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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苏黎世和谈
1856年2月25日,交战各方都派代表出席了苏黎世和会。法国是外交大臣瓦列夫斯基和驻奥大使包昆内;英国外交大臣克拉伦敦和驻法大使考利;奥地利是首相兼外交大臣鲍尔和驻法大使赫布奈尔;撒丁的代表是首相加富尔和驻法公使维拉马林那;土耳其代表是阿里帕夏;普鲁士由于是1841年《海峡公约》签字国,也在稍后派遣首相曼陀菲尔参加会议;俄国代表是奥尔洛夫及驻英大使布龙诺夫。
奥尔洛夫此人老奸巨滑,他深知英国有个致命弱点,它没有法国合伙,在欧洲舞台上无法与俄国抗衡。和会几乎变成了奥尔洛夫的个人表演:凡是英国和法国意见一致,俄国就让步;凡是英法两国意见不合之处,俄国就强硬起来,拒绝英国的要求;对于奥地利在和会上的态度和立场,奥尔洛夫也毫不留情的利用。
无疑,奥地利如今不再是俄国的盟友,神圣同盟虽然没有完全破裂,也已经名存实亡。
前奥地利首相梅特涅的儿子理查德亲王也参加了这次和会。在外交大臣鲍尔力所不逮之处,理查德作为继承了父亲的外交路线的强硬派,顶住不少俄国和法国方面的压力。
临行前,奥地利皇帝、皇后特别召见了参加和会的代表们。
皇帝弗兰茨无非就是老话套话,勉励一番。皇后伊丽莎白第一次面对朝臣发表自己的意见,可谓是极为罕见的。
“先生们,”在弗兰茨的办公室内,皇帝夫妻并肩而立,面前是三位将要出发前往苏黎世的大臣,皇后伊丽莎白以细嫩温柔的声音,慢而清晰的说道:“这次的苏黎世和会,本身就代表了对奥地利有利的局面,能够说服英国赞同不在巴黎举行和会,就是奥地利的胜利。诸位,想必你们也已经了解,如果这次奥地利没有坚持和会地点必须更改,那么,这就是在明确的告诉英国、告诉欧洲、告诉整个世界,失去了神圣罗马帝国的荣耀的奥地利,如今已经到了连当年被罗马骑兵的铁蹄踩在脚下蹂躏的高卢人都不敢违抗的地步——先生们,我想无论是奥地利皇帝,还是奥地利的人民,都不会甘于将国家的尊严丢在高卢人的高跟鞋下面的吧?”
这话说的很是逼仄,弗兰茨也不禁凛然。
“先生们,虽然之前费迪南德亲王曾经亲自前往圣彼得堡,拜会了沙皇陛下,表达了皇帝陛下的友好情谊,也取得了一定的收效,但是,要知道,如今的法国,绝对是想要用尽一切方法破坏神圣同盟。”伊丽莎白盯着鲍尔看了许久,才继续道:“确实,就如首相大人所说的,如今的奥地利不适合再依靠俄国,但是,在这次战争中,奥地利既脱离了俄国,又没能顺利获得英国的支持,那么奥地利实在是走了非常危险的一步。我知道,首相阁下对皇帝没有发布进攻俄国的命令很有意见,可是,派兵参战除了会使得军费暴增之外,还会使得奥地利亲手破坏掉神圣同盟。首相大人,这种判断错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次犯了。”
皇帝弗兰茨严肃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伊丽莎白也不看丈夫,又道:“先生们,这次和谈,一定要让俄国尽可能的不要被惩罚的太过,而且,要明确的告诉俄国人,奥地利帝国仍然是它的盟友;对于撒丁,我想他们参战,是为了取得法国的支持,和会上也许会提出伦巴第和威尼斯的归属问题,对此,皇帝陛下和我已经决定,将伦巴第地区抵押给法兰西银行,并且法兰西银行也已经收下了这份抵押物,所以我想,撒丁的企图将不会得到拿破仑三世的支持。”
鲍尔、赫布奈尔和理查德都对这个消息表现出了惊讶。
“陛下!这种大事为什么臣事先未能知晓?”鲍尔首先忍不住,向皇帝发问。
“这是基于稳妥的考虑,当时决定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成功。”
“首相大人,很显然,这是一个绝妙的举措。”理查德显然很快领会了伊丽莎白的意图:“将伦巴第丢给贪婪的法国人,这样拿破仑三世就无法对我国的上意大利省份指手画脚。”
“……我承认这是一招好棋……但是,陛下此举太冒险了。”鲍尔说。
“有什么冒险呢?”弗兰茨微愠:“此事派遣绝对可靠的人去办理,无论他使用了什么方法,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如今奥地利可以避免被其他国家指责意大利问题,就处在比较有利的局面。”
伊丽莎白看君臣几个来回了几句,觉得好笑,“先生们,还有一个问题:多瑙两公国我们是要还是不要?”
“臣的意见是:要!”鲍尔坚定的说。
“你们的意见呢?”皇后看向其他两人。
“我同意首相的意见。”赫布奈尔谨慎的说。
“我倒是觉得,能要就要,不能要就摆出高姿态,立即放手。”理查德说。
伊丽莎白赞许的看着理查德:“便是这样,能要就要,不能要,立即便可以提出来奥地利将会从多瑙两公国撤军。希望各位能够审时度势,好好利用以上对于奥地利有利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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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伊丽莎白皇后已经接近临盆,行动极为不便。说了这么长一番话,又是站立着的,体力不支,神情疲惫之极。遣散大臣们之后,弗兰茨连忙扶着茜茜去休息室躺下。
弗兰茨这也是第一次见伊丽莎白严肃认真发表自己的意见,虽然这些话由自己说出来似乎更合适——但是,不得不承认,由年轻的皇后口中说出,更会给与会的三名代表以深刻印象。弗兰茨一直都有种感觉,自己的意见并不太会被群臣重视,虽然所有的命令最后都要由他来签署。很多情况下,弗兰茨不得不签署了他也觉得不是很妥当的命令,尤其是针对叛乱和民主自由运动的镇压的命令。这是强大的保守派一定会坚持要皇帝妥协的方面。
弗兰茨……实际上,算是个很心软的君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幼受到母亲严格的教育,习惯服从,习惯妥协;然而又遗传到父亲家族的那种优柔、中庸,觉得至少对人命不能过于草率。身为君主并不是他的职业首选,本来按照继承顺位应该是他的父亲成为奥地利的君王,而他,仍然可以优哉游哉做他的王子……然而,强势的母亲一手将他推向王座,一手将皇冠戴在他头上,他不能拒绝,只得努力学习做一名帝王。
这时候的茜茜,表现出来的柔弱和精明集于一身的新鲜特质,令他又是迷惑又是惊喜。他不喜欢海兰妮,是因为海兰妮非常有可能会发展成为另一个索菲,所以他把眼光投向了海兰妮身边娇小明快的茜茜,这是最大限度能表示自己态度的选择;而事实证明,他喜欢茜茜,也并不仅仅因为这会使得母亲不快。他是真的喜欢茜茜,宠她,爱她,尽一切可能满足她的要求。
也好在,弗兰茨实在是个没有什么野心的君主,伊丽莎白深知这一点,这也是她有把握站到前台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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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太后病情反复发作,佐伯格太医被皇帝、皇后分别斥责了数次,又命人延访名医,最终将太后的病情稳定下来。生命没有危险了,伤口也愈合良好,只是索菲太后的身体受到极大损害,健康状态变得很差。几个医生会诊,都说太后性命无忧,只是须得静养,不宜操劳。
索菲一生要强,此时却被医生宣布今后只能在床上度过,怎不郁闷之极。只耐得几天,便撑着下床,叫过埃斯特拉齐夫人,询问这段时间以来宫内外大小事情。
伊丽莎白身体日益笨重,又古怪的开始胃泛酸,什么都吃不下,索菲太后便重新掌管起皇宫来。
这个权力交接过渡倒是非常巧妙的,简直天造地设的完美。
50、粉雕玉琢小公主
1856年3月24日,预产期推迟了将近一周之后,终于在这一天的清晨,万众瞩目的奥地利皇后伊丽莎白,开始了阵痛。
皇帝弗兰茨被紧皱着眉头的妻子摇醒,看见妻子僵着身子,手撑后腰,道:“弗兰茨……腰好酸……可能要生了吧?”
弗兰茨立即下床,披了睡袍,开门出去,对在卧室外厅值夜的侍从说:“快请太医来。”
十九世纪的欧洲,医学还比较蒙昧,生孩子绝大部分还是产婆的事情。太医带了产婆匆匆赶来,测量了阵痛间隔时间后,太医对焦急的皇帝说:“是要生了。”
弗兰茨不能掩饰兴奋的心情,立即赶去通知母亲索菲太后。
太后身体仍是虚弱,无法亲自前去探望,皇帝体贴的命人每隔一个小时便向太后汇报皇后的情况。
伊丽莎白此时身量又较去年略高了一点,惟可惜骨盆仍较窄小,生产颇为费力。
漫长的产程几乎使得十八岁的伊丽莎白精疲力竭,下午三点多,在产婆和索菲派来的女官的帮助下,一声响亮的啼哭在霍夫堡宫内响起。
一直守在屋外的弗兰茨欣喜的留下了眼泪,立即进入房间,热烈的亲吻妻子。
“恭喜陛下,是个女孩。”产婆麻利的剪了脐带,并清理初生婴儿的身体。
“恭喜皇帝陛下,皇后陛下,小公主很健康,哭得很大声呢。”
伊丽莎白嗓子有些沙哑:“要是个小王子就好了……”不由得想起来电影里面可也是这么说的呢,随即便笑了起来。
“我们的女儿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的。”弗兰茨柔情无限的看着茜茜,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初为人父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焦急的等在外厅的马克思公爵和卢德薇卡夫人一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就已经坐不住了,马克思公爵踱来踱去,一边问:“怎么还不抱出来呢?”
“哎呀我说马克思,你别走来走去的好不好?”卢德薇卡夫人按着额头,“你弄得我紧张极了。”
“紧张什么?这不是已经生出来了?”
“我就是要紧张!看见你走来走去我就紧张得不得了!”卢德薇卡夫人比丈夫更为焦虑。
好在他们没说几句,女官便把小公主抱了出来:“公爵殿下,公爵夫人,我把小公主抱来了。”
卢德薇卡夫人伸手去接婴儿:“茜茜看过孩子了吗?”
“皇后看过孩子了,皇后说小公主个头很大,让她受了不少苦才生下来。”女官微笑:“皇帝陛下非常高兴。待会儿我还要去向太后陛下报喜。”
“茜茜真了不起。”马克思公爵乐呵呵的说:“薇卡,快让我抱抱。”
“哦,可怜的索菲。夫人你先去吧,过一会我把小公主抱去给她看看。”卢德薇卡夫人抱着小公主不舍得换手,急得马克思公爵不住转圈。
一会儿一个宫女出来,对马克思公爵说:“皇后陛下请公爵殿下、公爵夫人进去。”
公爵夫妻分别拥抱亲吻了脸色苍白的女儿,父女、母女之间说了一些体己话,之后伊丽莎白嚷着要睡觉,马克思公爵夫妻和弗兰茨便都退了出去。
皇帝弗兰茨到皇宫前厅去接受聚集在那里的家庭成员的祝贺,马克思公爵也跟女婿一起;卢德薇卡夫人则抱了孩子上楼去索菲太后处。
索菲太后卧床日久,处理宫内事情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到处去,强度稍微一大,便体力不支。这会子听见孙女的啼哭,精神倒是出奇的好。
“我可爱的小孙女哦。”像任何一个祖母一样,索菲太后对第三代充满爱意。她或者是个严厉的母亲,一直毫不柔情的教育自己的四个儿子,但是对这个娇柔幼小的小婴儿,却充满了宠溺。
小婴儿被包在襁褓里面,皮肤皱巴巴的,粉嫩嫩的小脸团团的,嘴巴小小,耳朵晶莹,似只小猫般可爱,越看越喜爱。
卢德薇卡夫人不敢跟姐姐抢着抱孩子,只急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公主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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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了个公主的消息迅速传遍维也纳,各个教堂都为此举行了谢主的弥撒,民众虽然很失望皇后没有生下一名男性继承人,预期的全国性封赏不可能出现,但是仍然很高兴。
皇帝的办公室很快便发布了新的大赦令,并且根据皇后的意愿,对一些特定的公共机构进行了有限的赏赐,包括教会下设的育婴堂(天主教和新教的此类设施都得到了相同的赏赐),还以皇后的名义赠送了数量有限的医疗卡分发给维也纳的赤贫人民——这些医疗卡能在维也纳贫民区指定的诊所内使用,不可流通不可兑现。这是伊丽莎白的一项新试验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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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黎世的各国代表,很快也收到奥地利皇后诞下小公主的消息。各国代表都在第二天的会议开始之前,分别向奥地利代表表达了对皇后陛下和小公主的祝福。
此时,苏黎世和会已经接近尾声。
同伊丽莎白事先的预料一样,虽然撒丁首相一直在努力使各国关注意大利问题,不过令加富尔觉得悲观的是,瓦列夫斯基绝口不提意大利问题,克拉伦敦也得了暂时失忆,遗忘了意大利问题;自然,奥地利将伦巴第地区抵押给法兰西银行一事不可能瞒得住撒丁,加富尔很快就知道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