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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暮云作出一副惺惺相惜之情道:“方兄如此盛情厚意,在下又岂敢不从。”
“本想助风公子一臂之力,只可惜方某要事缠身,这就要告辞了。”
风暮云暗骂了句老奸巨猾,嘴上却客气道:“方兄走好,恕不远送。”
“告辞!”
方国璋从窗户一跃到了大街上,接着便消失在了茫茫人群中。
方国璋刚走,白天遥便急冲冲地上楼来了。
“公子,我从扬州城的连城帮探到消息,旋儿小姐是被海崖帮掳去泰州了。”
风暮云一口茶饮尽道:“东海帮的方国璋之前来过了。”
“他来作甚?”
风暮云淡淡一笑道:“无非是送个信息给我,借我们的手去搅乱海崖帮。”
白天遥叫道:“好家伙,既讨好了公子,又暗损了海崖帮,可谓一石二鸟,好事全让他给占了。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半日光景便可到泰州。”
风暮云舒展了几下疲乏的筋骨道:“还能怎么办,方国璋的如意小算盘自然是打成了。天遥,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即刻前往泰州。还有,把茶钱给了。”
“是,我这就去办。”
风暮云看着下楼去的白天遥,心想自己虽然昨夜才认祖归宗,但却已经沾了风家很大的光,除了能替他办事的白天遥,还包括身上的《诛影》剑谱。而他居然能顺理成章地迅速适应这一角色。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之一笑。心中依然挂念着战红潋和朱重八的生死,但又不知从何寻起。而现下有了罗璇儿的下落,也只有先去泰州,走一步看一步了。万一来不及阻止她和那个天杀的张士诚成婚,那真是件绝望透顶的事情。
想起昨夜近在咫尺的罗璇儿,风暮云心里不由得酸楚阵阵,与日俱增的思念让他恨不能马上就带着她远走高飞。
“我这是怎么了?”
风暮云捶了一记脑袋,缓步走下楼去。
这时,恰好有一辆马车停靠在万兴楼门口,从车上跳下白天遥和一个浓眉大耳、卖相粗豪的光头汉子来。
“公子,这位便是连城帮的帮主,洪四九。”
风暮云忙施礼道:“在下见过洪帮主。”
洪四九慌忙还礼道:“风爷休要如此,快折煞洪某了。风爷的事,白爷都跟洪某说了。令尊昔日居扬州时,对鄙帮曾有过大恩,后白爷又时常照顾鄙帮,使得洪某才能在扬州有今日立足之地。因此,风爷莫要客气,只管使唤洪某便是。”
风暮云遂道:“洪帮主只要送我们出城便可,此去恐会与海崖帮发生不快,贵帮若与之伤了彼此的和气,实属不智。”
洪四九目露钦佩之色道:“风爷虽年少,但处事甚为老练,洪某佩服之至。两位爷请上车。”
马车在洪四九一声粗犷的吆喝声中往北城门驶去,另有一队连城帮帮众尾随于车后。
出了北城门许里,风暮云掀开车帘道:“洪帮主,就送到这吧,有劳了。”
又驱车往前了一段,洪四九才舍得跳下马车,恋恋不舍道:“风爷,白爷,一路保重,洪某告辞了。”
白天遥拍拍他的肩膀道,道声珍重后,便跳上车驾,驾车颠簸去了。
透过车帘,风暮云依然能从烟尘飞扬中望见洪四九和他的一干手下仍驻马相望。
遂感叹道:“这位洪帮主倒是个讲义气的热血汉子。”
白天遥挥舞着马鞭道:“公子看人看的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年来要不是我罩着他们,恐怕连城帮早被别的帮派吞并了。”
“怎么个罩法?”
“有钱能使磨推鬼。”
这话点到了风暮云心中的疑问,遂问道:“天遥,昨夜你在雪月楼肯出两万两黄金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白天遥笑道:“自然是真的了。”
“你哪里那么多钱财?”
“还不都是公子你的。”
“我的?”
“是。你爹纵横江湖二十余载,留下了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价值连城。大部分都埋在雪月楼的地基下,只有一小部分留在了风家旧宅,不过那一小部分全是金条。”
风暮云奇道:“为何会埋在雪月楼?”
白天遥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不过听我爹说,那块地本是风家的,后来你爹将它挪给了连城帮用,如今的雪月楼便是属于连城帮的。”
“你没去雪月楼探过底吗?”
“我爹常告诫我,风白两家从不分你我,白家的一切都是风家的,同样,白家亦可视风家之物为己出。何况人为财死,万一被人察觉,到头来反会替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风暮云撇开话题道:“天遥,你这一走,连城帮会不会势颓?”
白天遥摇头道:“暂时不太可能。要知连城帮根基已牢,且与全国各地都有生意往来,已成扬州最大的帮派。”
“看的出那洪四九也是个精明强干之人。”
“公子日后要有事,他们便是很好的眼线。至于如何让他们尽心尽力替公子办事,就要看公子往后的造化了。所谓树倒猢狲才会散,只要公子这棵大树巍然不倒,保管他们都会依附上来。”
风暮云苦笑道:“寻仇的恐怕会更多吧。”
又问道:“天遥,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我娘前年去了,我爹又是晚年得子,到底还是把我惯坏了。”
风暮云听他说话风趣,笑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和你一般大,却是从未在烟花柳巷混迹过,也不曾像你这般乐善好施,交友广阔。”
“公子又在笑话天遥了。光凭昨夜红发男子的高明身手,便知公子的朋友绝非等闲之辈。再者,那些青楼女子多凄苦,我时常去光顾,多给些银两支助她们,也算积德行善了。还有,我花的可都是公子你的银两。”
风暮云点头道:“若你真有此心,平日里多做纨绔子弟倒也无妨。想必那些个女子个个都憧憬着能下嫁给你这惜花之人。对了,若昨夜你的两万两黄金奏效,你又如何处理璇姐?”
白天遥不假思索地答曰:“一看便知是个可怜佳人,自然是放任她去了。”
旋即又回过头来道:“就算我不这么做,公子也会来明抢的,不是吗?”
风暮云换了个躺姿道:“你小子倒是看的透彻。”
“对了,公子答应我爹的话作数么?”
风暮云愕然道:“答应什么?”
“不再当刺客,而是行侠仗义,积德行善。”
风暮云叹道:“我若没有一身盖世武功,谈这些又有何意义呢?”
“公子说的是。”
风暮云探出头来道:“还是换我驾车吧,你忙碌了一夜且内伤未愈。”
白天遥摆摆手道:“只是昨夜喝多了,才被打成那样。那点伤不算什么,早就好了七八分了,还是公子先歇着吧。”
第三章 泰州行(3)
马车的戛然停下让昏昏欲睡的风暮云倏然醒转。
“怎么了?天遥。”
“几个杂碎拦路,待我打发了他们好继续赶路。”
风暮云马上从车内探出头来,两旁皆是延伸的密林,正前方有一座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跨溪石桥,时有淙淙水声传来。十几个持刀佩剑的江湖人士倚靠在石栏上,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对方是什么人?”
“扬州的荡天会,长期被连城帮压制,但他们与海崖帮有着密切的往来。公子请回车内,待我打发了他们便是。”
马车缓缓靠近石桥,一瘦一胖两个年轻人吊儿郎当地迎了上来。
只听瘦子阴阳怪气道:“哟,白公子,听说你昨夜认了个新主子。”
胖子附和道:“他以前是爷,现在变成一条狗了,从白公子变成白狗子了。”
白天遥丝毫不为其动怒,洒脱地打开折扇,微笑道:“是不是张士德把你们拴在石桥上的?”
瘦子阴笑道:“和张士德有甚么关系?鄙帮只是想请白狗子和你的新主人回城吃杯酒罢了。”
白天遥轻摇折扇,作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不是张士德拴的,难道是你们的帮主莫龙?”
胖子气道:“王三八,这小子变着法子骂我们呢。”
瘦子王三八斜着眼道:“白狗子,你的主子可是整个武林的公敌,识相点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白天遥收拢折扇,拍打着手掌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王氏双雄的手段,王六九,上!”
王三八大叫一声,弯腰挥刀,斩向马足。
王六九同时应声而上,抽刀往白天遥当胸砍去。
白天遥早有防备,沉着吸气,猛一提缰绳,马匹一声嘶鸣,前蹄翻扬。王三八吓得一个赖驴打滚,才没被马蹄所伤。
王六九则一刀砍了个空,被白天遥顺势一脚踹跌了出去。
王氏兄弟这一动手便吃了亏,荡天会的其余同伙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马车。
一把明晃晃的刀刃穿透车帘,差点没在风暮云身上捅出个窟窿来。
车内放了两柄剑,显是洪四九为他们准备的。风暮云抓起其中一柄,破车而出,双腿飞踢间,三条大汉立时旋跌开去。
风暮云哪想到这随意的一踢会有如此效果,不由信心大增。一剑走空后,单掌轻拍树干,体内新力又生,躲过侧面的数道剑锋后,稳稳落在了石桥上。
白天遥怕风暮云有伤,从马上一跃而起,踩着王六九的脑袋落在了风暮云身前。
荡天会众人再度围拥了上来,且围而不攻。
此时,从其中走出一个年届六十的白须老者。
“只知风家世代单传,孰料又冒出风二公子这等才俊人物。老朽荡天会莫丰,很想与风公子交个朋友。”
风暮云淡淡道:“原来是莫老,所谓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又有何妨?只是在下急着赶路,还望莫老不要留难才是。”
莫丰轻捋胡须道:“本帮帮主莫龙只想亲见风公子一面,好把酒谈心。”
白天遥笑道:“谈心?难道是莫龙练功出了岔子,变成娘们儿了?”
一中年男子愤声道:“白天遥,平日里你暗助连城帮加害于我们荡天会,别以为我们不晓得!识相点,就乖乖跟我们回去,要不然,就叫你们暴尸荒野!”
白天遥正要发作,却被风暮云挡下了。
他走到莫丰跟前,开口问道:“敢问莫老成婚与否?”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不知风暮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丰竟老脸一红,迟疑片刻后道:“不知风公子问这作甚?”
“莫老只管答是与否便可。”
“前年丧偶。”
风暮云微笑道:“老年孤独,实乃人生憾事。在下有一远方表姐,年方二八,可惜双目失明,手脚皆有残疾且智钝,目前仍待字闺中。我明日就去为莫老说媒,莫老就多多准备些聘礼吧。”
当着众人面,莫丰顿时如遭奇耻大辱,气的老脸发青,勃然大怒道:“混账,尔敢!”
风暮云依旧面带笑容道:“莫老切勿动气。既然莫老以交友为名,强行要带在下回去面见贵帮帮主,在下以结亲之事与莫老互为亲戚,又有何不可呢?”
白天遥笑道:“公子说的在理,你不情我不愿之事,莫老还是少做为好。”
就在莫丰语塞的一瞬间,风暮云忽然右手一震,剑刃直撩向莫丰胳膊。
这正是发挥了“殇身六战”中的第二式“冷战”,探敌虚弱。只不过风暮云是用言语代替了实招,迫的莫丰气势殆尽。
“敌人的最强点,往往便是其最弱处,一点受损,全盘即溃。”这是战红潋的实战经验。
莫丰无疑是这些人中武功与地位最高的一个,但他的一时势馁,无疑成了最弱点!
风暮云正是瞅准了莫丰这一点。
莫丰哪会料到风暮云会突下杀手,毫无江湖规矩可言。慌忙之下抽身急退,保住了胳膊,可右臂还是被撩出一道血痕来。
一股寒气透过剑锋直入其经脉,内息紊乱间,莫丰大骇!
白天遥见风暮云一招得手,大笑道:“莫老早说是受了张士德的好处,就不用受我家公子逼婚之辱了。”
风暮云乘胜追击,剑芒再逼莫丰咽喉要害,口中厉声道:“莫老鬼,你既要阻我去救璇姐,我今日就要了你的老命!”
“死战”之式如疾风烈焰般扫荡开来。
莫丰一边加紧逼出体内寒气的同时一边拔剑相抵数招,却见风暮云剑法不似剑法,刀法不似刀法,毫无章法可言,全是即兴之作。
全是要他性命的即兴之作!
莫丰心中渐生寒意,只因对方所施展的同归于尽的招式直接无视了自己的所有剑招。更要命的是,对手的每一招仿佛并非是一味地穷追猛打,而是针对自己的内心起伏所随意发挥出来的。
这是一种能窥破敌手心境的杀招。
白天遥见风暮云的一派胡乱打法居然能迫的荡天会的三当家手忙脚乱,大讶之下,手中精钢打制的折扇却是张合有致,高接低挡来护住风暮云周身,丝毫不敢怠慢。
“只是帮着张士德阻拦一阵,拼了老命可不值得。”
莫丰这么一想,气势上再输一筹,面对咄咄逼人的杀气,越发显得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