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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三国演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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苯瘢晃轿薜拢欢柚髂岁潜热盒。叛奁蓿车赂憾鳎绦姆词伞9碌么粲诰沤匦飙G,不以自私纳之宫府,此心清白,可质鬼神!乃昏主不以为德,反以为仇,密遣内官,私赍重器,结连刘备,欲以图孤。孤幼时读李陵与苏武书,言韩彭菹醢,绛灌缧绁,尝深鸟尽弓藏之恨,以为子胥文种,系奴隶之材;绛灌韩彭,皆惊骀之辈,不能自有树立,攀龙附风,贵贱随人,俯首受诛,死而不悟,孤甚痛之!子舆有云:‘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孤将一雪绛灌韩彭之耻,而伸寇仇土芥之言,诸公以为如何?”言时,目光如电,声色俱厉,众官震慄,皆不敢回答。   

只听得贵族席上,有一少年,出得席来,向操再拜,连道:“不可不可!”操带怒视之,乃四子曹植。那曹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素来脑筋尚还清晰,操爱之甚于仓舒,此时听见父王发出实行代汉之言,满朝文武,噤不敢声,自己想道:“就使父王称帝,那东宫太子,仍是子桓二哥,也轮不到自己头上,不如犯颜直谏,到可博个美名。”这是段芝泉不愿意袁世凯做皇帝的一般见解。   

曹操见是爱子出头,不便呵斥,问曹植道:“童子何知,有何陈说?”曹植启道:“父王!自古禅代之际,皆当应天顺人,汉祖兵临霸上,日月合璧,五星联珠;光武大战昆阳,风雹助威,北过赵地,河冰骤结,天心厌乱,故丕佑一人,以康庶物。今幽冀连年荒旱,许昌黄雾四塞,魏王邸第,时有火灾,汉运未衰,惧将不胜。”操带怒道:“谶书明言金刀运尽,代者当涂高,郑司农一代经师,当非诳语。”植叩首道:“图书谶纬,尽属妖言,诡诞不经,勉强附会。郑玄据以解经,高识之士,方为腾笑,父王奈何信以为实耳!且天下归往之谓王,世为宗主之谓帝,今孙权跋扈于江南,刘备纵横于荆楚,大河以外,无复来庭,长江之南,声教不被,父王即有志唐虞,亦当俟四海廓清,六服同化,涣汗大号,犹未为晚。”   

曹植一席话说得有条有理,曹操正待设言回答,只见曹丕出席说道:“四弟之言甚谬,昔周武假号于西歧,卒夷殷纣,汉高称王于关辅,终殪项羽,自古五运迭兴,群帝相袭,乘时肇运,谓之真人。濡滞不行,谓之事贼;汉家命运,摧荡无余,父王柱石中朝,得以苟延余息,嬗代称号,天与人归。孙权刘备,偷息西南,大统攸归,偏隅易定。若必迁延岁月,坐俟河清,此越王所云,天与不取,必受其咎者也!”   

曹操闻言大喜道:“吾儿之言是也!”叱退曹植,再问众官。众官齐声道:“世子之言,应天顺人,某等皆同此意。”华歆启道:“丞相之意既定,可令满朝文武,联名作书劝进,以昭应顺。”操大笑道:“子鱼何迂腐乃尔!岂不闻知者作法,愚者守之,民可使由,不可使知乎?可行则行,何俟于劝?若其不劝,岂遂不行?欺世盗名,孤不为也!”歆再拜道:“丞相高明,人所不及,惟古人得天下者,不出两途,非出征诛,即由揖让,敢问丞相,道将何从?”操笑道:“建安孤寄,何用征诛?应运代兴,毋须揖让,孤自帝自王,有何不可!”歆启道:“不可令建安揖让,以协人心。”操笑道:“此事卿试为之,孤稍俟之可也。”随即散会,纷纷下台,华歆自去安排一切。正是:   

自帝自王,何用虚文禅让;半遮半掩,几同商妇琵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异史氏曰:天下大事之坏,皆文士成之,而以吾国史中为最。盖历代以士列四民之首,大奸大慝,收拾人心,自纳士始;大豪大猾,厂树声名,自养士始;愚民政策,省重科举,自愚士始;暴君专制,焚书坑儒,自杀士始;史来归美,修礼明经,自礼士始;顽民向化,薇蕨精光,自徵士始;几若一士来而三民可弃,一士去而三民不归者,士既独重如此,奈何天下大事,不坏其手乎。演义方写兴设学校,礼延文士,即接写于是侍中王粲杜袭卫凯和洽四人,议尊曹操为魏王,至极天极地,伊周莫及。草诏册者,则有钟繇,谓栉风沐雨,自古人臣,无此大功;表九锡者,则有董昭,乃称越古超今,唐虞无以过,应法禅让,以顺天心,共奏禅位。入遏汉献,则同恶者,又有华歆、王朗、辛毗、贾诩、刘广、刘晔、陈矫、陈群、桓阶等四十余人。若草诏则属陈群,捧玺则出华歆,作表则命王郎,持节则由张音,受禅台之议,最后发于贾诩。而肇篡逆之萌,称舜母玉雀入怀之瑞,以符铜雀者,最初又早有荀攸。凡此若而人者,孰非文士之流,而居四居民之首,颂德歌功,篡逆且甘心辅导,而有不坏天下大事者耶!履霜坚冰,所由者渐,故铜雀之台一成,即受禅之台已伏。试观演义宴铜雀时,操为文王之言,遽发于口,自明孝廉精舍,以待清平,非孤始愿所及之情,满志踌躇,何莫非对承旨希颜文士望风而发。铜雀之前,暗窥向背,恶固不敢曰未萌,而言为心声,篡志之成,则吾谓必始于铜雀也。然则瑞启当涂,大陈天命,自应特书,会于铜雀,盖属谏心。作者之意,殆犹如是,与吾同一见解,特以感于时会,借苏秦辈古之政客落笔,又不屑齿数文士焉耳。   

作者代操发言,将盖代权奸声口,写得虎虎如生,纸上活脱呈一曹操,每读此回,不禁痛饮击节,必如此始称千古独步之曹操,而一读至孤将一雪绛灌韩彭之耻,而伸冠仇土芥之言二语,又辄为之舌矫不下,浑身三万六千根毫毛,根根皆戴;真不知当时台下众官如何震栗也!至对子鱼大笑数语,所谓可行则行,何俟于劝,及建安孤寄,何用征诛;应运代兴,何须揖让,自帝自王,有何不可等语,乃知篡位格言。吾国历史中,只一曹操够发此等言词的资格,欲自作文王,今借笔写来,便将千古奸雄,一齐骂倒,袁世凯之大典筹安,乃愈觉臭腾万世。如操袁地下读此,当不知如何抱头痛哭,死得不值也。玉龙金凤,拱驾双桥,铜雀中央,实启篡志,议出于植,植亦罪人,作者虽为开脱,然以失望东宫,比于干木,其问贬诛,毫未失出。而借写大河以外,无复来庭,长江之南,声教不被数语,盖亦羯鼓之过,欲骂当时军阀,方故为此曲笔耳。非有狐兔之悲,从宥子建才子也。        

第十四回 孙夫人雨泣葬江流 刘皇叔雪涕祭武担 

话说曹操听了曹丕之言,叱退了曹植,就要筹备学起虞舜夏禹起来。到底他是机警过人,虽然利欲薰心,到肯统筹兼顾,自己想着向来挟天子以令诸侯,师出有名,战无不胜。孙权刘备,名义上也还尊奉许昌,一旦推翻建安,未免为其所挟,贻人口实,大费踌躇,遂密召贾诩刘晔华歆郗虑四人入府商议。四人进得府来,参见已毕,操将自己意思说出,叫四人从长计议。   

刘晔道:“现闻江东周瑜已死,鲁肃代领水军,其人忠厚无用;主持内政,乃系张昭,异懦寡断,易于摇惑;不如遣一介之使,东往吴会,告知玉玺已入西川,刘备早晚称帝。玉玺系孙坚殒命之由,孙权痛心切齿之物,兼之索有不臣之心,不过以建安袭号,亦已多年,勉奉赘旒,聊相维系。刘备新得志于荆益,有所举动,自假汉统以号召天下。汉室中兴,江东宁可尚为孙氏所有?虽重以婚姻之好,不过如窦融之表让河西,长安布衣,孙权岂乐为此?且其部下各有所求,既防江夏之归刘,亦惧人心之思汉。孙权初以合肥之仇,转联刘备,我若释合肥之忿,下结孙权,则彼自乐于从命,不愿为荆襄之辅车。承相可为所欲为,以坐制孙刘之进退。昔秦破合纵之局,而六国以亡,汉离乌月之交,而匈奴以敝。晔意如此,丞相以为如何?”   

操大喜道:“公言是也!仍用汉家名义,策权为大司马吴王,烦公一往可也。”操处向有空头诰敕,即时填发,从宫中取出符节,交付刘晔,前往江东。刘晔领命,兼程来到建业。单车奉使,王命所临,沿途自无拦阻。孙权排了香案,接受诏书,文武上前称贺,设宴款待刘晔。动问许都近事。刘晔详细说出魏王深愿弃仉崇好,与吴王亲近提携;惟刘玄德以新得益州,谋僭大位,暗中差人入许,运动伏完,从伏后手中窃取玉玺,早晚必当称帝,君王与玄德交亲,将来必擅椒房之贵矣。一句话激恼孙权,说道:“大夫差矣!刘备终守臣节,孤系姻亲,若窃玺称尊,则大义所关,又当别论。”刘晔见孙权业已入彀,心中暗喜,连声道是,休息数日,自回许昌复命去了。   

孙权却召集一般文武,商议此事。那时活该孙刘火拼,鲁肃染病,在鄱阳将养;徐盛甘宁,各守防地,不能前来;只吕蒙以吴魏言和,边境无事,陪着刘晔,来到建业。孙权以父孙坚之死,半因玉玺,玉玺所在,仇即随之,此番听得玺归玄德,不觉肝火上炎。这是兄弟乡间有句俗话:斗了龙船再认亲,正是孙权这时光景。当下孙权将刘晔言语并自己意思,对众说出,众文武个个相顾无言,因为顺着孙权的意思,则荆州之好必离;若顾荆州之好,则于鼎足三分之势有碍,所以只是你看我,我看你,都不作声。   

孙权看出众人意思,唤吕蒙道:“子明!诸将为事势所拘,噤不敢言,卿可为孤一陈利害,但求于江东有益,不必顾及其他。”吕蒙道:“主公如欲成三分天下之局,则当知所轻重,曹盛则袒刘,刘盛则袒曹,顺时以趋,务使相犄相角,而我坐承其利。往者曹盛于刘,主公于荆州重以婚姻之好,亦欲其为我屏蔽、受敌一方之意耳。然曹氏于我,接壤仅淮北一带,今刘氏奄有荆益二州,西接天水金城,南临越南交趾,东渐江夏九江庐州各地,收马超之众,据天下之要,文武辐辏,海内归心。主公如欲长为汉臣,则宜断绝曹氏,专事荆州,如其不屑俯首听命,则宜结曹氏以制荆州,不能令荆州羽翼日丰,长驾远驭,并吞六台,驰骋中原。且主公之妹,已回建业,无所顾虑,何用多疑!”权大喜道:“子明之言,实获我心。”   

陆逊谏道:“主公!子义遗言,公瑾末命,皆言吴刘之交不可离,愿主公详加考虑。”权笑道:“子义公瑾若在,亦当不容异议也!卿毋多言。”随调陆逊赴濡须,吕蒙赴夏口,相视机宜,以为进止;徐盛甘宁,尽归节制。陆吕二人,领命分头自去。孙权严禁近侍,不令孙夫人知晓。   

那吴国太病已痊愈,日久忧忘,孙夫人便与母亲商议,要回荆州。吴国太以系女儿终身大事,荆州又近,易于相见,自然应允,便告知孙权,孙权终是推托不许,日复一日。孙夫人年轻气盛,候孙权进内问安,当着国太面前,质问孙权,是何意思。孙权作声不得。孙夫人情知有弊,便数说孙权道:“哥哥当初因惧曹操复仇,才结好刘皇叔,不惜以妹子远嫁荆州;母亲病重,妹子接到哥哥书信,本欲候皇叔命令,方来省视。云长二叔,以大义相劝,故妹子先行归省;今老母病愈,妹子嫁夫从夫,哥哥藉故托词,不一而足,是何理也?想必哥哥听了宵小之言,与荆益为仇,留妹子以作抵押?恨父亲大哥死在九泉,不能怜念妹妹,遂致此耳!”说到此地,不觉咽喉哽噎,痛哭起来。   

国太见女伤心,也自陪着挥泪,切责孙权。孙权左右为难,没奈何将已往的事都说出来。孙夫人听罢,不言却语,掩面入内。孙权宽慰了母亲,亦自出外。孙夫人回到自己房中,想起哥哥之语,为保全父兄基业起见,也怪他不得!自己一个女流,欲归不得,一方面对不住恩重情深的丈夫,一方面对不住大仁大义的二叔,眼看着孙刘之交,就要分离,那时节进又不能,退又不可,千思万想,除却自己一死,更无第二条路径。次日起来,强作欢容,伺候老母,一连半月,绝口不提荆州二字,孙权也就放下了心肠。   

一日,孙夫人告诉母亲,言自己心中烦闷,欲出城外甘露寺一游。国太生怕女儿愁出病来,当时允许,教人告知孙权,派人招待。   

孙夫人辞别老母,心头泪落,带了侍女,乘车出府,到了甘露寺,游赏了一遍,倚着栏杆,望那建业城,宛在目前。长江万里,滔滔东下,心中想道:此水来自西川,去而不返,同着自己一样,此时不死,更待何时!将手攀着栏杆,举身一掷,可怜一个聪明英果的绝世佳人,竟随着一片清流,魂归大暮了。   

众侍女措手不及,胆裂魂飞,寺里从人,急唤沿江渔舟捞救,那长江水势,到此处汹涌异常,又兼是天与全贞,那里还捞得着!从人慌忙回府,报知孙权,孙权痛哭。里面国太已经晕倒在地,慢地里醒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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