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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尺惊虹捋须笑道:“无妨,你若觉得时机未成熟,自然可以再慎重一番。不过,这时机往往不等人,有时错过最佳时机,最终难免有些遗憾。”
燕澜笑道:“时机?晚辈觉得,这时机对前辈而言,更为重要吧。”
燕澜说着,魂力小心翼翼地探寻着断尺惊虹的气息波动。
等他说完,察觉断尺惊虹心神微微一漾,好似一阵微风,轻轻地拂过平静的水面。
“果然,断尺惊虹有利用我的打算。我越是拖,他应该越是着急。不然,今日就不会特地寻我而来。”
“此人不可完全信赖,你既然不肯明说,那我便与你拖,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燕澜与断尺惊虹四目相对。彼此心中都在盘算。
两息之后,断尺惊虹道:“时机,对你我二人。都十分重要。罢了,你再寻思一番。如若决定,可传讯于我,告辞。”
断尺惊虹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拂袖而去。
燕澜轻轻一笑,转头看向悟色道:“悟色大哥,你觉得驯兽联盟,我加还是不加?”
悟色眉头微凝,道:“若一个强者。竭力邀请一个晚辈,除了极其欣赏晚辈天资之外,那便是晚辈身上有一样东西,值得那名强者这般做。”
燕澜皱眉:“悟色大哥所言,应该是我有,而他没有,别人也没有,但我有的,正是他需要的。”
悟色嘴角一抿,笑道:“没错。你可以想想,你有什么,他没有。别人也没有。”
燕澜目光微眯,道:“我现于断尺惊虹之眼的东西,除了异兽紫麟,便是身后的雷罚古牒。不过,在遭遇白无欲之时,我尚未拥有雷罚古牒,仅有异兽。难道,断尺惊虹是觊觎我身上的异兽?”
悟色笑道:“并非没有可能,但也可能并非如此。总之。此人需要适当提防。驯兽联盟,加入有好处。不加入也有好处,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与不好。关键在于自己有没有能力掌控。”
燕澜点头一笑,道:“悟色大哥所言甚是。”
悟色道:“我只是走过的地方多,看到的人也多。你这些年,肩上的担子太重,需要守护的东西也太多,所以把你禁锢住了。”
燕澜微微一叹,点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其实我的命运,很简单,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再到一个地方,匆匆忙忙,不得休止。所以,我一直很羡慕你,可以一牒一钵,浪迹天下。”
悟色来到燕澜身边,拍了拍燕澜肩膀,笑道:“总有一日,会如你所愿。若你想走,小僧可与你一道。因为你身上,有佛的气息,从见到你的那一瞬,我便对你身上的佛息感到亲切。其实,我一直在追寻,佛在哪里。暂时,我只找到了心中的佛,便是斩业成佛;那神通无量的佛,不知在天地何处。”
燕澜道:“若世上无你想象中的佛,你便成佛。”
悟色深吸口气,道:“成魔容易,成佛难。你不觉得,我走上的这条斩业成佛之路,其实与魔,仅有一步之遥吗?”
燕澜摇头道:“同样是杀,魔为自己而杀,佛为天下而杀。自己与天下,相差何其之大,怎会只有一步之遥?”
悟色目光一亮,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小僧受教了。”
燕澜哈哈笑道:“悟色大哥,你的智慧,远在我之上,我岂敢担这‘受教’二字。”
悟色按住燕澜肩头,意味深长道:“你也有我触及不到的智慧,以及无法看到的经历,自然有着不同于我的领悟。”
燕澜与悟色,一边谈佛论道,一边朝留仙镇驰去。
这一行途,二人走得并不快,到了正午,方才到达留仙镇。
燕澜未进落地,而是对悟色道:“悟色大哥,我有些事,要远行一趟。留仙镇,还有罡天门,请帮我留心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悟色点头笑道:“放心吧,赤脚前辈也助过我,你的师兄师姐,也曾与我同生共死;还有李衣李裳,这里的许多孩子,我也十分喜欢。这留仙镇,也有我的一份心血,我自然会守护此地。”
悟色曾为助燕澜护住此地,将整个齐云门灭门,故他这番话,并非虚言。
燕澜拱手一笑,便朝东方驰去。
行至千里,燕澜祭出鸣雷紫雕,盘坐其上,闭目吐纳,朝二十万里外传送法阵行去。
通过传送法阵,燕澜来到罡天门地界。
燕澜盘旋半空,望着东方,喃喃道:“此地距离天罡门,足有百万余里,以我当下修为,不停不休,一来一去也要六七日之久,即便乘坐鸣雷紫雕,也要耗费两三日。”
“并且,这一来一去,几乎要耗尽大半力量。如用通灵玉简,我倒是可以传去音讯,但以师父师伯的修为,相隔如此之远,怕是无法将讯息传回。”
“王奇之事,甚为古怪,他竟和古墓之中,那垂天之手的男子,长得一模一样,这定然不是巧合。如果他是善类,也倒罢了。就怕他谋事不善,对天罡门有危害。罢了,为了天罡门安危,路途再远,我也要亲自前去一趟。”
燕澜拿定主意,又是催动鸣雷紫雕,疾速朝天罡门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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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八章 再访故地()
一路东行,燕澜不时朝大地望去,心神内思绪翻涌。
这一片大地,是他当初一步一步,艰难穿行过的地方。那时的他,还远没有如今的修为,但是,一群兄弟姐妹,怀着一颗朝圣的心,艰难跋涉。重重险阻,也未能抵挡下他们的脚步。
一日之后,燕澜飞至剑华门上空。
燕澜皱眉:“剑华门地底古墓,不知是否还是当初模样,既然来了,还是再进入一次吧。”
燕澜收起鸣雷紫雕,落到剑华门山门前。
经过七八个月的修葺,如今的剑华门,又恢复往日幽远静闭的模样。
“此处地界的灵气,不及罡天门那里的浓郁,看来,越往狮国边界,灵气越是稀薄,难怪强者都往狮国中心集聚。在剑华门内,四衍婴变期修为,足可担任大长老乃至掌门。”
燕澜整理了一下衣袍,便朝剑华门大门走去。
“阁下何人,来我剑华门,所为何事?”
一名身穿青衫的年轻守门弟子,当即神色警惕地喝道。
燕澜朝他望了望,这名弟子极为陌生,应是剑华门新收的弟子。加上此前一战,剑华门损失惨重,故这些弟子,极为警戒外人,也算正常。
燕澜自不会和这些弟子一般计较,悠然笑道:“还请这位小哥,通禀华木、华风、华崇三位前辈。”
青衫弟子一听,双眼一瞪,上上下下打量了燕澜一番,撅嘴道:“小娃娃,你好大的口气,居然一下子要见本门掌门、副掌门与镇山长老。本门长辈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另一名蓝衫弟子撇了撇嘴,对燕澜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认识本门屠冬大师兄和唐杞师姐?”
燕澜闻言。轻轻一笑,他犹且记得。当时与屠冬一战,屠冬败得心服口服,并助屠冬掌获了唐杞的芳心。
燕澜点头道:“是,不知屠冬兄近来可好!”
蓝衫弟子目光一眯,冷冷道:“哼,阁下果然信口开河,屠冬大师兄为人冷傲,从未听说有任何朋友。你开口便是屠冬兄,自以为聪明,却不知已经露出马脚。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免得自讨没趣。”
蓝衫弟子说完,面露倨傲,似是为自己的聪明而洋洋得意。
青衫弟子闻言,对蓝衫弟子竖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哈哈!”
燕澜无语,按照年龄。他确实比身前两名弟子小,但是论起修为,这二人五衍元婴期的修为。他心神一动,便可将他们悄无声息地杀死。
微微一叹,燕澜道:“二位小哥,那要怎样,才能见到贵门长辈?”
青山弟子嘴角一翘,伸出手掌,眼光看天,这分明是一副索要财物的模样。
燕澜更加无语,这两名弟子。心思都用在了这些上面,难怪会被派来看守山门。
燕澜掌心一翻。掏出两枚上品人灵石,轻轻一抛。落到两名弟子手中。
“啧啧,小兄弟,你打发叫花子啊,一枚上品人灵石,最多求见一般修为的师兄,连屠冬大师兄都见不到,还想见三位长辈,做梦去吧!”
青衫弟子掂了掂手中灵石,不屑笑道。
燕澜原本心情还算可以,此时被两名小小弟子戏弄,开始微有不悦,沉声道:“这些规矩,是谁人教授你们?”
蓝衫弟子扬眉道:“你有资格问吗?小爷偏不告诉你,想要知道,再来两块上品人灵石。”
燕澜目光微冷,手指一动,收回了两名弟子掌中灵石,道:“抱歉,我突然不想给你们灵石,而且,这山门我进定了。”
燕澜衣袖一挥,双手负于身后,当即缓步朝山门迈去。
“哟哟哟,你小子造反是吧,打他!”
蓝衫弟子怒喝一声,便招呼青山弟子,两人一同出手。
燕澜面不改色,也未出手,依旧双手在后,傲然走向山门。
“嘭嘭”
两名弟子刚迈两步,忽然感觉像是撞到一堵重重的墙壁上,继而猛地反震而退,滚落到地上。
蓝衫弟子面露大骇,惊道:“是高手,快,发送警报!”
青山弟子掌心一翻,掏出一枚灵符,立即掐碎。
“你敢擅闯本门,简直找死,本门长辈,很快就到,你就等着严刑惩戒吧!”
两名弟子目射怨愤之芒,但却不敢站起,眼睁睁地望着燕澜大摇大摆地进了山门。
“呼呼呼”
数道破空声,呼啸而来。
燕澜抬起目光望去,只见唐杞为首,带着八名弟子,疾奔而来。
青山弟子哼道:“臭小子,唐杞师姐修为惊人,你等着挨揍吧!”
蓝衫弟子也是目射幸灾乐祸之芒,迅速爬起,指着燕澜道:“唐师姐,就是此人,擅闯本门,还出手打伤我们。”
新来的八名弟子,也是目露警戒,不过,没有唐杞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就等着唐杞一声令下,捉拿此人。
片刻之后,所有弟子却是发现,他们敬畏的唐杞师姐,竟是双目圆瞪,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燕澜看到唐杞,抿嘴一笑,朝唐杞点了点头。
唐杞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情绪,连忙快步走到燕澜身前,半跪于地,恭敬道:“唐杞拜见恩公,恩公莅临本门,唐杞未曾亲迎,望乞恕罪。”
且不说燕澜助剑华门对抗白宗,单就当初在融城,若非燕澜出手,唐杞早已被陈蛟等人蹂躏至死。
这份恩情,唐杞始终铭记于心。
所有弟子,正欲拔剑一展雄风,忽见唐杞非但没有厉声呵斥,反而连忙跪倒燕澜面前,他们当即猛地一怔,呆愣当场。
青衫弟子与蓝衫弟子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燕澜笑道:“快快请起,不用对我行此大礼,说起来,我比你还小几岁,应该叫一声唐姐才是。”
唐杞娇躯一震,连忙拱手道:“万万不可,恩公直呼唐杞之名便可,否则,唐杞不安。”
唐杞说话之时,暗暗掐碎一道传讯灵符。
燕澜点头道:“好吧,屠冬近来可好。”
唐杞点头道:“大家都很好,恩公看上去精神焕发,只是眸中微有愠怒,是不是因这两名守门弟子而起?”
两名守山弟子闻言,身躯猛地一震,心中暗叫不妙。
燕澜摇头道:“他们也是尽忠职守,阻拦于我,无妨。”
两名守山弟子,神色微微一怔,没想到燕澜居然还替他们说话,当即有种要上去感谢的冲动。
就在这时,数道呼啸之声,以更快的速度破空而来。
“哈哈哈贵客贵客,燕澜兄弟,有失远迎,实在罪过,罪过啊!”
燕澜转头一看,淡淡一笑,正是华木、华风、华崇以及屠冬等人,快速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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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九章 再入古墓()
华木等人落地,连忙快步走到燕澜身前,极为恭敬热情地朝燕澜拱拜。
素来无多言笑的华木,此时却是热情笑道:“燕兄弟,许久未见,你修为精进之快,简直骇人听闻啊!”
华风也是眉开眼笑,拱手道:“燕兄弟,你来之前,也不跟我们几个老家伙说一下,我们理当万里接迎,岂能让你遭受这般冷待。”
华崇早在融城,就受燕澜之恩,此刻更是极其恭敬道:“是啊,燕兄弟,你拥有这般实力与天赋,还能保持这等淡然潇洒的品性,真是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