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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岳如何都没有想到寒烟竟有这样的决定。
连忙上前,“小烟,你……你……”
寒烟看到,连忙福身,抱歉道,“靳伯伯,这些日子打扰了,说来,若是我不出现,百花才是平静无波。”若此事真是柳家为了动乱她在百花城的地位而做下的,那么离开百花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烟,其实……其实你……”其实你不是神女,也能在这里住下。
靳岳的话没有说完,寒烟就已经带着司云进了客栈。
百花城的人具都语塞。
想了想,靳岳还是跟了上去,无论如何,他也要劝寒烟留下,虽然听不到她唤一声爹,但是如今她在这里才安全,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让她留在这里,一旦出了百花,指不定柳家的人会怎样做。
麦秆叫来了大夫,城里的大夫都是来自神医城的,学的都是最好的医术。
神医城与卸兵城是九城当中,两个不会被柳家所压榨的城池。
大夫为麦秆正包扎伤口,几人都没有说话,寒烟看到靳岳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愧疚,这决定是她突然决定的,未曾与他商量,在城主府住的日子里,靳岳可以说极尽依照她的喜好来,不曾有过半点亏待。
看到寒烟,靳岳反倒不知怎样开口。
他用什么名义留下她?
她现在放弃做百花城的神女了,他这个百花城的城主,应该是怎样的态度。
“小烟,我们聊聊吧……”
寒烟迟疑了半晌才应下。
二人换了一间房,同桌相对,寒烟在靳岳的眼中看到了另一种情绪,却不知怎么说,只得道歉。
“小烟,你既决定当神女,为何又轻言放弃,事情既然能了解,为何又要离开。”靳岳先开口。
看见靳岳略微的愁容,寒烟却是不想隐瞒。
“靳伯伯,实不相瞒,自从神藏中出来后,我看见了很多。”寒烟阖眼,她真的做了很多很多梦,“不知道靳伯伯可有听过祭洛。”
靳岳一怔,点了点头,祭洛是九城的禁忌,老城主去世前告诉他的,百花的城主推选来自于信徒对神女的信仰,女的被推举为女祭,男的就是城主,而他就是在老城主将逝的那一年遇见的阿淳,阿淳和神女最像,但是阿淳却病弱,让他油然而生一种神女能被自己保护的感觉。
祭洛的名字不允许被提起,即便是九城也要注意,一旦有谁提起祭洛,那是要被暗中送到柳家的。
直到阿淳告诉他,祭洛就是所谓神女的名字,他才意识到,柳家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寒烟梦见了祭洛和习司。
那天习司在附近寻了一间石洞打造一堆器具,旁边放着一个小像,雕的精巧细致,可见用足了心思。
这时一个拿着斧子的男子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未经过习司的同意便直接拿过祭洛的石像。
“雕的还像模像样。”那男子讥讽道,“你也就是个做石雕的。”
习司皱眉,那是他送给祭洛的生辰礼物,“阿进,你来做什么?”
男子一撇眼,“阿进也是你叫的?”说着靠近习司,嘴角是满满的不屑。
阿进一抬腿,一脚踩在习司刚坐的石凳上,撑着手道,“我在百花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阿进是阿来的邻居,二人年岁相当,从小一起长大,是好兄弟。
习司伸手要夺过雕像,却被阿进躲开。
“你个外乡人,难道不知道,阿来跟阿洛订过娃娃亲?”
“那是祭伯母祭叔叔的戏话,当不得真。”习司皱眉,板着声音回答,“男婚女嫁,洛儿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们俩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拦。”
阿进砰的一声就将石像扔在地上,石像的头和身体分开,他用斧子指着习司,“别给脸不要脸,你若是知个好歹,就早点滚出闲云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习司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石像。
在阿进将斧头逼近他的时候,一把推开那斧子,直接将阿进推到,捡起了摔成两半的石像就跑了出去。
锋利的斧刃上留下了一丝血。
习司在河边整整坐了一夜,望着摔成两半的石像发呆,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回村,却没想到村民都聚集在了村口,祭洛跑了出来,焦急的拉着他,“阿司,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了。”
习司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我去河边坐了一晚上。”
这时人群中便有人红着眼,指着他怒道,“杀人凶手,你是杀人凶手。”
习司还没有反应过来,祭洛挡在他面前,“不会是阿司,阿司不会骗我。”
阿进的娘亲出来揪着习司的衣衫,飙泪道,“不是他还能是谁,阿进是在他的石洞里发现的,浑身都是伤口,惨不忍睹,咱们村儿除了他,谁还会这样。”眼睛看到习司被斧子割伤的手,抓着他的手举起向闲云村的乡亲看,‘这么大的伤口,难道还会是他自己弄得?”
祭洛推开了阿进的娘亲,看了看那道缓慢结痂的上吧,望着习司的眼睛,“阿司不会是你对不对。”
习司一夜未睡眼眶通红,喉咙嘶哑,盯着祭洛眼也不眨,“不是我。”
祭洛的父亲,应着大家的话从人群中走出,示意人群稍安勿躁,“习司,不是大家怀疑你。最近外面不安全,昨夜只有你跟阿进没有回来,所以大家结伴出去寻你们,却没想到却发现阿进满身是血,倒在你的石洞里,你说不是你,那你可不可以告诉大家,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你是不是跟阿进有了争执。”
习司从怀中掏出断成了两半的石雕,祭洛看到顿时盈了泪眶,“我在给阿洛做生辰礼物,他突然跑过来,砸掉了石像,用斧子对我,我推开他的时候被斧子划了手。但是我捡起了石像就走了,再也没有回去过。真的不是我。”
虽是这样对众人说,但是他的眼睛却只看着祭洛,只要她相信就可以。
阿来看到这一幕,更是红了眼睛,上前推开祭洛,拉住习司的衣襟,笃定道,“就是你,你跟阿进起了争执,阿进无意间摔了你的石像,所以你怒极杀了他,一定是这样。”
祭洛拉住阿来,拼命摇头,“阿司不会对我说谎的,他说的都是真的,杀了阿进的凶手一定还在,你不能这样误会阿司。”
阿来红着眼睛看着祭洛,狰狞道,“阿进跟你也从小一起长大,咱们是一个村儿的,十七年了,你知道阿进的人,他是兄弟中最耿直的一个,你这样,是想说谁还会杀了阿进,除了他!”手指着习司的鼻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从他进咱们村儿,这里就从来没有太平过,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这个魔鬼,今日死的是阿进,明日死的就是我。阿洛,你要包庇他吗?”阿来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咎于习司身上。
祭洛解释,“不,阿来,我知道阿进是我们的好兄弟,但是,在阿司出来之前我们村就一直是这样,从祖上搬到这里就是这样,只是阿司刚好碰上,现在阿进的死,不是咱们村儿的,那一定是别人,阿司来咱们村儿这么久了,他每天做的,大家有目共睹,他一点没拿大家当外人,他来了之后,咱们村儿也有了改变,这些大家都是看得见的啊。”
众人红着眼眶,对祭洛的话认同的极少,摇头的居多。
阿进的父母跪倒在村长面前,“村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阿进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祭洛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作为村长的他在看了周围的人后,最终还是顺从大家的要求,重重点头。
“阿司,委屈你了,等事情查清真相,一定放你出来。”
阿来一听,随即振奋开口,“来人,把他抓起来。”
祭洛跪倒在了自己父亲的庙前,“爹,您这就是认了阿司的罪啊,这凶手若是逃之夭夭再也找不回来,那阿司岂不是要关一辈子。”话语间泪流满面。
最后的画面,便是习司被押金水牢,一双目光缠绕在祭洛身上,两个人被迫分开。
村长怕祭洛私自放走习司,命她不准探视。
听完这个梦,靳岳不解了,“这与你离开百花,有何关系?”
寒烟蹙眉,“我总觉得,这个梦没有结束。如今的司云,岳夫人,对百花来说就像是梦里的习司,百花人太过固执,对于外乡人的划分,这个规则几乎印刻到了骨子里。靳伯伯,你可知原先我愿来百花,就是为了司云他们?”
这一次,寒烟才将司云囡囡他们的事情说与靳岳听。
末了,寒烟苦笑,“说实话,靳伯伯,寒烟曾有心上人,可惜寒烟与他有缘无份天人永隔,所以寒烟不愿看到这些生死相别的人,若是有机会能让寒烟再看见他,寒烟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下他。”
靳岳失去了寒烟的消息好几年,知道柳月白死了,却不知对她造成的影响这样大。
“靳伯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囡囡是个孩子,岳将军是个理智的,即便是死了,他们不曾伤过任何人,也只是为了留个念罢了。寒烟来百花城,就是想寻一处地儿,让他们不必担惊受怕,颠沛流离,被柳家赶尽杀绝。”
听到寒烟的解释,靳岳才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匆匆道,“可是小烟你也不必离开,就算你不愿做神女,你也可以留在城主府,府大,靳伯伯一个人住,再多住几个没问题。”
寒烟摇了摇头,“靳伯伯,实不相瞒,寒烟与柳家之间,纠葛繁多,这一次林彪与虎子的事情,非人力所为。但寒烟却感觉,是柳家不肯放过我而动的手脚,若是寒烟留在这里,只怕会为百花带来灾难。”
啪——的一声。
靳岳将桌子一拍,却是立即回道,“若是如此,只要有了证据,将证据公之于众,那他柳家在九城就难以立足了。”话语间竟然隐隐有一丝兴奋。
寒烟诧异的看着靳岳,靳岳身为百花城的城主,这个反应却似乎恨不得柳家就此被扳倒,然而靳岳胖胖的身子,一副憨实的模样倒让她亲切,忍不住笑道,“寒烟知道靳伯伯是好意,寒烟自小无父无母,亦无长辈照料,半生只有丫鬟与小厮伴着,这几日却因靳伯伯而体会到长辈关怀,即使寒烟离开以后,也会长念着靳伯伯。”
靳岳顿时僵住了身。
第七十六章 打碎了命石碗()
动了动唇,多想用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留下她。
但是不知道她能否接受,如果知道了始末,知道阿淳是被柳家所害,那么她与柳家肯定是不死不休,他只想让她安全的活下去,那是阿淳唯一的心愿,让她成为百花城的神女,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能用微薄之力在有生之年护住她。
所以靳岳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开口。
寒烟只看到靳岳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最后却还是咽了下去,叹了口气,“那靳伯伯也不强求,只要小烟愿意回来,靳伯伯这里还是欢迎你。对了小烟,今日怎么没有看见雾连?”
若是柳雾连一路随她,也能保她安全。
寒烟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靳伯伯,虎子的尸身可是已经放到了府衙的尸库。”
靳岳点头。
寒烟拜托靳岳将司云和岳夫人安置到了城主府,待柳雾连回来,再与他商量将他们送走的事情。
第二天去了府衙的尸库内,仓和带着人守着四具白布覆盖的尸体,衙门外,虎子的家人守在门口,虎子的娘亲见寒烟来了,一把扑了上来,“神女,虎子已经死了,就让我们把他葬了吧,放在这里,就是来生他也投不到个好地方啊。”
寒烟有些不忍,但还是硬下了心肠,“虎子娘,现在事情还未查明真相,还需要更多的线索,谁也不想虎子死的不明不白是吧。”
又说了几句,虎子娘才松开了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香草与麦秆先回了府,寒烟和仓颉进了尸库查看虎子的身体,果然和林彪一家死法相同,只是看着虎子的嘴里微鼓,似乎有东西在里面,寒烟盯着他的嘴巴半晌,仓颉见了连忙上前掐着虎子的嘴,一缕黑气从虎子口中飘出,瞬时散去。
这黑气给了寒烟一股莫名熟悉的阴寒感。
寒烟蹙了蹙眉,仓颉见状将白布再覆上,道,“尸体抬过来我们一直没有动,知道他嘴里有东西,但不知是什么,怕动了之后等姑娘来看就没了线索。”
“他呢?”寒烟问了一句,若是有线索,柳雾连不会不看。
仓颉神色有些犹豫,迟疑了半晌藏望着寒烟担忧道,“姑娘,主子已经两天没有给我们传来信号了。”
寒烟神色微变。
自祀女祭后,想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