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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天,灵宇宗上下就把这件事流传开了。既有妖婴传言在前,惹得众人唏嘘不已:宸音道君连一脉师妹都不放过,莫非真的是个妖物?
秦悦本也不想呆呆地跪在半山腰上,只是慎行没让她起身就冷笑着走了,她想待慎行回来就解释清楚,言明白若是入魔自尽的,陨落了之后还爆了丹,险些害死一众无辜之人。为表情真意切,她决定暂且跪着,届时慎行见了也能微动恻隐之心。
但许久之后慎行都没有出现,反倒一众弟子偷偷跑上了玉衡峰来看热闹,间或有闲言碎语飘到她耳中,大抵是“这位道君果真在向慎行师祖请罪”之类的话。
秦悦权当没有听见,微微垂首,心神飘忽,恍然想起了白若血色深深的瞳孔,和她那被羽扇贯穿的左肩,还有她在陨落之前附在自己耳边细声说出的一句话——
“师姐猜错了”
秦悦始终不明白自己猜错了什么。
正在垂眸深思之时,翡翠的低语把她拉回了现实:“你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
秦悦轻轻摇了摇头。她虽然跪在这儿,但心神是放空的,所以察觉不到疲惫。看了看端端正正坐立在一旁的翡翠,秦悦柔声道:“我不累。你回去歇着吧,自己摘点果子吃。”
此刻正是四月芳菲的日子,想来她栽在院子里的桃树已结了新鲜的桃子。
翡翠没有动弹,猫尾巴在身后一摇一摇的:“我也不累。”
秦悦无声地笑了笑。
翡翠仰首看着明媚的阳光,自语道:“此间正好,灵气丰沛,我多多停留一会儿,兴许还能升品。”
秦悦暗自挑眉。它这话纯属是在表明“我只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你,所以你不要内疚”,真真是善解人意。
没过多久,听闻了消息的墨宣就赶来了,见秦悦果真跪在这儿,忙问:“师妹,墨宜师妹之死当真与你有关?”
秦悦莞尔:“师兄觉得呢?”
“师妹素来良善,不出残害同门之事。”墨宣斩金截铁地否认。看了看远处看热闹的弟子,拉着秦悦的胳膊:“师妹快起来,你这样倒让别人信以为真,把你当成了墨宜之死的罪魁祸首。”
秦悦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旁人的心思,我又怎能左右?如果他们认定了此事,那我若跪着,他们便当我是真凶;我若起身,他们便当我想避开罪责。哪一种都逃不过别人的指摘。”
墨宣劝她:“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不论他们私下里传成什么样,都不会到你的面前来说那些闲言碎语,你尽管放心便是。”
“师兄这话错了,他们不仅会说我行事不端,还会说师尊不教之过。师兄若扶我起来,那师兄也要担一条狼狈为奸的罪责。”秦悦的眸中闪过孤傲,“我墨宁自身蒙羞便可,左右我也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但连累旁人声名狼藉,实非我所愿。”
墨宣只好慨叹了一声:“师妹遂意便好。”
“更何况,我相信万事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清者自清,我自是不必为无端之尤承担罪责。”秦悦凝视着远方浮动的云朵,不紧不慢地说道。
真相大白的这一天来得很快。
当时,纪帆听说秦悦为了白若之事长跪玉衡峰,沉吟片刻,最后去执事殿走了一趟,缓缓启开了一个抽屉。
这个抽屉内含乾坤,储物空间极其庞大。若门中弟子的本命玉牌碎了,玉牌碎片就会暂时封存在这儿,等几年之后再清理出去。
纪帆大略翻了翻,取出了一个布袋子,随后便马不停蹄地朝慎行洞府走去。
慎行自然也对秦悦久跪之事有所耳闻,只当她是做贼心虚,心存愧疚,想要借此换取自己的怜悯。心中厌恶至极,一直待在洞府里面,不想再出去见她一眼。
纪帆到时,慎行倒也没有赶他走,只是面色冷淡地问道:“你有何事?”
纪帆拜了拜:“弟子听闻宸音师叔长跪不起,特来替她向道君解释一二。”
慎行立马沉下了脸:“敢情是来替她说好话的。墨宁果真好手段,执事殿主事竟会亲自为她奔走出力。”
说完冷哼一声,正欲关门,就听纪帆喊了一句:“师祖且慢!”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恭恭敬敬地递了进去。
慎行用神识扫了一眼,迟疑了一瞬,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碎掉的翠玉,尚能拼凑成一块牌子,上书“白若”二字。
她后来才拜入了慎行门下,是以本命玉牌的时候还没有道号,因而玉牌上刻的是本名。
慎行看了眼纪帆,缓缓道:“你有心了。”
纪帆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还请师祖细细查探碎玉边缘。”
慎行闻言,执起一块碎玉来细观,蓦地瞧见了上面透出来的红芒。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喝问道:“这事儿还有谁知晓?”
纪帆连忙摇首:“再无人得知了。执事殿弟子只知晓玉牌碎了,不知道玉牌之内的乾坤。”
慎行抿紧双唇,眉头蹙得深深的,最终道了一句:“此事不可外传你退下罢。”
纪帆思量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宸音师叔”
“我自有决断。”慎行应道。语调里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纪帆拱手行礼,却步告辞。
待他走远了,慎行才复又拿起一块碎玉打量,上面的红光时有时无,却灼灼刺目。
只有入魔之人,本命玉牌才会如此。
慎行想起自己日前质问秦悦,那把羽扇为何会插在白若肩头。
而后秦悦回答:“师妹她自己撞上来的。”
他原本半点不信,现下却不得不反思:“墨宁所言,兴许不假”(。)
以德报恩纪帆暗襄 落水出石慎行远游2()
后来同去无际山的弟子被陆陆续续请到了慎行的洞府。慎行一一细问白若陨落的种种细节。大多数弟子都答了“不知”,问到最后,才有三五个人说了句:“当时墨宜师叔正欲自爆金丹”
见慎行脸色微沉,这几人顿时吓得不敢言语。须臾之后,慎行平稳而淡薄的声音传了过来:“说下去。”
几人只好继续道:“幸有宸音师叔在侧,祭出了元神给我们留了一条生路。”
“祭出了元神?”慎行半信半疑,心道:墨宁若调用元神抵挡爆丹,早就跟着墨宜一道陨落了,现如今怎可能好端端地回灵宇宗?
这几人上玉衡峰的时候就瞧见了跪在半山腰的秦悦,对近来对她与白若之事也有耳闻。因而此刻面对着白若的师尊,也不知应当说秦悦的好话还是坏话。
最后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墨宜师叔确然准备爆丹,宸音师叔也确然抽出元神祭了一个灵障。但后来也不知怎的,金丹未爆,宸音师叔也不见了踪影。”
这人顿了顿,又颇有胆量地道了一句:“宸音师叔一心庇护门中弟子,实乃心怀慈悲大义之人,还请道君明察。”
慎行默叹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向晚之时,秦悦才见到了慎行。后者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俯视她。
秦悦张了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就听慎行道:“你且起来罢。”
秦悦缓缓地站起了身。
慎行平缓问道:“墨宜生前,有何异状?”
秦悦照实以答:“我看她似是走火入”看了看慎行的神色,秦悦默默地收住了声。见慎行一副已然知情的模样,颇为好奇:“师叔怎么知晓?”
“纪帆拿着墨宜的本命玉牌来寻我,那碎玉上泛着红芒。”慎行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秦悦了然:“原来如此。”
慎行负手而立,命令道:“此事,你再不许对另一人提起。”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入魔委实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秦悦会意地点了点头。
慎行又问:“她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她最大的心愿,大概就是取了我的性命秦悦抿了抿唇,道:“她那时已然神志不清,只说了许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说了什么?”
“她说,师门墨字之辈,从来只有我一人罢了。秦悦细细回忆道,“师叔可知晓这话里的意思?”
灵宇宗此前共有四人冠了“墨”字,便是秦悦和白若这一双师姊妹,还有上面的两个师兄。秦悦实在不懂为何白若说只有她一人。
慎行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也没有窥破这句话的意思。
“她还道,师姐猜错了”秦悦皱起眉头,“我真真是不晓得我猜错了什么。”
慎行微微颔首:“还有呢?”
秦悦道:“再无其他。”
慎行没再多问,提步走了,步伐不快不慢地走下了山。
秦悦转身,望着这位师叔青松一样的背影。如今慎行处事不疾不徐,已有了一派道君的风度,远远看着背影,亦觉得挺拔沉稳。想当年,慎行也曾俊颜无匹,**倜傥,惹得一众女修芳心暗许包括白若。
秦悦微微沉下了眸色。抱起翡翠,信步往洞府走。她想:“兴许我猜错的,就是这件事。当年我猜白若心慕慎行师叔,所以拜求于我,请他收徒人家没准只是想得一个掌门嫡脉的身份罢了。是我多心深想,无怪人家临死前都要嘲讽我猜错了。”
不到片刻就走回了洞府。翡翠拉着她胸前的衣裳:“走走走,去院子里摘桃子。”
秦悦自然应允,抱着翡翠穿过屋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桃树上面果然挂着红扑扑的桃子。翡翠颐指气使,挥舞着猫爪子:“那颗,去给我摘来。还有那颗。”
秦悦念它陪自己跪了那么久,自是不会拂它的意,挨个儿摘了下来,塞进了翡翠的怀里。
翡翠喜笑颜开,抱着满怀的桃子不撒手,满载而归。走回洞府的路上,它没把桃子抱稳,不慎摔落了两个。
翡翠把剩下的桃子搁在秦悦的袖子里,自己从她身上爬了下去,去追那两个滚远的桃子。片刻之后才回来,已吃了一大半。把桃核扔远,拿满爪是泥的猫掌抹了抹嘴,心满意足道:“挺甜的。”
然后献宝似的把另一个桃子递给秦悦,真诚道:“给你吃。”
秦悦顺手接了过来。
翡翠立马收了回去,嘟囔道:“我就跟你客气客气,你别当真。”
秦悦失笑,慢慢走进了屋子。
翡翠唤了她一声,指了指院子里的灵药园深处:“我刚刚看那儿有一间空屋子,是给谁住的?”
秦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原是一个故人的住处便是我赠了道簪的那个故人。”
白若殒命爆丹,险些要了众人的性命,却被慎行师叔责令隐瞒;慕玉祭丹不仅救了她,更救了许多人的性命,却不为人所知。细细想来,真是令人惆惘。
翡翠觉得她的神色有些难以言说的怅然,拿着桃子的手也跟着滞了一滞。心想:“人修心思真重,动不动就悲观消沉。
此刻洞府外传来扣门声,秦悦慢吞吞地踱步过去开门。
来人是纪帆。秦悦打量了他一眼,神色缓了一缓:“还未谢你把师妹的玉牌交与了慎行师叔,不然师叔还不知要怎么误会我。”
“弟子经年以前蒙受宸音师叔恩惠,如今不过是投桃报李——略偿恩情,稍表存心罢了。”纪帆道,“慎行师祖适才在主殿为师叔正了名,说师叔磊落坦荡,仁善宽和;还道自己位尊而无所为,自罚远走百年,遍览凡尘诸事,以正道心。”
秦悦认认真真地听完了他的话,不由问了一句:“我何时给过你什么恩惠?”
“师叔忘了,当年弟子预备结婴,是师叔把结婴之时的体悟尽数告知。”纪帆真诚而恳切,“虽说弟子这次结婴失败,但也获益匪浅。”
秦悦轻点了一下头:“如此亦好。”(。)
观大选翡翠生异动 赠丹药肖月认故人1()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纪帆又问了许多关于结婴的种种,秦悦依照着自己的见解,斟酌着词句一一答复,还道了一句:“你也不可单听我的看法,最好再问问旁人的体悟。”真是唯恐把人家给教坏了。
最后纪帆才说了正事儿:“其实此次来寻师叔,另有一事告知。”
秦悦抬眸:“何事?”
“门派大选之日,恰在一月之后,还请师叔早做准备。”
秦悦想了想:“我打算去禹海走一趟,就不去门派大选观礼了。”
纪帆答道:“师叔误会了。这次的门派大选并非请师叔观礼,而是交由师叔主持。”
秦悦愣了一愣:“怎么交给我了?”
“原本是慎行师祖的事儿,但他已经出去游历四方了,临行前还把师叔夸了一顿”纪帆讲了讲缘由,“诚舟道君说,师叔如今名望浩