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全身骨骼剧痛,似要四分五裂一般,江暮云使劲挣扎了几下,却动弹不得分毫。
“弱者!杀你甚是无趣,拆你右臂以示训诫,回老家安生去吧。”
江暮云吓得魂飞魄散,慌乱中左手狠抓向黑衣人手臂。黑衣人正要抓碎他的肩胛,不料却被一股寒气侵入右臂经脉,在他诧异片刻之际,江暮云趁机扭身脱出,衣衫仍被抓了个四分五裂。
黑衣人身躯猛然一震,急如闪电般探手捏住江暮云的咽喉,将他提了起来。
战红潋无助地苦笑道:“你拆他右臂便可,又何必取他性命?”
江暮云绝望地闭上眼睛,只有等死。
却闻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黑人居然缓缓松开了他。
此时,传来杨仪伶的一声娇呼,显是救助江暮云和战红潋来了。
黑衣人避过杨仪伶的剑芒,飞身而下,掌风重压之下,地面烟尘四起。枣红马一声哀鸣,四膝跪地,车厢顿时四分五裂,木片纷飞。
一道人影从尘烟中跃出,长鞭如急风般呼啸而至,牢牢绕住了黑衣人的手臂。
捡回一条命的江暮云尚未缓过神来,一见车中之人,全身剧震。
“璇姐!璇姐!”
江暮云惊呼着便要扑下去,却被战红潋死死拉住。
黑衣人一拉长鞭,几道指风紧随而来,罗璇儿瞬间便被点了穴道。黑衣人顺势一甩长鞭,直接将罗璇儿甩给了身旁的耿勇。
“耿帮主,带上她先走。”
耿勇稍稍愣了片刻,随后恭敬道:“遵命!”
杨乾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失镖,砍翻一名大汉后,金背大环刀脱手而出,掷向耿勇后背。
黑衣人从天而降,一脚将刀踢向高空。杨乾悲壮地大吼一声,以搏命的招式扑向对方。
黑衣人敷衍几招后,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若想救人,就到扬州来。”
声音回荡于山峦之间,久久不散。
第五十九章 扬州行(1)
荒郊野外,四下狼嗥。数堆篝火噼啪作响,照印着一张张憔悴困乏、哀声叹气的的面容。
“原来是回鹘高手战兄弟,杨某真是看走眼了。”
“只是欺瞒了副镖头,真是过意不去。”
战红潋头枕着一堆干草,慵懒地躺在地上,严重的内伤加上体力的透支,让他连打坐的力气都欠奉。
“那这位小兄弟是……”
江暮云恭谨道:“晚辈江暮云,见过杨前辈。”
“江暮云……江暮云……,怎么就听着那么耳熟……”
杨仪伶眼睛一亮,惊讶道:“江暮云?难道是那个身怀《公输般手卷》和《苍炎诀》的——”
江暮云接口道:“正是。”
杨乾打量了他几眼,难以置信道:“你果真身怀此二奇物?”
江暮云反问道:“前辈以为呢?”
杨乾干笑几声道:“年纪轻轻便名满江湖,难得,难得。”
江暮云苦笑道:“不是我有意为之,而是身不由己,被出名了。”
杨乾复又恢复落寞神情,愁容满面道:“唉,只怪我一时大意,丢了张夫人。海崖帮的张士诚大婚在即,要是赶不上婚期,我该如何交差?”
江暮云心中犯起了嘀咕:罗璇儿又怎的成了张夫人?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遂亦不挑明,小心问道:“原来杨前辈此次保的是一个大活人,可既然是婚嫁大事,那个张士诚为何不亲自派人护送呢?”
杨乾摇头道:“个中缘由我们也不清楚,只听说张士诚有恩于张夫人,张夫人亦同意下嫁,两厢情愿。”
江暮云听他一口一个张夫人,心中不禁恼火万分。
杨仪伶道:“据闻最近海崖帮与同样靠贩运私盐营生的东海帮闹的不可开交,可能因此派不出人手吧。”
杨乾痛心疾首道:“唉,要是救不回张夫人,我该如何向张士诚和总镖头交代!三十余个弟兄现下只剩的五个了,我有损天威镖局威名,有负总镖头所托啊!”
“二叔,不要再自责了。”杨仪伶安慰道,“还是多想想对策吧。”
战红潋仰望浩瀚星空,随口道:“什么对策都不用想,到了扬州自见分晓。”
杨乾无奈道:“也只有这样了,但愿能顺利救回张夫人,赶上张士诚的婚期。”
“就算救回璇姐,你们也不能把她送往泰州,更不能让她与那个张士诚成婚。”江暮云冷声道。
“什么?”
“璇姐?”
众人齐诧异,唯独战红潋眉头紧蹙。
江暮云坦言道:“实不相瞒,她是我一个姐姐,不是亲姐胜似亲姐。此次我正是来寻她的,眼下既然有了下落,我要把她带出扬州,然后送她回太原老家。”
众人呆愣半响,杨乾沉声道:“张士诚的此次委托,是下了重金的,且关乎我天威镖局名声,请恕杨某难以答应。”
江暮云冷冷道:“那就别怪晚辈到时候以命相拼了!”
战红潋闻言,心里立刻咯噔了好几下。听江暮云的口气,就跟那黑衣人的口吻如出一辙,杀气十足。
杨仪伶哪想到双方会弄到如此尴尬的境地,一时不知说何是好。
战红潋打了个哈哈道:“现在还不到闹内讧的时候吧?等救出了旋儿小姐,问明她本意不就成了?她要嫁人,就让她嫁人;她要回老家,就准她回老家。”
杨乾对江暮云道:“那也得等我们将她送到泰州才行,不至于坏了镖局的规矩和名声。张士诚表面是泰州一官吏,但实为一《奇》帮之主,也算个《书》人物,如果张夫人不《网》愿委身下嫁,他该不会无耻到强娶的地步。”
江暮云忽厉声道:“既然真意未明,又为何唤我姐姐作张夫人!?”
杨乾一时哑然。
战红潋忙打圆场道:“那个张士诚若敢用强,老哥我就替你端了他海崖帮。”
江暮云想想也只有这样了,遂施礼道:“战兄之恩,没齿难忘。”
战红潋啼笑皆非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酸溜溜的秀才气?”
众人随即又各怀心思,不久便有呼噜声传来。
杨乾忽然开口道:“战兄弟可识得那黑衣人?”
战红潋摇头道:“我正想问副镖头有关黑衣人的线索,我只能肯定他是受人所托来取我项上人头的。”
“受何人所托?”
战红潋苦笑道:“要杀我的人太多了,难以猜测。”
杨仪伶疑惑道:“听那黑衣人的口气,好像和囚马帮是一路的,可又好像毫无瓜葛。”
江暮云拨了拨柴火道:“关键是他为何要将璇姐带至扬州,还要引我们跟着去。”
杨乾叹气道:“或许黑衣人并非冲我们天威镖局来的。但若是搞不清他的身份,我们根本无法揣测他的动机。”
战红潋道:“我只知他剑术已达登峰造极,且是左手用剑。”
杨乾猛然转头道:“左手用剑?”
“没错,左手用剑!”
“左手用剑……左手用剑……”杨乾喃喃自语,脸色越来越古怪。
杨仪伶催促道:“二叔,你想到什么了?”
“左手用剑,且剑术有如此造诣者,当今天下只有一人,我想我猜到他是谁了。”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谁?”
“风萧!”
杨仪伶失声惊叫道:“什么?你是说一代刺客风九剑之独子……”
江暮云和战红潋闻言,互相对看一眼,难掩心头剧震。
杨乾点头道:“没错,十有八九便是他了。当年天山群雄夺宝大战,风萧弑父,算至今日已快有十年光景了。而他自那一役后便销声匿迹,几乎要被整个武林遗忘了。”
战红潋的眼神从江暮云脸上移至篝火,颓然道:“风家秘传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与他对峙,战某尚首次生出一败涂地的感觉。”
杨乾不然道:“能真正挡住‘诛影十一式’的,江湖上实乃屈指可数。战兄弟能在风萧剑下走那么多招,已属不易。”
战红潋苦笑几声,只有他自己清楚当时是败的一塌糊涂,彻彻底底。
江暮云问道:“天威镖局可与风家有仇?”
杨乾呆想片刻后道:“何来仇恨,彼此是井水不犯河水。此次风家后人再度现身江湖,会不会又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呢?”
战红潋仰天长叹道:“想杀我的人倒是有能耐,居然会给刺客家族下委托,看来我战某人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战兄会没事的。我去守夜了,你们睡吧。”
江暮云扔下两句话,提着钢刀,独自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好整理一下烦乱的思绪。而在他的耳际,始终有那声挥之不去的叹息。
他心里很清楚,风萧之所以没有对他和战红潋痛下杀手,完全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肩上的风杀印,而他掳走罗璇儿,也许正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声要命的叹息,是他听过的最为惆怅和无奈的叹息,它完全不应该属于一个高明的杀手。
此去扬州,江暮云隐隐预感到将有重大事情发生,且事关自己的生死命运。
“假如我真是出身风家,我该如何摒弃从前,正视自己?”
“假如我亲生父亲真是风九剑,我是否又该弑兄以报父仇?”
江暮云痛苦地双手抱头,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无助,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了他,它是最刻骨铭心、最痛彻心扉的。
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第六十章 扬州行(2)
杨仪伶轻巧地在他身边坐下,沉默片刻后,柔声问道:“江暮云,你在想什么?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暮云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意道:“没什么,只是在担心璇姐的安危罢了。”
杨仪伶同情道:“这是人之常情嘛,我们都很担心。不过你对旋儿姐姐的感情倒不是一般的深。”
霎时,庐州城内的一幕幕场景又皆历历在目,虽相隔一年之多,却恍如昨日之事。
江暮云顿生一种仿佛将要失去最亲之人的心痛感,激动难抑道:“她曾经不惜性命,像护着自己的亲弟弟般护着我;所以,我也要像保护亲姐姐般保护她,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
杨仪伶见他如此激动,忙安慰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会没事的。对了,你背上的伤还疼吗?”
“无碍。”
杨仪伶双手抱膝,仰起螓首,轻启樱唇道:“放松心情,莫要辜负了这璀璨星空。”
江暮云草草收拾一下心情,奇道:“镖局失了镖,为何你不像你二叔那般愁眉苦脸呢?”
杨仪伶轻声道:“有什么好愁眉苦脸的呢?我爹常说,人应该时刻保持开阔的胸襟和轻松的心情,只有这样,才能对事物的粗细有更准确的把握。”
江暮云当然知道她爹是谁,遂面露敬佩之色道:“你爹真是个不同凡响的大人物。”
杨仪伶自豪道:“等你见过我爹,便知什么是真英雄了。”
江暮云心想我哪有时间和机会去见你老爹,嘴上却道:“仪伶小姐,你对风家有何看法?”
杨仪伶甜甜一笑道:“称呼小女子仪伶就行啦!至于风家嘛……心狠手辣,唯利是图,正邪不分。尤其是那个风萧,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杀害,简直禽兽不如。”
杨仪伶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针芒般刺痛着江暮云的心。
江暮云难受道:“你当真是这么看的?”
杨仪伶忽闪着一对大眼睛道:“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看法,全武林都这么认为的。要不他们干嘛都要人人欲得而诛之呢?”
江暮云又想起张定边曾在灵源山对他说起过,风家已成为武林公敌之事,不由连声苦笑。
又道:“仪伶,你也会得而诛之么?”
“我?”杨仪伶指了指自己的秀鼻,然后连连摇头道,“怕是我还未来得及拔剑,就被反诛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江暮云叹口气道:“没什么,早些歇息吧,天不亮就要赶路了呢。”
杨仪伶起身掸去身上的尘土,往篝火边轻盈而去,回首又娇笑道:“我爹说过啦,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呢,小女子是不会轻易惹是生非的。”
扬州地处长江下游北岸,江淮平原南端,西南临集庆,东接泰州。且东下长江,便可出海前往海外诸地。如此紧要之交通枢纽,使得其海内外贸易往来络绎不绝,喧荣之至。冠它以“商贾如织”、“富甲天下”,亦不为过。
扬州除了风景秀丽,经济繁华外,更是名闻天下的烟花胜地。城内大小青楼林立,春se遍地。窈窕女子似那瘦西湖畔的轻拂柳枝、妖娆桃花,轻歌曼舞,竞相争艳。
唐代杜牧有诗云: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可见击剑仗义之侠、文采风liu之士,皆爱此曼妙风月,难以自禁。
江暮云一行借助快捷水路,于烟花三月下得扬州。时正值卯时,城门刚启,码头边上货物堆积如山,舟车喧哗,来往不绝,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华气象。
江暮云等人风尘仆仆入得城内,疲乏不堪,遂进了运河边的一家名叫‘万兴’的茶馆。时晨曦微露,馆内茶客寥寥无几,倒也落得清静。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