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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怡公主怡然自得的坐着,扇了扇那把绝无降温功能的扇子,“我这妹妹从乡下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父皇怕她闹了笑话也是情理之中。”
我点点头,情真意切:“姐姐教育的是,妹妹却是很多事情都不懂,恳请姐姐不吝赐教。”
怡公主这才正眼看我,“妹妹,别怪姐姐说,我要是你啊,一定不敢嫁入隋朝,天子人家跟小门小户可是一点不同的,丢了萧梁的脸面是小,一不小心,自己惹罪上身,搞个客死异乡,才叫冤屈。”
“姐姐果真体贴入微。”我抿嘴一笑,“只是没办法的事,姐姐若能替我去,真是再好不过了,偏偏——说来让人抱憾啊。”
怡公主不动声色,笑道,“看来我小觑了妹妹,原不曾想到一个破落书生家也能养出识大体的女儿来。”
“哪里,”我赶忙分辩,“莫说识大体,妹妹粗野之人懂什么,只是姐姐关爱眼中看我好些罢了,但求以后到了隋进了晋王府——听说那边繁华富丽,新鲜事物儿绵绵不断——碰见这些个我不会不知分寸礼数,真有个问题,还少不得鸿雁往来,写信望姐姐指教下该怎么做呢。”
怡公主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坐了会,然后便吩咐左右说有些乏了,跟我有礼有节的道了别,回去歇息了。
怡公主走后,连环一下到我身边道:“这个怡公主真气人,把我同萱姨找过去问个不停,颐指气使,口气不屑。”
我心中一紧,却又不想当这柳言、唐谦的面说什么,他们两个若到了隋自然是心腹之人,可是现如今人在家乡,难保不会生是非,小心一些不是坏事。
“连环,”我斥责之,“怡公主金枝玉叶,哪是你可以评论的!下次不能再说出这样没大没小的话来。”说着连环,我眼睛望向萱姨。萱姨嘴角勾了勾,然后很轻的点了下头。
连环不服气还要分辩,我却深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这个丫头说到底还是没经过事的,我拿她当个妹妹,此刻却又有点担心,怕她将来是我的软肋。
“够了。”萱姨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有力,“连环你还以为这是在张府吗?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玉公主说的对,你再说是想讨打了?”
连环瑟缩一下,低下头,望着我,有些委屈。我不由心里一动,过去拉住连环的手,“连环,我们从小到大,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宫闱之中不比乡下,那里我们吵吵闹闹大不了挨顿骂,这里一个不当,却是有着泼天的危险的。”到后面我一字一句,连环神色一凛,聪明如她立刻明白了。
我笑着拍拍她手。
“公主教训的是,”连环此刻说话已经是温柔服帖,“连环以后一定注意。”
“玉公主何必这么谨小慎微,”柳言温文道,“这宫廷中虽说规矩多些,却也不是龙潭虎穴,你身份贵重又来自民间,纵然有些失当,也没人会计较的。”
我知道刚刚同怡公主的对白,以及对连环的态度,让刚刚对我友好一些的柳言、唐谦此刻定当又保持距离。也难怪他们,原本我的推心置腹,此刻看来似乎都是心机深沉。
无言,叹口气,谁让我是冒牌的,自然不能理直气壮,这宫闱中,我死穴太多,虽不求有功,只是也一定要自保。
刚才对怡公主,是我不对,逞口舌之快原本不是我本性,被她说说能怎么了,过阵子就谁也见不到谁了呢。我有点恼怒的捶捶自己的头,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总不能我现在去赔礼道歉,原本就是暗中较劲儿的话,我如今去道歉,反而变成了明面儿的事情,更是雪上加霜。或者,我想,我潜意识里还是想扮演着玉儿的,她那么敏感又刚烈的女孩子,不可能如我一样,唯唯诺诺,逆来顺受,没皮没脸。可现在倒好,更差劲了。小肚鸡肠,尖酸刻薄。
这也算是我的第一堂课,克制心中的争念妄念。
我到了这个年代,是不得已,是无可奈何,绝非争名夺利,称王称霸来了——况且我也没那个能力。一定要安分守己委曲求全,善始善终——似乎有点远了,总之是那个意思。
“我刚才很差劲,”我看了看身边的人,低下头,“对不起。”
“公主何出此言。”唐谦似乎觉得自己一直不语有些过,垫了句话。我却逮住了这句话,接口道,“我刚才对怡公主的态度很差,那样子做完全没有必要。也是被怡公主刺激的,对连环态度过分了。”
唐谦亮晶晶的眼睛看了看我,有些隐含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我好奇。
“没什么,”唐谦舒了口气,“玉公主你能这样想,我们此去隋朝,应当能够顺风顺水,平平安安了。”
“是啊,”柳言笑,“能让我们聪敏的唐姑娘认可一句,玉公主,孺子可教。”
“喂喂,”连环不甘,“刚才你们好像都觉得我没大没小,可是你们似乎比我更过耶!什么叫玉公主孺子可教?公主是傻瓜吗?”
“连环!”我叉着腰,吼道,要说这丫头聪明伶俐,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萱姨也忍不住笑了。
“公主不是傻瓜。”柳言正正经经的回答连环。
我羞成了一张大红脸,抬头却发现柳言有所深意的看着我,一双眼睛乌漆抹黑。我心落了一拍,并非心动,而是惧怕,这个男人聪明的不动声色,我能隐瞒住他什么吗?不想了,我心浮气躁,除了不是玉儿这一点,我又何须瞒什么?我来自未来?说出来怕也没人信!
玉公主,可是隋要娶的不也就是这么个身份?我给了这个身份,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在乎那个人的,有谁?没谁?
身家性命当前,萱姨连环,连她们也渐渐闭口不提真正的玉儿。
那个命途多舛的二月红颜,当真……没了吧。
“对了,”我问,“怡公主为什么这么不忿?是厌恶我这个来自民间的妹妹,还是说她想嫁给晋王?”
“都有也不完全是,”唐谦道,“玉公主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怡公主在诸位公主中,一向是最得皇上宠爱的,是个聪明伶俐的人。那些不想嫁到隋,只愿意在故乡平安富贵的过一生的公主们得知因为八字不合不用嫁过去,都兴高采烈。偏偏怡公主素来心高气傲,未必真的就贪恋隋朝的强大地位,单单被人看不上这点,她就接受不了。玉公主你却被认为天命所选,再加上从民间而来……”
我接口,“很有点麻雀变凤凰,一跃九天,她这个真正的凤凰自然耿耿于怀?”
唐谦点头。
我忽然想起了灰姑娘的故事,那三个姐姐自然是痛恨辛蒂瑞拉的,可是……这个辛蒂瑞拉也是身不由己,嫁的也不是那风度翩翩和蔼可亲的王子啊!
“为何父皇格外宠爱怡公主呢?因为聪明?”我忽然问道。这个怡公主开始欺我乡下来的无知少女,语中赤裸裸的讽刺鄙夷,态度傲慢自大,我几句话之后,便深思不语,最后反而进退有度,举止大方。算得上是清醒果断之人,审时度势,不枉唐谦称她聪明伶俐。
唐谦忽然看了看我。
“不妨说,反正咱们几个都是家里人,有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我笑,却也纳闷儿,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玉公主,”唐谦道,“你刚来宫中有许多事不清楚,有些话或者皇上并不希望我们说……你不觉得怡公主相貌跟你很有些相似吗?”
我晕,我开始是像萧玉儿,再来又向这个怡公主,我这个人大众的过分了吧?
柳言没有理会我们几个女人的聊天,一个人在屋外溜达——我看看他,阳光照在他雪白的衣衫上镶嵌了一圈金边,白衣若雪,长身玉立。干净得让人自惭形秽。
“一父所生,相似也不为过。”我顺口答道。鬼跟她一父所生……又不是一个娘,她娘活得好好的,我们为什么会相似。
唐谦摇头,“你们共同的并非像皇上,而是……像您的娘。”
我奇道,“唐谦,你也就二十多点,为什么会知道那么以前的事情呢?”
“在这宫里呆久了,该不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一些了。”她所答非所问。
我点点头,叹口气,“如你所说……那么怡公主特别受宠是因为……父皇他思念我那去世的娘?”
唐谦不置可否,只说,“皇上算得上深情了。”
那为何把真正的玉儿扔了?我不以为然,又加理解了怡公主对我的忌讳。
唐谦像明白我怎么想,只说,“玉公主刚刚来,很多事情确实不懂,日子久了,也就知道了。”
“我也呆不久,”半晌我道,“咱们还能有多少日子在这里,算来,再有段日子,也就要起程去隋了。”
第一卷 序曲 第八章生变
几天下来,我每天去看看萧岿,也就是我那父皇,聊聊天,要不就是跟唐谦萱姨他们几个在屋子里面呆着,看着各色人等忙忙碌碌的筹备着一堆我的嫁妆。
似乎离开萧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我会整晚的睡不着觉,想着在家早晨妈妈叫我起床吃早点,大哥出门上班,小哥边吃边口齿不清的鄙视我起床晚,爸爸看着报纸,然后跟我随便的说几句话。
可是每每醒来,看见的是华美的床幔。
坐起身来,忍不住发呆。
我真的就这么嫁过去了?不过好在杨广不是个虐待女人的说,看书上说,他对萧后也算甚敬爱之,不会发生什么宠妾灭妻的造杆子事。
只是……我脸发烫,守身如玉二十几年啊,难道居然——算了,反正我对爱情也没什么渴望,能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春风几度也算是……呃……福气好了。当做是打针吃药,生存必不可少的步骤就成了。
“公主?”连环奇怪的看着我。
我脸腾的红了,好像被人看穿了我现在脑袋里的绮丽邪念。
“你怎么了?脸好红,病了吗?”她关切的走到我身边。
我赶忙起身,“没事没事,就是晚上热,早晨起来觉得有点燥,喝点水就好了——这些是我的嫁妆?”我看着桌子上新增加的东西问。
“是啊!”连环兴奋的左右摆弄,“都好漂亮!公主你一定是全天下最漂亮最漂亮的新娘子,有一场全天下最华丽最热闹的婚礼。”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看着那些珍珠翡翠,真的好漂亮,可是……我摸摸自己的头发,依然不算很长,当初见萧岿的时候解释为有一阵子身子不爽利,村子里的大夫让把头发减短些,去湿——御医们据说都鄙视这一观点,让他们尽情的鄙视吧,本来就是我瞎编的。现如今也仅仅是过了肩膀一点,远远不够古人盘发作造型的长度,这么多的宝贝都戴不了,我不禁惋惜。
有一对珍珠耳环格外让我注目,泪珠儿一样的形状,垂下来,长长的,仿佛会说千言万语,仿佛本身就是相思的注解,我虽不解女子对爱情痴痴狂狂,但却也感动于这种纯美的心境。于是便轻轻带上,“好看吗?”我转头问连环。
连环看了看,皱皱眉,“这个看起来总觉得不够喜庆,公主为什么不挑选一对圆的?”
“我觉得不错。”唐谦接口道,微微一笑,“玉公主适合珍珠,戴这个人越发显得清丽脱俗——人跟人品貌不同,总要扬长避短。比如玉公主,清清淡淡最美,若学别人那种浓妆艳抹,反而显得平庸了。”
我随手抱住唐谦的腰,笑嘻嘻的,“听见没有,我这人可是强过一般庸脂俗粉的!”
连环皱皱鼻子,吐了下舌头,“哪有公主的样子,这也要炫耀。”
我哼一声,找一个蓝色的带子随手把头发扎上。掉头往外跑,到了每天我去拜访我那亲爱的父皇的时间了。哀怨是我每天夜里的事情,白天,则要轻松快乐的扮演好我的角色——杨广的未婚妻,这样对每个人都好。
“啊!”我一头撞到了刚要进门的柳言身上,他依然一身白,这家伙似乎总这么纤尘不染神清气爽的。
“早,玉公主。”
我仰头对他笑,“柳言,我正要去父皇那儿,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她们几个,”我指指萱姨、唐谦以及连环,“这几天都说是给我准备东西,既不让我插手,也不肯跟我走。”
“哦?”柳言微笑,“公主都是一个人去的?”
我点头,“我宁可一个人去,也不想再找几个丫头来麻烦我。”自打我第一天一个人去见父皇他就觉得是我人手不够,想给我几个人,我赶忙拒绝了,现在这样刚好,我生怕来个不可心的人,反而破坏了现有的宁静安逸。和唐谦投契是缘分,我可没有能力去改变一个人同我相合。
他沉吟:“我陪公主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去隋之前我还是不宜在公主这里出入太多的。”
隋耶,我闷闷不乐,明明是最开放的大唐之前,想那唐代,女子都能养面首的啊,又不是宋明,男女之防有这么严格吗?还是只针对这大隋未来的晋王妃?
“公主别误会,”柳言似乎明白我怎么想,“臣只是需要安排一路上的人马保护问题,倒不是不肯去。”
我道,“那你今天就陪我去一遭吧。”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觉得有点儿惴惴不安。
“父皇。”我眼观鼻,鼻观心道。
“玉儿何必如此拘谨?”萧岿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