必终身不忘!”
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回身那刻袁尚眼中闪现的那一抹冷芒。
曹昂倒是高兴地叫店家端上最好的酒菜,干脆连典韦和袁尚的仆从袁和还有自己的仆从也拉到一起畅饮起来。
日落时分经再三推辞下曹昂才肯放袁尚回去,回到袁家后袁尚马上沐浴梳洗了一番,然后来到王夫人的庭院外,等到掌灯时分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从庭院里走了出来。貂蝉并不停留而是一直走去,袁尚远远的跟在了后面,直到袁府一个偏僻废弃的院落貂蝉才停了下来。
说起来她自己也还没能领会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毕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五年前的战乱使她失去了家人,被王家收养时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认王允夫妇为养父母后这些年来她过的也是没有什么色彩的日子,平日里除了跟王夫人习读一些诗书外就是学一些女工和乐舞,最期待的也就是偶尔能跟王夫人外出了。
当读到诸如《诗经》和《乐府》中那些描绘男女挚爱的时候她也有过憧憬,就是能有位盖世的英杰或是蹁跹君子也那样和她山盟海誓。
不过她接触到的男子不过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位,直到朱雀大街上袁尚的施救在她心里泛起道道涟漪。当知道袁尚的身份时平日里读过他做的诗文,听过他事迹的貂蝉更是有种被宿命牵绊的感觉。到袁家之后时常能看到他俊美温雅的身影,听到他吟诵的诗文还有对蔡夫人王夫人说的一些奇闻趣事,貂蝉心里更是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直到那天两人的乐舞她突然意识到他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牵绊了吧,于是神情恍惚地偷偷塞给他那个香囊。
月光下两人默默凝视着,都没有言语,也不需要任何言语。
第一卷 汉末乱起 第六章 密谋
汉中平六年三月,大将军府,前堂。
大将军何进跪坐于正上方榻上,下首左右分别列坐着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骑都尉鲍信、右校尉淳于琼、进符使王匡、黄门侍郎荀攸等一众文武。
大将军何进虽为武官但却长得一派丰雍富贵相,他轻咳了下后不无忧虑地问道:“陛下龙体日渐不适,而太子之位迟迟未决,并且宫里有传言陛下欲立皇子刘协,诸位看这如何是好?”
精瘦却双目有神的曹操道:“大将军不必担心,自古皆有嫡庶之分,皇子辩乃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在这上不论是司徒、太尉大人还是我等都是一致立场,陛下也不可能违逆祖制和我等大臣。现在要担心的却是万一横生变故怎么处置十常侍的问题。”
看到众人点头赞许何进无奈道:“当初设立西园八校尉的本意是拿住兵权好对抗十常侍等人却不想蹇硕做了上军校尉,不仅其余七个校尉连本大将军也要受制于他,没有陛下诏令和蹇硕的赞许那些兵马都是不能擅自调动。”
黄门侍郎荀攸道:“其实这不是什么难题,只要新君即位诸位就不用再听蹇硕之令调度兵马了,只是十常侍平时诸多刁难克扣粮饷兵甲,西园兵马比起边关外州郡兵马却是有所不及了,如十常侍与外面州郡野心之辈勾结怕是后果不可预料。”
袁绍道:“这个不会,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不然,天下可不都是如诸君这样的忠君守节的君子,当初黄巾叛乱就有诸多迹象表明十常侍与逆贼有所勾结,诸位难道瞧不见王子师与皇甫嵩义真(皇甫嵩)的例子么?。”曹操说道,其实他是打心里瞧不起徒有虚名的何进与袁绍的。
“这可如何应对?”何进问道。
荀攸施施然道:“攸以为可让诸位大人回本乡招募一些精干的亲兵,这样进可以匡扶社稷退可以保全身家,且不用掣肘于他人。”
何进思量了会道:“有理,允诚、公节,你二人可回本乡招募兵卒。”鲍信王匡出列允诺。
袁绍在下面想道,等借何进之手除去十常侍那就该对付何进这个“外戚”了,自己也得多掌控一些精干的兵马才行,只是现在属于自己势力的也就是中军和淳于琼一部,看来得借机扩张实力才行。
长安北宫,一阴暗偏殿内席地跪坐十个人,正是当前权倾朝野的“十常侍”。
赵忠幽幽道:“据太医私下传来的消息来看皇帝恐怕撑不了多久啦,我等应当早做准备。”
众常侍一阵惊叹声响起,虽然诸宦官都知道但经赵忠之口一说都不免内心一阵慌乱隐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张让尖着嗓门喝道:“慌什么,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就那屠夫和那帮党人。”
孙璋道:“现在的情况是万一皇帝驾崩我们是扶持谁上位。”
郭胜接着道:“当然是选对我等有利的人了,咱家觉得皇子协年幼又无外援比起皇子辩来好掌控。”剩下几个中常侍纷纷称许。
“胡闹!虽然皇子协好掌控陛下也有意传位于他,但你们想想,且不说嫡庶之分大将军和党人就会那么轻易让皇子辩上位么?到时候何进与党人彻底勾结在一起,手握重兵的他们来个‘清君侧’的兵谏你我死无葬身之地呀!”张让气恼道。
众常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段珪问道:“那么扶植皇子辩我等就能继续坐享先前的荣耀?大将军恐怕也容不得我等啊。”
张让阴沉着说道:“不会,大将军与党人未必是一条心,那些党人大臣对他这个‘皇亲外戚’也是多有龌龊的吧,如我等败亡那些自命清高的党人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了,别忘了跟我等势同水火的是党人而不是大将军。”
赵忠赞道:“妙啊,我等扶植皇子辩即位何进与何皇后定当心存感激,那些士族党人依附他也不过为了对付我等,我等正好借此时机跟何进交好,只要对他晓以厉害相信他不会再为难我等。”
张让决定道:“如此我等便派一人去说服何进,至少要他在我等与党人间保持中立,我等可多用金帛结交何进的母亲舞阳君与何苗让他们帮从中挑拨。”
“可是咱这边也未必一心呐。”赵忠阴笑道。
“你说的是蹇硕?他倒是跟陛下一条心,也不想想咱要是倒台了能有他好果子吃!”张让也有些不满道。原来蹇硕虽为宦官一党但还是十分忠于灵帝的,并且蹇硕虽然握有兵权,但对何进非常畏忌,曾和宦官们一起说服灵帝派遣何进西击边章、韩遂。
“看来咱要敲打敲打他啦,这拥立之功古来皆是飞黄腾达的基石呐。”赵忠说道。
洛阳北宫,汉灵帝刘宏躺在龙榻上。这位幸运登上帝位,酷爱敛财玩乐并做出一些如裸游馆、流香渠、卖官店、宫中市等荒唐勾当的皇帝现在也感到自己的虚弱无力,这些年来的酒色生活已经掏空了他本来就羸弱的身体。
灵帝挥了挥手让一众太监宫女退下去只留下他的心腹蹇硕。从外表上看蹇硕根本与太监沾不上边,他壮健而有武略又对刘宏特别的忠心所以才当上了西园八校尉之首的上军校尉以节制大将军何进还有袁绍等门阀士人。
蹇硕在龙榻边跪下身体向灵帝靠了靠,灵帝声音有些沙哑无力地说道:“朕跟卿直说了吧,自从王美人那件事之后朕就有废掉何氏的决心了,奈何阿父与那些老臣皆是反对,朕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说着灵帝摆了摆手阻止了想言语的蹇硕继续说道:“朕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协儿继承帝位,朕知道不论是大将军还是老臣那里都不会答应的,现在值得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爱卿了……”
蹇硕点头道:“臣定当达成陛下的心愿,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否允许臣适当时诛杀大将军一党,若非如此恐怕难以达成此事。”
蹇硕与何皇后的矛盾很深,他也深知何皇后之兄何进兵权在握。在嫡长制的世袭制度下,刘辩是长子,是皇位的当然继承人,而现在要废嫡立庶,是有悖常理的。为此,蹇硕决定先下手为强,诛杀何进后再立刘协。
灵帝面色潮红,咳嗽了阵后从身上取下一份诏书说道:“朕授予你拥立皇子协,诛杀何进,废除何氏的诏书。”蹇硕颤抖着双手接过诏书悲泣叩头不已。
袁尚自从一个月前与貂蝉表白心迹后两人就时常在月下私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日益亲密。袁尚不是没有想过央求母亲向王夫人提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