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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自己居然也会有脱发的一天么?他暗自恼火,有钱买跑车就不能保养一下头发么?
远处走来几个牵着拉布拉多的中年人,看起来是自己未来的邻居,他们笑眯眯的和走在前面的自己打着招呼,而老年自己也笑意盈盈的回复他们,一副友好市民的模样。
“巴赫先生回来了。”
“是呀,晚上好,赫比斯先生。”
“买菜回来么?”
“嘿嘿,不是,我接我儿子回来住两天。”
说完,老头还毫不客气的拉着年轻的霍法,颇有些恶趣味的揽着他的后背:“怎么样,我儿子是不是很帅?”
“呀,巴赫先生的儿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个老头见怪不怪了惊叹,完全无视霍法身上脏兮兮的破洞:“小伙子很有活力啊。”
霍法脸上肌肉抽搐,被老年自己揽着,他忍受着时间耀斑侵蚀的痛苦,硬是一言不发。
可心里疑惑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这五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去的,西尔比最后怎么样了?那些熟悉的人他们现在在哪里?最重要的,自己生命可能只剩下不到半天的时间了,半天之后,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诸多疑惑加身,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老年霍法将他带到了一处音像店门前,进去之后将一块【今日打烊】的牌子挂在了门上。
店里有很多很多的老式黑胶唱片,还有磁带。墙上贴着很多电影的海报还有乐队的宣传图,迈克尔杰克逊和佛莱迪·摩克瑞之类的人物,店面装修很现代,他轻车熟路,是这家店的主人无疑了。
霍法心里有一万句槽想吐,憋了半天他问:
“你靠开音像店买的起兰博基尼?”
“你对自己不自信?”
老年霍法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他的潜台词。
“少来了。”霍法皱眉,“你肯定之后发生的事很了解,快,告诉我怎么回去。”
“我开店可是兴趣爱好呐。”老年的霍法笑眯眯的故左而言右,“来,我带你看看我的另一个产业。”
于是他穿过音像店走到后门,推开另一扇门。来到了自己的住所,那里摆放着一张不大的红色长方形木桌,周围有六把软垫硬木的靠背椅环绕,老霍法推开椅子,在住所的壁炉前敲了敲砖头。
墙壁变形着朝两边打开。于此同时,他身上的衣服也从简单的白t变形成了朴素的褐色巫师长袍。
穿过一道石头走廊,阳光透过透明百叶窗洒下来,令年轻霍法抬手遮住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香味,成排玻璃橱窗后摆着成捆成捆的药草,有薄荷、野生蒜、百里香、洋蓍、灯心草、帕拉莫、王叶草、蹄形车、艾菊、月桂等。角落里则有着成排的铜缸,缸中摆满了蝙蝠脾脏和鳗鱼眼珠之类的魔药原材料。
很多戴着巫师帽的女巫在柜台后挑挑拣拣,几名年轻的男巫坐在柜台后,面前摆着黄铜小秤,他们有些和顾客讨价还价,有的挥舞魔杖,帮顾客包扎货物。
画面和刚刚的现代音像店形成鲜明对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老年的自己在开音像店的同时,居然隔墙在对角巷还开了一家魔药店。
“老板。”
“老板。”
看见老年霍法过来,那些柜台后的男巫纷纷站起身,恭敬的对他打了个招呼。
“你们今天先回去吧。”
老年霍法温和的笑道:“我要照顾一下客人,这些天可能都不会开门,你们先给自己放几天假。”
“呃。。。”几个男巫看起来没料到,但他们很快便相视一笑:“行啊,老板,放多久假。”
“等通知吧,再开我会猫头鹰传书给你们。”
老年霍法从旁边取出一个暂时停业的牌子,交给手下的巫师:“去,准备一下,我今天要打烊了。”
几名男巫得到吩咐后,于是便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带走一天的生活垃圾,和顾客道歉,然后关上门,离开了魔药商店。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老年霍法转头看着年轻霍法,笑道:“你瞧,这生活是不是悠哉悠哉,平时卖卖魔药,听听麻瓜音乐。。。。。。”
“顺便再泡泡比你小五十岁的女人?”
霍法眯着眼睛问。
老头撇撇嘴:“你在骂自己?”
霍法盯着他,“我觉得自己没那么不堪。”
“年轻啊。。。。。。”
面前的老头显得有些流里流气,且无所谓的懒洋洋说道:“反正我经历的你都要经历,你迟早变成我的模样。”
说完,他拍了拍霍法肩膀,“去,上楼,自己洗洗干净,别脏兮兮的。”
“啊!?”
霍法抬起自己已经完全透明的双手,“这时候你还让我去洗澡?你分的清楚状况么?”
“慌什么?”
老头微微一笑,“时间耀斑而已,我不是好好在这里站着么,能出什么事,去吧。”
。。。。。。
一小时之后,浴缸中,霍法抱着膝盖,水流从他身体上哗啦啦的流下,将他身上的血液污秽尽数洗净。但于此同时也有很多透明碎片从他身上脱落下来。
不知是五十年时间太久还是他和另一个自己距离太近,这一次时间耀斑的凶狠程度比五十年前巴黎那会儿来的更加凶猛。
他无可抑制的想到克洛伊,自己的疏忽害死了她,还有西尔比,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把自己放逐到五十年之后,五十年,给那种人五十年的时间,他能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还能补救么?
他看着镜子里只有半肩膀的自己,觉得有一座泰山压在自己身上。
可转念又想到老年霍法一脸风轻云淡,信誓旦旦的模样。他又有些困惑,难道五十年之后的自己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可以治愈自己身上的法则创伤?
他不太确定,说不定真的可以呢。
洗完澡后,屋外已经备好了一套衣服,随意摆在走廊上,霍法拎起衣服瞅了瞅,正是自己最喜欢的简单休闲套装,不得不说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
下楼时,屋子里传来细微的切菜声。
细一看,原来是老年霍法正系着一条围裙在厨房里切菜,他刀工麻利,神情专注,案板上堆积着甘蓝,羊肉,土豆、豌豆、白萝卜、莴苣、芜菁等食材和迷迭香、罗勒、孜然、油类等事物。炉子上的不锈钢锅咕嘟嘟的沸腾着。
看见他这模样,霍法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是真的要神形俱灭了,他居然还有闲工夫做菜。
有些忍受不了的年轻霍法走到厨房门前,冷冰冰的问道:“如果我死在了这个时空,那么你也不会存在了吧。”
“嗯。”
老霍法平静的说道,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递给他:“去坐一会儿,我准备了三个菜,马上就好。”
看着那悬在半空中的可乐,年轻霍法已经服气了,他劈手接过可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既然老霍法不急,那自己急也没什么屁用,出于好奇,他在自己未来的屋子里晃荡起来,想看看自己这五十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屋子不算大,相比于那台夸张的兰博基尼,还有外面的两个精致的店面,这地方就很平凡了,比米兰达的家还要小,只有两层的单身公寓。内部装饰也很普通,唯一的几件装饰就是蓝色的瓷器花瓶,典型的拉文克劳的清冷做派。
走廊转角,他听到叽叽咕咕的鸟叫声。
原来是一群栖息在屋檐下的鸽子,此刻天色渐晚,它们陆陆续续的从天空盘旋落下,蹲在屋檐下吊着的几个笼子里,目不转睛的盯着角落。
霍法顺着它们的眼神看过去,看到手旁边有一袋玉米。
“我可以喂它们么?”他冲屋内喊。
“别喂太多。”屋内的老霍法回答:“它们都是从广场上回来的,白天吃了很多。我一般是睡之前喂它们。”
年轻霍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喂那群咕咕叫,脖子鼓鼓的鸽子,相反,他还瞪了它们一眼,凶巴巴说道:“看什么看,我又不是你们主人!”
几只鸽子拉个几泡白白的屎,叫的更欢了。
霍法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绕了一圈,他在这个屋子里没有找到和自己的过去没有任何相关性的东西。没有朋友的照片,没有和其他人往来的信件,倒是看到了很多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的酒瓶。这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为何什么都没有?
自己的朋友呢,他们都去了哪里。。。?未来的命运有所改变么,这个世界还有哈利波特么?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看的更仔细了。
当他走到壁炉边的时候,石壁炉上放置一个淡蓝色的软垫,软垫上静静的摆放着一根木棍。看见那木棍的瞬间,霍法仅剩的一只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那是自己的魔杖!
4,晚餐()
看见壁炉上搁着的那根灰色魔杖,那根稍显粗糙,带着树枝节斑的魔杖,霍法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他的魔杖,阔别了近四年多的魔杖,被半人国王西尔比夺走的魔杖,现在居然就这样平静的躺在自己面前。
“老兄。。。”
可乐瓶掉在了地上,他颤抖的伸出手,抓起了壁炉上的那根魔杖。
然而,令人费解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摸到那根魔杖时,却再也没有过去使用自己魔杖时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了。既不能令它变形,也不能用它施法。仿佛此刻他拿在手里的不过是一根普通的树枝。
凭空挥舞了几下之后,重逢的喜悦被困惑取代。
他将魔杖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几遍,毫无疑问,这就是自己的魔杖,那个当你在奥利凡德家,那个老头卖给自己的无杖芯的半成品魔杖。在它的尾部,还有一个深深的刻痕,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字体,【封】
只不过,大概是五十年太久,那个字已经褪去了曾经的红漆,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刻痕。
“这是我的魔杖。”
霍法回头喊道。
“是的。”
厨房里烹饪的老霍法回答。
“怎么不能用了?”
霍法接着喊。
没有回答,厨房里只有平静的关火声。
霍法放下魔杖转到厨房:“你打败他了,否则你怎么会把魔杖夺回来?”
“别多问,你会知道的。”
老霍法平静的说道,将一捧切碎的葱花放进了咕嘟嘟的铁锅里,随后,将铁锅端上了餐桌,温和说道:“饿了吧,先来吃点饭。”
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把三菜一汤端上餐桌,脱下围裙,年轻霍法咬咬牙还是坐了下来。
菜色很简单,一份糖醋排骨,一份羊肉萝卜洋汤,还有一碗清炒蔬菜沙拉,几种酱菜。
????“来,尝尝。”老霍法指着靠放于左手边的糖醋排骨。
????年轻霍法还有点茫然,但他没有拒绝,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凑到嘴边,轻咬了一口。
????糖衣的酸甜、肉汁的浓香同时弥漫,让他下意识的咀嚼,三两下就把这块排骨给吃完了。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死亡的威胁。
????“试试汤。”老霍法又贴心的给他盛了一碗羊肉汤。氤氲的汤汁上洒着几个碧绿的葱花,让人一闻便唾液分泌,
年轻霍法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期待,他接过碗,小心翼翼夹了块羊肉,放入口中。
它被炖得颇烂,刚一入口就有快要融化的感觉,真正的肉香爆发,美妙的汁水横流,充塞口腔。再搭配上萝卜的清香和洋葱的鲜美,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打了个哆嗦,这是真正的中餐,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正宗的东方料理。不得不说,老年自己的厨艺非常讲究的。
在美食的照耀下,他暂时忘却了时间耀斑扩散的威胁,静静的享受起了这奇妙的,来自五十年之后的第一顿美食。
他吃饭的时候,老霍法就坐在他身边,默默帮他盛汤添饭,偶尔自己也吃几口,默契的就像一对分别多年的父子。
室外,1994年的晚霞静谧柔和且温馨,没有防空警报,没有坦克轰隆隆驶过,没有飞机划过天际。只有鸽子叽叽喳喳的在屋檐聊天,几个邻居牵着狗在楼下说话,聊天的内容大多和天气,还有子女的学习有关。
室内,二人在沉默的默契中吃完饭,老霍法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了。
而年轻霍法在填饱肚子之后,忧心之事再度涌上心头。这是他这几年来吃过最满意的一顿饭,如果不是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也许他会竖起大拇指,好好的夸赞一下未来自己的厨艺。
可现在,他实在是有太多疑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