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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待他们的是山上更大的打击,五块象小型磨盘般的石头块带着巨大的呼啸声从高空狠狠砸了下来,正处于巨石打击范围的战舰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拼命的划动船浆想逃离,只是巨石下落的速度何等快捷,绝望之下,许多水军纷纷跳进江水中,不过,他们显然忘了现在正是冬季,许多军士一跳下去后马上被冰冷的江水包围,迅速浸透他们厚厚的冬衣,只挣扎了数下就向江底沉去。
“哗!哗!”
“咔嚓!咔嚓!咔嚓!”
前面是大石砸到江中的声音,后面却是砸到战舰上的声音,这次有三艘战舰受损,其中一艘战舰直接断为两截沉入江中,战舰下沉处马上形成一股旋涡,江水慢慢变得鲜红,数支断腿残肢从旋涡中涌了上来。
巨石过后,头上又是一阵令人发麻的“咻!咻!”声,上百支手臂粗细的弩箭从天而降。
“啪,啪。”弩箭射到战舰上,直接将战舰射穿,江水先是从缝隙中慢慢渗透,接着象水箭一样飙了上来,这样的小洞虽然暂时没有问题,若是挨的多了战舰也避免不了下沉的命运。
“啊!”一些躲避不及的陈军被巨大地弩箭洞穿身体,钉在战舰甲板上。偏偏一时无法死去,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无论是有没有受到攻击的战舰,看到如此威势,陈军脸都绿了,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得越远越好,也不需统领蒋元逊下令,陈军都拼命的朝江心划去,忙乱之中。许多战舰自相撞成一团。至少有数艘战舰被自己的战舰撞沉。
牛渚山上。数百名隋军正操纵着五台巨大的投石机,另外数百人则踩着床弩,一刻不停朝山下发射巨石和弩箭,一台投石机需要五十人操纵,而一架床弩也不少于三人,牛渚山山高一百三十米,靠近江边一面全是悬崖峭壁。从这样高的山上砸下去地巨石威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些巨型地投石机和床弩当然都是陈军所留,没想到没有用在隋军身上,倒是用在了自家地水师身上,看到下面陈军乱成一团的模样,韩擒虎也不由有点后怕,若是要强攻拿下采石渡口,恐怕就是五牙大舰也承受不了几下巨石的打击。
等陈军水军惊魂未定的逃离山上床弩和投石机打击的范围时,已损失了近二十艘战舰。刚好与隋军水师迎面相撞。陈军水师还有八十余艘战舰,实力还在,只是他们都是小型的战舰。不要说与隋军的五牙大舰相比,就是和隋军中型,大型地金翅战舰也相差许多,最严重的是本应当是自己助力的山上守军却突然之间变成自己的敌人,严重打击了剩余陈军的信心,没等蒋元逊下令,脱离危险的水军已争相向下游逃走,谁也没有勇气向隋军迎战。
见陈军自行乱成一团逃走,隋军顿时大喜,前面的战舰马上开始追击。
“咻!咻!”无数的箭支从隋军战舰发出,几乎是遮挡了半边天空,许多箭支半路就力道用尽,落入江水中,一些箭支却能追上陈军战舰,舰上地陈军不时发出惨叫,有些中箭之人更是一头载入江中。
“快划!快划!”陈军丝毫没有反击地意思,所有人都拼命划水,他们心中想的就是赶快脱离隋军的接触,隋军太强大了。
“砰!”一艘小型隋军战舰冲到最前面,与一艘陈军战舰相撞,顿时发出巨大地声音,两艘战舰上的军士都站立不住,摇晃起来,战舰也慢慢停了下来。
等到停稳了舰只,这艘隋军战舰上的军士暗暗叫苦,由于一时冲的太快,离他们最近的己方战舰至少还有三四百米远,而他的周围一百米内包括被撞停的那艘战舰,至少有七八艘全是陈军战舰,也就是说他们已闯入了敌窝。
“哗”两艘陈军战舰从他们十数米的地方划过,却对他们却看也不看,其余陈军战舰也是如此,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这艘隋军战艘上的官兵顿时大喜过望,用飞爪牢牢抓住先前相撞的那艘陈军战舰,同时用弓箭对准船上的陈军,这艘战舰上的陈军无可奈何,只是悲愤的看着四周的同伴逃走,却无人肯帮他们。
陈军水军还是占了船小速度快的便宜,大部分战舰渐渐与隋军拉开距离,杨勇,杨广等人站在五牙战舰最高层,战场形式一揽无疑,见陈军已逃远,杨勇吩咐道:“传令收兵,让他们去吧。”
“是。”得到吩咐,信号兵马上打出收兵的旗语,收到旗语的隋军陆续停止了追击,慢慢返回,虽然有些官兵还有点余味未尽,不过,今天隋
要任务是护送大军过江,主要任务并不是与陈军交战
本来杨广才是行军元帅,所有进攻收兵的命令都应该出自行军元帅之手,只是此时却没有人觉得杨勇下达命令有什么不妥,杨勇本身是太子,虽然是监军,到底君臣有别,而且这半年来与水军一同训练,杨勇本身远比杨广更令人信服,光是一个旗语就不知解决了水军多大难题,水路不比陆路,依靠鼓声和鸣金声很难指挥自如。
杨广虽然有点不满自己被架空,只是他在得知杨勇是监军时就有此觉悟,连诗词也输给杨勇后,杨广已没有什么自信,只得无奈接受。
陈军水师逃走后,最让隋军头痛的就是打入长江边上的木桩,有了这些木桩存在。所有中型以上地船只都不能通过,如果仅靠小船运输,隋军十数万水陆大军,加上无数的粮草,军械,就是半个月也不一定能运完。隋军只得一边用小船运输,一边拨除水下的木桩,以便给大船开出通道。
只是这些木桩藏在水面数尺。下头又深埋江底。并不是那么好除。隋军首先要一名士兵脱下衣服下水,用绳子绑在木桩上,然后全船开始划动,依靠船力将木桩拨起来,这样一来,每拨一根木桩都要耽搁很久时间。
整整花了一个时辰,隋军的大船依然游曳在江心。前面负责拨桩的船只不过开出了一条数十米长的水道,而陈军打庄的距离至少有二三里远,当初也不知陈军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在江中打下如此多地木桩,可惜这些木桩没有发挥他们应有地作用,不过按隋军这个速度下去,光打通水道就要花去数天时间。
众人都大为不耐,尤其是刚才追击陈军地将士更是都露出焦虑之色,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一直将陈军追下去。也胜似在江中等待。
杨勇自然知道不能这么久等下去,接现在的速度,天黑前有一万人能登陆就算不错了。难道晚上还要返回北岸。
“诸位,你们可有何法加快清除江中木桩之法?”
众人都是缓缓摇头,若有方法他们早就献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传令下去,若有人想出加快清除木桩之法,赏钱五十贯,官升三级!”杨勇无奈,只得察出重赏之法。
太子的命令很快传了下去,众人不以为然,虽然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眼下之事却不是勇可以办到,五牙舰上这么多才智高超之人都没有办法,难道那些目不识丁的普通士兵有什么办法?
果然,虽然很快有人声称想出办法,却全是不切实际,火烧,那木桩在水下数尺,如何火烧,刀砍,更是不行,除非真有削铁如泥的宝刀,否则水下根本使不上力。
“殿下,又有人报上办法来了,不过,此人更是荒诞不经,他说可以在船底安装利刃,只要大船开动,自然可以把木桩削平,只是要安装利刃,至少也要数月才可以改装完毕,另外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加快速度,只是要亲见到太子殿下才肯说出来。”一名护卫匆匆报道。
“荒唐。”杨广哈哈大笑起来:“谁可以在船底安装利刃,何况即使能安装,等到数月早已无用,看来又不过是一个大言不惭之徒而已。”
“是,晋王殿下,那小人把他赶走好了。”护卫说完,马上就要下去。
“慢,你说把他赶走,他现在在哪?”杨勇却听得一动,这个方法算是奇思妙想,虽然眼下无用,未必以后就无法实行,反正现在无事,不如见一见此人。
“回太子,此人就在五牙舰上,他只是一个普通士兵。”
“带他来见本宫。”
“是。”
护卫下去,杨广忍不住埋怨道:“大哥,你莫非真以为这个小兵的想法可行,何必耽搁时间?”
“行不行,见了面再说,反正现在也闲来无事。”杨勇微笑着回道。
脚步声响起,护卫去而复还,身后跟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穿着一身普通军衣的士兵,这名士兵虽然就在这舰巨大地战舰上服役,但可能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这么大官,脸色涨的通红,微微有一点紧张。
“扑通。”他刚刚要下跪,却不知脚在哪里绊了一下,顿时摔倒在甲板上。
杨广、王韶、薛道衡、吕沐霖等人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那名士兵连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跪倒:“小人参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各位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可是说有马上加快拨除木桩的办法?”
“回殿下,小人姓何名稠,确实有加快拨除木桩的办法。”
杨勇大喜:“好,那快快道来。”
“回殿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多出船而已,陈军打下数里木桩,我军的大船虽然不能过,只是小船却可以
阻,如今殿下派出去清除木桩的都是大船,自然只有以作业。可是若派出小船,若整段江面可以同时作业,自然很快就可以拨除木桩。”何稠平静地道。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杨勇更是拍了拍自己地脑袋,如此简单地方法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果一开始就派出所有小船,说不定现在水道已经打开了。
其实也是众人陷入了思维定式,小船可以通过水道。只是需要先运送兵力上岸。而大船则不能在水道上通行。只能在外围一点一点拨除木桩,只有拨除了木桩大船才能前进,虽然大船多,进展自然缓慢。
薛道衡还有一点疑虑:“太子殿下,不知小船是否能拨起木桩?”
一条大型船只上面至少有五十人,中型船只也有三十人,而小船上面最多二十人。而更小的只有七八人,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如果小船拉不动木桩也是枉然。
“不管能不能拉起,总要试一下,传令,所有小船马上停止登陆,先分段清除水中木桩。”
“是。”旗语兵将杨勇的命令传了下去。
已经有二千多军士通过小船上岸了,韩擒虎总算松了一口气。三千名俘虏放在山上。多少会让人不放心,他正要再迎接部下上岸时,突然发现正在前进地小船纷纷停了下来。不由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不过,他很快就得知小船停下来的原因,也不由拍着自己地脑袋,若是早想到让小船动手,说不定太子和晋王他们地座舰都开了过来。
“哟,哟咳,哟嗬嗨,咳哟嗬,哟嗬嗬。”数百艘船一起行动,整个长江顿时号子连天,一根根打在江心地木桩被拨了出来,确实有些小船无力将木桩拨起,不过,也难不倒已经得到启发的隋军,一艘船拨不动,就两艘船一起行动。
“报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小船顺利将木桩拨起,前面回报再过一个时辰整条航道就可以通了。”护卫喜滋滋的过来报信。
“好!”杨勇大喜:“何稠献计有功,理当重赏,把赏钱拿过来。”
“是。”两名护卫抬着一个大筐过来,隋朝的五铢钱一贯为四斤二两,五十贯钱就是二百一十斤,谁能把二百多斤铜钱带在身上。
杨勇皱了一下眉,刚才提赏额的时侯倒忘了现在是在船上:“算了,换成二十五两纹银。”
“是。”护卫再次下去,这次换成了二十五白花花的现银,现今一两银子大概能换到二贯零一百文铜钱,二十五两纹两比五十贯铜钱还值,却轻多了。
接过赏银,何稠脸上显出一片喜色,这可是他五年的军饷。
“来人,赐坐!”
“不敢,殿下面前,哪有小人地位置?”何稠从银子的喜悦中惊醒过来,连忙推辞。
“殿下让你坐你就坐。”两名护卫将何稠按在一张板凳上,何稠才战战兢兢的坐来,却一动都不敢动。
“何稠,刚才你说可以在船底装上利刃,是一时的想法,还是真的可以实现?”杨勇和颜悦色的问道。
“回殿下。”何稠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杨勇连忙道:“不用紧张,不管你能不能实现,坐下说话。”
“是!”何稠再次坐下,道:“殿下,这虽然只是小人一时的想法,不过,如果给小人时间,小人一定可以实现。”
“哦,你有这么大地把握?”
“有!”何稠回答地斩钉截铁。
“噗。”杨广在旁边笑出声来,恐吓他道:“你若吹牛,敢欺骗太子,当心掉了脑袋。”
何稠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回晋王殿下,小人没有吹牛,小人父亲精于制作机关等物,小人从小就在父亲身边学习,小人父亲曾经用木头制作过鱼鹰下水捕鱼,小人虽然还不如父亲,若说在船底装上利刃却还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