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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债多人不愁()
“好吧,你引来了那个怪物。”
夏洛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于她来说,召唤和引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她不明白高潜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用词。不过高潜现在显然心情不好,在问清楚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之前,夏洛克不打算将他惹毛。
所以夏洛克难得柔和地道:“然后呢?你是用什么将它引出来的?是狄若蓝吗?他就是诱饵?”
高潜的眼前闪现过狄若蓝在法阵中浑身是血的情景,他微微地闭了闭眼:“魔物对“清道夫”的气息很敏感,大多数时候如果它们察觉有“清道夫”在附近,就会远远地避开。当然也有个别特别凶恶的例外。”
“唔,所以狄若蓝就是你以前总喜欢准备的那两只活鸡。”夏洛克用自己的话将高潜的意思复述了一遍。
高潜默默地瞅了夏洛克一眼:如果狄若蓝现在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抽她?
“好吧,这就解释了会什么你打开一个洞,引来的恰好是那只卡布拉,因为狄若蓝的血正巧就是那个怪物感兴趣的血,是吗?”
高潜沉默地点了点头。
“狄若蓝的血有什么特别?”夏洛克又问道。
高潜微微摇头:“这我并不清楚。不过记载中,嗜血怪常常会对某一类型的血比较中意,这就是经常某一个村子,或者某一个家族会频频受到嗜血怪袭击的原因。狄若蓝和狄若红是双生子,血缘极近,所以我猜测,怪物也会对狄若蓝的血感兴趣。。。。。。”事实证明他猜对了,那头卡布拉确实表现出对狄若蓝强烈的兴趣,如果不是狄若蓝吸引了怪物的大部分注意,他可能在左手碳化变异之前,就已经被怪物的魔弹干掉了。
夏洛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笔记本看了看,接着问道:“那么你是如何知道卡布拉只是帮凶,并且它还有一个主人?”
高潜瞥了一眼那小本微微皱眉:“那是什么?”
“没什么,我的备忘录罢了。”夏洛克有些不自在地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将本子塞回了口袋:“之前你查看现场时,可什么都没说,好像回到房间睡了一觉,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在怀疑我吗?”高潜的声音冷了下来。
夏洛克默不作声地盯了他片刻,方才慢慢地道:“如果我怀疑你,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高潜心中涌起后悔,他想起之前出租车司机和执戒者那件事,还是夏洛克帮忙平息下来的。而且在他昏睡的这三天里,应该是夏洛克在守着他。他刚才不经大脑的冲口而出的话,确实有些伤人。
只是高潜不擅长道歉这种事,他的脸涨得通红,搓着双手,却憋不出对不起那三个字来。
夏洛克乌黑的大眼在他的脸上转了转,嗤笑了一声:“好了,我原谅你了,不过你得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一点都不许隐瞒。”
高潜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夏洛克虽然对他总是凶巴巴的,不是威胁就是命令,但有时也挺善解人意的,比如刚才。
他清了清嗓子:“你想知道什么?”
“嗯,你怎么知道那头卡布拉有主人?”夏洛克说到这里,突然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等等,我先去弄点吃的,你睡了这么久大概也饿了。”
高潜看着夏洛克走进了厨房,忽然想起他的冰箱应该是空的。“橱柜里有方便面。”他扬声提示道。
他仿佛看到了夏洛克嫌弃地皱眉,他淡笑了一下,目光落到桌上的手机,想起之前夏洛克说过她拍了几张照片,他缓缓地拿起了手机,拇指滑动到相册处,却又迟迟地未点下去。
厨房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动静,他吓了一跳,抬起头,夏洛克已经抱着一条面包,和一个大包装的盒装牛奶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打碎了个碗。”
“没什么,反正都是破碗。”高潜强迫自己微笑了一下,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努力是多余的,因为夏洛克根本就没有半分内疚的意思。
“吃吧,只有这个,其他都要烹制,我不会。”夏洛克将茶几拉过来,将面包摊在高潜面前,自己又去厨房里找了一个唯一仅存的马克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然后示意高潜,剩下的都是他的。
尽管已经不吃不喝地睡了三天,但奇怪的是,高潜现在并不饿。但他还是拿起牛奶,对着盒子喝了一口。
“这几天,你就只吃这些?”高潜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当然不是。”夏洛克撕了一块面包,秀气地送进口中:“前两天,狄若蓝会偶尔过来,他的手艺不错,冰箱里其实还有煮好的鸡汤,你想喝就自己去热一下。”
高潜愣了愣:“他?他。。。。。。”
“他什么?是不是挺感动的?”夏洛克促狭地笑了笑:“居家好男人,做男朋友太棒了,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高潜心里隐隐有些想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不过他还是压了下去,这个问题太突兀了,好像他有什么企图似的。
“你不是说他需要去医院打营养液,怎么?”高潜也咬了一片面包,松软中带着奶香,不同于他在街边小店买的那种,这个显然更高级。
“谁知道,反正他每天都会过来,带一些食物,他说你需要好好补补。”夏洛克微微耸肩:“他大概在感激你杀掉那头卡布拉吧。”
“对了,那头卡布拉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啊?在你冰箱的冷藏室里。”
高潜的脸青了。
夏洛克盯着高潜的脸色扑哧喷笑,连忙手背抹去了嘴角溢出的牛奶:“你还真信啊?逗你的,狄若蓝带走了,他说他会想办法处理。”
高潜无语,这能怨他吗?一般人确实是不会将尸体冷藏在冰箱中,但你夏洛克是一般人吗?
这时,室内响起隐约的手机震动声,夏洛克放下手中的杯子,从衣袋里摸出手机,查看了一下信息。
片刻后,她抬起头脸色严肃地道:“我刚得到消息,季麟从医院偷走了王雷的遗体。”
“谁?”
“季麟,就是那一晚戴眼镜的年轻“清道夫”,他的师父叫王雷,在入院前已经确认死亡。因为死因可疑,医院保留了王雷的遗体,并且通知了警方。不过几个小时前,王雷的遗体自保存室失踪了,根据监控录像,确认盗走尸体的,就是季麟。”
高潜默默无语地喝光了盒中的牛奶,冰凉的感觉自胃部散发到全身。
“看来你有麻烦了。”夏洛克微微皱眉道:“我怀疑那个季麟可能会找你替他师父报仇。”
麻烦?他的麻烦可不只一个,除了季麟外,还有一个持大剑的疯老头在满世界的找他。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债多人不愁。
高潜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包,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第二十二章 这样就扯平了()
高潜无声地坐在晨光里,空气里还残留着面包和牛奶的香气。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茶几上,那里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信封已经打开,其上压着一叠粉红色的人民币,高潜不用数也知道那是六千元整,这是当初夏洛克与他说好的报酬。
几分钟前,夏洛克蹙着秀气的眉,留下了这个信封。并告诉他,如果发现了其他线索,就尽快同她联系。只是夏洛克离去时的眼神清楚地告诉高潜,她并不满意。
关于高潜是怎么确定卡布拉有一个主人的,高潜并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事实上,高潜自己也不确定真正的答案。因为他有的只是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或者说过于骇人听闻,他甚至没有勇气将他的猜测告诉夏洛克。
“不管怎样,这个人很危险。”高潜含糊地道:“我只能告诉你,不要试着去找他,甚至干脆忘记这个案子,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我同样也不能。”
此刻,高潜盯着茶几上的那叠人民币,努力压着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
六千元虽然不多,但已经是他日常接的除魔案子报酬的好几倍了,可是他却无法高兴起来。
他觉得那叠人民币的颜色鲜亮得不正常,像是浸了血,他甚至没有勇气去触碰。那天晚上流了太多太多的血,不只是王雷,还有狄若蓝。
他重重地喘了口气,抓起了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狄若蓝?我是高潜,我们需要谈谈。”
电话那头的狄若蓝平静地问了约见的时间地点就挂断了电话,似乎他完全没有兴趣知道高潜为什么想见他。
高潜慢慢地放下手机。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抓起了那叠人民币。
高潜数出四千放进信封,剩下的随意地塞进了衣袋里。然后他抓起一件外套,带着那个信封向一楼走去。
早晨十点钟,小楼安静得像一幢空屋。住户们该上班的已经出门,该睡觉的还在沉睡。
高潜站在一楼“包租婆”的房门前,迟疑地盯着门板,犹豫要不要此刻敲门。
房门内隐隐传来哭闹的声音,是“包租婆”尖细的嗓门。
但是高潜不确定自己今后还能不能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付房租,所以他还是举起了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连续不停的沉重敲击声中断了屋内的哭闹。
房门被拉开,露出“包租公”那张焦头烂额的脸。
““包租公”,这是前几个月的房租,还有预付下个月的,一共四千,你数数吧。”高潜努力不去看“包租公”身后露出的那一地碎瓷。
“包租公”难看的脸色缓了缓,他接过了信封,捏了捏厚度,忽地抬头道:“高潜,你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
屋内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泣,“包租公”尴尬地合上了房门,站到了门外。
高潜迅速地道:“我给别人打零工,收入不是很固定,但是只要我拿到了工钱,会尽力保证先付清房租的。”
“包租公”脸色不明地盯着高潜,似乎有什么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这时,门内又传出了什么摔得稀烂的碎响。
“包租公”忍无可忍地回头推门吼了一句:“不要闹了!”
屋内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你敢吼我!有本事你就死在那个狐狸精的肚皮上不要回来了!”
高潜连忙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他似乎听到“包租公”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是他却没有停步。撞到这种别人的家事,对高潜来说十分尴尬。而且他觉得“包租公”也一定不想别人知道他的“丑闻”,所以他脚步加快地离了这里。
*
那一日广场公园发生的事,在高潜的记忆中,像一幅用刀子印刻的图画,血淋淋地不敢触及。
但是他仍然约了狄若蓝在广场公园见面。
此刻他沉默地盯着那块已经被园艺工人填平铺整的草坪,曾经的鲜血早已被雨水冲刷殆尽,草坪上甚至看不出曾经被挖开的痕迹。不远处的钟楼也恢复了原状,此刻只有尚未被完全拆除的脚手架,彰示着什么事曾经发生过。
放在衣兜里的手,不觉地捏紧,指甲深深地刺入手心,他带着一种对自己凌迟的痛快,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痛苦,仿佛这样,他的心里的重负就会减轻几分。
“高潜。”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他的肩。
他回过头,看到穿着一件蓝色大褂的狄若蓝。
两人在钟楼下的棕木长椅上坐了下来,各自占据着长椅的一端。
“你找我,有急事?”狄若蓝先开口,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敞开的蓝色大褂中,露出一件白色的休闲毛衣。和高潜一样,他的目光落在草坪的尽头,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不,没什么急事。”高潜扭头看了狄若蓝一眼,重新将目光放在远处的游客身上:“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我的工作。。。。。。无聊且乏味透顶,能够有借口逃开那个实验室,我还要感谢你。”狄若蓝淡淡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分钟,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似乎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趣。
当钟楼的大钟敲响了十二下,狄若蓝站了起来,伸长双手舒展了一下身体:“好吧,偷懒也够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我并不知道献祭的事。”
身后传来高潜低沉的声音。
狄若蓝双手插在衣兜里,没有回头。
“不管你信不信,我事先并不知道法阵献祭的事,那一晚也是我第一次使用法阵除魔。”
狄若蓝仍然淡淡地望着远处,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