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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丞相。
这上面尽管每一件事都不是普六茹坚亲自动手,可是事后都是对他有利之事,如此才更显得普六茹坚可怕,赵王每次给这封信增添一笔记录时,都忍不住心惊胆战,仿佛看到有一个人正在一点一点拆掉大周这幢房子的栋梁,就在旁边另造了一幢新房子。
看到这封信上记录的事实,宇文芳也不得不信起来,否则哪能事事如此巧合:“父王放心,我一定让梅儿将信送出。”
宇文贤回到自己府第,白天六叔的话老在他耳朵回想,越想越是不安,六叔既然如此说,对姨丈不满那是肯定,只是自己一向与世无争,怎么也会惹得姨丈猜疑,杨雄出任雍州别驾,宇文贤当然会知道其中的微妙,罢了,还是自己最近少与姨丈家来往的缘故,少了沟通当然会产生隔阂,看来以后要向丞相府多走走。
想通之后,宇文贤稍作安心,过了数天,宇文贤亲自登门,向杨坚送上几张上等狐皮缝制的一件狐裘,和一条七斤重的黄河大鲤鱼。作为礼物。
虽然现在已是五月天,天气炎热,只是杨坚的腿有风湿病,容易受凉,狐裘晚上时可以盖盖,而鲤鱼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七斤重却是少见,尤其难得的还活蹦乱跳,鲜活的很。
见到宇文贤送的礼物,杨坚果然高兴很,他高兴的当然不是这几件礼物,而是宇文贤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是支持杨坚的,宇文贤是明皇帝之子,有他的支持,杨坚不用担心所有宗室都会起来反对他。
杨坚马上叫人将那只七斤重的黄河大鲤鱼拿到厨房杀了,留宇文贤一起吃中午饭,并让杨天、杨英等人一起作陪。
宇文贤已经三十岁,和杨天等人年龄相差太大,杨天只见过他两三次,因此并不太熟,倒是宇文贤见到杨天亲热的很,一口一
叫着。还给杨天和杨英他们每人都带了礼物,送给杨兵书,送给杨英他们的却多是玩的东西。
杨天接过那兵书,大致翻开来看了一下,竟然是一本以前孤本,里面记载了李牧,白起等多名战国时期名将用兵策略,杨天大为欢喜,李牧无疑是杨天前世最敬重的将领之一。他率赵兵屡次重创敌军而未尝败,尤其是破匈奴之战创造出中国战争史中以步兵大兵团全歼骑兵大兵团的典型战例,若非赵国自毁长城,杀了李牧,六国能不能统一在秦始皇手中还末可知,就是能统一,以李牧的能力恐怕至少可以为赵国多延续数年国运。
如今大周的情景和以前赵国情景何其相似,同样面临着北方少数民族侵袭,前者是匈奴。后者是突厥,大周的战略比赵国当然要好,大周已一统北方,只是现在突厥人的力量也比以前赵国面临的匈奴人力量要强,李牧对付匈奴人策略,正好用来对付突厥人。
杨天知道自己这个表兄肯定费了不少心思,才弄到这样的孤本,如今大方送给自己,也是难得,连忙道谢。
宇文贤连忙摇手:“表弟不用谢我。俗话说,宝剑赠英雄,表弟以区区二千人击败突厥二万大军,击退十万,就是李牧,白起再生。也不一定做得到,愚兄虽然是州牧,对兵事却没有什么兴趣,此书留在手上也是浪费,送给表弟正好合用,愚兄祝表弟也能象李牧一样,彻底将突厥人击败,为大周解除北方边患。”
此时大周虽然对突厥人又是进贡,又是和亲,但从武帝去世之前起。整个大周就在为征伐突厥准备,只是天不假年,武帝在正要出兵时病死,征伐突厥之事只得暂停,如今被突厥人欺上门,有识之士都知道大周迟早要与突厥大战一场,才能将北方稳定下来。
杨天笑道:“借表哥吉言了,若有朝一日出征突厥,弟自然不甘人后。”
独孤氏已指挥着丞相府的仆役将一道道菜端了上来。中间正盛着那头七斤重的黄河大鲤鱼,听到杨天与宇文贤的谈话。连忙笑道:“好了,这些兵事什么就不要再谈了,吃饭吧。”
宇文贤的嫡母独孤梵天只做了两个月皇后就被宇文护下毒害死,当时宇文贤才只有几岁,三年后,宇文护又干脆将明皇帝也毒死,扶植武帝登位,宇文贤五六岁就成了孤儿。
独孤信曾将这个外孙接到自己家中住过一段时间,独孤氏和宇文贤年龄相差不到一岁,两人小时候相处过几年时间,独孤氏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外甥也有几分感情,见他上门,心中高兴,说话声音都透出几分喜悦。
听到独孤氏催促,两人只好相视一笑,在独孤氏的指挥下入座,饭桌上杨坚也是有说有笑,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饭后不久,宇文贤起身告辞,杨天将宇文贤亲自送出府外。
杨天送完宇文贤,重新回来后,杨坚已在书房召见侄儿杨雄问话:“你不是说宇文贤和宇文招密谋吗,那今天宇文贤为何送上礼物?”
杨雄愣了一下才道:“丞相,不知毕王送的是何礼?”
杨坚将礼物大概说了一下,杨雄道:“丞相,毕王这是包藏祸心,在讽刺丞相。”
杨坚疑惑问道:“这是何解?”
杨雄道:“他送狐裘给伯父,正应了一个骂人的成语狐假虎威,七者缺也,七斤鲤鱼便是缺理之意,不能为什么单单送七斤重的大鲤鱼,不送六斤,八斤?”
杨天刚好听到这句,他已看出宇文贤胆小慎微,绝无可能敢暗中讽刺自己父亲,推门笑道:“如此解释太过牵强,不然他送我的兵书又怎么说,我看宇文贤倒是有和我们加强联系,表明投效之意,能有这么一个王爷在我们身边,对大周无疑会起到很大的稳定作用。”
听到杨天的话,杨坚顿时觉得颇为有理,正要赞同,杨雄忙道:“世子,千万不可给宇文贤蒙蔽,他送给世子兵书,包藏阴谋更大,白起,李牧是什么人,他们虽然战无不胜,却全部落个身死族灭,何况他单单送世子兵书,岂不是道世子只可为将?”
杨雄虽然是杨天二叔的儿子,但杨坚二十六岁才娶独孤氏,所有杨天身为大房长子,反而比杨雄小了八岁,按理杨雄为兄,只是杨坚当上大丞相之后,杨雄已不敢在杨天面前以兄自居,而是以世子呼之。
杨雄话,让杨坚心中犹如堵了一根刺,这些礼物是宇文贤无意送的,还是真有其含意,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雄儿,继续加强对宇文贤监视,如果有异动,马上下了他的兵权。”
“是。”杨雄兴奋的应道,有了这条命令,他等于随时可以将头上的这块石头搬掉,只是杨坚的命令尚不能让他完全满意,继续问道:“如果他反抗如何处理。”
“这个……”宇文贤一直对杨坚尊敬有加,一口一个姨夫也叫了快十数年,只是这些和大业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最好活捉,若是不行,就杀了。”
“是。”杨雄总算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杨天在旁边听得暗自警觉,自己这个父亲已流露出多疑毛病,自己看来以后也要多加注意,否则就有能落得被废的命运。
第五十一章股掌之间
文贤可没有想到送礼也会送出祸来,今天在姨丈家受待,让宇文贤放下心来,回家后,就将赵王带给他的不安丢到脑后。
还有三天就是千金公主宇文芳出嫁的日子,可是宇文芳一直找不到机会让自己的丫环将信送到毕王宇文贤府中,对于赵王府,杨坚还保持着一定尊重,并没有派人明目张胆的安插其中,只是暗中有没有人收买,赵王却不管保证,而且门口时时有人监视,每一名王府仆人出去都会发现有人跟踪。
宇文招烦恼的在王府花园踱着脚步,见到女儿过来,忍不住问道:“芳儿,这信真的送不出去。”
“父王,这很难,梅儿出去了两次都被人跟踪,她只是一名弱女子,又如何摆脱得了。”
“罢了,看来还是要等你出嫁那天再寻机会。”宇文招叹息道。
宇文芳脸色忍不住一变,泫然欲泣:“以后恐怕芳儿再也见不到父王了,呜……”
“芳儿,突厥苦寒难耐,又野蛮无礼,你嫁过去虽然是皇后之尊,想必书是没得看了,父王一生箸作有十余卷,还有一叠亲手抄的《庚开府文集》,连同书房里数万卷收集到的各类古籍,孤本,你都统统带走,见到这些书,你就如同见到父王一般,也可稍减你在草原上的寂寞。”宇文招说完,脸上顿时无比忧郁。
父王平时爱书如命,平时一本书稍有损坏便会大发脾气,如今这些收集了一辈子的书却全让自己带走,父王对自己还是以前那么痛爱,宇文芳再也忍不住落泪:“父王,女儿去后。你要自己多保重……”
“芳儿……”想到女儿再过几天就要远走万里,宇文招也忍不住眼角含泪。
正当父女两人在花园相对而泣时,王府管家匆匆赶了过来:“王爷,王爷,陈王、越王,代王、腾王联袂来访。”
宇文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宇文泰有十三子,如今只剩下五人,便是老六赵王宇文招。老九陈王宇文纯,老十越王宇文盛,十一代王宇文达,十三腾王宇文逌,如今这四人联袂来访,他们五兄弟就等于全到了京城,被普六茹坚一网打尽了。
没等宇文招回过神来,老九宇文纯的声音已经响起:“六哥,六哥。我们来看你了。”
“卟。”宇文招吐出一口鲜血,仰天而倒。
宇文芳大吃一惊,连忙将自己的父王扶住,口里惊叫起来:“父王,父王……”
四名身穿王服,一身贵气之人鱼贯入院,他们最大的不到四十,最小刚三十出头,看到宇文招突然向事倒去,全都大吃一惊。将宇文招团团围住:“六哥,六哥,你怎么啦,千万不要有事啊。”
宇文招幽幽醒转:“你们为什么要回来,完了,我们宇文家完了。彻底完了……”
最小的腾王道:“六哥,你也不回京了吗,皇命相召,我们不得不回。”
宇文招怒目圆睁:“糊涂,糊涂,我回京时先帝尚在,你们算什么皇命,不过是普六茹坚的意思吧,他这是要把我们兄弟一网打尽呀。”
宇文逌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六哥,不会有这么严重吧。我们刚一进京,就有优诏对待,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规格甚高,我看普六茹坚不是那样的人。”
陈王宇文纯苦笑道:“十三弟,你不知人心险恶,我接到顺阳妹妹的手书,说皇上已经驾崩,普六茹坚作了丞相。来不想进京,只是看到传旨的钦使是崔彭。又只有二名随众,一时心中放松警惕,想向他打听一下京中具体情形,那知崔彭那小畜生看出我不愿进京,假装有机密事相告,要与我在密室相谈,一进密室,崔彭就翻脸,用匕首将我制住,直接绑了上京,我手下之人怕伤害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陈王一说完,旁边的十一弟代王宇文达一拍大腿:“九哥,原来你也是如此,我更惨,前来宣召我的钦使是李浑,李穆小儿子。我自幼居住李家,父皇还让我认李穆为义父,我与李浑亲如兄弟一般,哪想到他会骗我,害我?进京也不行了。”
一听如此,所有人顿时丢掉幻想,只是他们如今已在京中,就宛如蛟龙上岸,虎落平阳,众人半响也无言语。
“唉,当初要是武皇帝听了五哥的话,将普六茹坚这个白眼狼杀了,如今也不会有如此祸事。”最小的老十三腾王幽幽一叹。
“十三,别扯那些没用之事,如今六哥最年长,我们都听六哥的,六哥,你说该怎么办。”陈王望着宇文招,目光热切,如今他们是人心惶惶,只有让宇文招来出主意。
宇文招总算冷静下来,如今五兄弟都已入京,想逃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可恨宇文贤却不听自己之话,除了他,如今外面还有五大总管,只要这五人有一人发难,普六茹坚就会焦头烂额,到时京城松懈下来,他们才有机可乘。
“九弟,十弟,十一弟,十三弟,你们记住,我们如今都已落入虎口,千万要小心从事,不可与普六茹坚对着干,必须事事依着他,找到机会再行雷霆一击。”
腾王恨声道:“这也太憋气了,我们到底是王爷,我就不信普六茹坚敢乱来。”
“十三弟,听六哥的。”数人同声喝了起来。
腾王将头低下:“我听四位哥哥的。”
“哈哈,痛快,痛快,如此无忧也。”听到四位年轻人全都复命,杨坚顿时大笑起来。
高颎、李德林、杨天等人都同在杨坚身边,高颎斜望了李德林一眼,心中付道:“这书生果然厉害,只派出四人,就将宇文家的四位王爷弄到京中,变成了关门打狗。”
“公辅。眼下四王已入京,接下来该当如
杨坚向李德林含笑问道。
“回丞相,除了四王,还有五位总管在外,这也是动乱之源,我们为先皇发丧太急,这五名总管都未回京,如今应当再派人出京,催他们入京向先皇拜祭。”李德林不慌不忙的答道。
杨天在旁只是静静的听着。暂时插不上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