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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一边侃侃地说了起来。
广州城的百姓对于紫衣堂也并不陌生,那是一个以钱为生,不分是非黑白的杀手组织,也是富人们挥霍钱财的地方,他们会替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干一些不法的勾当,贩卖私盐,抬高物价,收取地保费,各项压榨剥削百姓的条法里都有紫衣堂的人。只是那些人行踪诡秘,而且都是趁着黑夜中下手,官府的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现在这个组织被一锅端了,百姓们自然是欢喜不已的。
小裳略略地怔了怔,放下了手中的诗集,想起了地牢里的那一天,高崇煊如火的眸子,哀怨的眼神,那狂傲不羁的脸上竟然也有一丝不可名状的伤感。未若柳絮因风起,何曾吹落百花中。他答应给自己的那一个交代,会是什么呢?曾经,她一直期盼着功成身退的那一天,可是现在她却不敢那么奢望了。如果真的选择和卫行风在一起,她必须尽快地找出破解还魂针的方法。
—第七十一章 … 一枝红艳露凝香—
“你还好意思来问我,紫衣堂为什么会被灭,这个我想只有公主你自己最清楚了,是你给我们的消息,说是耒阳铁矿很快就会被查封的,我这才让紫衣堂的人将那一批货物运出去!还没有出海,就被水师队逮住了,我比你还纳闷气愤!”一身鲜衣的女子临风而立,一脸的恼怒和怨恨之色,今天她也没有铜面遮脸,退去了铜面的她更显得几分婉约秀丽,只不过却比一般的小家碧玉多出了一丝凌厉强悍之气,如水的眸子里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光。
站在她对面的是一身红妆的玉秀公主,她的脸色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哼,紫衣堂被灭掉我没有功夫来跟你计较,我想问你的是,我二哥明明要的是铁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变成了炸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玉秀公主秀眉微微一扬,看着鲜衣女子的目光里已经多了一丝戾气。
“这个……我……”鲜衣女子面色微微一滞,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缓了缓脸色道,“我也是照着主上的意思行事而已,兴许是二皇子需要这东西,所以才临时改换了吧!”
“绝对不可能的,二哥如果决定改变他的计划的话一定会事先通知我的,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玉秀公主神情一凛,对于鲜衣女子这样的推辞说法显然是不相信的,当下衣袖一挥,一截红绸已经向着鲜衣女子扫射过来。鲜衣女子目光跟着一冷,身子往后飘飞而去,幽幽地落在了一处高石之上。
“我说过我没有骗公主,我也不过是照主上的吩咐行事而已,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炸药,我是真的不知道。公主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们今天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只不过我还是想提醒公主一下,你这么聪明,可千万不要因为臭男人而栽了跟头!我在想,紫衣堂会被一锅端,不会是公主真的对那个男人用了真情,想帮着他解决这广州城的一大祸患吧!”鲜衣女子轻讽地笑了笑,一脸玩味地看着玉秀公主。
玉秀公主身子一颤,神色有一瞬间的惨白,似乎这一句话是点到了她的痛处。可是平心而论,自己绝对是不可能做出伤害国家的事情来的。她接近那个男人,亦不过是为了能够在海防上顺风顺水,她还不至于会傻到帮着他把自家的饭碗给砸了。她也很清醒地明白,她和那个男人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立场不同的人是不会走到一起的。可是现下发生的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了?还是他也和自己一样,都在演戏?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小裳也不会劝自己要她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啊!这一点似乎说不过去。
“我告诉你,我玉秀清婉还不至于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你要是再跟我顾左右而言他的话,我也可以上告你们的皇帝,说你们的主人图谋不轨,通敌卖国!本公主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我会不客气的!”玉秀清婉冷冷地扫了鲜衣女子一眼,哼了一声。
“我想公主绝对不会拿你们东瀛国的生死存亡来开这个玩笑的,没有了主上的支持,二皇子恐怕很难上位的吧!公主虽然是女儿之身,可是我相信你也有着大无畏的武士精神吧,您,也不会希望二皇子会出事,对吧!”鲜衣女子幽幽一笑,双手抱胸道,一脸的闲散悠然。
玉秀清婉的面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眉宇间流露出一丝难言的苦楚。是啊,如今二哥的日子艰难,自己是唯一可以帮到他的人,她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只要二哥登上了天皇的宝座,自己漂流海外的日子也可以结束了,那个阔别了五年的故土,不知道如今变得怎么样了?五年前,她只身一苇东来,接替了前任暗使的位置,学习中土的文化,秘密地收集中原的一线情报传递回国,同时也将中原的先进文化传入自己的国家。五年了,她由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忍者变成了群芳楼里的头牌姑娘,真正开始了她为国效力的日子。东瀛有信传来,父皇的病情一日不如一日,而那个宝座的位置则成了几位哥哥鹬蚌相争的对象,他们各自拉拢死士,建立自己的地盘。她和二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她帮他夺天下也是自然的事情。而二哥也在中原选择了和严嵩合作,秘密地进购铁矿,铸练兵器,以武强国。
可是自从去年高崇煊接任海防以来,广州城运出去的铁矿一下子有些寸步难行了,有好几次都被高崇煊查封了,为了能够让铁矿顺利地运出去广州城去,她特地潜伏到了他的身边,成为了他的红颜知己,掌握了广州城的海防动向,也摸清了水师队的调度,从而让铁矿能够安然顺利地出海到达东瀛。而高崇煊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怀疑迹象,可是这次的紫衣堂被缴,也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安,她隐隐地觉得,崇煊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是她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在哪里露了马脚。
而最为奇怪的是,二哥那边这两个月来似乎有些异样,已经没有给她来过信了,如果他需要炸药的话,一定会提早告诉自己的,可是现在铁矿突然之间变成了炸药,实在是让她很费解,然而她只是猜测而已,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眼前的这个女人在说谎。
“对了,主上要我提醒公主一件事情,京兆尹沈良对你们东瀛大国有着很大的意见,几次上奏皇上要断绝与东瀛在沿海一代的贸易往来。一旦他的意见被采纳的话,二皇子以后的路怕是要更加难走了。所以,主上希望公主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杀了那个老东西,永绝后患!”鲜衣女子轻轻地咳嗽一声,引出了她来的主要目的。
“杀沈良?”玉秀清婉眉毛微微一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以你的功力,难道还会杀不了他吗?你可是会用毒的!”“若是以前的话,我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我的小师妹出山了。那天在城南街口刺杀的时候,不是她突然出现坏了我的好事情的话,沈良已经死了。而且我的毒瘴也被她破坏掉了,需要些时日来恢复,我身上现在还有伤,所以非需要公主的帮忙不可!杀沈良,对我们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他可是妨碍东瀛发展宏图大业的一大障碍啊!公主这个道理应该是懂的吧!”鲜衣女子盈盈一笑,娓娓地道。
“什么时候动手?”玉秀清婉冷冷地看着她。“明天!明天我的小师妹会被押解上京,先不管他们是不是在耍什么阴谋,我必须先拿到我小师妹身上的一样东西才行。他们一定以为我会去将军府刺杀沈良的,等着我去自投罗网的,我还没有那么笨到去送死。所以,杀沈良要由公主你来代劳了,以公主的手段,出入将军府的自由权利,这个应该不难的吧!”鲜衣女子淡淡地道,脸上划过一丝清浅的微笑。
“好,我帮你就是!”玉秀清婉点了点头,一脸漠然地看着鲜衣女子,转身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第七十二章 … 风雨如晦计中计—
翌日上午,广州总督衙门张榜公示,刺杀京兆尹大人的主犯已经缉拿归案,即日起押往京城,听候刑部发落。而沈良也经过大夫的治疗抢救,情况已经稳定,现在将军府里安歇。
僻静的官道上,两名押解主犯的官兵领着一名翩翩的弱质女流踽踽而行。秋阅微双手被铁镣所缚,双脚亦是拴着沉重的铁环,行路起来却是颇多费力,两名官兵跟在身后,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轻松,不时地四周张望,偶尔吹吹口哨打发无聊的时间。
行至一处拐角之处,一道幽幽的冷风拂散开来,一名鲜衣环佩的女子踏空而来,几个起落,手中的一道乌光卷开,道上的一棵高树顷刻间轰然倒塌,阻断了前方的路程。
两名官兵面色一滞,堪堪涌上前来,护住了秋阅微,当中一名士卒头戴兵帽,目光一冷,凛然地看向她:“什么人?”另一名官兵也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目光炯炯地看着对面的鲜衣女子。
“小师妹,这个铁镣不好戴吧,呵呵,你可是细皮嫩肉的啊,师父最疼的就是你,要是让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该不知道有多心疼了!”鲜衣女子哈哈地笑了笑,言语之间颇多讽刺的意味。
“师姐,回头是岸,不要再错下去了!”秋阅微娥眉微扫,淡淡地瞥了鲜衣女子一眼。“少跟老娘我一套一套的,你一个人头落地之人,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教训我。你知道吗?你跟师父一样,迂腐至极,顽固不化,一辈子呆在山里,清心寡欲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跟做尼姑有什么区别。你看看我,现在过得多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吃有喝,想杀人就杀人,根本没有人管得到我!师妹,你听师姐的话,你要是跟我走的话,我一定会让你过上你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好日子的!怎么样?”鲜衣女子哈了一声,眼中颇是不耐之意,对于这样的说教却是厌烦透顶。
“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过什么好日子,就这样可以了!”秋阅微吁了口气,淡淡地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叫过得好吗?哼,真是好笑。师妹,你要过你的日子师姐阻止不了你,可是你今天必须要把那水晶圣牌给我!”鲜衣女子哼了一声,好笑地看着阅微。
“水晶圣牌不属于你,你不能拿走它!”阅微摇了摇头,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食古不化的人,懒得跟你废话了。师妹你不交出来的话,今天可别怪我不讲同门情谊了。”于鲜儿面色上已经起了一层薄冰,目光里喷出一阵寒光,右手一扬,一条乌鞭已经握在了手里,身子轻轻一纵,只听得那乌鞭呼啸一声,接着一缕乌光射出,乌鞭已经向着秋阅微的面门扫了过来。
处在阅微右侧的那官兵身子跟着飞纵而起,手中的一把玉尺已经脱手甩出,澄光一闪,已经向着于鲜儿的脖子削了过去。左侧的官兵身子一张,一身的官兵服装也轰然碎裂,露出了一身淡雅的儒衫,腰间的银光跟着一侧,长剑翻转,眨眼间已经向着于鲜儿的胸口刺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两面夹击却是让于鲜儿猝不及防,只得收回那放射而出的乌鞭,身子往后一仰,可是还是被那玉尺伤到了筋骨,跟着只觉得左肩一凉,长剑已经划烂了她的衣口。
“等你很久了!你终于肯现身了!”卫行风冷冷地笑了笑,手中的长剑往后一抽,临风而立。“水晶圣牌现在已经在我的身上,你有本事的话就过来拿!”袁天朗亦是一脸轻讽地笑了笑,从衣袋里掏出了那块水晶圣牌,在于鲜儿的面前晃了晃。
于鲜儿一脸的痛苦之色,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秋阅微一眼:“原来你们是在演戏,你们真是卑鄙!”“再卑鄙也总比你嫁祸他人的要好!于姑娘,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沈大人会对你网开一面的,只要你跟我们回去,一同在皇上面前指正严嵩的恶行,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卫行风一脸洒然地看着她,试图劝说她改邪归正。
“哼,指正严嵩?真是笑话,你们以为我投靠了沈良张居正,他们就能对我网开一面吗?不是官场中人说的果然是门外话,在你们的眼里,首相大人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可是在我们的眼里,沈良张居正这两个老狐狸也同样不是好东西,说穿了,他们都是为权力而争,谈不上什么谁是谁非!官场上的事情也不是你们这些门外汉能说得清的!”于鲜儿冷冷地笑了笑,眼中满是不屑,一边深深地吐了口气,右手的袖子微微曲卷开来。
“朝廷如果不是严嵩专权的话,天下百姓怎么会苦不堪言,一年之内大小起义不断,严嵩已经是天怒人怨了。搜刮民脂民膏,儿子又强抢民女,这样一对狼狈为奸的父子,他们会是好人吗?想不到你一个武林中人,竟然也会跟着他们腐败到这个地步,我看你是没有救了!你要是想死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袁天朗目光一冷,火气也跟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