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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使不得!乌总管休要疑心,阿迭光颜乃是奉陆相公均令护驾而来,并非是夺权而来。况且阿迭光颜不熟悉河南道军务,将不知兵乃是兵家大忌,岂敢妄自接手。”
乌重胤是躺在胡床上和太子、阿迭光颜、崔群等人见礼的,见阿迭光颜推脱,乌重胤苦笑道:
“阿迭总管,你看在下现在还能上得了战阵吗?”
阿迭光颜自然无语。他也并不知道,今早乌重胤演出的勇猛形象,历史上是属于他阿迭光颜的。乌重胤继续说道:
“今日之事,纯属乌某驭下不严所制,为将者必须首先遵守军法,在下也是咎由自取。我河南道军中来自武宁、陈许、昭义、河南、神策、近卫,各部主将没有一人如阿迭总管这般威望才干。这并非乌重胤强人所难,实在是形势如此。太子在前,乌重胤难道敢视军国大事如同儿戏吗?阿迭总管休要推辞了。只要阿兄接下这副重担,乌重胤自然也不会抽身事外。乌重胤愿立下重誓,此战若胜,乌重胤不染指战功半分,说句不吉的话,如果失败,乌重胤立即自刎以谢皇上太子,绝不连累阿迭兄。”
阿迭光颜还要推辞,李纯唤道:
“阿迭光颜乌重胤二将军听令。”
“臣在。”
“寡人以河南淮西行营元帅的身份命令,阿迭光颜暂代河南道行军总管。乌重胤将军协助阿迭光颜将军,打好这一仗。”
太子既然已经发话,二人当然不再争执,阿迭光颜只得接下了这副担子。协调好二人关系的李纯很满意很客气地问道:
“寡人身为元帅,自然和二位将军同甘共苦。二位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和寡人说,寡人无不准许。”
阿迭光颜和乌重胤对望一眼,道:
“臣下的请求只有两个,一是此战成功,战功归河南道和乌总管,臣下和金商道五千兵绝不多得。第二嘛,就是请殿下离开大营,回到洛阳。免得臣下以及将士在阵上牵挂殿下,不能全力以赴。”
李纯:
“??????”
(画外音:我那颗纯洁的少男之心啊!)
当天夜里,李纯就召集各军将领会议,正式介绍了阿迭光颜,并将兵符交给了阿迭光颜。阿迭光颜命人将乌重胤抬上正座后,开始议论军事。第二天一大早,阿迭光颜就不顾征途疲劳,在乌光曹华的带领下,以权河南道都知兵马使的身份去各营巡视,又命乌光领着出营去观察地形。险些丢了性命的乌光显然尽责了许多。一天之内,带着阿迭光颜跑遍了溵水两岸,路上顺便收拾了几股淮西军探马,也被一大股淮西探马追得狼狈不堪。接连出去了两天,两天间每次回来,沙盘上都会出现一些新的东西,然后聚集众将议事,或者召来俘虏询问。出现在沙盘上的东西越多,各位将军对阿迭光颜的信心就越足。
阿迭光颜虽然是胡将,但是却熟知兵法,相信“兵者,诡道也”,即使是堂堂正正的约战,他也认为里面会有严重的阴谋成分,所以小心谨慎,不但派出的侦骑数量比以前多了一半,自己也出去勘察了战场周围的许多地方。自己回营后,依然派出乌光等人在外面侦察。
这几天,李纯毅然拒绝了阿迭光颜和乌重胤送他回洛阳的建议,理由是元帅临战先走会影响士气。王大海带着一千五百近卫军和行营人等也抵达溵水前线,随后便是一万近卫军。为隐藏自己的实力,阿迭光颜命令一万近卫军昼伏夜行,在大营三十里外的荒野里驻扎。自己的五千骑兵也不准靠近大营,只有来自淮南的一旅兵马,大张旗鼓开进了大营。这样的情报是淮西愿意看到的,淮南军的战斗力淮西军暂时还瞧不起。而且这些军队越多,越不好协调。当然淮西军除了派出巡逻骑兵拦截击杀官军探马外,也做了许多迷惑对方的工作。这样的工作现在看来还是比较成功的,起码双方现在都以为对方只有三万人马。胜券稳稳握在自己手里。
当官军和淮西双方在溵水约战通报到各地后,各地的战斗频繁了许多,也激烈了许多。比如仇良辅,阿迭光颜给他的指示是稳健,以坚守为主,在阿迭光颜新的命令传回来之前,他已经调动军队,连续拔除了淮西军的四座栅垒。山南道虽然没有得到通报,但是攻势也已经开始了。
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八章 … 捉生 劫营
唐州城外,大营里一片忙碌,一队队步骑士兵在军官指挥下,鱼贯开出大营。辎重营正在拆营,原本如同雨后蘑菇一样遍地都是的帐篷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有中军的帅帐依然矗立。
帅帐里其实也已经收拾干净了,只余下帅帐中间的一副巨大沙盘,李愬站在沙盘边,正用手在丈量道路,仔细一点看的话,手的出发点是唐州,目标是蔡州,中间是密密麻麻的栅垒城池。
“大帅,王兵马使来报,前军已经入驻宜阳栅。”
徐晦进来行礼道。李愬不作声,稍候才问道:
“严将军兵马可出穆陵关了么?”
十月乙丑,李愬自唐州徙屯宜阳栅,进逼申州左翼文城栅,严秦自穆陵关出师,进逼申州。
十月小阳春,在寒冷的天气里能有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虽然靠近战区,村庄里仍然有许多人靠着墙根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打盹,偶尔睁眼看着一波一波军队川流不息地经过。阳光洒在士兵们年轻的年上,把他们衬托得分外精神。村口的青年人中就有人指着这些士兵胸口绣的豹纹喊出来了:
“看,那就是近卫军。”
不过在这么温暖的天气里也有人感觉不到温暖。比如丁士良。丁士良蜷缩在沟底的树荫里,身体尽量贴近地面,冰冷的感觉透过衣物渗入体内,冰凉冰凉的。不过丁士良还是想到:
“到底是棉衣啊,比以前穿过的麻衣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边想,一边手轻轻地摸索着。这是李愬送给他的小棉衣,耳朵却警醒地听着,眼睛也透过枯草往外面看。
往前就是淮西骁将吴秀琳驻守的文城栅了。山南军屡次出击都有斩获,唯独在文城栅吃了几次大亏。不过丁士良却对李愬说:
“吴秀琳率领三千军守文城栅,之所以能屡败官军,靠的是陈光洽做他的谋主。陈光洽多智勇猛却轻浮急躁,喜欢亲自出战。如果能擒获陈光洽,那么吴秀琳必然会举旗投降。”
这当然是捉生将的分内责任,于是丁士良请命来捉陈光洽。昨天一天无功而返。浑身冰凉,李愬将李诵赐给他的棉衣送给了丁士良。今天,丁士良又来了。
天色渐渐变暗了,和煦的阳光带来的温暖也毫不留情地离开了丁士良,不过丁士良还在等。在他腰间,有个硬硬的东西,渐渐地由暖暖的变成了凉凉的。丁士良压抑住掏那玩意出来的冲动,只是悄悄活动了手脚。根据他的了解,现在是陈光洽出营巡逻的时候了。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出来的不是陈光洽,
果然,文城栅大门洞开,丁士良精神一振,手摸向了腰间,掏出一个物事,往嘴里猛灌了两口,又放回了腰间。那边十几骑人马稀稀拉拉地跑了出来。丁士良屏住呼吸,盯住了最前面的一个人。果然,最前面这个一出来,就大叫道:
“憋屈了两三天,出去耍去!”
说着,就策马冲了起来,后面的十几人高声叫好,却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知道,陈光洽跑够了就会停在某个地方等他们。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陈光洽的马一个趔趄摔倒了,把陈光洽重重地摔了出去。
当然不是陈光洽的马出了问题,陈光洽的马是文城栅三千军里最好的,比主将吴秀琳的马还要好。
事出意外,本来还大声叫好的淮西军兵士突然呆住了。刚想起来冲上前去看看,就听到一声呼哨,见到一道如鬼魅一般的人影冲了出来,上前压住刚想起身的陈光洽,猛地两拳揍上去,然后极其迅速地捆住陈光洽的双手,把陈光洽举起扛在肩膀上,撒腿就跑。
“是官军!”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这是官军的捉生将,立马一夹马腹,或者一夹骡腹,呼喝着向前追去。自然也有人回去报信。前面跑的人毫不惊慌,迈开双腿,快步如风。不过人跑得毕竟没有马快,眼看要越追越近,这人却猛地往地上一扑,可怜陈光洽昏迷中也被摔了一下,追兵正在纳闷,前面枣林里一阵羽箭射了出来。收拾完了追兵,接着一个声音从枣林里传出来:
“丁兄,可有事么?”
扑在地上的丁士良翻了个身,道:
“还没事,死不了。”
手在腰间摸索着,又掏出了那个物事,灌了两口,道:
“御酒虽好,却不经喝。给吴秀琳留个物事吧。”
顺手把酒囊仍在一边。坐了起来,此时陈光洽已经起来,却挣扎着起不了身。枣林里跑出几个士兵,要抓陈光洽,却被丁士良拦住。丁士良道:
“你们去牵马吧。这人狡诈,你们对付不了。”
陈光洽闻言,果然坐了起来,吐出一嘴的血沫道:
“丁士良,你这贼子!不料老子生生栽在了你手里。”
却再也不挣扎。自有士兵牵过丁士良的马来。丁士良和陈光洽一人一马,往宜阳栅去了。临别,丁士良对接应的田智荣道:
“吴秀琳气急败坏,待会不要贪功,杀了他锐气就回来,不然会吃亏。”
第二天清早,神情沮丧的吴秀琳带着追兵回栅,路过枣树林时,士兵骡马的尸体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一名小军官将一个酒囊递给吴秀琳道:
“将军,刚刚捡到这个。”
吴秀琳接过酒囊,一阵浓郁的酒香勾起了吴秀琳腹内的酒虫,使他有回栅大喝一顿的冲动。翻过酒囊,上面是一个红丝线绣的“丁”字。吴秀琳恼怒道:
“丁士良这个王八蛋,究竟和咱们淮西不是一条心!”
说罢脸色阴沉地回文城去了。此时的丁士良还在宜阳栅大营中呼呼大睡,一坛玉壶已经放在了帐外。
李愬路过丁士良帐外,看到酒,微微一笑。掀开丁士良的门帘。丁士良的亲兵正在收拾丁士良换下的衣物,见李愬进来,就要见礼,被李愬止住,悄悄转过布帘,见丁士良依然在酣睡,手却握在刀柄上,李愬就退出帐去。
“把本帅的棉衣再拿一件给丁将军,给丁将军再搬一坛酒来。”
李愬吩咐道。径直往大帐去了。醒过来的陈光洽被带到哪里等他。凡是有俘虏,李愬都要亲自审问,这已经是规矩了。
大帐里,丁士良睁开眼睛,问道:
“刚刚是李帅来过了么?”
申州城外,严秦的一万多兵马已经密密麻麻地列下了阵势。可提弥珠耀武扬威,在城下来回驰骋。已经回到申州的吴少阳站立城头,冷眼望去,身边一将张弓搭建瞄准了半天,吴少阳道:
“放下吧。严秦竖子,老夫倒看看他有什么能耐来打握的申州城。”
边上众将都觉得吴少阳举手投足之间是越来越像吴少诚了,吴少阳也觉得自己已经快成了另外一个吴少诚了。
严秦承认,虽然他攻克过剑门天险,一夜之间连下剑门关、荡口、剑阁县三处险要,但是面对申州,他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从割据以来,淮西军战时做的事情就是打仗,平时做的事情就是准备打仗。战具虽然不精良,却胜在充足。吴少阳经营申州多年,功夫不是白下的。而且,吴少诚这次造反,名义上还是为了他吴少阳父子婿三人,吴少阳能不尽力吗?
第一天攻城,严秦麾下战死士卒四百余人,将校二人,损坏工程器具十余件。三天不杀人手就发痒的淮西贼兴奋无比,强悍残忍程度出乎严秦和全军将士的意料。山南西道精锐一天拼杀,连申州的城垛都没有摸到。这让严秦不禁有些气夺,只好无奈地下令:
“鸣金收兵!”
当夜,严秦坐在帐内苦苦思索破城良策,手握兵书埋头苦读的形象被烛火映在大帐上,随烛火忽明忽暗,瘦弱的身影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觉得应当劝他早点睡觉。比如现在的帐外,就有一个人冷哼道:
“严秦,爷爷来送你上西天!”
接着,几把刀就割开了严秦的帐篷,守在门口正在打瞌睡的士兵把兵器一扔,高喊道:
“劫营了,劫营了!”
不要命的往后营跑去。传说中的山南西道精兵也不过如此嘛,连亲兵都如此,那一般士兵可想而知了。淮西将柳子野轻蔑地一笑,挥舞双刀冲进了严秦的帅帐。刚进去,就叫道:
“不好!”
坐在案后看书的哪里是严秦?却是一个木头人,戴着头盔,披着大氅,架着书在那里装模作样。这个木人做得很精细,柳子野似乎还看到这个木人嘴角上翘,似乎在嘲笑他,柳子野很骄傲,觉得自己受了轻视,|奇…_…书^_^网|本想看得仔细些和他理论,却脚下一空,摔倒了土坑里。
直娘贼,早防着你哩!
本来安静的夜空突然火光四起,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休要走了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